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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服大少爷 page 6 作者:温芯

  她知道,其实他不是真的那么排斥出门走一走,毕竟谁在屋内关久了,都会觉得闷,他之所以不肯点头,大概是因为害怕。

  他怕失明的自己,在外头闹出什么糗事,教人看笑话,也怕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万一有意外,也会猝不及防。

  愈是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当一切失控后,他愈会感到惊慌,但也绝对会死命说服自己一点也不慌。

  她想,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于是她不再强逼他走出户外,每天在屋里陪伴他,虽然他弟弟已经正式接任公司总裁,公司日常的营运不需要他再操心,但他仍是介意著商界的脉动,经常要求她念报纸或商业杂志给他听。

  她答应了,但偶尔会不顺他的意,忽然念起一篇散文或生活小品,将他气得脸色铁青。

  她会开广播给他听,却刻意转到音乐娱乐频道,不让他听严肃的新闻。

  她希望他享受生活,不希望他总是时时紧绷神经,处在备战状态,即使因此惹来他一阵严苛的责骂。

  “你就是要跟我作对,是吧?”某次,她真的惹毛他了,伸出双手掐住她脖子,仿佛意欲对她施暴。

  她毫不畏惧,也不知为何,就算他神情如厉鬼,她仍相信他绝对不会出手伤害一个女人。

  两人对峙了约莫半分钟,他才不情愿地放开她,乖戾地命令她马上滚开。

  她当然没听他的,两小时后,煮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勾惹得他食指大动,气闷地连添两碗饭。

  她发现自己慢慢领略到与这男人相处的诀窍了,不能太强势,也不能唯唯诺诺,这当中的分际很微妙,对她而言却不难拿捏。

  何况她还有个秘密武器对付他不会说谎的胃。

  为了“奖赏”他,她每天都会做不同的甜点给他吃,这天下午,她刚烤好一个波士顿派,空气中飘著浓浓的甜香,而他嗅著了,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恩彤抿著唇偷笑,将派盘端到露台茶几上,又沏了一壶红茶,让他坐在休闲躺椅上,悠闲地度过下午茶时间。

  在他吃派的时候,她一面形容眼前的景色给他听。

  “……对面的河堤公园,有一群年轻人在野餐,好像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其中有几个在丢飞盘。”

  “是吗?”他很不热衷地听著,无聊的表情摆明就是“人家玩得开不开心干我鸟事”。

  这男人,除了他最爱的公司以外,还关心过什么事吗?“你喜欢玩飞盘吗?”

  “没玩过。”

  “那你喜欢玩什么?”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玩什么?”

  “我是说,你平常都做什么休闲活动呢?”

  他深思地皱眉,仿彿不确定所谓休闲活动的定义。

  “你打高尔夫球吗?还是网球?”她提示地问。“羽毛球?撞球?游泳?”

  “我打高尔夫,每个礼拜也固定会去俱乐部游泳,跟一些商界朋友见面。”他终于找到答案了。

  商界的朋友啊……

  恩彤无声地叹息。“你该不会都是为了谈生意才去做这些运动吧?”

  “一举两得,不好吗?”他听出她话中的无奈,轻声冷哼。

  “当然好。”她聪慧地不予反驳,只是嫣然一笑。

  “你在笑吗?”他蓦地粗声问。

  她一愣。为何他老要问她是不是在笑呢?“我不可以笑吗?”

  他朝她摆了个恼怒的表情。

  她懂了,他不是不许她笑,而是不许那是个“嘲笑”。

  这男人的自尊,真的太强了。她不禁又弯了弯唇。

  “你在笑吧?”他敏感地察觉。

  “是,我在笑。”这次,她选择诚实回答。“因为我觉得很开心,人在开心的时候会想笑,不是很正常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他不悦。

  “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什么?”钟雅伦愕然。

  而恩彤的脸也瞬间爆热,她悄悄用手扬风,庆幸他看不见自己的羞涩。

  她对待他,好像愈来愈大胆了,大胆到连自己也吓一跳……

  “你有感觉到吗?”她连忙转开话题。

  “感觉到什么?”

  “风。”她低语:“它吹动了我们面前的花草,叶子轻轻飘动著,花瓣好像也跟著舒开了——”

  “等等,你在说什么?”他打断她。“我可不记得我的阳台上有种什么花草。”这些植物只是徒然碍眼,又得浪费时间去照顾。

  “是我种的。”她柔声解释。“这露台这么大,不种点什么太可惜了,每天看看绿色,眼睛也会清亮些——”

  “你忘了吗?我看不见。”他沉下脸。

  “你当然看得见。”她坚定地凝视他。“你的眼睛只是暂时失明,以后一定会恢复视力,而且就算你不用眼睛看,也可以用‘心’来看。”

  “心?”他嘲讽地勾唇。

  “你可以用听的、用闻的、用感觉的,有时候一个眼睛看得见的人,也未必能看清楚他周遭的事物,你说是不是?”她轻声问,左手不知不觉抚上自己的颊。

  他凛然无语,良久,才沙哑地扬声。“我们又在上哲学课了吗?”

  “哲学课?”她不解。

  “你总是有一堆大道理。”他唇角勾起三十度,她认不出那算不算是一个笑。“你来当看护实在太可惜了,应该去开讲座上课。”

  这是在揶揄她吗?他也懂得开玩笑?

  恩彤屏息,芳心在胸口唱起欢快的旋律,她看著他,目光在他脸上留恋地盘恒。

  如果,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能再明显一些就好了,她真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他真心的笑容。

  “恩彤。”他忽然唤她。

  她几乎透不过气。“什么事?”

  “我想……”他别过头,忽晴忽阴的神色似是陷入某种挣扎。“改天我们也去哪里野餐好了。”

  “野餐?”她没听错吧?她瞠视他。“你真的愿意?”

  “什么我愿不愿意?”他感觉到她的惊异,又是狼狈,又是气恼。“你不是一直鼓吹整天关在屋子里,对身体健康不好吗?我只是不想老听你唠叨。”

  所以才勉为其难配合她一次吗?

  她好笑地牵唇,胸臆温柔满溢。“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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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减低他的不安,她决定不走太远,就选在附近的河堤公园野餐,临近黄昏的时候,她扶著他,缓缓走向一处安静的角落。

  她一向习惯低著头走路,但为了引领他,她不得不抬头挺胸,直视前方,绕过任何可能绊倒他的障碍。

  经过的行人虽然总会对两人投来好奇的注目,但都是不带恶意的,有的甚至牵起类似羡慕的微笑,把他们看成一对相互扶持的年轻夫妻。

  他们看起来像一对吗?

  恩彤胡思乱想著,芳心剧烈地跳动。

  她在一株大树下铺开野餐毯,扶钟雅伦坐下,他背靠著树干,头上戴著一顶运动帽,帽檐压下。

  她坐在他身畔,深深地凝睇他,然后伸手稍稍拉高他的帽檐,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你干么?”他拧眉。

  “你把帽子压这么低,会感觉不到风的。”

  “我对风没兴趣。”他冷声驳斥,再次压低帽檐。

  她微微颦眉,索性一把摘下他的帽子,丢到一旁。

  “你!”他火大。

  “别担心,你很帅的。”她微笑低语,完全猜透他的心思。“你的头发已经长出来了,这种小平头挺适合你的,很酷,看起来更有魅力。”

  “你——”怒火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窘迫的懊恼。

  “是真的很好看。”她以为他不相信。“刚刚经过你身边的女人,都会多看你一眼,你知道吗?”

  “她们是看我……眼睛瞎了。”

  “她们是看你长得帅。”她柔声强调。

  他一窒,俊颊可疑地泛红,而她的脸也红了,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不避嫌地当面称赞他。

  她暗自祈祷,希望他不会听出自己对他无可救药的迷恋。

  “你想先吃什么?”趁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她急急取出野餐篮里的食物。“我准备了鸡肉三明治跟手工饼干。”

  “我还不饿。”

  “那先喝点花茶好吗?还是你想喝红酒?”

  “花茶就好。”

  “嗯。”她从保温瓶里斟了一杯枸杞菊花茶,递给他。

  他默默地喝著,半晌,忽地扬声问:“你长什么样子?”

  “什么?”恩彤怔住。

  “我想知道你的长相。”他转过头,面对她。“我以前应该没看过你,对吧?”

  “嗯。”她迟疑地应,心脏跳得快进出胸口。“你没……见过。”

  “我知道你身高应该到我的肩膀左右,身材应该是纤瘦型的吧?你头发是长的短的?五官长什么模样?”

  他为何要问她这些?她无力地咬唇。“我以为……你对我的长相不会有兴趣。”

  他闻言一震,仿彿也意外自己竟会关心一个女人的外貌。“你到底说不说?”

  “我——”恩彤捏了捏手。他要她怎么说?“我不是什么美女,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多看一眼的。”

  “那要由我来决定!”他气恼地冷哼。

  “可是——”

  “算了,你不用说。”他不耐地打断她,决定自行探索。

  她惊骇地瞪著他的手逐渐接近自己,一时竟不知所措,像木头人似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他首先抚摸她的头发,确定长度,当他的手指轻轻地卷起她柔顺的发尾时,她霎时停止呼吸。

  然后,他抚过她颈侧的弯弧,在她小巧的下巴停留两秒,拇指点过她冰凉的丰唇,滑上鼻峰。

  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摸了?

  她觉得好想哭,一面沉浸在与他肌肤相触那种火热又暧昧的感觉,一面又心慌不已。

  她闭上眼,想延长这令人心动的一刻,又好想快快推开他。

  千万不要碰她左边脸颊,尤其是接近眼窝的那一片印记,虽然那印记是烙在皮肤下的,并不会造成任何粗糙的触觉,但她还是好怕好怕……

  她真的不漂亮,比起他交往过的那些亮丽美女,她只是个不起眼的丑小鸭。

  拜托不要碰她,她不想让他“看”清自己……

  正当她最挣扎的时候,一串手机铃声蓦地响起,闯入两人的私密世界。

  钟雅伦愕然停下动作,恩彤则是不自觉地感到松一口气。“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低头看萤幕上的显示,发现是花坊的员工打来的,怕钟雅伦听见对话内容,退开几步,压低嗓音。

  “是小方吗?有什么事?”

  “钟心集团说下礼拜要办一场新产品说明会,想请我们接下现场的花艺布置,小雨姊说要请示你的意见,因为华彩公关公司也临时要我们接一场婚礼,可是老板娘不在,奇奇也休长假,小雨姊怕人手不够,忙不过来。”

  “原来是这样。”恩彤沉吟。自从她决定接下看护钟雅伦的工作后,便把花坊的营运暂且交给一位年纪较长的员工,只透过电话或电子邮件遥控店内事务。“不管怎样,还是以钟心为主,如果觉得没办法兼顾,就推掉华彩那边好了。”

  “咦?要推掉华彩?”小方有些吃惊。“老板娘不回来吗?”

  “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暂时不能回去店里。”恩彤想了想。“这样吧,你把华彩介绍给玉麒鳞花坊吧。”

  “不会吧?”居然把忠实的老客户推给竞争对手?小方咋舌。“万一他们以后不跟我们合作怎么办?”

  “那就算我们跟华彩缘分尽了。”这点,恩彤看得很开,或者该说在她心中,钟雅伦目前是第一优先。“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小雨,有什么问题再请她写E-mail给我。”

  “是,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后,恩彤回到她的“第一优先”身边,他正不耐地等著她,剑眉打横。

  “你跟谁讲电话?”

  “跟……一个朋友。”

  “是男的吗?”

  “嗯。”她直觉点头。

  他却瞬间变了脸色。“你有男朋友?”

  “啊?”她一愣,一时没抓到他话中涵义。

  “我问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粗鲁地质问。

  “我?”她茫然,停顿两秒——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焦躁?“我没有啊。”

  “你没有?”他也愣住,似乎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我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她自嘲地低语,想起那一个个接近她只为了追求她妹妹的男人。

  “为什么不可能?”这回,他问话的口气不是焦躁,而是恼怒了,仿佛气她如此贬低自己的行情。“你也二十几岁了吧?难道到现在都没有男人追过你?”

  “算有过……一个吧。”

  “后来呢?”

  后来他也爱上她妹妹了。恩彤苦涩地咬唇,不敢再看钟雅伦亟欲追根究柢的表情,故作轻快地转移话题。

  “我肚子饿了,你要吃三明治吗?”

  他微微蹙眉,察觉到她不想多说,也体贴地不再追问,接过她递给他的三明治,默默咬了一口。

  夕阳西下,两人沐浴在落日余晖里,各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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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恩彤陪钟雅伦回医院复诊,医生帮他做脑部断层扫描,确定他脑部瘀血的阴影依然存在,只是稍稍变小一些而已。

  “我建议我们再观察一阵子,如果瘀血能自动消散,不再压迫你的视神经,那就最好了,如果真的不行,可能就要再动一次刀。”

  对于这样的诊断结果,一般人也许会仓皇地追问医生,甚至怨天尤人几句,钟雅伦却没多说什么,很冷静地表示理解。

  但恩彤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心慌的,只是强硬地不许自己表现出来。

  “我们回去了吗?”她柔声问。

  他点头,主动弓起臂膀,让她勾住自己,引领他前进的方向。

  她一面走,一面与他闲聊,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又说起昨夜两人一起听的古典乐,试图振作他低落的情绪。

  他默默听著,既没阻止她的碎碎絮语,也不做回应。

  她忧虑地颦眉,转头打量他凝重的神情,正欲发话,眼角忽地瞥见一道鬼鬼祟祟经过的人影。

  她定睛一瞧,发现那竟是她妹妹白恩琳,她戴一顶鸭舌帽,挂深色墨镜,打扮得很朴素很低调。

  白恩琳也看到她了,先是一怔,接著目光一转,见到跟姊姊在一起的男人竟是钟雅伦,大受震撼,不可思议地摘下墨镜细瞧,然后又像惊觉什么,急忙将墨镜戴回去,转身就走。

  但恩彤已经看见了,她妹妹的眼周浮著一圈青紫色,很明显是瘀伤。

  是谁打的?

  她惊骇不已,心急著想追上去问个清楚。“抱歉,伦少爷,请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语落,她便将钟雅伦一人留在医院大厅的角落,匆匆追上妹妹。“恩琳,你等等!”

  “我说了,要你不要当众叫我!”白恩琳气恼地回眸,眼见甩不掉姊姊,只好自行闪进一个僻静的角落。

  恩彤跟过来,确定左右无人,才低声问:“你的眼睛怎么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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