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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下) page 2 作者:郑媛

  “欲与情如何相同?我如何信你?”她冷言。

  他笑。“也是。”

  于是又开始吻她的脸。

  那吻又细又密,又温存又轻柔,像呵疼宝贝,像宠爱珍物……

  她惊悸,心又开始发酸,又开始想着逃避。

  可她越想逃避,越是避不开他细密的、执着的吻……

  “小傻瓜,你越躲,我越想在这车轿上要你。”他发狠,拧住她不从的手。

  这话教她心惊。

  她僵住,不再挣扎,水眸冷视他。

  “不信?”他沉声问。

  她垂眼,不看他。

  他忽然捉她的柔荑,贴在他滚烫烫的心口——

  “那就自己体会,这里,有多烫。”

  他心口强而有力的跳动,撼住了她。

  瞠眸瞅视他,那双柔润的眸子既水媚却又倔强……

  她让他着了迷。

  他迷惑,这张倔强的小脸,为何镶了一对这样水汪汪的眼睛!

  “再烫,能有我的心口热吗?”她颤言,竟反握他的手,贴上自己胸口!

  她要让他明白,刚才他是如何伤了她。

  他瞪住她,眸色灼热得异样。

  “你究竟是太大胆、太聪明、还是太不知死活?女人?”他粗声警告她。

  她却在此时推开他,意图站起来,离开他的掌握。

  “回来!”他不许。

  用了蛮力,扯她回头,这回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车轿就这么点大,你明知逃不了!”他眸色越濯,嗓音粗哑。

  “我的心就这么点小,哪个缝都能钻得出去。”她与他对峙。

  他眯眼,胸口被什么抓住,为甩脱这窒闷的感觉,于是狂躁地低头吮住身下女人那柔嫩又倔强的粉唇——

  他竟像饥渴的毛躁小子,硬是要尝她的滋味!

  他像疯了一样的狂恣,非要拉她一起陷入迷乱,竟真在车轿上大胆动手,解她襟前的扣!

  “你疯了!”她瞠大眸子,不可置信地低喊。

  “对,你就当我疯了!”他野蛮地撇嘴,执意解她襟前的蝴蝶盘扣。

  她慌了,拍他的大手不成,拧他的厚肉也不行。

  “我们在轿内,随时有人会进来!”她压低声喊。

  “放心,”他咧嘴。“抵达王府前,没人敢进来。”

  修长的指早已潜入她衣内——

  她惊,她慌,她乱,却无法阻止……

  之后,在轿内这两个时辰,确实没有人敢进来打扰他们。

  经过昨夜,馥容以为那已经是他给她最狂野的经验,但直到这刻她才明白,她实在把男人想得太简单了。

  第2章

  抵达王府之前,馥容一直担心自己仪容不整,如何面对府内长辈?

  幸亏车轿抵达后,没有任何人前来迎接。

  “这里只有你?”扶妻子下车轿,兆臣问唯一前来迎接的总管。

  “是。”桑达海垂首恭敬地答。

  馥容悄悄推拒,想挣脱他的箝制。

  “其他人呢?”他继续问桑达海,握紧她的腰,就是不放手。

  “老祖宗在屋内小睡,王爷与侧福晋出京去了,至于福晋她——”桑达海欲言又止。

  “额娘怎么了?”

  “福晋她关在房内,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门了。”桑达海只好实话实说。

  听到总管的回答,馥容抬眼望向丈夫。

  “原因是什么?”兆臣问,眼色很沉。

  “这个……”桑达海又迟疑了。

  “有话直说。”

  “嗻。”桑达海答:“昨日王爷要侧福晋陪着出京,福晋主动提出要跟随,王爷却拒绝,为了此事,福晋与王爷……就这么闹起来了。”

  第一回听见这样的事,馥容她惊讶。

  兆臣沉默。

  桑达海话已说完,主子却一直不发话,他只好接下说:“因为如此,德娴格格也只好留在屋内陪伴福晋。”

  “我看,我先去看额娘好了。”馥容主动对丈夫说。

  他回头,淡声答:“你现在去,额娘只会把气出在你身上。”

  “我不在乎,这是我应该做的。”她不但这么对他说,而且还告诉他:“你先不要出面,让我去,我有办法安抚额娘。”

  “这么有自信?”

  “对,因为我是女人,我了解额娘的心。”她说。

  他凝望她片刻。“好,我让你先去见额娘。”

  得到他允诺,她露出笑颜。“我这就去——”

  他忽然将她扯入怀中。

  她吓住。“你,你快放手,这里还有桑总管……”

  “他看不见。”他居然这样回答。

  “你怎么能这样说!”馥容吸口气,丈夫的回答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对桑总管更是深感抱歉。

  他笑。“不信你自己问他,看见了什么?”

  “奴才什么都没看见!”桑达海竟然不问自答。

  亲耳听见桑总管这么答,让她更羞愧!

  等她慌忙回头去看,才发现桑达海不知何时,已转身背对两人。

  他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可就因为如此,馥容觉得更难堪。“你太过分了!”她轻斥丈夫。

  “我只想提醒你,”他笑,握紧纤腰。“倘若额娘给你气受,到时别哭着来找我。”

  她一愣。“我才不会!”

  “不会就好。”他放手。“现在,去吧!”沉声喝令。

  馥容退了两步。

  “见额娘之前,先回屋换件衣裳再见额娘,”他低笑,懒洋洋提醒:“别让额娘嗅出什么不对劲了。”一语双关。

  她一窒,脸蛋涨红。“禀贞,快跟我来。”唤来自己的婢女,她匆匆离开丈夫。

  凝望妻子的背影,兆臣笑容收敛,眼色转沉。

  刚才,他竟然沉醉了?

  指上还留存有她身子那雪艳凝脂、滑腻的触感。

  这算什么?

  本来要推开她,却让她贴得更近。

  这样的事,他不容再发生第二回。

  “爷?”桑达海已转身走近他的爷,低声道:“卫济吉回府了。”

  他回神,沉声问:“人在哪里?”

  “书房,已在屋内等爷一上午。”

  兆臣立即转身往书房去。

  桑达海与敬贤对视一眼,便机灵地跟在主子身后,一道往书房而去。

  *  *  *

  馥容先回渚水居换过衣裳,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浪费时间,先唤禀贞请来姥姥,问清楚二老争执的原因,原来是王爷想携姨娘离京远游,却未邀妻子同往,福晋心里不痛快,夫妻因此发生口角,加上姨娘在王爷耳边说闲话,哭诉自己全心全意服侍姐姐、尊重姐姐,可是福晋却不关心兆祥,导致府内下人不尊重他们母子,王爷与福晋口角时提出此事,责怪福晋的不是,把福晋气得半死,夫妻俩的口角加剧,转为争执,最后王爷丢下妻子不管,隔日照原定计划带姨娘离京。

  明白事情原由后,馥容才赶往桂香园。

  “你来做什么!”桂凤见到媳妇,第一句话就没有好气。

  她并未因媳妇一回府就前来探望而高兴,心情反而更差。

  德娴在一旁,见母亲对嫂嫂的态度如此,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额娘,我是来看您的。”馥容不以为忤,脸上反而堆满笑容,柔声对桂凤说话。

  “我很好,不需要你来看!”桂凤冷声道。

  因心情不佳,她的态度比以前更差。

  “额娘,您别这样,嫂嫂是好意。”德娴忍不住,细声地提醒母亲。

  “不管好意还是坏意,让我清净一点我会更感谢她,我呀,不必人家虚情假意的特地来看我!”桂凤对着女儿说话,但这话却是说给馥容听的。

  馥容也知道婆婆说这些话是针对自己而来,但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善婆婆与自己的关系,所以她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但是婆婆的态度非常强硬,她知道,就算自己身段放得再软也没有用,只会收到更多冷言冷语。

  她决定换个方式。

  “我听府里的家人说,昨日您与阿玛,因为姨娘发生争执了,是吗?”她凝视婆婆,直言不讳。

  桂凤的脸色变了。

  德娴屏住气,暗暗对馥容摇头,提醒她别提这事。

  馥容对德娴的警告视而不见,反而继续往下说:“额娘,媳妇觉得,这件事您做得实在不聪明。”

  德娴倒吸口气。

  “不聪明?”桂凤发作了。“你说什么?!你做人家的媳妇,竟然敢指责婆婆的不是?!”

  “媳妇并非指责您的不是,而是想劝告额娘——”

  “我不必你劝告!”桂凤气得发抖。“你以为你是什么身分?你有资格‘劝告’我吗?你给我走,现在就给我出去!”

  德娴连忙给母亲拍背顺气。

  馥容站在原地,并未走开。

  “倘若我现在就走等到阿玛回府之后,您的处境仍然一样,届时您只会更生气、更不高兴。”

  “我的‘处境’又怎么样?!”桂凤突然大声咆哮,一点都不像个富贵福晋,反倒像极了街上的泼妇!因为媳妇的话戳到她心里最深的痛,气得她咬牙切齿,不顾形象地伸手指着媳妇的鼻子责问:“你、你又想说什么?你干脆直接说出来把我活活气死,成全我儿子做个不孝子、你就做个不孝媳好了!”

  桂凤气得全身发抖。

  德娴一直以眼神暗示馥容,不要再说了。

  见到婆婆这么激动,馥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将语调放得更柔软,继续往下说:“媳妇明白,今天让额娘生气的人应当是姨娘,不是馥容。”

  桂凤的眼珠瞪得很大,她用怨恨的眼神瞪视馥容。

  “嫂嫂,您别再说了。”德娴好担心,这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见暗示无用,只好开口细声‘明示’。

  但馥容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凝视着婆婆正色道:“还有,这件事媳妇要说句公道话,馥容认为,阿玛的行为也不太对。”

  这话把德娴愣住,也让桂凤暂时把眼神收回,只是她的神色仍然严厉。

  见婆婆神色稍缓,馥容柔声往下说:“额娘,您是大福晋,您的地位在府内是不可动摇的,这一点不仅祖奶奶认可,下人们都尊崇,连阿玛自己心底也很清楚。”

  桂凤眼神发直,表情怔忡起来。

  “但是阿玛这回没有尊重您,离京远游却未先邀您同往,这确实是阿玛不对的地方。”她婉转地接下说:“但是,倘若您因此与阿玛争吵,那么您心里虽然有委屈,可是在外人眼中看来,不对的人就变成您了。”

  “我根本就不想跟他吵!”桂凤忿忿地道:“要不是玉銮在王爷身边说那些瞎话,我根本懒得跟那个人吵!”夫妻这么多年,桂凤早就看破了。

  “媳妇明白,所以媳妇刚才说,您是与姨娘生气。”馥容柔声说:“但是,您与姨娘生气,其实是将自己放在与她一样的位置上了。”

  桂凤哑口无言。

  馥容继续往下说:“倘若您生气能够得到益处的话,那也无妨,可您只是自己生闷气,还因此与阿玛争执,结果难过的人是您自己,姨娘只是哭泣而已,却因此得到阿玛的欢心,请您仔细想一想,这其中的差别是什么?您与阿玛争吵,对您有利吗?”

  桂凤怔怔地发愣。

  德娴也愣着了,半晌后回头对母亲说:“额娘,嫂嫂说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桂凤声量变小了,呐呐地道:“我也没说她的没道理呀!”

  馥容笑了笑,严肃地分析:“所以,这件事归根究底,一是阿玛对您不够尊重,二是姨娘暗中使心眼,让您受了委屈。”

  “对!她那个人就是这样,两面三刀!”因为媳妇站在自己的立场设想,桂凤开始认同媳妇的话。“她表面对我笑,回头就在王爷面前暗地里戳我一刀,连在老祖宗面前也是这样!有时候我真的好恨她!”

  “媳妇明白额娘的委屈,”馥容趁婆婆话头放软的时候,很自然地走上前坐在婆婆身畔,与小姑两人一起倚着‘额娘’说话。“所以我们要想方设法治她,让她懂规矩,明白谁才是这府里的主事。”

  “治她?”桂凤瞪大眼睛,瞪住媳妇。“你是说,治玉銮吗?”

  “对。”馥容对婆婆微笑点头。“因为她对您有心眼、会使暗招,所以您就要精明起来,让她再也不敢瞧不起您!”

  “可、可是我跟她斗,”桂凤在嗓子眼里说:“好像从来也没赢过……”

  馥容抿嘴笑。“这个额娘不必担心,有我与小姑一起做您的军师。”她把德娴一并拉来参一脚。

  “军师?”桂凤瞪大眼睛,一进岔了气咳起来。

  馥容借机吩咐德娴:“小姑,请您到外面吩咐丫头,请姥姥送来额娘爱喝的甜茶与茶点,给额娘润润喉、顺顺气。”刚才她与姥姥说过话,早已吩咐姥姥准备妥当。

  “好,我这就去。”德娴不疑有他,立即应道。

  待德娴出去了,馥容才低声对婆婆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让王爷学会尊重您。”在德娴面前,她避开王爷的事。

  桂凤吸口气。“尊……尊重我?”她眼珠已瞪得不能再大。

  “对。”馥容点头,很肯定地说。

  桂凤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喘气了!

  她嫁进王府已经三十年,从来没想过让丈夫‘尊重’自己这回事。

  而今天媳妇不过才寥寥数语,却像当头棒喝,一棒子打醒了她!提醒了她这三十年来应当去想,却从来不想、更不敢去做的事!

  “可是,这又要怎么做呢?”桂凤颤声问,两眼却发光。

  “要有步骤、有方法的做。”馥容微笑回答:“只要额娘愿意配合,馥容有把握让额娘在阿玛心中的地位改观,并且让姨娘不敢再欺负您!”

  “真、真的吗?”桂凤心动了。

  “对。”馥容答行笃定。

  “那你说我、我要怎么配合你?”她的眼色不再那么凌厉。

  馥容微笑。“很简单,额娘您先这么做——”她对婆婆招手,然后附在婆婆耳边说话。

  桂凤听着,眼珠子越瞪越大……

  “真的要这么做吗?!”桂凤问看起来有点畏缩,可是眼中又充满了跃跃欲试的神采。

  “对,就是要这么做。”馥容肯定地点头。

  “那、那我就试试看,听你的好了!”桂凤还想板着脸,保持婆婆的威严,但口气已经放软。

  德娴回屋的时候,馥容笑着对她招手:“小姑,你回来了?我与额娘已经想好对策了,你快过来听!”

  “对呀,娴儿你快过来,我说给你听!”桂凤忽然变兴奋,急着把媳妇的‘计划’告诉女儿。

  “是。”德娴连忙走过去坐到母亲身边。

  “我告诉你,刚才容儿说啊……”

  这是婆婆第一次喊自己‘容儿’。

  馥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代之而起的是感动……

  她知道自己的坚持没有错,婆婆已经开始接纳自己。

  *  *  *

  回到渚水居前,馥容在路上问德娴:“明日你有空吗?”

  “嫂嫂有事吗?”德娴问。

  “我回门前跟你提过,我们要一起到火神庙附近逛逛,你还记得吗?”

  “记得。”德娴点头,事实上,她很期待这个约会。

  “那么明日你有空吗?”她再问一遍。

  “有。”

  “好,那明日辰时,你在前院等我,我们一起到火神庙去。”

  “去给火神爷爷上香吗?”

  馥容笑了。“是呀!”并且提醒她:“别忘了带上你最得意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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