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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两世宠 page 4 作者:白翎

  “……家庭因素?”他替他接话。

  “算吧。”徐裕盛低下头,有些无精打采。

  “事情严重吗?”方子博也不想打听细节,毕竟这归类在个人隐私,而他并不想去刺探。

  “也还好。”徐裕盛挤出了个怪表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常态嘛……过一阵子应该就会平静了。”

  方子博双眉挑起,两手一摊,“好吧,你如果想找人聊的话,反正我哪里也去不了。”

  这话惹得他笑出声。“我赌一个便当,你一定是被女朋友赶出来。”

  “就说她不是我女朋友了,你是耳朵长茧还是脑血管不循环?”

  不出三句,先前的凝重感已然一扫而空。

  这或许也是他俩合得来的原因,可以亲近,却必须给予距离;可以嬉闹,却不能擅自逾矩。

  从大一上学期开始,两个人随机被分配到同一寝室,成了合得来的朋友;而现在大三了,好死不死又抽到同一间寝室,接续了这段比较像是孽缘的情谊。

  方子博甚至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就算毕了业,出了社会,他可能还是会天天见到这家伙的脸。

  那天是周六夜,徐裕盛不知道外出去哪了,没有回来宿舍,方子博猜想他可能去朋友家。

  至于他,大概是因为警校平常的生活相当规律,所以也早早就躺上床,阖眼就寝,却又再次作了奇怪的梦。

  他曾经梦见自己和周昕瑞全都换了张脸、然后成了古代人。

  当时他并不以为意,只觉得是个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梦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有特别放在心里面,然而当这样的梦境再次出现时,他不再认为那是巧合了。

  就如同她那句“我要你想起我是谁”一样。

  梦里,同样是那溪边,这回却是在深夜。

  女子依偎在他的怀中,他则是举臂将之轻拥。虽是不同的脸蛋,可那对深情的美眸却几乎和周昕瑞的眼睛一模一样。

  花前月下,暧昧的氛围缠绕。

  他情不自禁俯首吻上那片温润柔软的唇瓣,噙住她的小嘴辗转轻吮。四片紧贴的唇瓣之间逸出细细绵绵的低喘,女子揪着他胸前的布衫,承受着他那近乎掠夺的吻势。

  湖面上倒映的两抹身影,热烈交缠。

  女子被他吻得几乎站不住脚,终于抬起手臂勾住他的颈,柔软的娇胴因而整个贴上了他阳刚的身躯,他的理性瞬间溃不成军。

  “云曦……你愿意嫁我,做我的娘子吗?”他轻轻开口问道。

  “愿意、当然愿意!”

  她那双明灿灿的眼珠子,在月光下闪着隐隐的泪光,她带着毫无掩饰的狂喜,与他额抵着额,道:“能够嫁给你,早就已经是云曦此生唯一的心愿了,你说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言常哥。”

  ……言常哥!

  顷刻之间,方子博睁大双眼,吓得整个人从床上弹起,瞪着漆黑一片的寝室。妈的,见鬼!那是什么毫无逻辑的梦?

  言常哥是他?!还是他不小心梦见了自己变成言常哥?不、不对,重来一次,他为什么要梦见自己变成言常哥?

  难道是因为他嫉妒那位不知名的言常哥,所以潜意识就把自己变成了对方?这也太荒谬了吧!

  “你干么?”

  突然一个声音从隔壁床传来,方子博吓了一大跳,差点滚下床。

  “你——”原来是徐裕盛不知道哪时摸回来了!“靠,你回来是不会出点声音吗?”

  “你自己睡死了,还怪我?”

  “我——唉!算了……”他摆摆手,又倒回床上,却再也无睡意。

  “你作恶梦?”隔壁床的人问。

  方子博吁了口气。那算恶梦吗?“可能吧。”至少他是被吓醒的没错。

  “我没看过你作恶梦。”

  他嗤笑了声,道:“原来你可以透视别人梦见什么?”

  “我当然是指那种让人吓醒的恶梦。你在想什么啊?”

  “你怎么能确定没有?搞不好是你睡死了没发现。”

  “不可能,我睡眠很浅。”徐裕盛说得十足把握,“半夜谁下床去尿尿我都非常清楚。”

  “……”这种特殊技能应该算是不幸吧?表示这家伙很难有一觉到天亮的时候。

  “你梦到鬼吗?”

  “我又不信那个。”

  “不然是?”

  “你干么那么好奇?”

  “可以借我剖析一下嘛,我正好最近修到心理学。”

  “……你们系上修的是变态心理学吧?干么用在我身上?”要不是现在漆黑一片,那姓徐的一定可以看见他的白眼。

  “所以是梦到女人?”

  冷不防飞来一句,令方子博有一种被掐住咽喉的感觉。

  “我说对了。”徐裕盛毫不怀疑自己的答案。

  须臾,方子博苦笑出声,这出其不意的攻击太奸诈,杀得他措手不及。“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很高竿的刑警,还没毕业就这么会问讯。”

  “是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女人吗?”

  方子博先是静了几秒。

  算吗?“……不太算是。”

  “不太算?”这是哪门子的答案?

  嗯,应该不算。

  “不算。”他不想在警大里面被当成疯子,他立刻决定更改答案。

  “所以你到底梦见了哪个女人?”没想到这姓方的看起来斯斯文文,暗地里居然是个千人斩。

  “我们可不可以结束这个话题?”

  “理论上是可以,可是我其实不太想结束欸……”

  “妈的,我还理你想不想继续咧!”语毕,方子博翻个身背对着隔壁床的徐裕盛,然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之后,这才又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第3章(1)

  “这星期还是不回来?”对着手机的彼端发出哀嚎,周昕瑞的脸上难掩失落,“可是,你已经连续三个礼拜没离开学校了,会不会太辛苦了点?”

  “还好,最近课业真的忙。”

  这样的理由,假得连方子博自己都快听不下去。所以,他一心一意只想赶快挂断电话,否则多扯一句也只是必须多圆一个谎罢了,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对她说谎……而且是恶意的谎言。

  殊不知,这些言语听在周昕瑞的耳中倒还比较像是嫌她烦、连一个字也懒得跟她说。

  她静静的让手机贴在耳边,对方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题来填这一段令人窒息的空白。

  从前,他虽然不爱她,但他至少不会从她身边消失。

  但是这一次不同,她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可她就是感觉得到她最心爱的男人正在企图与她疏离。

  为什么?她做错了什么?那天凌晨回到套房里来,她洗了澡,踏出浴室,发现他睡在她的位置上,所以那天她改睡床垫。

  没什么特别的,不是吗?那为什么一觉醒来之后,就风云变色?先是方子博留了纸条,说他必须提早回校,然后好不容易又期盼了一个礼拜,他却打了通电话来说:“这个星期有报告要交,不过去了。”

  接着,又让她枯等了一个礼拜,他仍是抛来了一句:“上星期的报告被退了回来,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可以重写一份。”

  才怪!她根本不信他的话,她知道他的课业没那么差。可是转念想想,机车的教授还是有,搞不好就是有教授存心要整他……好吧,她不该怀疑他的。

  或许是质疑之心让她有了一些些的愧疚,她垂眸静了几秒,才对着手机的彼端轻道:“那……总可以出来吃个饭、放松一下吧?”

  她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的人,讲白一点,她想念他,想到都快滴出了眼泪。

  话机彼端的人沉默了好半晌。他没有急着答应,却也没有否决,只是沉长地犹豫着,然后道:“还是别了吧。”

  最后的答案仍是令她失望。

  “为什么?”她叹了口气,“不然我买一些好吃的东西送过去给你?”

  “我怕我一松懈就要花更多的时间收心。”

  “你才不是那种人。”周昕瑞完全不信他的话。

  “真的。”

  “我不信。”

  打从两个人相识开始,方子博就是那种“只需要学习如何找乐子,而不需要町嘻他读书”的小孩,所以他说他需要时间收心?想骗谁呀!随时进入K书状态根本就已经是他的内建功能。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这样。”

  “可是我……”

  很无情的,他没让她有反驳抗争的机会,就这样挂断了电话。她呆然盯着手机画面,直到画面暗去,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警大的正门。

  明明就已经这么近了,她却连见他一面……仅是见他一面的机会都争取个到,她垂下肩,轻吁了口气,挫败感几乎吞噬了她。

  是不是那天她受了伤,给他添了麻烦,所以他才会生气?还是她占据了他的空间,严重影响了他的生活习惯,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

  或许这三、四个月下来,他一直在容忍她,只是口头上不说破而已。其实想想也是,他又没欠她什么,平白无故替她缴房租就算了,每个礼拜还要特地空出时间陪她吃吃喝喝,她又不是他的谁。

  人在沮丧的时候,悲观的念头特别容易犹如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没完没了。

  最后,她装可怜般地传了封简讯给他。

  好啦,不吵你了,我自己去角落画圈圈,你别阻止我。

  方子博在寝室读了简讯,不自觉皱了眉头,却也扬起唇角觉得好笑。

  画圈圈?这哪招?

  他大概可以想像她在输入这封简讯时的表情。或许是嘟着唇,然后模仿前阵子很流行的大头狗,露出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发出呜咽可怜的声音……

  Stop!

  他关闭简讯画面,搁下手机,阻止自己再多一分想像。

  正因为那样的画面太诱人,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勇气回到那个套房,与她独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看她的视线已经不再单纯如昔。坦白说,他不是圣人,他也没有某方面的洁癖,他当然能够理解男人在盯着女人看的时候,脑袋里可能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自己。

  明明当初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对她产生“性趣”,为什么现在却冒出了那样子的慾念?

  哪怕只是一丁点,他还是觉得自己失去了某种资格……让她安心住在他身边的资格。

  只不过,当方子博终于把愧疚感给放下的时候,周昕瑞似乎也把他给放下了。事隔将近一个月,虽然这段期间内他每天都会拨通电话给她,但他们却连一面也没见上。

  这真是奇妙,明明距离没几公里,他却觉得彼此好像是台北与高雄那般遥远。是啊,问题又是出在他,每次都是他。

  所以这次回来,他怜了袋她最爱的杯子蛋糕,当作是一种弥补。

  只不过,门一开,他愣住了。

  房间里的摆设空荡许多,属于她的东西全都已经不在。包括床单,包括棉被,包括那颗有绵羊图案的枕头,包括牙刷、毛巾、沐浴乳、洗发精、还有那把缠着两人发丝的梳子……

  无庸置疑,她搬走了,离开了他的羽翼之下。

  他现在第一个想知道的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他很不情愿地想起那个什么“言常哥”,可他不由自主,彷佛脑袋已经不是他的。

  半晌,他回过神来,从夹克的口袋里拿出行动电话,速拨的画面第一笔就是她的号码。

  彼端铃声响了半天,却无人回应,最后转至语音信箱。

  他挂断,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周六午后,他枯坐在套房里,像个疯子一样每隔一分钟就无法自拔地望向手机。除了傻傻等她回电之外,他根本什么事也做不成,就算勉强自己去做也是心不在焉,做得七零八落。

  直到太阳西下,方子博才终于接到她的回电。

  如果房间里有一面镜子立在床边的话,他一定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狼狈狰狞。

  “你搬走了竟然没有告诉我?!”电话接起,方子博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其实五秒钟前,他压根没打算要凶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嘴巴一张,脱口而出便是满满的不爽。

  “我、我有试着想告诉你啊……”彼端的声音是何其无辜。

  她焦急,试着解释道:“只是、只是你……每次都好像急着要挂电话,我才想说你可能真的很忙,觉得我一直在烦你,所以我才想等你忙完再告诉你……”

  方子博听了,气势瞬间软化,被她唤醒了之前的记忆。

  的确,有那么几次,她在电话里显得嗫嚅胆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想告诉他,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多作联想,单纯以为她大概是要叫他回去陪陪她或是约他出去吃吃饭罢了,于是也就这么忽略过去,毫无追问的打算。

  他断断续续回想起那些,无法为自己辩驳,可若要说后悔的话,又显得太过于桥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他的确是不太希望她搬走,可是,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若她继续这样和他同住下去的话,擦枪走火只是早晚的事情。

  届时,他将会以负责之名,顺理成章与她交往,而她大概会心甘情愿、毫不后悔地献身予他。

  但这真的是他俩要的东西吗?她要的是他的爱,但他却不能保证自己对她拥有那种纯粹的情感。

  “子博?”久未等到他的回应,周昕瑞的声音再度怯懦地传来,“你真的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要激你生气,我只是——”

  “我没有生气。”他轻吁,制止了她的揣测。

  “可是你明明就……”对她大小声。

  “那不是生气。”方子博不自觉地抬手搔了搔额头,庆幸她不在房里,不然被她看见这副窘样就糗了,“……你就这样突然离开,我如果完全没有反应,那才叫奇怪吧?”

  一听,彼端突然没了声音。

  其实是她心动、耳热了。

  “……昕瑞?”她的沉默令他有些浮躁,开口唤了她一声。

  “我才不会那样做。”她回了这么一句话。

  “啊?”他皱着眉,一脸不解,“不会哪样做?”

  “你刚才不是说,我就这样突然离开?”她重述一次他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唷!因为我这辈子最不可能会做的事情,就是从你身边离开。”

  听了,他胸口一窒,本想笑笑带过,却哑然说不出话。

  他不是没听过她如此率直的表白,可这种几乎贴在耳边低语呢喃的,却是第一回。

  虽然是透过手机,但其实威力不相上下……他突然觉得脑袋有点晕,耳根有点热,胸口有点闷。

  又来了。她永远都是他那不可触碰的存在。

  每次面对她,他的智商就会开始下降,逻辑能力衰退,生活打理能力退化,最近甚至有恶化的倾向,他开始喜怒无常,情绪彷佛不是掌握在他自己手上。

  他作梦的次数变多,发呆的时间变长。

  从前他只要躺上床,五分钟内一定可以入睡,现在却必须躺上三十分钟;从前他只要一坐到书桌前,翻开书本立刻可以进入状况,现在他就算坐了半小时也未必能读完三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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