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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心计(下) page 7 作者:梅贝儿

  她听了却分外窝心,这才甜滋滋地笑了。这表示相公喜欢她?如果不喜欢,又怎会令他分心?不过程瑜还是好想亲耳听到他说出口。

  “都已经一个月了,娘子也该气消,回咱们的寝房睡了吧?”他苦苦捱了这么多天,总算盼到了。

  “我……今晚就搬回去。”夫妻之间要学的事很多,除了不要有任何欺骗和隐满,还要信任对方。

  容子骥笑开,将她一把搂住。

  “不过……我可不配合相公那种“邪恶”的兴趣。”程瑜加了但书。

  他垮下俊脸。“那才不邪恶,那是增加夫妻情趣。”

  “我不要!”她坚决不肯屈服。

  “那么绑两条就好。”容子骥退而求其次。

  程瑜脸上顿时三条黑线。不然你原本是打算绑几条啊……

  当天晚上,她把随身物品又搬回原本的寝房,让丫鬟下去歇息之后,有些戒备地看着性致高昂的男人。

  “娘子……”容子骥才伸出手,就见自家娘子已经跳开好几步,不禁一脸受伤。“娘子这么不想被为夫碰吗?”

  她突然有些罪恶感。“不是……只是有些紧张。”

  容子骥摆出无辜的表情。“真是这样吗?还是娘子依旧不肯原谅为夫?”

  “我早就原谅相公了……”程瑜一时不察,主动靠过去。

  他有些委屈地问:“娘子若不愿意和为夫同床共枕,为夫也不会勉强……”

  “我已经说过不是了!”她大声嚷道。

  “那么我现在可以抱抱娘子、亲亲娘子吗?”容子骥半乞求、半期待地问。

  程瑜看见他的表情,一颗心都软了,哪还拒绝得了?“你是我相公,当然可以给你抱、给你亲了。”

  “娘子……”他感动地伸臂抱住她,低头攫住许久不曾碰触的小嘴,先慢慢地引诱,让丁香小舌主动探出迎合,才贪婪地含住吮吸。

  上次这种亲昵的滋味,仿佛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两人体内的血液都开始燃烧,也不知是谁先动手脱起对方的衣物,脑子里只想着要更接近对方。

  两人全身裸裎地拥吻着,全身都在发烫。

  程瑜不住娇喘着,感受到男人的唇舌在身上移动,吮吸着自己的敏感部位,不禁拱起身子,想要更多。“相公……”

  ……

  她的腰快断了。连着两天承受相公的疼爱,程瑜真的快吃不消了。

  “秋香……”她好饿,却不见丫鬟的踪影,只好披衣下床。

  才打开房门,冷风灌了进来,她马上打了一个哆嗦。

  “好冷!”程瑜本想把门关上,但因为太饿,于是伸长脖子,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不过转念又想,竹院里头最多的是鬼,而不是人,不禁叹了口气,想要退回房内。

  “呃……夫人?”一个怯怯的嗓音响起。

  程瑜叫了一声。“哇!”

  “奴婢不是故意要吓夫人的……”铃儿瑟缩着肩头。

  她看着出现在门外的胖丫鬟,连忙定了定神。“没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在找秋香,也不知她上哪儿去了?”

  铃儿偷偷地瞄她一眼,生怕程瑜会嫌弃似的。“侯爷出门之前吩咐过了,若夫人有需要,可以命奴婢去做。”

  “侯爷出门去了?”

  “是,侯爷说要去调查一些事……”

  “调查什么事?”相公怎么没跟她提过?

  它面有难色。“奴婢也不清楚,侯爷只说晚点才会回来。”

  “我真的可以拜托你吗?”她又问。

  听她说话客气,铃儿不再那么畏畏缩缩。“夫人请说。”

  “我肚子有点饿了,想问厨房有没有点心……”

  “奴婢这就去。”

  话一说完,它就不见了,程瑜想要把它叫住都来不及。

  “要是让厨子撞见可怎么办?”希望不会正好让她猜中。

  结果,厨子看到一碟包子浮在半空中,真的当场吓晕过去。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还以为厨子已经下去歇息,没想到他又回来……”铃儿回来跟程瑜禀告。“都是奴婢不好……”

  她咬着只剩下余温的包子,摆了摆手。“这不怪你,他应该只是晕过去,很快就会醒了,你不要自责。”

  “多谢夫人……”侯爷夫妻都是好人,更是好主子。“要是奴婢能在活着的时候遇到侯爷和夫人,该有多好。”

  听铃儿这么说,程瑜不禁对它生起怜悯之心。

  “会的,等你重新投胎做人,一定可以碰到更多的好人,因为所有的业障都已经在这一世做了了结,下一世必定会过得更好。”

  “夫人真的这么想?”它呜咽。

  程瑜用力颔首。“那是当然,只要放下心中的怨,就能得到解脱。”

  “放下……”自己真的办得到吗?

  她笑了笑。“不急,你慢慢想,总有一天会想通的,要是心里有话想要找个人倾吐,我愿意倾听。”

  铃儿不由得掩面哭泣,也将死前的不甘和愤怒倾泻而出。

  就如同程瑜所担心的,连着几天下来,竹院里头一连串不寻常的诡异景象比之前还要频繁,把两个厨子给吓到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自圆其说是老眼昏花或是大白天就喝醉,立刻跟老太君禀报,说什么都不敢再待下去。

  老太君只好把容子骥夫妻俩叫去问话,得知是鬼报恩,若不让它们完成心愿,恐怕会一直纠缠不休,不禁左右为难。

  “比起活人,孙儿还觉得那些鬼更懂得所谓的人情义理,也就不便阻止,等报完了恩,自然就会离开。”他说得头头是道,令人信服。

  看着相公说谎都不会脸红,程瑜心想自己真该好好学一学。

  “可它们毕竟是鬼,跟它们太过接近,奶奶担心会伤了你的身子。”老太君忧心忡忡地说。

  容子骥却不以为然。“娘子有恩于它们,它们又岂会反过来伤害孙儿呢?奶奶真的想太多了,何况娘子帮了它们,也是在做善事,老天爷自会保佑孙儿一生平安。”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太君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把矛头指向程瑜。

  “要是三郎有个什么损伤,唯你是问。”

  她赶紧回道:“是。”

  “至于厨子,就先从府里其他厨房挑两个胆子大的,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鬼并不全然都是不好的,要是真的没有,再从外头去找。”容子骥两、三句话就解决了。

  老太君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就在这当口,管事来到花厅禀告。

  “户部尚书登门拜访,说是要亲自跟侯爷和夫人道谢,因为没有先递帖子,所以前来请示。”

  “多半是因为前几天娘子替尚书夫人解决问题,户部尚书才会亲自登门道谢,此人深得皇上倚重,能得到他的信赖,往后孙儿在朝中也能多一分力量。”容子骥这番话当然是说给祖母听的。“这可全都是娘子的功劳!”

  程瑜谦虚地配合。“相公过奖了。”

  对于这一点,老太君真的无法否认,她一直看不顺眼的孙媳妇,最近在达官贵族之间的名气,也间接提高了容府的声誉,就连其他房都跟着沾上好处,来自各方的宴席、茶叙不断,这可是之前始料未及的,其他媳妇可没这个本事,若再继续刁难,只会显得她这个老太婆心胸狭窄。

  “快把人请进大厅奉茶!”她开口吩咐管事。

  管事衔命退下了。

  “孙儿这就去前头招呼客人,先告退了。”容子骥起身说道。

  老太君瞥了孙媳妇一眼。“虽然对方亲自登门道谢,但也不可得意忘形,丢了咱们容家的脸。”

  “孙媳妇明白。”程瑜也很难得温顺地回道。

  夫妻俩转身出去,才跨出厅门,程瑜便有些不敢置信地问:“奶奶这是承认我是容家的媳妇了吗?”

  “她想不承认也不行。”容子骥早就算到这一步,只是比预期的还要顺利,自家娘子一旦被祖母所接纳,相信隐藏在府里的凶手也会跟着蠢蠢欲动,就等着对方露出马脚。

  程瑜总算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看以后还有谁敢欺负她。

  再过十日便是过年了,天气愈冷,过节的气氛也愈浓。

  这天晌午左右,容子骥突然造访知府衙门,刘知府亲自出来迎接,担任同知的容永全听说侄子来了,也到用来接待客人的厅堂表达关切之意。

  刘知府先请贵客上座奉茶,这才开口。“不知侯爷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事情是这样的,”他啜了口茶,说明来意。“知府大人应该已经听说贱内看得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吧?”

  “下官确实听说过。”刘知府颔了下首,心想凤翔侯的续弦看得到鬼的事,在京城的达官贵族之间相当有名,恐怕没有人不知道。

  他佯叹一声。“就是因为贱内看得到它们,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才会找上她,向她喊冤,前些日子就遇上了,而且还是两个“人”来跟她哭诉,说它们遭人杀害,被埋在一座废弃四合院里的大树下头,希望贱内帮它们找到凶手,好还它们一个公道。”自家娘子可以见鬼的天赋传开之后,做事也方便多了,只要推说是她遇上的就好了。

  容永全十分惊诧地看向上司。“大人,前些日子确实有几个孩子因为贪玩,跑进一座被附近居民戏称为“鬼屋”的四合院,结果发现大树底下埋了两具尸首,可惜全身上下腐烂到只剩下骨头,从性别和年纪来判断,有可能就是那两名失踪人口,由于连仵作也无法判断出真正的死因,想请死者的家属前来认尸,也怕有错,咱们正为了这事头疼不已。”

  “你说得没错……”刘知府点头如捣蒜。

  “这两名失踪人口是何时失踪的?”容子骥问。

  回答的是二叔容永全。“根据两名死者的性别和年纪,应该就是今年元月中旬失踪的百姓,隔天是由家人前来报案的。”

  刘知府接着又问:“不知侯爷夫人可有询问它们的身分来历?”

  容子骥从袖口内取出事先写好的纸条。“贱内自然已经问过……这上头写了两名死者的姓名、住址和生辰八字,跟失踪的百姓核对一下身分,便可以查出它们在失踪当天究竟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应该就能知道凶手是谁。”

  容永全接过纸条,转交给刘知府。“请大人过目。”

  他看了之后频频点头。“许大贵、魏平……没错!失踪的确实是这两个人,侯爷真是帮了大忙!根据他们家人的供述,两人当天就跟平常一样出门工作,结果到了晚上都还没有回来,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就不太清楚了。”

  “原来如此,另外还有一件事……”容子骥有些难以启齿。

  刘知府见他面有难色,立刻说道:“侯爷但说无妨!”

  “本侯在昌州府曾经认识一位精通阴阳术数的先生,跟他学了一些皮毛,看了两位死者的生辰八字,原来它们都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这也未免太过巧合,而且不妙。”他面露忧色地说。

  闻言,容永全看了刘知府一眼,这才问侄子。“怎么说?”

  第4章(2)

  容子骥沉吟了下。“本侯听说一些旁门左道会利用这些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加上死者的遗骸,用来唤醒沉睡的亡魂为自己所用,想到它们失踪之后没过多久,京城里就发生“百鬼夜行”一案,说不定两者有所关联……不过这些纯属臆测,还望知府大人派人详加调查。”

  “这……”刘知府脸色大变。“的确大大地不妙。”

  容永全看着上司,想到皇上至今还是不时宣知府大人以及大理寺卿进宫质问调查结果,当初要不是朝中几位大人力保,早就被摘了官帽,如今带来一线破案的曙光,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大人,如果这两人的死真的和“百鬼夜行”有关,就有机会抓到幕后的主使者了。”这么一来,对京城的百姓也有个交代。

  “说得没错,只要查出杀害它们的凶手,说不定就能破“百鬼夜行”这桩案子。”他欣喜若狂地道。“多谢侯爷!”

  “这也是为皇上分忧解劳,不足挂齿。”容子骥谦虚地回道。

  接着容子骥起身告辞,由容永全送他出门。“也真是多亏了侄媳妇,要是能破“百鬼夜行”一案,可是大功一件。”

  “就请二叔通知死者的家属,好让他们领回去安葬,也好入土为安。”

  “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容永全正色回道。

  待轿子回到容府,容子骥走进南边的角门,担任门房工作的许大贵顺手把门带上。

  “你跟我来。”

  许大贵躬了下身,跟在后头。

  “魏平!”他召唤另一只鬼。

  另一道男性身影也隐隐约约地出现了。

  “主子回来了!”阿舜冷得直往手心上呵气,也跟着进了书房。

  容子骥回头看着一脸沮丧的两只鬼。“你们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许大贵悲愤地说:“小的是突然被人从后头敲昏,连袭击的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等到意识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魏平同样一脸忿然。“小的家中有妻有子,就这么死了,真的好不甘心……”

  “可记得有谁知道你们的生辰八字?”容子骥解下身上的斗篷交给阿舜,在书案后头坐下,想了又想,决定换另一个角度切入,也许会有所收获。

  两“人”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许大贵突然“啊”的一声。“小的想起来了!由于小的八字不好,母亲每年都会到庙里祈求趋吉避凶,自然也会留下生辰八字……”

  “小的娘子每年也会到庙里代小的求平安,同样留下了生辰八字……”魏平总算想起有这回事。“难道就因为这样,才会找上咱们?”

  他冷笑一声。“凶手应该是从庙里找到你们的生辰八字,正好就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你们身上的血可以唤醒死去的亡魂……”

  那些沉睡了两百多年的前朝兵士亡魂,不只被唤醒,还被夺去自身意识,在京城制造混乱和恐慌,幕后主使者恐怕就只有“他”了……

  “小的死得好冤,求侯爷作主!”

  “求侯爷为小的作主!”

  它们跪在书案前方,声泪俱下地喊着。

  容子骥应允了,让它们先退下。

  “朱小——”

  “俺来了!俺来了!”朱将军在他叫出自己的全名之前现身了。

  他看了下朱将军身旁,李副将也跟着出现。

  朱将军哼了哼气。这个臭小子根本是明知故犯,说过几百次了还改不过来。

  “叫咱们来有什么事?”

  “钦天监监副徐长规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叫做徐秉荣,只要他出门,你们就好好盯着,我要知道他平日跟哪些人来往,还有做些什么,只要有一丁点可疑之处就马上回报。”

  像徐长规这么有城府又懂得算计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能够信任的亲信应该也不多,可以差遣的就只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加上自己又使出了“打草惊蛇”这一招,让官府调查两名死者与“百鬼夜行”之间有无关联,听到消息之后,对方一定会急着湮灭证据,这便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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