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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进爱妻 page 9 作者:季可蔷

  他拥她上车,替她系好安全带,怕她又受到惊吓,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路上,她忽然表示想去他家对面的公园,他只好停车。

  她怔怔地坐在公园里,就在他们俩曾经并肩坐过的那张石椅上,这回,前方并没有那看来感情很好的一家三口,只有一方孤伶伶的池塘。

  她看着那池塘,眼眸缓缓地起雾,结晶一颗泪。

  他震动一下,大手掌起她下颔,惊愕地望她。「你怎么了?还在想刚刚差点发生的车祸吗?已经没事了。」

  她不语,静静垂泪,泪珠融进他掌心,刺痛他。

  「你放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他急切地保证。他一定马上命人去调查,究竟是谁想对她不利,也一定会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

  「我不是因为那个。」他的许诺并没有安抚她,反而更令她哀伤。「我是在想,关彻,你真的……应该恨我的。」

  「为什么这样说?」他不懂。

  她颤着羽睫,又一颗泪珠破碎。「你妹妹告诉我,我爽你约的那天,是你的生日。」

  关彻一僵,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那又怎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话不能这样说。」她摇头,双手不知不觉拽住他胸前衣襟。「我一直以为,你到处打工是为了贴补家用,没想到你是一肩担起抚养妹妹的责任,你爸爸妈妈很早就丢下你们兄妹不管了,对不对?你那么小就要养活自己跟妹妹,一定很辛苦,可你却从来不让自己喘口气……为什么那时候要一个人离开呢?为什么不跟你妹妹一起让人收养?」

  她一声声地问着,而他,无言可对。

  从小便被迫将重责大任扛在肩头,他习惯了独自一个人承担一切,不习惯也不允许自己依赖任何人。

  选择离开,或许是因为他害怕留下……

  「关彻,为什么你不恨我呢?」她继续追问。「为什么你要这样不顾性命地救我、保护我?你应该恨我的。」

  「我为什么要恨你?」关彻怅然苦笑。「如果真要恨的话,要不要去恨那个在我这里留下刀疤的人?」他指指眼角。「他那一刀,差点毁了我的眼睛……还是恨那个在我腹部开了一枪的家伙?听说医生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取出卡在我肚子里的子弹。或者我该去恨那个害我染上毒瘾的室友?为了戒毒,我让人把自己五花大绑躺在床上好几天,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才真叫人间炼狱。」

  说真的,若是他真想怨天尤人地过日子,能够憎恨的对象难以尽数,绝对轮不到她。

  「我不会恨你的,夏真季。」

  这温柔的结论,差点令她崩溃,她咬着唇,很用力、很用力地咬着,她忍着不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你知道……当那辆车朝我撞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什么?」

  「我想,如果那辆车是几个礼拜前差点撞上我,我说不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会想,也好,就这样解脱吧。可刚刚我却完全不是那样想的,我觉得好慌,好伤心,我的脑海闪过你,我想,我还有好多话、好多话没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他哑声问。

  她凝望他,眼潭迷离地反照他的形影,他在她眼中看见自己,心口奇异地揪着。

  「如果,如果你真的……要我,那我愿意,愿意跟你在一起,为你生小孩,一个两个都好,我想我们的孩子应该不会讨人厌,一定很可爱,我想跟你生宝宝——关彻,我们一起生个宝宝好吗?」她哭着问他,泪眼却又闪耀着笑,很甜、很美的笑。

  他一时恍惚,溺在她似水的眼眸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

  才怪!他展臂箝握她的肩,几乎是愤恨地叫嚣:「你知不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不许随随便便说你要帮一个男人生小孩!你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吗?」

  她知道的,知道他其实想要的是一个家,她终于领悟他那夜为什么带她来这座公园,为什么会怔怔地看着那对父子玩球,因为他羡慕,他渴望,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他从小便失去的……

  夏真季探出手,抚摸他微凉的脸庞,他总是绷得这么紧,从来不肯放松,他眼角的旧伤疤,令她心疼。

  她不觉倾过身,在那疤痕上轻轻吻了吻,彷佛呵护着当时受伤的他。

  他震撼了,就像她年少时曾经给过他的那个不经意的吻,这个吻,同样深深地撞凹他胸口。

  他愣在原地,有点窘,有几分气恼,却又感觉到一股无可抗拒的眷恋,教他想软弱地赖在她怀里。

  他蓦地紧紧地拥住她,紧紧地,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你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嗯。」

  「……你最好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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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后悔的!真季,你真的打算嫁给那种男人?!」

  当夏真季将结婚的协议转告父亲时,夏清盛的反应是当场从沙发上跳起来,近乎愤慨地叫嚣。

  「他配不上你!他是黑道出身的,又经营酒店宾馆这些行业,他不干净!像他这种人,也不知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真的敢嫁给他?」

  「爸,你不该这么说他!」这番侮辱性的言词令夏真季神情一冷,秀眉收拢。「你女儿不见得比人家好,他是开酒店的,我不也在酒店工作过?」

  「可你是不得已的啊!」夏清盛嚷嚷。「你是为了生活,为了我——」他一窒,忽然难以启齿。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女儿之所以被迫上酒店工作,根本原因是为了他,如果不是他这个老父拖累,她也不至于受那种苦。

  归根究柢,是他对不起她,对不起这个家,但正因为如此,他更无法接受女儿嫁给那种来历不明的男人。

  「真季,你知道吗?以前爸爸有多少朋友等着求我把你嫁给他们当儿媳妇?你知道他们有多中意你?你又聪明,又有气质,又懂得应对进退,有几个千金小姐比得上你?」思及此,夏清盛更是郁恼不满,他好不容易栽培出的掌上明珠,却得委屈下嫁那种莽汉?

  可夏真季接下来的问话,却让他无言以对。

  「你说的那些朋友,现在都在哪里?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有任何一个伸出援手吗?他们以前或许喜欢我,可现在还有谁真的敢要我这个儿媳妇?」

  夏真季笑了,清冷的、毫无温度的微笑,冰封周遭的空气。

  「真季……」夏清盛欲言又止。

  「别说了,爸,我已经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夏真季很坚决,顿了顿。「还有,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清楚,你不要以为我跟关彻结婚,你就能对这个女婿予取予求,你别忘了,我们的婚约只是一张协议,三年后就会结束的。」

  「我知道!你以为我会跟他要钱吗?!」夏清盛大为懊恼。「而且就算我跟他拿钱又怎样了?难道他不应该照顾我们一家——」

  冰冽的目光冻结他未完的怨言。

  「他是会照顾。」夏真季冷淡地说明。「但仅止于日常生活的开支,你明白吗  ?」

  「我懂啦。」夏清盛低声咕哝。女儿居然这样警告自己,想想也真窝囊——「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跟他要的钱实在太少了,才七百万!刚刚好够我们还债而已。」

  夏真季闻言倒抽口气,不可思议地瞪视父亲。

  才七百万?他可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必须到酒店工作?现在是七百万,若是再晚点还,年底或许便滚成一千万,几年后可能就是两千万,只要一日不清偿,她就会被这高利贷压得透不过气。

  而且他以为她开口跟关彻要这七百万很容易吗?可知当她说出这个数字时,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她怕在他眼里看到失望,怕他以某种轻蔑的姿态将支票丢给她,她其实不愿意这个婚姻只是一桩金钱交易,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跟他拿任何一毛钱,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才七百万?」关彻仿佛看透她的极度不自在,笨拙地开着玩笑,缓和气氛。「这场交易我简直占尽便宜了,夏真季,你真的很不会谈生意,看来我以后有必要好好教教你商场上厮杀的手段。」

  他的反应让她当场落泪,很不想在他面前哭,却总是不由自主……

  夏真季凛定心神,嗓音沙哑。「我已经利用他够多了,不该再跟他拿钱。」

  「你说什么啊?」夏清盛不解地皱眉。「怎么能说是你利用他呢?是他自己说要付钱买你的啊!我看这场交易明明就是你吃亏——」

  「他不是用钱来买我。」夏真季蓦地打断父亲。

  他一愣。「那他是买什么?」

  她没立刻回答,眼神蓦地迷离,宛若凝睇着某个遥远的、梦幻的时空——

  「你应该问,他是用什么来买。」

  第七章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在法院经过公证仪式后,回到家,方雪为新人策划了一场温馨的Home  Party。

  程予欢负责掌厨,小野担任助手,百忙当中抽空从美国赶回来的叶圣恩则带来一份惊喜礼物:半人高的米奇与米妮布偶,穿着相衬的新郎新娘礼服。

  一见到最爱的米老鼠,夏真季不禁小声地尖叫,一把将布娃娃搂进怀里。「你还记得我喜欢这个?」

  她讶异地问叶圣恩。自从她家破产后,两人就失去联系了,她刻意避开以前的家族朋友,不与任何人来往。

  「当然。」叶圣恩笑容温煦。「我记得你以前房间里满满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米老鼠收藏品,我还笑你太疯狂,不是吗?」

  「是啊。」夏真季怅然。她原以为与从前家里有钱时认识的好朋友相逢,彼此会很尴尬,但叶圣恩给她的,却只有理解与温暖。

  「谢谢你,圣恩,这礼物我很喜欢。」她喃喃道谢。

  关彻旁观两人互动,一方面很为妻子开心,另一方面也不免有些小小吃味。「圣恩,你进过真季的房间?」

  叶圣恩剑眉一挑,眼见好友神情不善,约莫也猜到他正喝着酸酸的醋。「岂止进过?我们小时候还一起洗过澡呢!」

  「什么?!」关彻闻言,几乎抓狂,目光如雷电劈过,在空中嗤嗤作响。

  叶圣恩偏还故意挑衅他。「真季,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是上小学那年吗?还是更大一些?」

  轰!雷电烧成熊熊火焰,所到之处,一片焦土。

  察觉到丈夫妒火中烧,夏真季噗哧一笑,娇媚地横他一眼。「你别听圣恩胡说八道啦,我们只是一起洗SPA而已,穿着泳装呢。」

  「你怎会记得这么清楚?」关彻瞪她。「是很快乐的回忆吗?」

  「是啊。」她坦然承认。「不行吗?」

  关彻一窒。不是不行,是他嫉妒,不希望她把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回忆如此珍重地收藏着,尤其对象还是圣恩——她曾经对他说过的,是跟她处在同一个世界的男人。

  「好啦,你不要板着一张脸。」夏真季亲昵地拉起他的手,彷佛看透他阴郁的思绪,笑得好甜美。「陪我把这两个娃娃抱进房里,好不好?」

  他当然只能点头,很体贴地一手抓一个,帮她把他个人认为笨重又占空间的布娃娃搬进新房。

  叶圣恩微笑目送两人的背影。

  二十分钟后,程予欢这个大厨俐落地上菜,方雪负责开酒斟酒,小野也勤快地在餐桌上摆齐餐具,眼看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喂,新郎新娘呢?」程予欢问。

  「这个嘛……」叶圣恩站在客厅落地窗畔,好整以暇地啜着餐前酒。「我想他们很可能『泡澡』去了吧。」

  「泡澡?」程予欢惊愕。「这种时候泡什么澡啊?」

  「谁知道?」叶圣恩优雅地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某人一定会很想消除他认为老婆脑子里不该留下的记忆。」

  「什么意思?」程予欢莫名其妙。

  叶圣恩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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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吵吵嚷嚷、死要留下来闹洞房的客人后,新婚夫妻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享受他们的新婚之夜,关彻迫不及待将夏真季拉上床。

  「你想干么?」她识破他的企图,颊叶遍染红霞。「我们不是不久前才……做过的吗?」

  而且是客人还在外头的时候,他便不由分说拖她进浴室,彻底地为她洗澡,一双大手肆意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彷佛在确认自己的「领地」。

  在他尽情挑逗之下,她狂野地陷进情欲里,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那么放荡……

  「拜托,不要再来一次了啦!」她举高枕头,挡去他炙烈的眸光。

  「为什么不?」他看穿她的羞涩,故意逗她。

  「太……太过分了,哪有人一直做不停的?好像……」嗓音愈来愈细微,到最后,他已听不清。

  「好像什么?」他追问。

  「像……」她不好意思再重复。

  「说啊!」他一把扯开枕头,不许她逃避。「你不是女王吗?怎么连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

  「我可没说过自己是女王。」菱唇嘟起。

  「不是女王,难道你想当我的小奴隶?」他邪肆地勾唇,俯身亲了亲她不依的小嘴。「虽然我个人是不反对……」

  「你想得美!」另一颗枕头朝他脸上掷去,幸亏他灵敏地闪开。「我说你好像发情的野兽啦!懂不懂?」

  发情的……野兽?!

  关彻蓦地眯起眼。这词汇难听得很。「你敢骂你老公是野兽?」

  「是又怎样?」她不怕死地挑衅。「你不是说我是女王吗?骂你几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呵,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故意横眉竖目,摆出一副凶狠的流氓样,威胁似地逼近她。

  她说他是野兽是吧?他就让她瞧瞧,什么叫野兽!

  「你——别过来!」她笑着尖叫,随手抓起枕头又往他身上砸。

  他恼了,也回敬她一个抱枕。

  结果一对新婚夫妻忘了情欲,忘了做爱,竟在软绵绵的床上打起枕头仗来。

  十分钟后,夏真季首先认输,娇喘细细地揪住羽绒被,将自己密密裹住。「好累喔!我要睡了。」

  「你说什么?」关彻不敢相信地瞪视娇妻,她该不会打算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给睡掉吧?

  她偷觑他,见他眉苇打结,悄悄微笑,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今天忙了一天,我眼睛都快张不开了。」

  「你说什么?你明明就张着眼睛!」

  「哪有?」她赶忙闭上,睫毛收成一对酣睡的羽翼。

  他又好气又好笑,明知她装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闷闷地在她身畔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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