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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妻如伴虎 page 8 作者:风光

  “希望这次,上天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狼族派出五千大军,追击一队深入内陆的中原士兵,最大的目的当然是敌军部队手中的军粮辎重。

  而当狼族大王知道这股士兵是凉州军时,追得更是起劲,毕竟凉州军是狼族入中原的第一道防线,能趁机削弱几分是几分。

  大帐还留有约五千兵马,加上周遭小部落的兵力,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袭营。然而司儒之就是抓着他们这点心思谋算,想不到陆芜的自作主张,居然让事情产生了变数。

  当陆芜的人杀进狼族大帐时,一开始确实是夺得了出其不意的先机,但等狼族回过神来,兵马骤增,陆芜的优势也慢慢失去了。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抢回被掳去的人质。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救,这些人掳了就掳了,再生过就是,反正金虎族从来不缺人,反而牛羊被抢她还比较计较,但她知道司儒之看重生命,所以为了让他开心,让他觉得她是有用的,她第一个就是杀向奴隶最多的地方。

  一群正在为狼族服劳役的人质见到金虎族杀来,也不管来的是哪族人马,立刻就反了,随着金虎族起舞,而当他们知道金虎族是来救人的,更是振奋精神,因为老人孩子都被囚禁了起来,只有年轻力壮的男女需要服役,他们便领着一小群金虎族民,杀向了囚帐。

  但当狼族好不容易集结增援后,情势立刻反了过来,近万人打三千人,幸得金虎族个个武勇,才勉勉强强没有马上被歼灭。但他们中间还要护着救出的人质,使得整场仗更难打,处境也更加艰难。

  即便是陆芜这样身怀怪力的高手,也砍杀到手都酸了,但敌人还是源源不绝地直攻过来,四周杀声震天,刀刃没入人体的声音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居然还听得一清二楚?,脸上、身上已然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眼前望去是一片腥风血海,鼻腔里都是血腥味,脑子根本无暇思考,想保命,就是杀!杀!杀!

  陆芜一心只想立功给司儒之看,但情势显然时不我与,然而她越心急,就越觉得力不从心,在险险闪过一把砍向头颅的大刀后,刀锋浅浅的在她艳丽的脸庞带起几滴血花。

  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她会死吗?

  不只是她,人人都陷入了绝望,狼军一方则是声势大振。突然间,远远地传来一大群急骤的马蹄声,还有吼叫的声音,越来越接近,战事因而一缓,因为来的是哪方的援军,尚未可知。

  慢慢的,声音听得清楚了,人也看得到了,却是一大群约数百个穿着破烂戎衣的狼族军,狼狈地驾着马,一边大叫着,“大王中箭了,大王中箭了,我们输啦!”

  “大王说,快跑回大漠,剩下的人快逃啊,敌人的大军杀来了!”

  这一下,狼族的军队像炸了锅,全都无心恋战,直往后方退去,而陆芜这方的人又反颓势为优势,步步逼近。

  有希望了!

  当司儒之领着一群假冒狼族军的族兵来到狼族大帐时,看到的画面简直教他目管尽裂。

  陆芜率领的三千金虎勇士,拚死抵抗四面八方攻来的狼军,而一群看来就是来自各族人质的老弱妇孺,则被他们保护在中间。陆芜在队伍的最前头,以一抵五,状似疯虎,挥手就是一颗好大的头颅,别人的刀砍在她身上,她好像也不痛不痒似的,偏就是不让任何一个人突破她的防御。

  司儒之看得出来,她在保护那些人质,他知道她还不太懂人命的价值,因此会舍生忘死的这么做,为的只是他。

  只是他的一丝青睐。

  当狼族军队跑掉了大半,假冒的士兵马上反过来砍杀狼族的人,陆芜这方才认出原来那些都是自己弟兄,居然装得似模似样的,她精神一振,更是极力扑杀。

  “首领,司大人要你去他那里!”一个亲兵杀入重围,对杀得兴起的陆芜道。

  “撕什么东西?这是好机会啊,别吵,让我多杀几个人!”陆芜无视司儒之的命令,又或者她根本听不懂这是命令,而且是来自司儒之的,她只是继续、不断地杀敌。

  司儒之在远处看得清楚,不由得气恼她的愚勇,更气她的逞强,一般人像她伤成那样,早该倒下了。

  他回头吩咐了几句,亲兵立即出列了五人,个个都是好手中的好手,他们听令杀进敌军之中,硬是把陆芜由敌阵中拖了出来。

  她来到司儒之面前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但当他看到她几乎体无完肤,却在看到他时双眼一亮,露出惊喜的笑容,那,刻,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她在他心中,原来比想像中还要重要,否则那种萱儿死时才有的痛,怎么会又出现了?

  “你……你怎可自作主张,擅自出兵!”司儒之要自己无视她示好的笑容,那种彷佛开在血海中的笑容,光想都令人心魂俱裂。

  然而陆芜却没感受到他又急又气的情绪,她只知道他看到她努力杀敌,也看到她救回人质立下大功了,这下他该开心了吧?

  于是她急急忙忙开口道:“司大人!我救到人了、我救到人了!你们中原的人质一个都没少,我也没让他们受伤,他们全都好好的,你快看、快看!”

  她指向战场,战争已经到了尾声,狼族军根本毫不恋战,他们的抵抗只是为了逃命,剩下的人已经不到四分之一。

  她急忙看向他,“你快去看看有没有没救到的,我可以马上再回头去救!快,否则狼族要跑光了!”

  司儒之难以说明自己心中的感觉是什么,他想狠狠捏她的脸,告诉她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一心想替他救人.,但同时他更想狠狠抱着她,告诉她他被她鲁莽的行为吓到了,他此生真的不想再看到另一个能影响他心绪的女人在他面前逝去。

  他很感动,真的,甚至连萱儿都没给过他这么深刻的感动。当一个女人真爱着一个男人的,表现出来的莫过于此。可是他却不能在这时刻表达出来,这是战争,出征前,他才说过——军令如山。

  他只能瞪着陆芜,一字一句硬着声道:“副帅陆芜,未依军令擅自行动,罚二十军棍!”

  第5章(1)

  打跑了狼族,抢回一堆牛羊,救出所有人质,司儒之没有多加停留,急忙将大军撤回,免得狼族大军回防时被打个正着,就前功尽弃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被引离的狼族大军见到烽烟,知道有人袭营,二话不说放弃追击凉州军,急忙回防。而欧阳佥见有机可趁便由后头追击,捡了一个便宜,也因此司儒之的救援能够及时到达,成功达成任务。

  当然,计无遗策的司儒之早把回程的路都安排好,出征时就在大漠沿途设置临时帐幕,离开时不拆派员留守,大兵回程时便沿路拔帐,如此便不缺饮食,同时还能当作引路的指标。

  因为准备万全,金虎族救出人质后,大军直奔了八百里路,直到战马再也跑不动,人质也奄奄一息,才缓下休息。

  至于狼族,他们也不担心会被追上,因为情势很明显,凉州军与金虎族已经结成联盟,狼族若要再入侵或反击,便会被双面夹杀,更不用说他们经此一仗大伤元气,恐怕也没这个能力。

  受了二十军棍的陆芜,难得回程没有坐在马上,而是搭乘在她一开始为司儒之准备的马车里。因为她除了满身伤,屁股又痛到坐不了马鞍,只好和一些老弱人质一起乘车。

  这下,就像将一头老虎关在笼子里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司儒之却仍要赏她军棍,人不是都替他救回来了吗?

  她生气、她愤怒、她伤心、她难过,各种负面情绪交杂,导致整车的人都离她远远的,大军扎营时,连送饭的族人都不太敢靠近她,因为这途中已经不知道被她打飞了几个人。

  族人没办法,只好求助司儒之,他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其他人都只是被迁怒,便再无二话地接下了餐盘,走向陆芜的营帐。

  由于身为金虎族首领,加上又是副元帅,还是个女性,陆芜可以自己住一个帐篷。司儒之进帐后,看到的便是她身上都是绷带,侧卧在榻上,眉头深锁,一副心情郁结的样子。

  他记得初见她时,她是多么意气风发,双目炯炯有神,兴高采烈的向他介绍金虎族的一切,然而如今的她有如一只受伤的兽,双目黯淡,心里与身体都是伤痕。

  这不都是他害的吗?他利用她的爱慕之心,让金虎族出兵替他救人,明知她擅自行动是想讨好他,他却无法不铁面无私的惩罚她。

  他真的……很卑鄙。

  当他掀帘入帐时,陆芜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本黯然的眼光本能的乍现了一丝神采,但下一瞬却又带上了几丝警戒。

  司儒之突然觉得心头有些绞疼,以前她看见他,都是纯然的喜悦,如今她却提防他了。

  他慢慢走了进去,将餐盘放在小几上,然后来到榻边,语气温和地道:“还疼吗?”

  “哼!”陆芜别过头,连看都不看他。

  看来她是觉得他黄鼠狼给鸡拜年了。司儒之摸摸鼻子,叹了□气道:“我知你恼我,但你必须知道,我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她拚得险些连命都没了,只换来他一句不得已?陆芜光火地抬起头瞪他,“你要我别乱杀族人,我做了,你要我学做对子,我学了;你要我率族人帮你救人,我也救了,然后你不得已要你的亲兵用棍子打我?那我何必听你的?”

  他知道,自己正慢慢失去她的信赖,但这已经不是感情用事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她以后领导整个金虎族的准则,于是他正了正脸色,开导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故意罚你,只是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这句话司儒之教过她,所以她懂,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替他救人还要被人攻击,又为什么被他赏棍子,别人就不会攻击她?

  “在我们中原,行军时军律就是最高准则,元帅的命令高于一切,甚至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说法。你知道我们中原皇帝是多么威风,但只要行军打仗,元帅可以连皇帝的话都不听,由此可见军中有多么讲究服从。”

  他瞧她似乎听进去了,又继续道:“有了军律,军队的行动才能有所依据,而你是金虎族的首领,如果你不遵军令,则兵士无所适从;若兵士不遵军令,则指挥无法达成,无论是哪项都会导致战争失败,导致无谓的伤亡,你希望这样吗?”

  陆芜的表情慢慢变了,由提防变成深思,又从深思转为挫败,看来她是真的察觉了自己的问题,而不再只是单一直线的觉得司儒之辜负了她的努力,无视她的用心。

  “所以,我做错了吗?”她看着他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疯虎成了小猫。

  司儒之心一软,婉言道:“你是做错了,但如果现在开始改过,还不算晚。”

  她觉得更难过了,不由得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会更讨厌我吗?”

  “我从来不讨厌你,所以没有“更’讨厌。”因为他的关系,让她变得信心全失,动辄得咎,司儒之其实很厌恶这样的自己。

  当他在战场上见到浴血奋战的她时,他更进一步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萌芽了,而在以为自己要失去她的时候,倏然绽放,连他都无法否认这样强烈的情感冲击。

  他突然在床沿坐了下来,陆芜一下子和他靠得这么近,几乎全身僵硬起来,警戒的望着他,讵料他突然伸出手、弯下身,以一种不会太紧,却也绝对不算放松的力道拥住她。

  “公事说完,咱们说私事。”想到那血腥的一幕,他到现在还是无法释怀,抱着她的手,又情不自禁紧了些。“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一方面因为他的亲近而心慌意乱,另一方面又紧张着不知道他的用意,一颗心乱得方寸全无,连话都说不好。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如此对我示好,展现你的爱意之后,若是又用那种令人无法接受的方法在我眼前消逝……你认为我受得了吗?”他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地质问。

  “可是……可是你又不喜欢我,我想让你喜欢我,所以只好用那种方式,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我搞砸了。”说到这里,她又是一脸挫败。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深深地望着她那双原本桀骜不驯,如今却因爱他而变得怯懦的明亮双眼。“我若不喜欢你,会这么担心你吗?会硬生生改变计划,率大军救你吗?又会怕你失了军心,所以故意在众人面前对你严厉吗?陆芜啊陆芜,我或许开窍得晚了些,但我要告诉你,我也是喜欢你的,不管是被你感动或者我自己动心了,总之,你的付出没有白费,我也不会让它白费。”

  其实,司儒之在发觉自己的爱意之后,深感自己利用她心情这点十足自私,甚至因为她全然的信任与讨好,害得她受伤了,如果爱情可以这样利用,简直就是亵渎了她单纯的情意。

  他真的觉得,在这场爱情里,他欠了她许多。

  他的话如雷般重重击中她,令她呆愣了好几秒,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怔怔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你也喜欢我?”

  “我也喜欢你。”

  陆芜又呆了,突然大吼一声,吓了司儒之一跳,然后顾不得自己身上有伤,用力的反抱住他。

  “你也喜欢我?!你也喜欢我!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她纯然的欣喜,完全忘却之前和他的过节,只知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收获,当然要用力庆贺,哪里还会顾忌什么。

  只是司儒之就苦了,他“施力”抱着她原是表达亲近,但她“用力反抱住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呃……陆芜,你轻点儿,我快喘不过气了……”

  金虎族大胜回归后,如何安置那些中原人质,成了一个大问题。

  若是直接送回原籍,保证没有多久又会被狼族给抓回去,毕竟他们家乡已陷入战乱。但送到附近的城池,又不知哪里适合他们。何况要让这些人落户,也要先有户帖,才能让地方官府接受,但户帖早在战乱中遗失,要去哪里寻?

  该是头痛万分的司儒之,对这件事却十分镇定,因为他早在事前就想好了他们的去路。

  实施教化,有什么比实际融合两个民族更快?

  当金不换来询问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时,他只安排这群中原人民先在金虎族搭简易村寨生活,并直言这群中原人有助于他的教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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