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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的回旋曲 page 9 作者:罗季月

  “就知道是你。”她睡眼惺忪的脸上漾着笑。

  “起床喽!”

  “饶了我吧!程董事长,现在才六点半,你人在南部办公事,还特地打长途电话来扰人清梦。”

  “我可是醒了很久。就因为我人不在北部,所以才要叫你起床。今天虽然是半天班,还是得工作啊。”

  蓝偌芙捏着眉心嘀咕着:“真不晓得我到底为谁工作。”

  “顺便告诉你,这个周末我没办法回去。”

  “啊!可是你好像在南部待了好几天了。”

  “啊,我有什么……嘿!你开始想念我了吧?”

  “是啊!少了个司机,生活作习总有些不便。”

  程天遥在电话另一端的咒骂引起蓝偌芙这一端的哈哈大笑。

  “总之,Behave

  “你……”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接口,脸上的笑意却更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哪!”

  “对了,今天报上新闻说白夫人坠崖身亡。”

  “什么?”她一惊,整个人坐了起来。

  “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我没时间看完全篇报导……唉!我得走了,Bye!”

  “Bye!”

  蓝偌芙挂上电话,看看钟,早报该到了。她急急到门口拿报纸,一眼就找到那则新闻。

  “企业界名女人白雪莲不慎坠崖身亡”

  她捡重点看。

  “……据调查,白雪莲应邀至合欢山参加某名流所办之赏月酒会,于醉酒之际不慎由栏杆处坠落崖底。寻获时已气绝身亡……”

  蓝偌芙不觉倒抽一门冶气。虽然她从不喜欢骄傲蛮横的白夫人,但白夫人如此惨死,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忽然,她想起了杨海培,不知他是否无恙?顿时,一阵揪心的刺痛无端涨满胸口。

  蓝偌芙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经过了这些年,只要一想到他,仍会心痛不已?

  没有程天遥的周末是平淡乏味的。

  蓝偌芙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早上还好,至少有工作可忙。现在待在自己的窝里,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看了半天电视,也弄不清到底在演什么,她终于起身关掉电视,眼光不经意地落在电视旁的一堆书上。

  带着万般无奈的心情,蓝偌芙拖着身子走过去整理书籍。

  咦?有两本不是她的,随意翻了翻,看到封底的签名,她的心陡然一紧,是杨海培的书!

  早上那股椎心之痛顿时又向她袭来。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念头排山倒海般淹没了她。

  终于,她把书捧在怀里,直直奔向杨海培的宿舍。

  杨海培的母亲是个曾经美丽过的烟花女子。在心情好的时候,总会抱着他乱亲一阵。“培培,我的小宝贝。”

  “哼!你这个拖油瓶、讨债鬼,”喝醉的母亲就会变得不可理喻。“那张脸哪!长得眼你那个骗子父亲一模一样!”

  她总会狠狠捏住他的脸颊,或重重打几巴掌。“打死你这个小混蛋!要怨就怨你那个专门靠脸蛋吃软饭的臭老子!”然后便自顾自地嚎啕大哭起来。

  杨海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在一次流氓打架中被误杀。

  “让他跟我吧!”母亲的鸨母说。“瞧这小杂种的脸蛋,几年以后,不愁有富婆为他掏尽腰包。”

  “您算盘打得可真精!”

  “哈哈哈……”

  于是他逃出来,碰到车祸,也遇到杨以庆……

  一阵敲门声扰乱了杨海培的思绪。

  “谁?”以他目前的处境,他非得小心不可。

  “是我,蓝偌芙。”

  是她!她跑来干什么?

  尽管如此,杨海培仍然开门让她进来。

  几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娇俏动人。

  “有什么事?”他抑制心中的激荡,强迫自己用冷淡的态度相待。

  “我是来还书的。”看着他,蓝偌芙在心底叹息着。有谁能解开他的心结呢?

  “搁在桌上就好了。”

  “你其他的书呢?”她突然发现原本堆满书籍的房间,如今竟然空空荡荡。

  “烧了。已经用不着了。”杨海培始终不正视蓝偌芙。

  “不可能!你一向惜书如命……”

  “不关你的事!”

  “是不是你义父要你……”蓝偌芙不禁心中生疑。

  “你别多管闲事!”杨海培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蓝偌芙怔怔望着杨海培奸一会儿。“为什么你要受你义父驱使,做那些见不得……”

  突然,杨海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扼住蓝偌芙的咽喉,眼中射出凶狠阴冷的光簇。

  “你知不知道白夫人为什么会坠崖而亡?就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管得也太多了。”

  “是你杀了白夫人!?……呃……”倏地,她感到喉头一紧。

  “这是守住秘密最好的方法。”他冷酷地说。

  “所以……你要……”喉头的力量越来越紧,她几乎无法说话,呼吸也开始困难了。“……呃……杀……我……灭……”

  她渐渐垂下双手,合上眼睛,心中轻叹:如果就这样死去,她也认了,毕竟她是死在杨海培的怀里……

  忽然间,颈部的劲道消失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杨海培背对着她,肩头微微颤抖起伏。

  “为什么不挣扎?”他如困兽般,带着怒气沙哑地问。

  “如果我挣扎,你就会放弃你所走的路吗?”她哀绝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他转过身来。

  “无论我变得如何,你还是会照着现在的路走下去,没人阻止得了你,对不对?”她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直探他心灵深处。

  “……”他别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所以我认了,如果你认为杀了我会比较好,我愿意成全你。”

  “为什么要这样?”他的声音低哑柔和。

  蓝偌芙神情凄迷的仰起脸,目光镇定。“我陷得好深好深……”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弱,眼神却充满热烈的光彩。“深得我无法自拔……”

  面对她专注温柔的眼神和凄美的脸庞,杨海培再也无法克制久藏心中的激情。天!就让他纵情一次,让他为自己所爱活一次吧!终于,他伸手拥紧了她。

  他不自觉地将唇贴在她的发梢、耳畔、脸庞,急于用每一份触觉去感应她的存在。

  蓝偌芙本能地轻抚他冷峻的脸庞,每一指尖皆带着无限怜惜。他痛苦而茫然的眼神,温柔而激烈的碰触,每每牵动她心中最深沉的情爱。

  看杨以庆把你折磨成这样……想到这异她便泪流不止。

  “别哭!”他低哑而模糊地说。

  蓝偌芙抱紧他的颈项,泪水依然簌簌流出。

  “看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好难过……”她无法再说下去,一任杨海培昏乱而热烈地将抑制已久的柔情傅递给她。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倒在床上。他本能地用牙齿咬开她的衣扣,把脸埋进她起伏的胸前,她的手轻揉他浓密的头发,口中低唤着他的名字。他把脸埋得更深了。

  这一刻,他们丢弃了现实的一切,在柔情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再也没有纷繁的人事纠葛……

  当蓝偌芙醒来时,窗外仍一片黑暗。

  杨海培背对着她,并不回头。“醒来了?”

  蓝偌芙听出他声音中的冷淡,心不觉一沉。他又把自己封锁起来了。

  “醒来就不要呆坐在那里。赶快穿好衣服离开!”语气中没有丝毫柔情。

  顿时,蓝偌芙头皮发麻,脸也跟着燥热起来。她咬着牙飞快穿上衣服,羞愤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动作快一点!难道你不晓得这异是什么地方吗?”他回过头毫不留情地催促着。

  “你……”蓝偌芙激动地扬起手,手掌悬在半空中轻颤着。老天!她打不下去啊……

  杨海培转身过来,眼中满是轻慢与嘲弄,他恶意地捏捏她的下颚。“舍不得打吧,小亲亲?”

  她颓然放下手,颤抖着握紧拳头。

  他突然拉近她,似真似假地在耳边低语。“说不定我们下辈子还可以再来一次呢!”

  他在挪揄她!

  蓝偌芙绝望地推开杨海培,跌跌撞撞跑出去。不知跑了多久,忽然一个踉跄,她倒在地上,终于放声哭泣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是蓝偌芙生命中最痛苦黑暗的日子。她瑟缩在床,空洞无言地瞪视着天花板,忘了现实的一切,也忘了时间。脑海中无时无刻皆充塞着杨海培的揶揄与嘲弄。但当思绪触及那天的激情时,心湖便掀起澎湃的浪潮。她恨自己的懦弱。

  铃铃铃——门铃响了很久,蓝偌芙才有所惊觉。她下意识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还会有谁来按门铃?

  “谁?”

  “除了我,还会有谁?”

  “天遥!?”她立即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倦容的程天遥。“你……你不是还在南部吗?”

  “本来是准备过两天才要上来的,可是在电话里听到一个要死不活的声音,”他疲倦地笑笑。“我想我得尽快来看看你的状况,所以提前把事情处理完了。”

  “你……”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快进来!”

  她在程天遥身后阖上门,看着他把自己扔到藤椅上。

  “你一路开车上来?”她问。

  他点点头。“一时买不到机票,而且其他交通工具都太慢了。”

  蓝偌芙微微一笑,他总是带来安定温暖的感觉。

  她走进小厨房以最快的速度烧水。

  “天遥,你等一下,水马上就……”她冲出来时,却发现程天遥靠着椅背睡着了。

  看着他额前的乱发,蓝偌芙忍住伸手拨弄的冲动,随之找条毯子为他盖上。

  一办完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他一定累坏了。

  倏地,一阵刺耳的水壶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蓝偌芙连忙冲回厨房关掉瓦斯。她走出来扭熄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壁灯柔柔地照在那张睡脸上。

  蓝偌芙一时兴起,搬了另一张藤椅坐在旁边,细细打量他的轮廓——古铜的肤色在此显得分外柔和,挺拔的鼻梁及微宽的唇线,勾勒出一张极有个性的面容。看着他的睡容,她感受到多日未曾有过的静谧与安详,不知不觉中,她也沉沉地睡着了。

  早晨七点十分,一阵驶过的车声惊醒了蓝偌芙。她直觉地坐正,转头看程天遥,幸好他没被吵醒。她站起来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盖在程天遥身上,扭熄壁灯,轻轻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阳光明亮地照在她脸上,楼下早因过往的行人与摊贩而充满生气。

  “早哇!”

  不知何时,程天遥已跨入小阳台。

  “你醒了?在椅子上一定没睡好!”

  “还好啦!”他兴趣盎然地往楼下望。“看不出来,你这地方还真热闹。”

  蓝偌芙看着程天遥的侧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及时出现,目己恐怕仍在愁云惨雾之中。他总是适时伸出援手,使她又能够重新面对世界。

  “我肚子饿了,你呢?”

  “嗯,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感到饿了。”

  “走!我们到楼下买好吃的。”程天遥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等等!”蓝偌芙唤住他。

  “做什么?”

  “我去换一下衣服。”

  五分钟后,蓝偌芙穿着套装出现在程天遥面前。

  “去路边吃个早餐,需要穿得这么正式吗?”

  “我还得赶去上班哪!”

  “啊,对了!我也得回家换套衣服……哎!肚皮要紧,还是先祭五脏庙吧!”

  程天遥说着,便拉蓝偌芙下楼去了。

  “义父!”杨海培将一只牛皮纸袋置于杨以庆桌前。“护照及机票,全是以您在国外银行户头上的名字办的。”

  杨以庆拿出纸袋,取出证件。“怎么只有我的这份而已?你的呢?”

  “这里的事尚未解决,总要有人处理善后。对了,机票是三天后午夜的班机。”杨海培顿了顿。“义父,我恐怕没法子送您去机场。”

  “黄山涛的人已经在附近了吗?”

  杨海培摇摇头,神情凝重。“是警方。风声已经传出去了,他们还在求证,所以您得小心点。”

  “这么说,我们还是不容易出去了。”

  “三天后,我会安排一个酒会,届时一定会有许多人应邀而来。在午夜时,您就开辆车和其他宾客一起离开,但要委屈您充当一下司机。”

  “这是小事。那你要留下吗?”

  “义父,您就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杨海培果决地说。

  “可是……”

  “我会尽快把这里的事解决。”

  “对!尽快解决,再到欧洲与我会合。”

  “嗯!如果我没能及时赶到,请义父多保重。”

  “在这种时候,不要说丧气话。”杨以庆有些为义子担心。

  “放心吧!义父,我绝不会丧气的。”

  “这样才对。等我们会合后,凭我们在国外的财产,必定能东山再起。”

  “是的,义父。”

  其实杨海培心中另有打算。杨以庆年事已高,当年的万丈雄心也消失殆尽。逃到国外是他最终的一步棋,而他却宁可留下来作最后奋战,也不愿往后退一步,更枉论到国外享受安逸的生活。义父是不会了解这些的。自小,他就是在这种既奢华又黑暗的环境长大,尽管他从未喜欢这种日子,但在现实环境的限制下,却不容他多作选择。而现在,他终于该作个选择了。

  “那就这样决定。趁这三天时间,您先充分准备。”

  “我明白,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尽快弄好,我们就能在欧洲会面了。”

  杨海培深深看了杨以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义父,您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离开了。

  天遥和蓝偌芙坐在一家日本料理店中。

  “这次的同学会,你去不去?”程天遥忽然问她。

  “什么时候?”

  “后天。”

  蓝偌芙喝了口味尝汤。“可能是搬家的缘故,我一直没收到邀请函。”

  “上次我接到邀请函时,刚好我父母过世,没法子去。这次倒很令我心动。”

  “那就去吧!”

  “你呢?”

  她点点头。“当然是跟你一起去喽!多年不见,我还真怀念他们呢!”

  程天遥夹块生鱼片往嘴里送。“不知大家改变了多少,真令人期待。”

  同学会在凯悦饭店举行。

  程天遥边走边对身旁的蓝偌芙说话,不小心和迎面而来的男人撞肩而过。

  “对不起!”

  “抱歉!”

  他们互看了对方一眼。

  “程——天——遥!你不是程天遥吗?”

  程天遥怔怔看了对方一下。

  “吴——雄——仁。”他兴奋叫道。“小吴!”

  “程天遥,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黑。”

  “你忘了自己曾羡慕过我的肤色吗?倒是你福泰了不少。”

  小吴摸摸自己突出的小腹。“老婆爱心的成果。”

  “听起来挺有成就感的嘛!”

  “看来大董事长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你肯定是无法体会个中滋味了。”

  小吴这才看到站在程天遥旁边的蓝偌芙,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道:“原来你带了女朋友。”

  他用手肘碰碰程天遥。“挺漂亮的。”

  程灭遥和蓝偌芙还来不及开口,小吴便对蓝偌芙说:“小姐,你得当心一点,小程这家伙风头健得很,打从大学时就是女同学心仪的对象……”他顿了顿,打量着她。“我看你眼熟得很,你是不是拍过广告或电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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