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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守妇道 page 9 作者:田芝蔓

  “我只有下一刻就会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

  “楚凡,你别往下看,往前看。”

  杜楚凡依她所言往前看,他居高临下,将金庆及京城尽收眼底,但这些天云深,京城有一半隐没在云雾之中,霎时间真有自己漫步在云端、飞翔在空中的感觉。

  “我的病让我的人生少经历了很多,尤其刚来到金庆时,我的心情郁闷了好久,但每每见到这片开阔的景色,总是能舒缓许多。”

  杜楚凡收回手,不让她再牵着他,往回走了几步。“我没有不要你。”

  “只是你要的也不是我。”

  他随意地在草地上席地而坐,要看风景不一定得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秦如意也走到他身旁坐下,她屈起双膝,枕着下颔,闷闷的道:“我的身体让我有许多的不自由,所以我从没想过要成亲,因为那只是更束缚了我,但太后疼你亦疼我,知道我们有婚约很高兴,立刻为我们赐婚了。”

  “所以你不得不嫁,不是吗?”

  “我的确是因为如此才认命嫁的,但那夜听到了你与朋友说的话,我心中满是怨慰,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得拥有这样的婚姻,夫婿不要我,夫婿的朋友当我是个笑话,我想着,好啊!你要一个生孩子的工具是吧,我偏不生!于是我去求助大师兄,请他给我能装病的药。”

  听她再次提起柳书阳,杜楚凡的心又是一阵不痛快。“我这辈子没爱过一个女人,成亲对我来说的确只是一种手段,妻子只是一种工具,我无法反驳你的话。”

  “但你还是生气了,我想通了你生气的原因,若说你气的是我装病,不如说你更气的是你娶了一个不贞的女人吧。”

  不贞两个字为他带来的不只是绿云罩顶的愤怒,还有着其他什么的情绪,但他一时无法厘清。

  “楚凡,我一直都知道大师兄的情意,但你能信我一次吗?我与大师兄真是清白的。”

  杜楚凡是想相信她的,但他的理智早被愤怒的情绪给踢飞到九霄云外去。见他不说话,秦如意想起昨夜下定的决心,鼓起勇气,她由怀中抽出特意准备好的丝绢,蒙住了他的眼,然后才蒙住自己的双眼。

  “你做什么?”她上回这么蒙住他的眼睛,是第一次服侍他入浴的时候,不过在知道她的身体已经无可避免的被他全部看光后,她便没再这么做过了。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很羞人,我们都蒙着眼我才做得了。”

  “什么意思?”

  杜楚凡才刚问完,就感觉到秦如意的唇贴上了他的唇,生涩地吻着他,那带点羞怯又祈求的吻,令他一阵阵心悸,突地,他推开了她,惊问道:“你做什么吻我?”

  “我没有过其他男人,要证实就是让你当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吗?”

  “你爱我吗?”

  秦如意没有回答。她虽然能感受得到柳书阳的爱,但她却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她根本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才会如此无视柳书阳的情意,不是吗?

  没得到回答,杜楚凡觉得心头一揪,因为她不爱他。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我?”

  “我们是夫妻,这就够了。”

  “夫妻?现在当男人的是你,你办得到吗?”

  “你教我,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你的女人。”

  杜楚凡叹了一口气,扯下了蒙着两人眼睛的丝绢,果然看见了哭泣的秦如意,实在不想看见哭泣的自己,他揽着她躺到草地上,要她看着蔚蓝的天空,偶尔会被白云遮盖,但终究会拨云见日,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如意,我相信你的清白。”

  “真的吗?”

  “嗯。”他收拢了怀抱,因为她的吻唤回了他的理智。“对不住,我曾经说话伤了你,你是一个好妻子,是我当初瞎了眼。”

  “楚凡……”

  “你装病是应该的,我不配。”

  “楚凡,别这么说,我当初也有错,我应该相信太后的话,不该误会你。”

  “我们究竟是怎样的缘分,明明看来就要断了的缘,竟有那么多人想尽方法的又将我们拉在一起,连那个不知道是神、是鬼、是佛的人生贩卖店店老板也帮了忙。”

  “不气他让我们交换身子了?”

  杜楚凡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交换身子,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娶了怎样的妻子,或许还会随意地纳个妾,然后把她给丢在金庆,就当没娶过。

  “我过去不该以貌取人,我虽然懂得看一个人要看心,不能光看外表,但我还是无可避免的犯了跟世俗人相同的错,被表象给蒙蔽了双眼,如今我们换了身体,我无法再以外表去看“秦如意”这个人,所以,我看见了你的心,看见了真正的秦如意。”见她感动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他故意恶狠狠的说:“你若是再用我的脸哭,我就绝食三天!”

  秦如意一惊,连忙擦去了眼泪,他才刚大病一场,禁不起饿,于是她讨好地搂着他的腰,蹭着他的肩头撒娇道:“我不哭,那你要好好的吃饭,不准明待自己。”

  “知道了。”

  杜楚凡露出了宠溺的微笑,紧紧回抱住她。

  他都还没享受够两人言归于好的美好时光,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两道黑影窜至他们身旁,他拉着秦如意大惊而起,就见握着森冷大刀的两名黑衣蒙面人来到面前。

  “你们是谁?”

  秦如意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抱着杜楚凡的手臂瑟缩着。

  见状,一名黑衣人讪笑道:“堂堂刑部侍郎杜大人,原来是这么阴柔的一个男人吗?杜大人,你可是真男人?”

  杜楚凡默默的将秦如意护在身后。“说什么浑话!既然知道他是杜大人,你们拿刀威吓朝廷命官,不怕吃了死罪?”

  “死罪?要被逮着了才是死罪啊!”两名黑衣人上前,一个一把拉住了秦如意,将她扯开。“女人,别在这里坏事,我们今天要找的人只有杜楚凡,你识相一点,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原来他们是来找杜楚凡的吗?秦如意没了杜楚凡保护,就见另一个黑衣人走近她,她要自己鼓起勇气,他们说了他们只杀目标之人,那么杜楚凡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放我妻子离开,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杜楚凡错愕地望着秦如意,她说的是什么话!“我不会放你一个人。”

  “好!倒也有骨气!杜大人,怪只怪你得罪了人,要当好官,就要担心小命不保。”

  秦如意见黑衣人提起大刀,就要朝自己砍下来,她边举起双手想要格挡,边快步往后退。

  见状,杜楚凡用力向架着自己的黑衣人挥拳,虽然已没有过去的力气,但还是让抓着他的那名黑衣人吃痛一缩。

  另一名黑衣人回头一看,怒斥,“你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吗?别让她坏事!”抓住秦如意的黑衣人被骂得颜面无光,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武功,要不是她是女人力气小,怕他现在已经吃了闷亏了。

  杜楚凡反手一缩,就让自己的手脱离了黑衣人的掌握,黑衣人挥刀砍向他,也让他灵巧闪过。

  秦如意见眼前的黑衣人注意力被杜楚凡他们所吸引,用力踢了他一脚,趁他不备,她上前抢下他的刀,丢在杜楚凡脚边,虽然他是使剑的,但有了刀也算武器,顶着用吧,接着她用平时所学的养身拳,拳拳到肉的捶打着黑衣人。

  黑衣人是轻敌了,他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杜楚凡原来也会武功,败迹渐露。

  秦如意意外发现自己顶了杜楚凡的身体,力气大了不少,打得那个黑衣人倒地不起。

  她望向杜楚凡,却吓白了脸色,杜楚凡用了她的身体,本就没多大力气,还吃力的拿着那把大刀,看来节节败退,另一名黑衣人的刀就要砍到他了,她想也不想,就这么扑上前去,为他挡下了这一刀。

  杜楚凡见秦如意为他挡刀,惊愕又心痛,他急忙抱住倒向他的她,她的背上汩汩淌着鲜血,一张脸也苍白得无一丝血色,他正苦寻着解套的办法,刚好瞥见他的爱驹电掣正冷眼望着他们。

  电掣是匹名驹,但最近常常不受控制,他在这紧急关头才想通了为什么,因为秦如意不是他,电掣感觉得出来,所以它不服从秦如意。

  杜楚凡双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口哨,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声,电掣望向他,往他冲了过来,冲开了正想再挥刀的黑衣人。

  秦如意看见了机会,使力把杜楚凡推向电掣,自己则往反方向跑,想为杜楚凡引开杀机,没想到他竟追上她,紧紧拥住了她。“你做什么?一起走!”

  秦如意见黑衣人追上来,脸上一阵惊恐,杜楚凡发现了,只是护住她,没冇多想,引得她一声惊心的尖叫声,下意识死命闭上双眼。

  电掣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秦如意才又张开眼睛,原来是电掣又冲了过来,这回,杜楚凡没给任何人机会,他先把秦如意推上马,才在秦如意的帮助下也蹬上马背。

  黑衣人见暗杀计划就要失败,再扬起刀却被电掣扬起的双蹄给踢开,下一瞬,就看见电掣奔驰而去。

  秦如意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感觉到电掣快如闪电的速度,不禁虚弱的笑了,“原来电掣是认主啊!”

  “你撑着些……”

  “幸好……受伤的人不是你……”

  见她虚弱的倒在怀中,杜楚凡慌乱不已,不!他不能失去她,他要她……他爱她……

  他认清自己的心思了,他是爱上她了,才会吃醋、才会生气,才会在见到她为了救他而受伤时,如此心痛、如此慌乱!

  “如意,你要撑下去,我爱你!你听见了吗?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杜楚凡驾着马冲到了衙门前,一路上众人看见的,是英姿飒爽驾马而行的杜夫人,但下一刻,就看见了倒在她怀中的杜大人,而且满身是血。

  他看着一干衙卫,命令道:“派些人随我回府,有人要暗杀杜大人,你们跟随保护,不得有失,另外,派人去请金庆最好的大夫到杜府,医治杜大人。”见衙卫都是一脸傻愣,他气势万千的沉声一喝,“没听懂吗?!”

  衙卫们这才回过神来应命,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朝廷命官遇刺的大事了。

  第5章(1)

  秦如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靠在杜楚凡的怀中。

  他本是睡着的,感觉到她的动静,立刻清醒过来,焦急的问道:“如意,还好吧,还痛吗?”

  “麻沸散还未退,还不痛……”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缠着纱布。“我的衣服呢?”

  “穿着衣服怕摩擦到伤口,我说了,我的身材很好,不怕人看。”

  闻言,她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还有心情谈笑,看来她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你为什么回来救我?”

  杜楚凡一愣,她这是在怨他吗?“我没想,身体就动了。”

  “下回再有这种事,你一定要逃,答应我。”

  “我做不到!”

  “万一我们没逃过一劫怎么办?能跑一个是一个。”

  “你是我的妻子,教我怎么不管你!”

  秦如意不禁一阵鼻酸,她感觉到了夫妻之间的羁绊,她虽然明白,却无法释怀。“今天如果我们没有交换身子,你本来可以轻松退敌的,我拖累了你已经够自责的了,我更不能容许本来你可以逃得过,却为了要救我而又陷入险境!”

  “你现在是要跟我谈责任,是吗?那我就跟你谈责任!先脱离了险境的是谁?是谁又不顾自己冲到我身前,为我挡下了一刀?!若我们之间真的只剩责任,那我也有责任救你,因为是你先救了我!”

  听他的语气又动怒了,还捧着心口皱着眉头,似乎在忍耐气血翻涌的痛楚,她不免着急了,马上道:“对不住,我不说了,我们都没错,你别生气……我明明一直好好养着你的身子,你怎么还是会常常受气血翻涌而苦?”

  杜楚凡将她揽得更紧了些,淡淡的说:“因为我中了情毒。”

  “什么?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放心,我没事,你别气我就没事了,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要我吃我就吃、要我喝我就喝,我们两个都要好好的活着。”

  也是,都鬼门关前走过一回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吵的?“楚凡,让我躺下来吧。”

  “不行,你的背受了伤,不能躺着睡,就靠着我睡。”

  秦如意望向窗外,是深夜了,这样他也会睡不好。“不行,这样你睡不好,现在我受伤了,查案的事、杜家的事,还有客悦坊的事都要麻烦你,你要养好体力。”

  “查案的事暂时不用办了。”

  “什么意思?”

  “蛇已经被引出洞了,打蛇要打七寸,我得先让对方慌了手脚,露出破绽。”跟着他办案的这些时间,她多少也聪明了些。“这回的暗杀,跟你要查的案子有关?”

  杜楚凡点了点头,说了那日李厚升来见他的事。

  鑫茂钱庄的主人李厚升,是先帝朝中的官员之一,卸任后定居在金庆县,家中有一名颇受他喜爱的伴读书僮小四,他的父亲因为爱喝酒,没有工作,散尽家产,最后把小四卖给了李厚升为仆。

  后来小四的父亲竟因为饮酒暴毙,小四坚称他的父亲是贪杯,但要饮至暴毙不可能,于是李厚升由京城请来了名医,为小四的父亲验尸,证实他是死于饮了劣酒。

  但小四回家处理父亲的后事后,却离奇失踪,本就十分疼爱小四、将小四视如己出的李厚升,私下调查小四失踪的原由,开始怀疑万富酒庄并不单纯,甚至有官商勾结的可能。

  李厚升要初步分辨敌我,便以钱庄的银票匿名送贿给县令,只要县令收了,他便不作声,县令只要派人查到了钱庄,他就能相信县令的人品,并告知此案,所幸三任县令都是清官,在李厚升告知下,开始私下查访,但没想到却一连害死了三个县令。

  而第四个县令周智超,收贿已经许久却没动静,李厚升知道小四的事就要石沉大海了,就在失望之时,他想起了朝廷来查案的杜楚凡,正想用同样的方法试探他时,没想到秦如意却自己前来钱庄说要开户……

  “那包子店大儿子的事不是个案,李庄主告诉我,万富酒庄的酒是真的有问题。”

  “金庆盛产粟米,所酿的粟米酒远近驰名,占了全国一成的酒类销售量,而万富酒庄更是金庆最大的酒商,若其所产的酒有问题,那全国各地不就都深受其害?”

  “没错!所以李庄主利用鑫茂钱庄在全国的五十个分部,在各地展开调查,果然查出不少地方有饮酒而暴毙的案子,劣酒若不过饮,不至于丧命,所以死于劣酒之人多半是酒鬼,最后都被判定是饮酒过量而亡,而不是饮了劣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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