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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狐夫 page 10 作者:佟芯

  看出她眼里的不舍,他也同样不想走,但再不走被人发现,情况可是会一发不可收拾。「我会再来的。」他沙哑道。

  「小姐,你到底在跟谁说话?该不会有淫贼在你房里吧?」

  「不是的,是我在练习唱歌。」不这么说,洪嬷嬷的大嗓门恐怕会把一堆人全引过来。紧接着,她飞快地转头向宋君澜道别,「君澜,我等你来。」

  「我很快就来了。」他深情的做出承诺,旋即攀出窗外。

  辛柚罗追到窗台前,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离情依依的她浑然不知,外头的某个地方此刻正吵得喧腾不休,而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心上人。

  「我是淫贼秦慕,我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我污辱狐君,杀害无辜百姓,我罪该万死……我是淫贼秦慕,我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我污辱狐君……」

  一大清早,县衙大门前出现了个奇异的现象,有数十个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被捆绑在地,其中有个戴银色面具的人双眼惧骇的瞠大,无法自制的张着嘴吐出这段话来,不知说上几百遍了,喉咙都哑掉了还不停下,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围观,议论纷纷。

  「他说他冒用狐君之名作奸犯科是怎么回事?难道犯人自始至终都不是狐君,是这个人才对?」

  「可是哪有人会承认自己杀人,还张口说个不停……真邪门!而且这人下巴有颗痣,衙门发布的画像是没有痣的,他真的是犯人吗?」

  「干脆把他的面具拿下,看个仔细吧。」

  一个路过的老嬷嬷在人群后方听到这番对话,突然激动的挤入人群,在看清楚秦慕的脸孔后,愤怒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杀了我家老爷夫人和府里多条人命,还毁了我家小姐的清白,我家小姐挣扎时有挥下这人的面具看到他的脸,还找了画师作画举证,怎知衙门竟不受理,还说我家小姐神智不清,证言不足采纳。」

  原来这位老嬷嬷就是林员外家里的奶娘,当日没搭上出游马车才没遇害,案发以来为了替自家主人小姐捉到凶手,不知跑了多少趟衙门都没用。

  林员外一家的命案众所皆知,立刻有人开始打抱不平。

  「真有这种事?!真的是欺人太甚!」

  老嬷嬷声泪俱下道:「是真的!我家小姐看得很清楚,那人下巴有颗痣,她让画师画下的犯人就跟这个人一个模样。」

  「曹县令是犯胡涂了吗?真正的犯人不捉,竟咬着狐君不放,是想让狐君背黑锅吗?」

  「我就觉得怪,狐君怎么会杀人?他只会惩戒恶人,把抢来的财物分给穷人,从不杀人的。」

  「这家伙会这么邪门的在这里说个不停,该不会是狐君无法忍受自己被栽赃,才亲自掳来的吧?」

  在之前一连串抢劫杀人的案件中,狐君成为众矢之的,让受过他恩惠的百姓纳闷不已,现在疑云解开了,他们总算能尽情替狐君抱不平。

  这时正巧有几个衙役前来上工,看到衙门前围满了人,于是斥骂道:「你们这些人做什么挡住门?」

  百姓们立即闭紧嘴地退开,地上被捆绑躺着的数十个人,登时令衙役们看得目瞪口呆。其中有个人还直嚷着他是淫贼、假冒狐君什么的,这是怎么回事?

  更怪的是……

  「驻守的人去哪了?」衙役们互相交换着古怪的眼神,旋即不安的推开了门,霎时意外的看到守口的人全躺在地上睡得东倒西歪,还作好梦似的打呼着。

  「你们这些人怎么都睡着了?快醒来!」啪啪啪,巴掌一个个挥下,非得打醒他们不成,要是被县令知道他们怠怱职守就惨了。

  一些人迷迷糊糊醒来了,揉着眼说:「不知道,就忽然闻到什么香味就睡着了……」

  这番话令衙役们瞬间竖起寒毛,门口那个自称淫贼之人嗓子早喊哑了,显然是还没天亮就被丢弃在这儿,居然有人可以把驻守在县衙门口的衙役迷昏,再把这一大群人丢在这儿,简直太过嚣张,

  百姓们看到衙门内睡胡涂的衙役,更深信这神奇的事件是狐君本人所为,胆子一大,开始道:「大爷,这个长痣的人就是假冒狐君的恶徒,快将他捉起来!」

  有人开口了,其它人便放胆跟着喊,「被害的林员外千金可以指认这个人,快将他捉起来,不能让他逃了。」

  「对!不可以放纵真正的杀人凶手!」

  「快捉住他!」

  「捉住他!捉住他!捉住他!」

  衙役们向在场众人高喊着凶手并没有痣,要他们住嘴,再不听话就要全关进牢里,但百姓们这阵子都活在生命被威胁的恐惧中,此时看到真正的犯人顿时爆发,皆情绪激愤的齐声抗议,见愤怒的群众们几乎暴动起来,持着棍杖的衙役们竟怕得腿软,完全无法控制场面。

  第7章(1)

  百姓们的怒火一连烧了五天,没有遏止下来的迹象。

  起因是曹县令将秦慕押人大牢后,并没有进行公审,搜捕狐君的行动也没有中断,因此惹来民怨,有人分送小报于大街小巷,内容暗指强抢民女为妾的曹县令曾遭狐君行抢,肚皮还被写上「淫贼」两字,跟狐君有私仇,所以才是非不分的想栽赃狐君。

  这把火还延烧到连左相都略有耳闻,下令要曹县令顺从民意的解决这件事,可别传到朝廷耳中,让人取笑他有个办事不牢的外甥。

  但对曹县令来说,有没有捉到真正的犯人并不重要,而是他被瞧不起、被挑衅了,倍感羞辱。

  可恶!那个将真正犯人捉来他县衙的人肯定是那该死的狐君!肯定是的。

  砰!

  曹县令怒不可遏地将桌案上所有看得到的物品扫下桌,但仍不足以消弭他的怒火,接着他就到门外捉了个倒霉仆役,随便编派个理由就呼巴掌过去。

  看到无辜的仆役被打,邓师爷不禁无奈摇头,悄悄躲在梁柱后面看,直到曹县令发泄够了,重新踏入书房内,他才胆敢随后跟上。

  民怨爆发,县太爷再不处理,在百姓眼中就成了徇私自利的昏官了,当然,县太爷顶上是有左相撑腰,但他也听说左相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县太爷,狐君那件案子你打算……」

  曹县令厉眼一瞪,邓师爷差点以为自己会被迁怒,却赫然听到他下令--

  「都砍了,来几个狐君我就砍几个,我就如了这些愚蠢百姓的愿,现在马上将大牢里的那些人带来画押!」

  不过,他绝不会放过那个让他出糗的狐君,他一定要将那个人捉出来!曹县令在心里恶狠狠地吶喊着。

  一刻钟后,五天前被捆绑在县衙府前的一千人犯全数被押至审判厅,跪在最前面的是秦慕,他瘦骨嶙岣、面如死灰,一双眼充满血丝,写满不甘心。

  曹县令看在眼底,不屑的哼了声。「你可认罪?」

  「不是我干的!」秦慕否认道,认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你的脸被认出来了。」曹县令恨得牙痒痒的,都是这人下巴上那颗豆大的痣,害他无法嫁祸于狐君。

  「不是我。」秦慕仍嘴硬道。

  「不认吗?动刑!」曹县令一声令下,立即有多名衙役带着刑具走来。

  「啊--」被捆绑的犯人们,被用细绳串成的细木棍夹紧十指,厅内顿时惨叫声不断。

  「我认、我认,我什么都说……」秦慕的手下有人不堪折磨认罪了,连带着其他人也纷纷求饶,指证秦慕为王谋。

  秦慕脸色青白交加,已经没有退路了。

  曹县令得意哼道:「你还敢说人不是你杀的吗?」他再拿起画像比对着。「林员外女儿看到的这张脸就跟你一模一样,谅你也赖不掉。来人啊,全都拖下去斩首示众!」

  一个个犯人哀嚎着被拖出厅外,秦慕眼见快要轮到自己了,为求活命,他突然大胆直言,「县太爷,你想除掉狐君吧?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跟狐君是同伙的,我知道他的弱点,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在牢里,他曾听狱辛说曹县令对狐君恨之入骨,就连他这个真正的杀人犯明明已经入狱,也坚持要通缉狐君,所以他大胆臆测,曹县令肯定与宋君澜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要好好利用这一点。

  果真,曹县令立刻做出手势,制止他被拖出去。

  他松了口气,但也已吓得满头大汗。

  接着,曹县令从堂上走下,一步步朝他走来,一副什么都可商量的模样,「什么弱点?说,满意的话我就饶你一命。」

  秦慕大喜,以为自己得救了,用着只有曹县令听得见的声音说。

  曹县令听完后露出诡谲的笑,然后无情地扬声道:「拖走!看了真碍眼。」

  面色再度惨白,秦慕浑身虚软得像滩烂泥。「县太爷,你说谎!你说要放了我的……」他愤怒嚷道,却被两名强壮的衙役拖了出去,叫声渐渐由大变小,很快便听不见了。

  曹县令不在意的扬起冷笑,几条人命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心里算计的只有一件事。

  原来本名叫宋君澜的狐君,跟辛家小姐有一腿啊……

  既然光明正大的通缉狐君不行,那么,他就来阴的吧。

  桌案前,辛柚罗托着腮帮子打起盹来,脑袋还频频往右倾斜了好几次,随时有失去平衡的危机,直到她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蓦地睁开眼,连忙跑去开窗子。

  宋君澜矫健的身躯跃入窗里,因为秦慕一干人犯都被斩首的关系,守夜的护卫撤离了大半,他更能肆无忌惮的前来。

  「你怎么那么晚才来?」辛柚罗埋怨着,向前环抱住他的腰。

  「想睡怎么不先去睡?」宋君澜好笑地说,她打盹的影子他都隔着窗看到了。

  她斜瞪了他一眼。他根本是明知故问。

  「我帮你准备了宵夜,刚刚还叫双儿帮我热过,快趁热喝吧。」她牵着他走到桌案边,打开碗盖。

  是人参鸡汤。宋君澜挑眉,「宵夜?我看又是你的补品吧。」

  被猜中了,她吐了吐舌,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再将汤匙塞到他手中,「快点帮我吃,我现在只要闻到这味道就想吐了。」

  为体恤她,他只好帮忙解决那些补品,她爹娘要是知道他们每晚帮女儿准备的补品都被他们所痛恨的男人给吃了,不知做何感想?

  辛柚罗托着腮看他喝,心情看似很好。「好吃吗?」

  「你这个不孝女。」他咕哝了声,舀了口汤递到她唇边。「你好歹吃一点吧,看你也没长多少肉。」

  她皱皱鼻子,勉为其难的喝下却不再皱着眉心,不知怎的,他喂的汤就是特别好喝。

  幽静的夜里,小两口共享一碗暖暖的人参鸡汤,暖进了心坎里。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自宋君澜上回从窗户悄悄进来后,之后他几乎是每晚都会来找她。

  但就算秦慕等人已被斩首,还了他清白,也不代表他们从此便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因为在辛柚罗爹娘眼中,他仍是劫走他们女儿的强盗。

  纵使她多次尝试跟爹娘沟通,恳请他们给宋君澜机会见他一面,却总是徒劳无功,爹娘还放话说要是他敢来,他们就报官抓他,所以至今他们仍只能偷偷幽会。

  幸好这段日子,宋君澜并非什么事都没做,在吃完宵夜后,他提到胡宾最近顶下了一家店铺,找他一块做小买卖的事。

  「卖什么呢?」辛柚罗问。

  「会先卖一些南北货、茶叶和中药材吧。」

  她登时亮了眼眸。「你该不会要负责招呼客人吧?那还得了!那上门的客人不是被你吓死就是被你迷死!」

  「吓死」他自是懂的,他板起脸孔时据说很威严可怕,但是……「被迷死」?

  「为什么会被我迷死?」

  「那还用说,你这张脸那么漂亮,当然会迷死许多上门来的姑娘家。」

  宋君澜有些错愕。敢说他漂亮的,她是第一人,而且还说得挺开心的,似乎很以他为傲。

  他没好气的说:「真不好意思,我是唯一识字的人,所以我负责的是管帐和进货,招呼客人的不是我。」

  「那我去帮忙吧。」她兴致勃勃道。

  「辛大小姐你能做什么?」他嘲弄的语气又来了。

  但她早听得见怪不怪,也没一点生气。「帮你招呼客人啊,别看我这样,我可能干了,和莲恩姊到酒馆的各分号巡视时,也帮忙接待过不少客人呢。」

  看她说得眉飞色舞,他只是笑了笑,没说他舍不得让她吃苦,也不会让她抛头露面的招待客人,不过他终于有了想做的事,心里也总算踏实多了。

  「柚罗,等店铺过一阵子开幕,上了轨道,我就去向你爹娘提亲。」

  她绽开娇笑的点头,根本没去想这一等要等多久。

  第7章(2)

  正当他们浓情密意时,有人悄悄隐住气息靠近房间,等到宋君澜警觉时,房门已被震开锁,推了开来。

  「莲恩姊?」辛柚罗乍见来人,一时慌了方寸紧揪住宋君澜的衣袖,不知该将他藏到哪里好,衣柜是够大,但也来不及了。

  倒是他老神在在的拉下她的手,不卑不亢的面对她堂姊。「我叫宋君澜,柚罗常提起你,说你是她最尊敬的堂姊。」

  辛莲恩一眼便认出这个在客栈见过的男人,听他说话没一点心虚,态度磊落,她不禁眯起充满敌意的眸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把柚罗害得那么惨还不够吗?」

  要不是双儿和洪嬷嬷说柚罗最近很古怪,一用完晚膳就把她们赶出房,早上还要她们端来两人份的早膳,她也不会好奇的来偷看,怎料到会发现她最疼爱的堂妹竟背着他们和男人幽会。

  她悲痛地转向堂妹道:「柚罗,大伯父、伯母现在还为了你的事伤心,要是他们知道你背着他们跟这男人见面,他们会更痛心的。」

  辛柚罗双眸黯然垂下,唇办发颤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离不开君澜。」她再拾起眸,眼神变得坚定,声声恳求着堂姊,「莲恩姊,我求你帮我,只有你可以帮我了,拜托你……」

  辛莲恩想起某个夜里,堂妹也是这般哀求她的,可至今她仍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无法相信这男人能带给柚罗幸福。

  她望向宋君澜,忍不住责备他,「你可知柚罗为了你,跟她爹娘闹得有多僵,碰了多少冷钉子吗?但她每天还是打起精神向她爹娘请安、替你说话,恳请他们见你一面。你呢,就只会躲在房里和她幽会吗?如果对她是真心的,何不光明正大站出来替她扛起所有重担?」

  「莲恩姊,不是的……」堂姊说得太严厉了,她很想替宋君澜说话,声音却微弱得很,因为堂姊说的都是事实,每天面对爹娘的冷漠,那压力都快压垮她了,但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只能更努力,不能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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