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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眼王妃(上) page 4 作者:华甄

  他的低喃轻柔得如同晨风拂过草原,语气深沉得如同望不透的子夜星空。夺走了若儿的思维能力,也融化了她的心,解除了她一向不松懈的武装,她因为自己的这种反应而吃惊得无法动弹。

  四周寂静无声,迷人的月光让人陶醉,拓跋圭转动头部,用滚烫的唇印上她的面颊、眼睛和嘴。

  当他们四唇相接时,他们同时像被闪电击中,这个吻与九年前那蜻蜓点水似的碰触截然不同,从未有过的刺激令他与她迅速迷失在紧随闪电而来的隆隆雷声里。

  在他们紧贴的胸前,分不清是谁猛烈的心跳撞击著彼此的胸腔。

  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若儿,作为牧羊女,她不能放纵感情陷入他的温柔中,不能与身为王上的他这样亲近,她该用能催眠人心的魅眼阻止他──就像以前她对其他粗鄙的男人所做的那样,以保护自己的清白。

  可是她却扬起头来迎合他,而他的手臂也将她拥得更紧、吻得更深。

  当炽热的渴望被唤醒,他们忘记了所有的危机和责任,只知道他们属于彼此,他们的生命是为了对方而存在。

  “若儿,我早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要你成为我的王后!”

  他在她唇边宣布,而这动情的话语立刻破坏了两人间亲密的气氛。

  若儿僵住,不再回应他。当他感觉到她的退却时,懊恼地想大声吼她,可是他舍不得离开她,因此他的吻变得粗鲁和狂野。

  若儿想以紧闭双唇来抗拒他,但他的唇温暖而诱人,教她深深地著迷。

  他的身体坚定却温柔地覆盖著她,需索而热烈地吻著她,让她所有的理智不翼而飞,忘却了抗拒的理由。

  若儿性急地想挣脱双手,像他对待自己那样探索他、抚摸他。

  拓跋圭原本以为她在反抗他,后来发现不是,于是他放开她,而她获得自由的双手立刻环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欣喜地微笑,更加积极地投入两人的激情飨宴中。

  就在两人的体温不断上升,都觉得即将爆炸时,拓跋圭突然翻开身子,躺在她身边大口地喘气。

  “王上?”骤失温暖的她,徒劳地想拉住他,可他太重,拉不动。

  她侧身,看到他激烈起伏的胸部,鼓动的颈间脉搏和紧抿的双唇,担忧地摇著他。“王上,你怎么啦?”

  拓跋圭抓过她的手放在胸口上,望著圆月叹息。“我要你,可是你没成为我的王后前,我不能占有你。”

  “王后”二字再次让若儿心凉了、脑子清醒了。她想抽回手,可是他不肯。

  “若儿,嫁给我!那样我们就能快乐地在一起,做任何我们喜欢做的事。”拓跋圭紧握住她的手侧转过身,对著她热情地说。

  “不可能。”若儿消沉地回答。

  她的语气伤了拓跋圭的自尊,他略微直起身,指指两人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忿忿不平地说:“你都差点成了我的人,还说不可能?”

  若儿顺著手指看到他被拉开的衣襟,不由得怀疑那会是自己的杰作?她惶惑中检视自己,裙摆高提,腰带散乱,当即面红耳赤,急忙想坐起,却被他一把抱住。

  他的拥抱是绝对的男性化,充满了力量,想要逃离他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因为意识到两人都衣衫不整,她不敢乱动,只是拘谨地任他抱著。

  “若儿,难道你不喜欢我吗?我是你的国君,我喜欢你,要你做我的王后,这是你的荣幸,你为何要逃避呢?”他讶异地问。

  “我喜欢你,可是你今天已经有了王后与妃嫔……”

  “没有,我没有册封任何人,因为我要你。”

  虽然他的话很中听,但若儿嘲讽道:“又乱说了,那时你根本没认出我。”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你,而且我知道,当我即位后一定会找到你。”他再次低下头给她克制的一吻。

  然而这样一个吻,立即点燃了若儿内心的火焰,让她的心跳失序。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上天能助她找回抵抗诱惑的神力。

  “我不能嫁给你。”等她自认已经找回力量时,她抬起头看著他,希望特殊能力可以再次帮助她,让对方知难而退。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感觉到往日当她凝聚心神时,眼里会有的灼热感,反而有种痛苦在心中盘桓不去。

  他屏息凝神地看著她,看到她依然深邃黑亮的眼里并没有散发魅惑之光,却有著痛苦和茫然时,他抚摸她的脸问:“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高贵的血统,即便你愿意,四部大人和宗亲也会极力反对,那样王上会面临更多的危机。”

  她的话让拓跋圭一愣,他提出要娶她时,并没有想那么多,而她的出生背景确实是她成为王后的一大障碍,可是,如果因此而放弃她,他绝对不愿意。

  “那么我立你为贵妃,这样就没人会说闲话了。”他自以为想出了好办法。

  “不。”想到他并不在意拥有更多的女人,若儿痛心不已,坚决不与别人分享夫君。她挣脱他的手坐起身来。“王上放弃那些念头吧,我们不是同类人!”

  “不行,我一定要娶你。”

  “王上,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忘记我,去娶你的王后、妃嫔,不要将我置于那群好斗的母狼中任其吞噬。”他的固执让若儿既生气也害怕,他是意志坚定、大权在握的君王,而她的魔力只有在集中精神、怀著「恨”意时,才发挥得最好,如今她在他面前心乱如麻、心神涣散,根本无力自保,又如何能反抗他呢?

  “母狼?有那么可怕吗?”她的比喻令他讶异,脑海里出现慕容秋雁和贺兰倩娇柔的笑颜。“有我的宠爱,谁敢对你不利?”

  “王上的宠爱?”听他说得轻松,若儿心儿更痛,眼泪涌上眼眶,晶莹的黑眸仿佛笼著薄雾的深潭。“如果王上还念在我对你曾有过救命之恩,就请放了我。”

  说完,她爬下石头,收拾散落地上的龟甲,眼泪“扑簌簌”地滑下脸庞。

  她想掩藏自己满脸的泪水,可是当空的明月使得她无处可避。

  拓跋圭跳下石头、拉过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和痛苦时,他的心因此而抽痛。

  他将她揽进怀里。“我不要其他女人,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今天的择妻仪式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若儿不语,知道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却不愿戳破他。

  两人相拥片刻后,若儿靠在他怀里劝他。“王上是要做大事的人,如今虽有王位庇护,但仍要提防小人。”

  “有何预兆吗?”他亲吻她被月光洒上一层银辉的头发。

  怀里的头颅轻摇。“不具体,只是有些不安。你要提防长平王,他虽然为你建造王宫,又是你叔叔,但依我看,他是另有所谋。”

  听她说出了自己的隐忧,也知道她不喜欢长平王,拓跋圭既安心也担心,将她的身子扳回来,急切地问:“他将你从刘显那里带来,对你做过什么事吗?”

  “没有。”若儿微笑,这是今夜她第一次笑,那笑容令拓跋圭心醉魂飞,他发誓那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笑容!但她所说的话,尽管轻松却并没有让他愉快。

  “他不敢!”她继续笑著说:“这要感谢鲜卑人根深蒂固的神秘崇拜,只要大家都相信我有神灵庇护,就没有人敢冒犯我,不管是在哪里,不管地位崇高还是卑贱,那些色鬼都害怕受到神灵的惩罚,所以我是幸运的。”

  想到她独自一人坐在木栅上的情景,他问她。“大家都传说你是魅眼妖精,所以你没有朋友,总是孤独一人?!”

  “不是,我有朋友,马场的大憨和他妹妹都是我的朋友,还有汍婆陪我。”

  虽然她脸上带著笑容,但拓跋圭却感受到话中的苦涩。他马上对她说:“以后我也会陪你,照顾你──我是说真的,不要再摇你漂亮的脑袋了。”

  “我不是不信你。”若儿拉著他按在自己头上的手,再次告诫他。“王上此刻面临的危机很多,你要先保护好自己。”

  “危机?我还没有出生,就身处危机中,如今,再大的危机我都不怕!”

  看他踌躇满志,若儿唯一的希望是自己的预感错了。然而不幸的是,她的预感并没有错……

  ***

  与王宫一箭之隔的长平府,是拓跋窟咄的私宅。此刻,门窗将上天慷慨赐予的月光关在外面,一盏昏暗的灯照著几张表情阴郁、目光诡谲的脸。

  “刘卫辰那只老狗为何现在才揭秘?如今小子已经即位,我能做什么?”

  说话的拓跋窟咄满脸怒容,虽是先王拓跋什翼犍的亲儿子,但因其母亲乃奴婢出身,他自幼不受家族重视。而拓跋圭则是太子与贵为贺兰部郡主的太子妃所生,从一出世就确立了王位继承人的地位,还备受爱戴和保护。

  经多年忙碌,如今复国成功,本以为王位非他这个先王之子莫属,可众人拥立的却不是他,迫使他不得不以退为进,表面上修筑王宫、迎接侄子来牛川即位,实际上却想以此挟持新王,甚至暗藏谋害之心。可惜那小子似有神灵相助,让他无法得手,如今匈奴铁弗部首领传来的消息为时已晚,徒让他怒火攻心。

  “刘大人一直不认为那小子能成事。”见他发怒,为他带来这个消息的勿忸于族首领于桓急忙解释。勿忸于族归顺拓跋氏已近百年,但一直是个小部落,自他继位首领后,便有了跻身联盟权力的野心,并被善于察言观色的拓跋窟咄藉此拉拢。

  拓跋窟咄的心腹谋士冯羌也劝慰道:“长平王不用急躁,刘大人所给的消息虽迟,但只要利用得当,咱们就能立王也可废王,不是吗?”

  “没错。”满脸大胡子的拓跋鑋粗鲁地赞成。他是拓跋氏的旁系,一向依附拓跋窟咄。“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蔑视传统,不立王后、不领王叔情,还非要迁什么都,既然他不是先王骨血,我们就可以废了他。”

  “废他?”拓跋窟咄瞪眼。“就凭刘卫辰的几句话,能说服四部大人和其他八大宗亲废王吗?”

  “能,只要能找到证据,我们就能!”冯羌自信地说。

  “没错,罢黜王上是大事,宫内人事活动都有史册记载。”侯辰强调。

  “可谁不知史册早在战火中,连同王宫被烧毁殆尽了?”

  “未必烧尽。”冯羌眼波一闪。“不是传说旧王宫有一处地库吗?如今仍有人在那里守护著,属下估计史册必定就在那里。”

  “地库的事我从小就听说过,可从没人见过,谁知虚实如何?”拓跋窟咄不耐地说:“守在那里的不过是几个又老又丑,无处可去的老宫女及卫士。”

  “那可难说。”冯羌眼露饿狼似的凶光。“那些人也许并不像外表那么衰老愚笨,撬开他们的嘴巴,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拓跋鑋发出贪婪的笑声。“地库里一定有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算什么?”冯羌冷酷地说:“找史册、寻证人才是重点,只要王位疑点一出,定会引发人们的记忆……”

  说到这儿,他转向年纪最大的护佛侯部落首领侯辰。“侯将军当年不正率贵部随先王和太子征战吗?难道阁下不记得太子从未离开过河曲军营吗?”

  侯辰沉吟道:“冯先生提醒得是,老朽确实想起太和五年春,朔方铁弗部,也就是刘大人的哥哥率部袭扰河西边境,太子为大司马,一整年都随先王驻守河曲统军作战,直到太和六年二月,死于叛将长孙斤剑下,也未回过太子府。”

  “那么拓跋圭在太和六年七月出生,不是怪事吗?”冯羌居心叵测地提醒。

  “太好了!”于桓额手称庆。“有侯大人作证,不用王叔出手,那些自诩忠君报国的老家伙们自会请他滚蛋。到时候,王叔将是继承王位的唯一人选。”

  阴谋在一元复始的圆月下肆无忌惮地策画著,拓跋窟咄日渐枯萎的心复活了。他仿佛看到梦寐以求的王位就在眼前,不由得血液沸腾。

  “没错!我会要求召开联盟会议,绝不能让一个非王亲的野小子篡了王位。”

  他的叫嚣在深沉的黑暗中回响!

  第3章(1)

  翌日,王上并非先王拓跋什翼犍亲孙的流言传遍了牛川。

  拓跋窟咄以王叔身分坚持要“正本清源”,确保王位属于拓跋王族血亲所有。

  面对他的要求,许多部落首领立刻呼应,四部大人均感措手不及。

  “这是蓄意造谣,意欲制造混乱。”

  当八大宗亲长老和四部大人前来觐见王上,提出王上血统疑问时,拓跋圭大感惊讶和愤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出身。

  “也许是谣言。”护佛侯部首领侯辰在拓跋窟咄的示意下首先发难。“可是无风不起浪,王上出生前一整年,太子从未离开军营,太子妃独居太子府如何受孕?因此臣以为,要堵悠悠之口,王上得解释这一切。”

  拓跋圭冷冷地看著他。“王室生老病死,均有史册纪录,何须解释?”

  “王上所言属实,而且如果血统有疑,先王怎会宣布王孙为王位继承人?”说话的是侯荃,他支持拓跋圭,也担忧造谣者包藏祸心。“可王室史册早在十多年前毁于战火,史官所去无踪,事隔多年,该如何查证?”

  “王上可有赐名玉牒?”宗亲中辈分最长的中部大人郎逊谨慎寻问。他当年也曾随先王和太子征战匈奴铁弗部,并经历了王宫的内乱、太子死亡的过程,但对太子那一年多的行踪并不太清楚,因此对此传言半信半疑。

  鲜卑人有个习俗,孩子出生前,亲生父亲就会准备一个名牌,将孩子和自己的名字刻于其上。普通人家用贝壳或石头,贵族用金属或皮革,只有领主或王族才能用具有灵性的美玉,这个名牌就叫作“赐名玉牒”。

  “我有!可是当年逃离王宫时,为隐藏身分,由乳娘代管,未曾寻回。”拓跋圭气愤地说:“难道各位相信这荒谬的谣言?”

  见他发怒,众人大多不敢开口,这使得拓跋窟咄不得不亲自跳了出来。

  他故作公正地说:“王上冷静,各位大人绝对信任王上,只不过,既然有人提出王上出身的疑点,无论是联盟还是王上,都该给予解答。毕竟王位事关重大,正本清源实属必须,否则乱了血统,只怕让祖先蒙羞、后世耻笑。”

  身为先王的儿子,拓拔窟咄的地位尤显特殊,因此他的话颇具说服力。

  “何谓正本清源?本王出生之时,史册有记载,之后不断被人追杀,欲斩草除根,那都是证据。”见众多大臣的态度暧昧,拓跋圭愤怒地为自己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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