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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媚相命师 page 5 作者:风光

  “哪有这么容易。”她轻轻地白了他一眼,那种浑然天成的媚态,令人别不开眼。“五黄土星就快与坤位结合,当初我说的期限,如今只剩五日不到了,顶多就是损伤的人数与范围小一些吧?”

  权辰汉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定定地望着她,语重心长地道:“我原是不相信你的,但你可记得宋光明带来的那群黑衣人?原本我就怀疑他们的武功路数有所掩饰,而在危急之时,你扯下了其中一人的面罩,让我发现,那群人原是毛氏海盗的同伙,我权辰汉的名字也才能震慑他们,否则我们一个都跑不掉。如今看来,宋弘休不让我们进府,或许早已和海盗有所勾结。”

  香柳垂下眼睑,表情有些哀怨。“如今将军已然明白一切,会后悔救下香柳吗?”

  “不!”他断然否决,“是我迫你来此,你会有种种安排也不过是自保,我说过会保护你就是会保护你,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真的?”她眼中微露惊讶,因为她根本不相信有男人会真的如此重承诺,也因此她周旋众男人间,却没人能得到她的真心以待,但他即使被她害了,也不改其诺……似乎和别人有所不同?

  老实说,本性冰冷自私的她真的有些感动,望着他的目光,也带了一些难明的情绪,而真情流露的她是那么的吸引人、那么柔美,权辰汉忍不住被她吸引着,好不容易压下的燥热似乎又有回升的迹象。

  他痴痴的望着她,发现她真的很美,若她曲意奉承,几可使人疯狂,难怪她身边的人都为她倾倒,连他也忍不住想拥有这么令人心动的女子……

  忽而身上的刀伤一痛,他立即发现自己一只手已快搂上她的纤腰,而毫无防备的她,似乎就像站在那儿等着他垂青、等着他掳获……

  这种心态太危险了!权辰汉硬生生的收回手,逼自己强硬地道:“我既承诺了就不会改变,你不必一再试探,倒是你一直装得如此委曲求全,不累吗?”

  香柳闻言一怔,随即噗哺一笑,半嗔半笑地道:“你难道不觉得我是真心的吗?你利用我的体温来降温,我可没编派你一句轻薄呢!”

  她这么一笑,方才那旖旎暧昧的气氛全打破了,既然她那么爱挑逗他,权辰汉索性打蛇随棍上,“那你可以再替我降温一次,本将军是相当随和的。”

  “这可真是轻薄了!”她微赧地啐了一口。

  权辰汉没好气的道:“只要能保全你自己,你什么都是真心的。”

  他果然了解她。明明是带着眨意的批评,香柳却笑得更明艳了,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只会利用男人的心,似乎有了一点变化了。

  权辰汉忍不到刀伤完全痊愈,等伤口稍微收口后,他便叫赵青将他的伤用绷带绑得紧紧的,只要血不流出来碍事,便无损他的武力。

  由于宋家牵扯到毛氏海盗,必事关重大,他一方面紧急传信回宫,另一方面领着官兵及京城西南禁军直直杀至宋府,欲捉拿宋氏父子。

  此时距离十日的期限,只剩四日。

  然而一到宋宅,果然一如预期的人去楼空,当时权辰汉在激战中喊出自己的名号,只是紧急之中欲震退盗匪,让自己等人有脱身之机,但同时等于让宋弘休知道,他权辰汉已知宋家与海盗勾结,这要不跑才怪。

  幸好他昏迷前还记得叫赵青传令封锁京城,一清醒后,也马上向宫里回报,如今的京城紧密得像个铁桶一般,宋家与海盗一伙人肯定还躲在城里。

  如今权辰汉已不住在客栈里,而是带着香柳主仆搬到西南官邸,虽然如今事实证明西南方必有大事,香柳的预言成真,她已不需再留在这里,但她心中总觉得不想离开权辰汉,就大大方方地待了下来。

  而权辰汉居然也不驱赶她,任她跟前跟后,默许了她继续留在身边。

  由宋府无功而返后,权辰汉和京军统领夏邦呈正在研究京师地图,以期捉拿敌人时,香柳突然敲门,端着热茶进来。

  “你是……”夏邦呈机警地望着她。此女子如此丽色及气质,绝对不是侍女之流,但又未听说权辰汉有妻妾,那就一定是外人了。

  “小女子香柳,见过统领大人。”香柳微微一礼。

  “原来是名闻京师的相命师香柳姑娘,怎么你会和权将军在一起呢?”夏邦呈好像嗅到了什么暧昧的味道,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香柳刻意不答,还笑得很羞涩,她倒要看看权辰汉这强掳民女的事要怎么解释。

  权辰汉知道她又来耍他,暗自瞪了她一眼后,无奈地答道:“宋氏一案,是香柳姑娘算出西南方有大劫,本将军才会特地请她前来相助。”

  “那真是太好了。姑娘神算之名,我也时有所闻。”只不过这收费贵了点,他从来与她无缘见一面罢了。

  何况他总认为她是靠美色敛财,功力恐怕普通,只是没闹出过事,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京城里相命者何其多,莫非要全抓起来,没想到她真的如此厉害。

  “大人与将军正在烦恼宋氏父子一事吧?可要香柳替夏大人测个字,帮助寻人呢?”

  夏邦呈本能地看向权辰汉,后者微微点头,心想横竖也暂无线索,不如听听她怎么说,至少她的算命及预言,到现在无一不应验。

  “那么,麻烦夏大人写个字吧?”她体贴地将一旁的文房四宝给移了过来。

  夏邦呈写了一个“毕”字,香柳一看,忍不住掩口一笑。“听闻夏大人的未婚妻毕芳姑娘是当今丞相毕大人的女儿,长得如花似玉,个性温柔婉约,夏大人果然钟情非常,连测字都要写个“毕’呢!”

  本以为她的调侃至少也会引来夏邦呈皱个眉,想不到他哈哈一笑,还犹有余裕地回道:“若是姑娘请权将军测字,说不定他会写个‘香’字。”

  “我倒希望将军写的是个‘柳’字。”叫名不叫姓,不是更亲密吗?香柳暧昧地望过去一眼。

  被两人当成话题的权辰汉脸一板,“你们测字就测字,打什么哑谜?我和香柳不是那种关系,夏大人多虑了。”

  “唉,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权将军,一般我们相商机要大事,若有旁人闯入,你大概已军法问斩了,香柳姑娘倒是让将军另眼相看啊?这流水,也不见得有多无情……”夏邦呈言犹未尽,在最引人遐想的地方停了下来。

  经他这么一提醒,权辰汉不由得一怔,他对香柳竟有这种特殊待遇吗?怎么他都没发现?明明,他应该是很鄙视她以美色事人啊?

  在他混乱的思忖之中,香柳已开始为夏邦呈解字了,只闻她柔细的嗓音宛然道:“毕字可拆作“甲、申’,是相对应的两个方位,申是我们所在的西偏南方,故甲便是敌人所在之东偏北方。毕字又可为‘华”,华可指花木,又有繁盛之意,而五黄煞属土,五行木克土,故大人及将军往此处相对应之东偏北方搜查,必有所获。”

  夏邦呈听得若有所思,“香柳姑娘说的五黄煞为何?可有破解之法?”

  香柳简单地将五黄煞形成的原因说了一遍,当然她略过了此煞仍由权辰汉所引起,因此当他别有深意地望着她时,她只是娇媚地朝他眨眨眼。

  权辰汉皱起眉别过头去,惹得她差点笑出来,只是在夏邦呈面前,勉强给他留点面子罢了。

  这个自己送上门的男人……还真好玩啊?

  “五黄煞由西南始,故西南方的家家户户若在门窗之外,挂上以五为倍数的铜铃,越多越好,则多少能有所化解。”她正经八百地道,“五黄大煞宜静不宜动,宋氏父子这一走,恐怕会提前引起五黄煞,大人及将军要特别注意。”

  “权将军?”夏邦呈故意征询权辰汉,究竟她说的该不该信。毕竟要求家家户户挂铜铃不是一件小事,解释得不好可能会引起百姓慌乱,此外,他与香柳实在太暧昧了,不问他问谁?

  权辰汉看了看巧笑嫣然的香柳,似乎不怕他拆台,而他亦心知这时候死马都要当活马医,何况他早已信了一半,于是略显僵硬地点头。

  香柳笑了,在这场较劲之中,她大获全胜。不过她自己知道,在这个男人身上,她也不是没输点什么。

  第4章(1)

  朝廷以立夏趋吉避凶为由,要求百姓在屋子的门窗外挂上以五为倍数的铜铃,原本只是要求神机营及宋府附近的民家照办,想不到附近的百姓听了,为求一个福气,家家户户都挂上了铜铃,一日之内,挂铜铃的风气便弥漫了整个京城。

  幸好这几日风不大,铜铃也有些重量,不会随便就叮当作响,否则京城不吵死才怪。

  在权辰汉与夏邦呈往东北方搜索了一日未果之后,他们终于投降,请香柳拿着罗盘领他们找,总比大海捞针要好。

  走过一户户的民宅,权辰汉看到的都是一串串的铜铃,忍不住说道:“挂这些玩意儿真的有用?”

  “你不是相信我才答应命全城挂铜铃的吗?怎么又来问我?”她浅笑睨着他,又是那种满肚子坏主意的调皮表情。“我的建议只是尽人事,能不能化煞,就要听天命了。”

  “那我们做这些岂不是徒劳无功?”他瞪着她。

  “我怎么会做此无谓之事?”但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她要如何解释?她常受别人质疑,都能云淡风轻以对,却从没有像权辰汉这样一句探询,就这么强烈地影响了她的心情。

  她忍不住眉目微敛,看来楚楚可怜,言语却是埋怨挖苦。“将军先是质疑小女子的相命法,又怀疑小女子的卦算,事后不都证明确有其事吗?这些事也非小女子主动提及,而是将军垂询,现在又来质询铜铃一事,香柳好委屈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但他确实为难她了不是?打从一开始他到相命馆找她就是要寻衅的,谁知道相处了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心态及看法会改变这么多,连他都说不出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为何见她泫然欲泣,竟一下子慌了手脚?

  香柳不依地继续道:“若是这一次铜铃派上了用场,对于五黄煞有所化解,将军就答应我一个条件,以慰小女子所受之冤屈。”

  连冤屈都出来了,说得好像一切都是他权辰汉对不起她。

  他大手伸了过去,却又想到大街上怎么好随意触碰人家姑娘家,又不是像他昏迷那阵子是在房里……手足无措了一阵,他才讪讪然道:“好,要真能如你所说,你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别那副表情,好像我欺负了你。”

  何况,那五黄煞若真有她所说的那么严重,区区几个铜铃能起什么作用?即便答应她也无妨。

  得到他的承诺,香柳马上笑开脸,方才的哀怨一扫而空。“既然如此,那这条件的内容,小女子就先保留了,将军届时可别反悔。”

  她不禁得逞地娇笑,这次,一定要狠狠占他一个大便宜!

  权辰汉心知又被她耍了,原就威武的脸庞一板,“你……”接下来的话,却是一点也说不下去,因为显然她一点也不受威吓。

  夏邦呈在一旁看得起劲,忍不住揶揄道:“权将军和香柳姑娘打情骂俏,倒真像是小俩口呢!”

  “我和她才不是小俩口!”权辰汉断然否认。

  “原来将军嫌弃香柳……”她又马上端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脸。

  “你……”权辰汉欲辩,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末了,只能冷哼一声,硬吞了这口闷气。

  夏邦呈忍不住哈哈大笑,连始作俑者的香柳都低下头偷偷窃笑起来。要说玩弄男人的手段,他再练一百年也抵挡不了她的高明啊!

  权辰汉再也不说话了,免得又落人话柄。一群人最后随着香柳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前,她指着一整片的民房道:“应该就在这里面。”

  要办正事了,方才众人的戏谵也收了起来,权、夏两人示意手下进胡同搜查,没一下子,便有卫兵前来禀报,“统领大人,权将军,已找到宋大人。”

  两人一点头,一群人便和那卫兵走进一户有些破旧的民宅,此时兵士们早已围满了四周。

  一进去,宋弘休及宋光明两人表情不太自然地坐在厅中,他的一干亲众则在里间被卫兵们压制着。

  “宋大人竟藏到此处,倒让在下一阵好找。”权辰汉冷冷地道。

  见到权辰汉、夏邦呈及他们后面的一大群人,宋弘休先是站起身,拍拍衣摆,一脸理直气壮。

  “权将军,无论宋某在此处理由为何,应该不触犯律法吧?就算是小儿日前冲撞了将军,宋某在此向你赔罪就是,顶多小儿让你杖罚几下,应可抵过,你带领官兵日日搜捕宋某,是否太不讲道理了?”

  “宋大人所犯之事似乎不只如此,是夜与令郎前往客栈掳人寻衅的,应是毛氏海盗对吧?”权辰汉反问。

  “将军有证据吗?”宋弘休嘴硬道。

  权辰汉淡淡地瞥了宋弘休的行囊一眼,里头分明都是金银珠宝,若非急着要走,怎会丢下偌大府邸,只拎着重要细软?

  而宋弘休硬要狡辩,要他认罪还需花一番工夫,但他们已经没时间了。

  香柳突然微微扬眉,凑近权辰汉耳边低声道:“将军,五黄煞将发生,代表还留在此处者无一幸免,不如硬留下他父子?”

  权辰汉深深地望着她,他知道她的意思,但若不是极相信她,据此威胁宋弘休,也不过是让人看笑话,显得他这个将军有多愚蠢罢了,甚至根本拿不下此人。

  但他却依循着相信她的本能,语带威胁对着宋弘休冷笑,“既然宋大人坚称未与海盗勾结,但在下却是亲眼所见且已将所见禀明皇上,不如宋大人与公子就打道回府,等待朝廷调查的结果如何?”

  宋弘休脸色忽白忽青,趁夜逃跑的计划看来是落空了,知道最后必逃不过这一劫,与儿子相视一眼后,便长长一叹。

  “下官认罪了。”他脸一垮,一下子像老了十岁,“毛氏海盗许下官庞大利益换取新式火器的图样情报,此举有愧于我国,要抓就抓下官一个吧!小儿是不知情被牵扯进来的。”

  一旁的宋光明也是脸色惨白,甚至还不受控制地直发抖。

  “若只是盗卖火器图,朝廷没有查出大人的罪证,又没有打草惊蛇,大人尽可继续留在京城,何必急着要走?”权辰汉听出他话里未竟坦白之处,厉声责问。

  说到这个,宋弘休眼中也露出深深的惊恐。“毛氏海盗由下官处知道大批火药运送至神机营一事,他们心知这批火药必是拿来剿匪,故声称要炸毁这批火药。要知道这次火药的数量若一次引爆,方圆几十里都无法幸免,下官无能阻止海盗逞凶,只好自保,带着亲人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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