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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宠撒旦 page 4 作者:夏晴风

  她并非真正的灰姑娘,至少,不像童话里的灰姑娘那般全然的善良。

  他相信,如果言禹枫想反抗,言震棠绝对会站在女儿这边,欺压她的继母、继姐们,肯定毫无胜算。

  但他想不通的是,她为何甘愿任由继母、继姐予取予求,而不向父亲求救?

  靳宇观微锁眉头,好吧!他承认,这个原本他以为铁定十分无趣的女人,在短短时间内,已完全挑起他的兴趣。

  服务生送餐点来,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等待置餐的同时,言禹枫注意到他眉头微锁。

  等服务生离开包厢后,她问:“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问题吗?”他不像是会被难倒的人啊。

  想到他说幸运女神站在他那边时,他那笃定的态度,就像天底下没事能难得倒他,她忍不住好奇了,这会儿,会是什么大事让他想不通?

  靳宇观瞧着她,大方承认他的想法,“你让我想不通。”

  “我?”言禹枫非常意外他的答案。在他眼里,她不过就是个“现代灰姑娘”  不是吗?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以你的机伶反应,我相信你可以不用当灰姑娘,我想不通你为何甘心当灰姑娘,忍受继母继姊们的压榨?”

  “喔,这个啊……很简单,我告诉你答案。其实我很笨,一点都不机伶,所以只能被压榨。就好比现在,我笨到不晓得怎么反抗,只好被你压榨,必须陪你吃晚餐。”她笑咪咪地说。

  “你没说实话。”靳宇观也扬起笑回她话。

  他这一笑,让言禹枫目眩神迷,怱地红了脸,她勉强撑住看似坦荡的神情,反问:“你以为的实话是什么?”

  靳宇观倏地朝她俯首,拉近两人的距离,唇几乎要贴上她的,他说话的气息,像羽毛似地拂在她唇瓣上。“实话是,你并非笨到无法反抗我,实话是……你被我吸引,也想跟来看看我葫芦里卖什么药,看看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决心,到底有多强烈?这才是真正的实话。”

  这个自大狂妄的男人!偏偏,他正确无误地看穿了她!

  言禹枫将头仰后些,拉开与他的距离,尽量不去想自己脸上像着火般的热感。

  她想说什么,但他忽然又朝她靠近,那压迫得让她心跳狂擂的近距离,让她脑袋一阵晕眩,想说的话全忘光光。

  “虽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吻你?但总之,在你心甘情愿同意前,我会尽量克制想吻你的欲望,因为我可不想再领你一巴掌。

  “我肚子饿,想吃东西了,现在请你乖乖的,不要拿那双倔强又无辜的眼睛打量我,否则,我在肚子饥饿与生理饥饿双重围攻下,很难保证我的自制力能控制得宜。”

  在他挑情的眼神、嘲弄的语气下,言禹枫二话不说连忙将视线由他脸上撇开,一直直盯着面前的大窗户,假装饱览大台北盆地的夜景。

  靳宇观似笑非笑,转头开始解决他的晚餐。

  第3章(1)

  深夜两点多,三十二楼高的办公大楼,仅剩顶楼占着大半片玻璃墙面的私人办公室一隅还亮着灯。

  靳宇观只开着办公桌上一盏鹅黄的桌灯,在三十二层楼的高度,那小小的亮光恍如在迷离的夜海里飘飘摇摇地晃荡。

  他站在窗前,点燃一根烟夹在他指间,充满着尼古丁的烟雾弥漫,他却只是将烟点着,没抽。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躺了十几根烟屁股。

  叩叩!

  敲门声响起,办公室外头还有个陪他熬夜的秘书。

  “总经理,这是您要的本季财报分析,各部门下季报告,重点已经都整理在每份报告第一页。您明天的行程……”年轻男子条理分明地陈述事项,脸色未见疲态,这样的熬夜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全放在我办公桌上,你今天先下班。”靳宇观扬起手,制止他尽职的秘书继续说话,破例要秘书先行离开。

  往常,他在办公室加班多久,他的秘书也会陪着加班多久。

  “呃?”跟在他身边五年多的杨致廷,表情有些意外。

  “你没听错。”靳宇观词语精简,凭两人超过五年的合作关系,已有一定程度的默契。

  “需不需要我打电话请司机先到楼下等您?”他问。

  “不用了,我今天睡这里。明天你十点过来,帮我带份早餐。”

  “好,那我先回去了。”杨致廷想了想。啊!今天是……

  意外的感觉瞬间消逝无踪,他决定明天绕点路,到那家位在小巷里的咖啡馆买特制早餐,让心情不好的老板吃些美食疏散坏情绪。

  靳宇观又点了一根烟,烦躁地想。为什么鬼魂不出现呢?

  来吧、来吧!我点了你最爱的淡烟,一根接一根。

  他们说,你冤魂不散,老爱在夜里叨扰那些无辜的加班员工。

  他们都说,你穿了一身赭红,为的是报复你憎恨的人。

  来啊!身穿红衣的冤魂,亲爱的母亲,我就站在这幽深的高楼顶等待你,等你告诉我你的冤屈,我保证你憎恨的每一个人,早晚会得到该尝的报应!

  我点了你最爱的烟,一根接一根……

  靳宇观任由思绪杂乱奔驰。二十年前的今天,他母亲在这间办公室里,吞了大量安眠药丧命。那年他九岁。

  来年,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靳宇旸满六岁,搬进靳家大宅,扬着笑、张着无辜的眼睛,喊他哥哥。

  而靳宇旸身边站着终于顺遂心愿的继母,也衔着讨好的笑喊着他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掉头上楼回房。

  又隔两年,他的继母子宫颈癌病逝,他亲爱的弟弟靳宇旸,在失去母亲那天哭着跑来找他,“哥哥,妈妈死了,怎么办?妈妈死了!”

  那时他只是冷笑,面罩寒霜地对亲爱的弟弟说:“有什么好哭的?我妈死的那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掉。你妈妈死了,很好,我省下一个麻烦。出去,别烦我。”

  “呜呜……哥哥好恐怖,哥哥是坏人、是恶魔……呜呜……”靳宇旸被他冷酷的表情吓得奔出他房间。

  过往回忆,清晰得像是上一分钟才发生。

  一个人的死亡,竟可以让他灵魂欢庆?他想,他亲爱的弟弟没有说错,他是恶魔、是撒旦,他血液里没有温暖人心的爱,只有无尽寒凉的恨。

  靳宇观看着又燃到底的烟,扯开毫无温度的笑,这世上根本没有鬼,只有那些爱嗑闲话无聊人们的穿凿附会。

  没有鬼,真可惜……

  他抚着唇,冷笑。今晚,他成功得到了言禹枫心甘情愿的吻,一个月内,他会完全得到她的身体、她的心。

  算她倒霉,谁要她是靳宇旸从小爱上的女人!

  刚洗过澡的言禹枫,坐在梳妆镜前擦着头发,镜子里的她,双颊嫣红,眼神迷蒙,她伸手碰触自己被深深吻过的唇瓣。今晚的吻,是她默许……

  其实,第一眼看到靳宇观,她就迷失了。

  他的眼神冷漠,说话的语气老带着一丝淡淡嘲讽,仿佛世上所有人、所有事都没办法让他满意,所有人都有一些对不起他。

  她看得见他潜藏的不满,但也或许是他从没打算彻底隐瞒他的情绪。

  言禹枫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一见钟情”是这种滋味——想不要,却无法不要的感觉。

  她的掌心,现在还清楚记得化装舞会上被他紧握的灼热,记得他带她跳过的每支舞,每种不同的舞步、律动,记得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际、耳畔及脸颊,记得他低沉的笑声。

  那场她原不打算参加的化装舞会上,她就像是被王子挑上的灰姑娘,有种如梦似幻的虚荣戚,彷佛置身云端。

  他有着天神般俊美的外表,当她情不自禁地贴靠在他宽阔胸膛时,隔着一层衣料,他结实的肌肉线条,让她像花痴般生出许多玫瑰色的绮丽想象。

  偏偏,他总像是能看穿她,在那首慢舞里,贴着她的耳朵低声挑情,“满意你发现的吗?”

  当时,她脑子里警铃大作,知道这男人绝对是个情场高手,可以毫无困难地洞悉女人最细微的想象。

  可明明是挑情的暧昧话语,她却能听出他声音底下,那抹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愤世嫉俗,她能感觉,他似乎在恨着什么。

  他看起来是个毫无弱点、无法被打倒的强人,偏偏,心中有恨。

  有恨的人,其实最脆弱,他憎恨的那个点,便是他的伤口。

  那晚,她望着靳宇观眼底极淡的恨意,心软了。

  言禹枫叹息。她对他的心动,就像落入了一个紧紧困住她的陷阱。

  别人有多大的恨意,都与她无关,独独他靳宇观,才一眼便牵动她的情绪,她被困得无处可逃。

  他几乎淡无痕迹的恨意牵动了她,他的脆弱打动了她,她甚至有一刻想开口问他,她能为他做什么?

  但她明白,这终究是她自作多情,沉溺在怨恨里的人,除非愿意被救赎,否则谁都帮不了他。

  他带她离开舞会,毫无预兆地吻得她晕头转向,她虽赏了他一巴掌,却是她注定毫无作用的挣扎,对靳宇观来说,那根本没有吓阻力。

  今晚,尽管他纡尊降贵地到夜市来找她,但在这之前,他早就先向茶馆预订了包厢,正是因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与她共进晚餐。

  于是,她陪他用餐,两人默默欣赏夜景,偶尔穿插一两句无意义的闲聊。

  他们并肩同坐了一个半小时,她竟觉得时间太匆匆,然后,他默默地握住她的手不动。

  当时,她有剎那屏住了呼吸,脑袋中理智与情感发生第一次大战,理智命令她抽回手,她晓得靳宇观在等她决定。然而,她的情感告诉她,她的手想留在他掌心里,想回握他,给他一点温热,温暖他冰冷孤单的灵魂。

  一分钟过去,她的挣扎结束,她选择……回握他的手。

  片刻,他望向她,笑得很淡,低声道:“我送你回家。”

  车子停在她家门口时,他在开门让她下车前对她说:“我想吻你。”

  他静静地等着她的反应,车内的电子时钟,分钟数从五变成六,再从六变成了七,他等足了两分钟。

  没听见她说“不”,他倏地俯过身来,深深吻住她。

  比起化装舞会那晚的吻,今晚的吻,更像是他在她身上宣誓,充满了浓烈的占领与掠夺,更有她参不透的激狂……

  当她回过神时,电子时钟的分钟数已经变成十二,他足足吻了她五分钟。而他的手,仍放肆地贴住她的胸,令她的身体被激情唤醒,微微疼痛着。

  “晚安。”他终于把手挪开,却是移到她的唇瓣抚摸着,用毫无歉意的语气对她说:“对不起,言禹枫,我一定要得到你。”

  她不懂他的“对不起”,却觉得自己像枚他通往胜利的勋章,令他誓在必得。

  再次,寒凉从背脊窜上来,她仿佛是被恶魔盯上的祭品,注定要被抓上祭坛。

  下车前,他突然自皮夹拿了三万块现金给她。

  才刚结束热吻,手里就被塞进一把现钞,那滋味,不是很好。

  但她还没开口,就听见他用实际的口吻说:“说好三万块买你摊位上的全部东西,跟我们的吻无关。”

  她叹了口气,领悟到在他面前,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那双眼,有洞悉她的魔力。

  既然他意志坚定地说了数次他一定要得到她,她啊,干脆挣扎也不必,直接投降算了。

  拿着那把三万块现钞,言禹枫什么也没说,下了他的车子,快步进屋。

  此刻,她洗完澡,坐在梳妆镜前回想跟他之间发生的一切,顿时发觉自己的心软弱无力,完全无法抵抗他强势的占领……

  这一晚,言禹枫跟靳宇观,在各自的天地里,都失眠了。

  第3章(2)

  KTV包厢里,一首《你把我灌醉》七零八落地透过麦克风传开,坐在点歌面板前的言禹枫嘴角憋着笑,满眼兴味地听着原本该是深情又动听的歌唱落最后一个音符。

  她很给面子的拍手鼓掌,倒是斯文的靳宇旸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对不起,折磨你的耳朵了。”他无意识地推推鼻粱上的无框眼镜。

  “你的确是五音不全,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说客气话。”言禹枫声音软软,忍着笑,如果不是怕伤他自尊,她早就哈哈大笑了。

  他那首《你把我灌醉》五音不全的娱乐版本,愉悦了她的心情,没想到书卷味重的他,唱起情歌这样有笑果。

  “呃……”靳宇旸尴尬应了声,不知该接什么话,他放下麦克风,替她倒一杯服务生送进来的澎大海。“我其实不会唱歌。”倒好热饮,他将杯子推至她面前。

  “现在我知道你有多不会唱歌了。”她微笑,声音还是柔柔软软的。

  言禹枫点的歌开始播放,她拿起麦克风开心唱起来,那是首轻快歌曲——《姊姊妹妹站起来》。

  靳宇旸被她清亮有力的歌声惊得呆了。比起她柔软的说话语调,这等歌声简直可比嘶吼!

  她坐在沙发上,身体随乐音轻快摇摆,脸上漾着愉快的笑,那双眼晶莹水亮地盯住面前的大萤幕,灵动的模样让他整个看痴。

  他一直以为她温柔脆弱,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活泼的模样,他看得目瞪口呆,直到歌曲结束还是久久回不了神。

  言禹枫的神情有抹调皮,她端起澎大海润润喉,许久等不到靳宇旸回神,她才出声,“靳同学?嗨?回来地球喽。”她伸手在他面前挥舞。

  “对不起,你让我太惊讶了,我一直以为你……”他尴尬一笑,没说完话。

  “以为我怎么样?”她追问,又回到柔软的说话语调。

  靳宇旸困惑了,瞧了她半晌,才含蓄说:“你似乎可静可动,可以活泼,也可以温婉。”

  “有人说过我有双重人格,其实,你也这样觉得吧?”她调皮地问。

  “呃……是不至于到双重人格,但似乎有点接近……唉,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他懊恼自己拙口笨舌。

  “是我太坏,故意捉弄你。”言禹枫收敛调皮,神色转为认真,“从进包厢到现在,你跟我说了三次对不起。靳同学,跟你哥哥比起来,你是个好人。”

  靳宇旸闻言,脸上的呆愣、惊讶、尴尬全在瞬间散去,他神情黯下,替自己倒了澎大海,一口气喝下半杯。“你跟我哥……”提起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心情沉重,以至于话仅问一半。

  “我今天出来,是想正式跟你说声谢谢。”她声音一贯的温软。

  “谢谢?谢什么?”他被谢得一头雾水。

  “谢谢你,没跟我爸爸说实话:谢谢你,舞会那天帮我骗他,我是因为头痛才先回家。我知道你看见我跟你哥跳舞,也知道你看见……”言禹枫耸耸肩,淡笑着说:“我可以恐吓我的继母、继姊们,让她们不漏口风,但不能恐吓你,禁止你说出事实。那天,我其实很担心我爸从你那里知道真相,没想到回来时他说,你告诉他我人不舒服,先让司机送我回家。谢谢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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