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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娇娘 page 11 作者:晴天娃娃

  东汉的国运虽已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但洛阳城却尚未感受到这股衰败气息。

  城西的花园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西越崤山,到达与陕西交界的弘农郡,北边以荥阳为界,到汲县为止;向南延伸至伏牛山北麓,方圆将近千里,囊括中原风光之秀,各处散落楼台亭馆,清流环带,更显得气派非凡。

  但仔细一问,这些产业全部都归梁冀所有,他搜刮民脂民膏来填塞他的私囊,才得以拥有这一切,刘缵一得知这消息,气得猛跺脚。

  现在他深深觉得梁冀比那臭男人更令他讨厌。

  难怪以前听人家说他贿赂公行、中饱私囊,本以为是以讹传讹,夸张事实,没想到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孽臣最好杀一儆百,以正视听。

  看着这番繁华似锦的景色,穆咏慈不禁摇摇头,功名权力犹如昙花一现,万般带不去,只有业随身,真想不懂为何人们汲汲营营于将自己的财富无限扩充,不惜死后留下万年臭名?

  繁华梦尽风流去,高堂衰草几时春?

  这世间,能看破的有几人?

  “回到宫里,朕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里全部归于国库。”刘缵气得将放眼可见的花花草草用剑捣烂,绿叶红花的残骸到处乱喷,没有一讫完好,触目所及尽是满目疮痍;

  “小子,你在干什么?”两个士兵打扮的男人,用长长的剑指着他们。

  穆咏慈马上站在刘缵前面护着他,“我们来这里赏花。”

  躲在她背后的刘缵十分后悔刚才轻易的打发宫里的侍卫,要他们先回宫去,现在可好,没了侍卫的保护,如何应付眼前这些看似凶神恶煞的士兵?

  “赏花?”两位士兵看地上花朵片片,火大起来,“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梁大将军私人宅第,不是随便人可以进来的?你们非但擅闯,还将梁将军心爱的花木弄成这样,纳命来。”

  “站住,”她大喝一声,“他是当今皇上,不准无礼。”

  “当今皇上?”两位士兵鄙夷的笑着,“想骗谁呀!说谎也不打草稿。城西是属于我们梁将军的产业,任何人擅闯就等于犯了上法,就算是皇上也一样要受罚。”在他们眼里,梁冀比皇上还大,而那孔臭未干的臭小子跟蚂蚁一样,不值钱。

  眼看上兵的长剑已经向他们招呼去了,突然间,两个黑影如大鹏展翅般从天而降,挡在他们面前。

  两方交手,孰强孰弱便知分晓,其中一名士兵不死心的继续攻击,另一名却暗中点燃了信号弹,试图搬救兵来救援。

  咻!信号弹射向了天空。

  在这当儿,穆咏慈立刻紧抓刘缵的手逃离现场,并躲在草丛中,打算了解情况后再作决定。

  两名黑衣人仍与士兵缠斗着,这时突然一道震天价响的声音传了过来,仿佛有一大票军队杀了过来。

  不到半刻时间,许多士兵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黑压压的一片,十分惊人。

  两位黑衣人发现苗头不对,从怀袖射出暗器,成功的令两名士兵倒地。

  “走。”黑衣人疾飞人草丛处,一人拎着穆咏慈,另一人拎着刘缵,洒下烟雾弹后便准备开溜。

  看到烟雾,众人训练有素,纷纷左膝着地,搭起弓往烟雾处射去,这么一来,幸运的话或许还可能擒护犯人。

  咻咻--

  箭矢如雨般落个不停,待烟雾消失时,现场不见一个人影,但仔细一瞧,地上有明显的血渍,证明有人受伤。

  众人欢声雷动的鼓噪着,庆幸大家不辱使命,成功的使对方负伤了。

  快快!一群宫女拿着热水进进出出,脸上显得慌乱无比。太医汗流浃背,眉头皱得可以拧出汗来,穆咏慈面色凝重的侧立在旁。

  历史不是这样的,刘缵登基一年之后才被梁冀毒杀身亡,怎么现在却被一箭穿心?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整个命数?不行,即使如此,也不该是这样的结果,她不能接受,她要救他。

  她的心思全放在刘缵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走进来的人,突然她整个身体被一股力道往后拉,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

  看见她身上沾满血迹站在床沿,那画面显得怵目惊心,韩首琛第一次感到恐惧,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勒住了脖子,让他无法呼吸,心跳急促乱了拍,指尖颤抖,他要亲自确定她平安无事。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梁冀目睹了这一切,惊诧不已。

  第一次看见韩首琛那么激动,真没想到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煞星也会有这柔情似水的一面。

  但仔细一瞧,这女子长得其貌不扬,怎么能掳护这男人的心?

  除非……

  他脑海中闪过“易容术”这三个字。

  将女子的脸弄成这样,想必她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高,他终于发现了他的弱点!呵呵……看来天下即将是他梁冀的囊中之物。

  只要能够好好利用她,他不信韩首琛以后敢不听从他的话。

  梁冀别有深意的看了穆咏慈一眼,心里快速打着主意,一个可以永远驾驭这男人的主意。

  计划片刻成形。

  “我没事。”穆咏慈在韩首琛怀里闻到熟悉的味道,感觉自己对他的依恋一次比一次增加,心里知道,却不能说,唯恐说出来,她就背叛了她的世界,跟原本的生活一刀分离。

  “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件事?”

  韩首琛确定她没事之后,颤抖的指尖渐渐恢复,但另-股火气也慢慢生起,铁青的脸罩上一层寒霜,“以后不准你乱跑,随时都得跟在我身边,听到没有?”

  简直牛头不对马嘴,跟他讲的话他连听都不听,但她不想为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跟他吵,毕竟人命关天。

  她立刻道:“好!”再继续重复,“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他得到了她的承诺,一颗悬挂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才将她的请求听了进去,闷声道:“什么事?”

  穆咏慈踮起脚尖,在他耳旁倾诉着,有些话不能让旁人听到。

  “能否将屋里的人全部遗散开来?”

  他疑窦顿生,“为什么?”

  “我要动手术。”

  “手术?”

  “嗯!再不动手术,他就会流血过多而死。”

  虽然他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相信她--他的真人观音,现在迫切的想拯救眼前这条小生命,用她自己的方法。

  他朝屋内环视一眼,目光正好对上了梁冀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紧,即使他事先已经替她易容,此刻却仍感到些许不安。

  当着众多宫女太监的面,他上前对梁冀一揖,“梁大人,皇上的伤势不轻、命在旦夕,眼下等不及太医前来,所幸贱内略懂医术,可否由她来替皇上治伤?”

  他语气虽然谦卑,眼中却透露着不容他拒绝的神色。

  梁冀眼中满是轻蔑。一个女人懂什么医术?不过转念一想,倘若她动手医死了小皇上,他正好可以趁机诿过,将治下不严的罪名推个一干二净?

  “好吧,就交给尊夫人了。”他虚伪的一笑,“此事梁某难辞其咎,请嫂子务必救皇上一命,否则梁某于心难安啊。”

  穆咏慈听见他对自己说话,便点了点头。

  “治伤过程血腥,还请梁大人回避。”韩首琛不悦的挡在梁冀的视线前。

  “那么就有劳你费心,梁某先走一步。”梁冀冷笑着跨步离去。

  见梁冀离开,韩首琛随后又这散了宫女太监们,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和生命垂危的刘缵。

  “你不出去?”穆咏慈惊讶地发现他还站在原处,一副不愿走开的模样。

  “我想看你怎么做。”他想跟她一起承担风险,毕竟皇上的命掌握在她手上,万一有个意外,他还可将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一切罪名由他承担,只要她平安无事。

  “随便你。”她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么多,穿上手术衣后,打开他递过来的医药箱,抽出所需的器材和药瓶,打人麻醉剂,再带着无菌手套,准备开始手术。

  时间紧迫,多拖延一分,生命就多流逝一分。

  穆咏慈非常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动手术,但这里没有助手,没有好的环境,对像又是在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汉质帝,这一切让她仿佛第一次上刀般,紧张得不得了,唯恐出了差错。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谨慎的划开第一刀,撑开侧胸肋,看到箭只差一吋就要刺入心脏,直呼好险,将胸肋的血以纱布吸干,再把箭拔除,直接在伤口上加压止血。若此时有烧灼仪器设备该有多好,她不禁这么想着,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手术大致完成,终于进入修补皆段,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世纪这么久,她脱下手套,拿出点滴瓶,现在进入观察期,她没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救得了他,但不尽人事,就不能听天命,是她身为医生的戒律。

  她累坏了,直按倒在椅子上,这一坐才发觉自己已经快要虚脱,而整件手术衣仿佛可以扭下水来,可见这场手术有多么艰难。

  不,还不能休息,接下来要监测血压的变化,这场战争才刚开始而已。

  她立刻又站了起来,火速的拿出医药箱中的血压计,开始敞护理工作。

  韩首琛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语,这场别开生面的手术令他大开眼界,没想到未来的世界如此不可思议,这小子说不定真的会被她这开膛剖胸的技术给救回来。

  只是他不晓得要如何帮她的忙,只能在一旁观看,这让他觉得自己跟她的距离很远很远,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他抬袖帮她擦拭额上的汗珠。

  “怎么样?情形还好吗?”

  “不知道,一切就看他求生的意志了。”

  在医院里看过许许多多的情况,有时会感觉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医生只不过是辅助,能不能度过难关,还是得看对方的命。

  韩首琛看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不论成功失败,后果由我来担。”

  穆咏慈在他的黑瞳中看到深情,平静无波的心湖像是掉进一瓣花蕊,起了阵阵的涟漪、轻轻的说道:“不,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这下子她清楚的知道,她背负的不只是一条人命而已。

  第九章

  三天之后。

  穆咏慈几乎整天都在皇上房里忙进忙出,不许其他人进去帮忙,擦身、换衣、喂食的事直全部一人包办。

  “嗯……好痛。”刘缵觉得全身都好重,仿佛有千万斤石头压在身上,他努力睁开眼皮,一道光线直射而来,刺眼极了,赶紧又闭上眼睛,待适应后,再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了。”穆咏慈伸手摸他额头,见他伤势已经稳定,心中欣喜万分。

  “朕怎么了?”他抿了抿嘴唇,嘴唇干裂苦涩,仿佛病了好久似的。

  她赶紧拿手帕沾些水来润湿他的唇,“你受伤,我来这边照顾你的。”

  刘缆才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他记得有箭直飞射中他的左胸,这么重的伤,他应该死了才对。

  “朕不知道我朝的医术如此进步,可以将朕救活。”

  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口风一转,“别想那么多,病人要多休息,少说话,才能痊愈得比较快。”为他将锦被盖好,免得身体虚,着了凉。

  “谢谢你,慈姊。”

  “别客气!”她微笑着说。

  “慈姊,若朕掌权,必将观世音菩萨像广设民间,让家家户户都知道观世音菩萨名。”话越说越小声,“在我心中,你跟观世音菩萨是一样的。”

  她听不清他最后喃喃自语说些什么话,才知他已经又睡了过去。

  穆咏慈在房间又多待一会儿,直到外面侍卫喊道:“梁将军、太医求见。”才顿时回神。

  她屈身行礼,看着梁冀浩浩荡荡的带着太医来看皇上的伤势。

  梁冀看了床上刘缵一眼,心思转个不停,倘若诊断结果是皇上伤重难愈,他便可治她的罪,而韩首琛这么重视她,想必一定会求他高抬贵手,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对他予取予求。

  眼下他最需要武林黑道实力将他拱上最高层,他不想再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臣子,他现在想成为唯我独尊的皇帝。

  他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看着太医诊脉,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过了半盏茶时间,太医脸上出现了喜悦的表情,梁冀顿时脸色一阵苍白。

  太医拱手道喜,啧啧称奇。若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向这女子讨教一两招,以增进自己的医术。

  “恭喜皇上福德绵绵,属下从没看过伤势如此重的病人,恢复得如此快速。”

  “太医,你确定?”梁冀不死心的问道。

  太医睨了他一眼。他知道现在梁将军在想什么,毕竟宫廷里梁冀属下误伤皇上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想不知道也难。

  “将军,请放心,皇上现在身体只是虚了一点,受的伤已无大碍,待老臣开几帖药方,假以时日就能生龙活虎。”

  “有你保证,我放心多了。”梁冀虚情假意的口头称许,心里却想着,看来似乎要重新布局一番了。

  皇宫内院刀光闪闪,两排军队对峙着,针尖对麦芒。空气中流露一股肃杀之气,战事一触即发。

  “穆咏慈接旨。”张辉奉梁冀之命带兵前来,手捧黄帛诏书,不可一世的睥睨众人。

  “皇上在净心园修养,哪来的圣旨?”司隶校卫张彪挺身,神色严峻的驳斥,“假传圣旨,罪诛九族,还不下跪请罪。”

  张辉哪将他的话放在眼里,打开诏书,迳自宣读,“民女穆咏慈身受国恩,却劫迫帝王,召钜之残,罪大恶极,当伏其罪。而韩首琛身为罪人韩信遗族,却拉帮结派、撼动朝纲,罪不可赦,两人拉入天牢,听命候审,钦此。”

  “放屁!来人。”张彪手一挥,众人听候命令往前,“将这些逆贼全部给我拿下。”

  战火已经点燃,两方短兵相接,大打出手。

  混乱之际,穆咏慈四下张望,却遍寻不着韩首琛的身影,莫非他已经被抓了?想到这里,她再也颤不得危险,迈步就想冲上前问个清楚。

  张彪击退了一个逆贼,回身挡住她的去路。“韩夫人,你要去哪里?魁爷交代过,要我们在这里好好保护你!”

  “那他人呢?他现在在哪里?”她拉着他,担忧的问。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身后的一扇大门轰然倒塌,发出巨响,只晃两条人影站在尘烟当中。

  在场所有的人全都讶异不已,瞬间停止了动作。

  韩首琛手里提着梁冀的衣领,尖刀对准他的脖子,唇畔挂着冷笑。

  “大、大人……”张辉结结巴巴的喊道。

  “你最愚蠢的一点就是顾首不顾尾,派出了这么多人,竟没想到要留几个在身边保护自己。”韩首琛将梁冀拖到穆咏慈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但是你最大的错误,却是妄想动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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