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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夫 page 10 作者:楼雨晴

  说着、说着,她留意到夫婿格外的沉默,趴在浴桶边不吭声。

  虽说以前也沉默,却不会这样,脸色绷得紧紧的。

  「怎么?不开心?」

  他探手一扯,陆想云没防备,让他给扯入桶内,溢出的水花溅湿了一地。

  「唉呀,你这是做什——」

  未待她说完,厚唇凑了去,便覆盖上软软唇儿,尽情吸吮。

  「你、唔……」他动作迫切,两手忙碌地剥除她衣裳。她在晕眩中想起,那本春宫册里,有一幕场景好像就是在澡间……

  完了!光想到那场的姿势,她已经开始担心腰会被他给折了……

  她这丈夫,一板一眼,也不晓得要变通,连房事都照着书册来操演,固执地认定在什么地方就得摆什么姿势……

  「那个……阿风,你等等……我们回房……」她不想明天腰椎酸疼上一整日啊……

  「不等!」手口共享,一转眼便将她给剥了个精光,对她上下其手。

  「你……嗯……」长指在她体内掏弄,让她思绪也糊了,再坚持不了什么。

  他花招真是愈来愈多了,她忍不住怀疑,他还偷藏了多少春宫册没给她知道……是说,他以前总会循序渐进慢慢来,从来也没像现在这般激狂迫切,虽说这样也别有一番剌激……

  是因为寻儿大了,睡在他俩中间的关系吗?以往他下身硬了,想要时便靠过来蹭蹭她,顺势云雨一回,如今有孩子在,是不便许多,也难怪他一逮着机会,就失控成这样。

  男人一化身禽兽,便野得管不住了,澡桶里扳开她的腿便猛然撞了进去。

  「嗯……」他有些失控,没斟酌力道,一下便深到了底,惹得她不堪负荷地哼吟了声。

  澡桶内空间有限,她只得弯起腿膝,主动圈在他腰侧,方便他捧着她的臀,一下下顶得又深又重,她喘息渐浓,不自觉迎着他的频律,渴求更深沉的欢快。

  「你也急了……」他咧嘴,笑得有些得意,感受到她也需要他,嘴角揉入一抹不可察的心安。

  她听了羞恼,往他肩头咬上一口。

  他几时学会说这种下流话的?

  「你快乐……我们很合……」他吻着她,喃喃道。

  第8章(2)

  她说,心不同路,同床,也不同梦。

  虽然是在说阿阳和小容儿,可他听着,却觉得是在说他们。

  他也大字不识几个,她写信给他,他连回的勇气都没有一那种鬼画符,自己看了都觉丢脸。

  她是陆家最聪明的女儿,陆庆祥对她期望高,小时候就送她去爹开的学堂里读书识字,后来爹走了,岳父也想尽办法要让女儿继续求学问,村子里读过书的都没几个了,何况是女子。

  读过书,谈吐、举止就不一样一多了那么一点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那么灵巧又聪慧的她,就像她口中的明珠一样,城里的少东喜欢她、偶然来到这儿的权贵公子也看上她,要带她走,他都知道。

  因为他待她好,所以她才留了下来。

  但是他心里是知道的,她是明珠,他只是乡野拙夫。

  巧妇常伴拙夫眠。

  那语气里的惋惜,不只贵公子,许多、许多的人背地里都这么说。

  他匹配不上,心不同路,听她这么说,心里更慌了。

  他不要她走,不同路就不同路,他就是要留她下来陪他。

  深入她,绞紧了,密不可分,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抓牢了她。

  「你还欠我一个儿子。」他固执地道。「你答应了,不能赖。」

  他的小衣、小鞋还没有人穿,所以她不能走,要一直、一直陪着他,给他生儿子。

  *****

  陆想容的事情才刚平息,谁知回一趟娘家,又带回新的烦恼。

  「想衣回娘家住一阵子了,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这阵子果园采收,丈夫几乎每天都去帮忙,家里头的事,她不信他会不比她清楚。

  「唔、嗯……」他又在目光游移了。

  每当他有事瞒她,就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好猜得很。

  「祝春风,你给我看过来。」她伸出两掌,直接贴着他的颊扳过来。

  「嗯……」

  对上眼,他认真看了一会儿——

  「我家想云真漂亮。」

  她一听,简直哭笑不得。「少给我打马虎眼,你知道了什么?」

  「陆想衣没说吗?」

  就是没有才会问他呀!而且看他的表情,八成知道些什么。

  「问她,她就说想家,回来住几天,帮帮家里。」

  从以前还没嫁时,就没听她主动说要帮家里什么,这番说词,谁信?

  她说她过得极好,夫婿疼她、宠她,她开口要什么就有什么,拿了一匣子眼花缭乱的珍贵首饰给她瞧。

  可要真有那么好,她绝不会是这副模样,气色差了几分,没了出嫁前的红润模样,笑不由衷的,不时地开了门瞧,像在盼着什么。

  想衣的性子,她当人大姊的哪会不清楚?打小便自视甚高、好面子,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说出来,自个儿撑着那副骨架,在人前骄傲着、站得直挺挺的。

  「我在想,八成是与丈夫吵嘴了,负气回娘家,等不到丈夫来接,又拉不下脸自己回去,才会这么僵着。」

  祝春风张大眼,不小心露出一丝惊叹与崇拜。

  想云好厉害,他一个字都没说,她怎么全知道?

  「果真是这样?」

  他连忙摇头又摆手,退开两步以示清白。「我没说、我没说!你别跟陆想衣讲。」答应人了,不能说的。

  很好,丈夫这反应,让她十成十笃定了。

  「对,你一个字都没说,是我自个儿胡乱猜的,与你无关。」

  他拍拍胸口,安心了。

  不是他说的就好,那陆想衣撒泼起来很可怕的,之前阿娘去陆家求亲,他就挨了她一个耳刮子,叫他滚回家作他的春秋大梦去!

  现在回想起来,脸颊都还会隐隐作痛。

  他才不要娶陆想衣,她那么凶,真娶了,以后不就有挨不完的巴掌?想云多好,会对他笑,每次见面都给他吃糕,他再傻都知道要娶想云才有好日子过。

  反正那女人,他是能有多远避多远了,她既不像想云温柔,也不像想容会和善地喊姊夫,他理她干么?

  陆想云被丈夫的反应惹得好笑,问道:「你那么怕想衣啊?」

  「怕啊。」

  「为什么?」

  「她脾气那么坏,鬼见了都怕。」

  「是吗……」她敛眉,陷入凝思。

  这会是问题的症结吗?

  丈夫不知,他其实常常不经意地命中问题核心。

  想衣的好强、霸道性子,家人是习以为常了,小时候爹买了什么,总是想衣先挑,挑完了才轮到她和想容,什么都要最好的,凡事不让步,总以为所有人都该以她为中心,以她的情绪为依归……

  她们是家人,能包容,可外人呢?

  最初,葛世民迷恋她的美貌,或许还能宠着、忍让着,但是日子久了,总会感到厌烦,谁有耐心一再哄着娇娇女?

  男人回到家里,身心疲惫,要的是软语温存、体贴关怀,而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妻子给他找气受。

  而外头,多得是似水温存的解语花。

  如此,婚姻还能不出问题吗?

  这样的脾性,无论嫁了谁,怕是都没本事经营好自己的婚姻。

  「阿风,明日陪我回家一趟吧!」

  第9章(1)

  陆想云携着夫婿回娘家,如今大女婿与岳丈已处得极好,夫妻俩时常回家,倒也没人觉得突兀。

  他们过午之后才回去,祝春风与岳父下了几盘棋,老丈人夸他棋艺大有精进,以前连帅与卒都分不清楚,现在已经被调教到偶尔还能赢上两盘,让陆庆祥这启蒙师傅大大满足了成就感。

  吃完晚膳,陆想云又与父亲谈了谈果圜近来的营收如何,祝春风便在一旁乖乖泡茶,这一耽搁,时候也晚了,便顺势又留了夫妻俩下来过夜。

  陆想衣初时有些不自在,后来看姊姊见了她在娘家也没多问什么,才稍稍放松下来。

  陆想云与父亲谈完家里的近况,便不经意地开口邀陆想衣聊聊。

  「要——聊什么?」陆想衣瞬间敏感起来。

  「自你出嫁至今,我们姊妹三人都没什么机会聚聚,与自己的妹妹谈谈心、联络感情还需要理由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想衣闷声道,因小妹也在一旁,这让她防备弱了些许。

  姊妹三人月下谈心,说说儿时的趣事、也说说那些珍贵难忘的回忆,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就是不聊伤心伤神的感情事。

  夜,很深很深了——

  话题告一段落,三人同时静默下来。

  沉默了片刻,陆想容倒是自己主动挑明了。「大姊,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为我挂心。」

  陆想云偏头,瞧着她。

  「我是说真的,这阵子,我自己想了很多,阿阳哥本来就不属于我,就像——无意间捡了个好漂亮的花瓶,心里喜爱,带回家里头去收藏,然后人家失主找上门来了,才知道那是前朝古董,值钱得很,我不懂它的价值,只是觉得它看起来漂亮,所以应该将它还给它的主人,那个人才知道它好在哪儿、才能将它放在最适当的地方,发挥它的价值。」

  她停了会儿,回首淡淡地笑,云淡风也轻。「所以大姊,不用再为我操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想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欣慰地,抚了抚小妹的发。「我家小容儿真的长大、懂事了。」

  「好了,话都说出来了,胸口舒坦多了,我好困,要回房去睡了,大姊、二姊,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小妹起身回房了,剩下姊妹俩,仍坐在大厅口的阶梯前,两相对望。

  既然小妹都如此直白、身先士卒了,陆想衣也就没再遮遮掩掩,直言坦承。「我知道你是要问我的事,对,我和葛世民过得不幸福,成亲前你说的话全都成真了,那个人风流成性,根本无法托付终身,说我会后悔……我活该不听你的话,你要笑就笑吧!」

  陆想云蹙眉。「你以为我是回来看你笑话的吗?你是我妹妹,你过得不好,我岂会幸灾乐祸,在一旁拍手叫好?」

  陆想衣一呆,硬是忍着眸眶的泪,骄傲地不肯以脆弱示人。

  「情况——很糟吗?」见她紧抿着唇,陆想云板起脸,沈声道:「想衣!你得说出来,大姊才知道该怎么帮你。」

  「他——总是流连花街柳巷,成亲头几个月还算安分,后来就……就时时不见人,常出外与那些狐群狗党寻欢作乐,喝得醉醺醺才回来,我怎么跟他吵,他就是改不了,最后索性将女人养在外头,也不回来了……」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你除了跟他吵以外,可有为他做过什么?」她反问。

  陆想衣一窒,答不上话来。

  「你一迳儿想,他应该这样、应该那样,那么为妻之道,你又做了几分?葛世民是个风流浪荡子,这我是早知道的,但他本性不坏,若真是个坏胚子,我当初拚了命也会反对到底,不会眼睁睁看你毁掉一生。」

  只能说,这两个人各有各的问题,谁也不肯稍让一步,于是演变成今日这般田地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祝春风由厅口探出头来。「想云,寻儿要睡了,她找娘。」

  「你哄哄她,我还有事要与想衣谈。」

  「喔。」他摸摸鼻子,好失望地缩回脑袋,晃回房去。

  她又接续道:「想衣,你这性子要改一改,有自尊是很好,但是过度顾及尊严,只会苦了自己,自个儿的夫婿,腰杆子软一点,献献殷勤,他若爱外头的温声软语,你投其所好便是,凭你陆想衣的姿色,要使媚还怕输给外头的莺莺燕燕吗?」

  「那怎么可以!太丢人了,简直像个烟花女子——」

  「为什么不可以?你们是夫妻,关起房门来,也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他爱这款风情,你配合点,把他留在你的绮罗帐里,好过他去外头寻欢。」

  「可是——」这么低声下气的事,她怎么做得出来?

  「难道成日见不着夫婿的人就比较好吗?人心不是铁打的,你待他用心,他也会感受到——」

  话没说完,又一道声音冒出来,打断她。「想云,我要洗脚睡觉了。」

  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又回头道:「今晚你自己洗,乖,别来吵我。」

  他低下头,食指在门框边画着圈圈,好不情愿地拖着步子离开,那背影看来极其落寞凄清。

  耍什么哀怨啊!

  陆想云看得哭笑不得。

  「你还帮姊夫洗脚?」陆想衣听来极不可思议,那多卑躬屈膝。

  「你难道不曾替丈夫梳过发、整整衣、添菜倒水、做点贴心的小动作吗?」由妹妹的表情中,她便有答案了。

  她叹息,道:「这样,你要怎么要求他的专情体贴?你从未做过会让他眷恋的事啊!葛世民这夫婿是你自己坚持要嫁的,他是心性不定,但你自己要想办法改变他,如果连你也放不下身段,那这桩婚姻就真的完了。」

  「我——」

  陆想衣才张口,那道男音又在后头低低响起。「想云,我认床,睡不——」

  「祝春风!」她火了,板起脸来。「你就让我好好和想衣谈完会怎样?」

  被妻子坏口气一凶,他也委屈了。「就睡不着嘛,你、你不在,我没得抱——」

  「你真是——」她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才一晚,他就怎么睡都不对劲了,没妻子在身边,夜晚变得如此难熬。

  他真的,一刻都不能没有她呢。

  「好啦,等等就去陪你——」

  陆想衣在一旁看着,丈夫满眼的渴盼与眷恋、妻子满满的无奈与怜惜,夫妻间的浓浓深意,尽在不言中。

  为什么,她与丈夫从来不曾有过这种化不开的绸缪纠缠、无可取代的依恋与在乎,没了对方在身边,就什么都不对劲了……

  一时之间,不禁触景伤情、悲从中来,咬牙忍了一晚,死也不肯掉下来的泪水,就这样轻易教祝春风给引了出来——

  他瞪大眼,不敢置信。

  哪、哪有人这样的,抢输人就哭,好无赖!

  怕妻子生气,怪他欺负陆想衣,懊恼地道:「好啦,借你、借你啦!」

  他挫败地转身三度走人,想到什么,又绕回来,补上一句。「就一晚!明天就要还我。」

  陆想衣又哭又被逗出笑来。「姊夫真的好宝贝你呢!」

  那个当妻子的,颊容微微赧红。「我啊,家里是养了一个小孩子、一个大孩子,拿他们没法儿。」

  「可是,你很幸福。」直到这一刻,才彻底理解了那年姊姊说的话。「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年你会说阿风好,要我选阿风,说嫁了会一辈子幸福。」

  是她傻,没把姊姊的话听进去,许多事情,真的不能只看华丽美好的外表,嫁了心性不定的丈夫,一天到晚与人争风吃醋,烦恼何时会再添个三妻四妾,不如嫁个山野村夫,被当成宝揣在心头,宠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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