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亲吻他的嘴,顽皮地咬喷着他的唇瓣,抬眸瞅着他,说:“我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她将脸埋入他的颈间,吻着他敏感的耳朵,生涩地挑起他的情欲,把说不出口的温柔与爱,化为缠绵的热吻。
她要他记住她,记住曾经有个女人深深地爱过他,把自己最真挚的感情和纯洁的身体都献给了他。
她像只顽皮的小猫咪般,咬喷着他敏感的耳朵和颈项,手指笨拙地解着他睡衣上的钮扣,亲吻着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语涵……”她的吻令他下颚紧绷,胸口沸腾,仿佛有一股热烈的情欲之火在他的蓝色静脉里狂妄地奔窜,灼烧他的体肤。
她脱下他的睡衣,撒娇地抱怨道:“老公,你好吵喔……”
闻言,他翻身将她压覆在身下,精瘦结实的胸膛压挤着她柔软贲起的丰盈,鼓胀健硕的欲望抵在她平坦的小腹间。
“老婆,这种事交给我来就成了……”他低低地笑着,撑起手肘,俯身亲吻她的小嘴。
“嗯……”她点头,驯顺地闭上眼。
他俐落地褪去她的睡袍,露出柔皙诱人的胴体,粗糙的掌心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胄。随着他热情的爱抚,所经之处热意蔓延,整个身体像要燃烧起来般,雪白的肌肤晕染上一层诱人的粉红色。
她承受不住他煽情的撩拨,弓起身,迎向他健硕结实的身躯。
他挺身,灼热的欲望充盈在她柔嫩紧窒的体内,野蛮地需索她,甜蜜地撞击着。
她放纵自己去感受他的热情,迷蒙的眼眸映着他的脸庞,她要把这一刻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记得他曾经如此真切地爱过她。
他们亲密的交缠着,热汗蒸腾成暧昧的气息,直到热情消退,他才疲惫的躺卧在她的身边,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困倦地闭上眼睛。
她的背脊熨贴在他的胸膛前,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不多时,她便感觉到他鼻尖逸出细微的鼾声。
翻过身,她就着晕黄的灯光静睇着他熟睡的脸庞。她多想当作一切都没发生,继续傻傻地留在他的身边享受他的宠溺,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宠溺是因为同情她,不是爱她,她的心就忍不住碎成千万片。
不管她多么爱他,都不想用自己的残缺困住他,那太可悲了,对他来说也不公平。
她起身,轻轻地吻着他的唇,在心里对着他说——
我爱你,谢谢你曾经让我感受过被爱的幸福,即使那只是你歉疚的同情,我仍然觉得好幸福……
第九章
“星颐电影公司”年度钜献“神鬼特务”一上映,票房立即刷新纪录,创下佳绩,在两岸三地和亚洲地区都开出红盘,甚至连好莱坞的电影片商都表示要高价买走美国的放映版权。
为此,“星颐电影公司”特地在饭店举办一场庆功宴,一来是为了要替影片进军美国造势,二来则是为了鼓励演员和工作人员的辛苦表现。
会场里,挤满了来自亚洲各地的媒体记者,站在红地毯两侧抢拍着从黑色礼车下来的大明星们。
电影中的两位男主角萨孟仰与尔东臣,两人以一黑一白的西装造型出现,一踏上红毯立即引来许多影迷的尖叫,谋杀了不少底片。
先前传过老公劈腿、婚姻亮起红灯的女主角商芷瑶也在丈夫关行漠的陪伴下,一起出席派对。两人并肩而行,十指紧扣,亲匿的模样羡煞了现场不少未婚的女性,也破除了离婚的传言。
派对上,安至雍忙着应付电影片商,洽谈前往欧洲参加影展一事,言谈间还不忘在穿梭来往的宾客中寻找温语涵的身影。
原本,他是邀请语涵一起走红毯,分享他生命中最骄傲的一刻,可是她以怯场为由婉拒了,只愿意低调地出席庆功宴。
由于他是主办人员,必须要招待许多宾客,没法子亲自去接她,因此只好派公司的助理开车接送她出席。
派对上,所有人的焦点全都放在安至雍的身上,数支麦克风抵在他的面前,要他分享事业成功与电影行销的策略。
他一手策划的“神鬼特务”为低迷的电影市场注入新血,开启了新的里程碑,甚至引起好莱坞片商的投资与关注,令许多热爱电影的人崇拜不已。
“……谢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共襄盛举。这部电影的成功不光是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从演员、导演、摄影师、投资的片商、以及那些没有秀出名字的替身演员,都是这部电影的英雄。要不是大家一起努力,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安至雍一边说话的同时,目光一边在浮动拥挤的人群中,找寻着语涵的身影。明明约好七点钟在大厅见面的,怎么还不见她的人影呢?她该不会是淘气,隐身在众多宾客里吧?
“今天我能够站在这里,除了要感谢我家人的支持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人家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有一位伟大的女人,而我身后那位伟大的女人就是——”
恰巧,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打断了他的话,他掏出来一看,发现来讯者是自己的老婆。
他连忙按下按键,小巧的萤幕秀出简讯。
“我身后那位伟大的女人,也就是我的老婆,她传了封简讯给我,请容我看一下。”他幽默一笑,希望刚才的话她能听到。
至雍,我亲爱的老公: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认为自己对于“老婆” 一职,实在无法胜任。
感谢你迄阵子的照顾与支持,我还定决定辞退“老婆”这个职务。
至于薪资和赡养费的问题,我的律师会与你联络。
即将离职的老婆——温语涵。
安至雍看完简讯后,脸色僵凝地愣在原地,记者和主持人则起哄地追问他简讯的内容。
“安制片,你生命里伟大的女人跟你说了什么呀?”主持人笑问。
“她说……要离婚……”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简讯,没想到在他生命中最骄傲的时刻,她居然选择离开他。
她传来的简讯,像一根根钢针般刺痛着他的心,令他难堪又难受。
“什么?!这么说来你不就了‘简讯弃夫’?”主持人惊愕地瞠大眼睛。
一瞬间,所有的镁光灯纷纷亮起,记者簇拥上前围住他,拚命追问他离婚的真相,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中。
在保全人员的护送之下,安至雍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媒体的夹杀,飞奔出派对。
主持人和公关人员连忙出来维持秩序,并请参与表演的艺人上台转移焦点,炒热气氛。
男主角之一的萨孟仰连忙上台献唱了一首义大利经典情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安至雍婚变的焦点,转移回舞台上。
安至雍将会场交给助理张书颖和尔东臣后,便搭乘电梯直抵地下室的停车场,掏出钥匙,跨进车厢内,发动引擎,奔驰在喧嚣拥挤的街头。
戴上蓝芽耳机,他拨打着她的手机,漫长的等待灼烧着他慌乱的心……
他不懂,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留下简讯出走?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的温柔与宠溺仍旧不能弥补过去所犯的错吗?
烦悒地扒着前额的发丝,他努力思忖着她可能的落脚处。结婚前,她租赁的套房早已退租,又没回她爸妈那儿去,那么她会去哪里呢?
又是什么理由逼得她要用如此冷绝的方式和他谈离婚呢?
她真的把他们的婚姻当成一场游戏而已吗?那他的讨好与包容又算什么?
短短的一封简讯,就能将两人的感情切割干净吗?
他不懂,真的不懂……
温语涵拖着行李箱步出捷运站口,随着人潮移动,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体般,踩着疲惫的步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着,甚至被迎面而来的人群擦撞得险些跌倒。
她停下脚步,坐在公车亭下的长椅上休息,揉着酸痛的小腿,看着一班班的公车从她的面前驶过,一波波的乘客各自搭乘上返家路线的车子,而她则怔怔地望着停在前方的公车,不晓得何处才是她的家?
悲凄无依的感觉深深地攫住她,这时她才明白,原来她的心情早就受到安至雍的控制。他高兴时她跟着开心,当她任性地跟他耍脾气时,结果却还是伤到了自己,心痛的还是她。
不忍看到他自责怜悯的表情,她只能佯装把爱情和婚姻当成一桩交易,用自以为潇洒的方式和他说再见。
两人的婚姻可以用一张协议书结束掉,但她对他的感情又该如何割舍呢?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太多共同的朋友与回忆,她又该如何和过去划清界线呢?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会义无反顾地和她离婚,接受傅乔雅的感情吧?
毕竟,两人的婚约只是一场交易,她只是他取得“星颐电影公司”和说服安爸的理由,并不是他的爱。
语涵愈想愈难过,街上牵手的情侣身影刺痛了她的眼,令她眼眶蕴起泪意,忍不住想起安至雍。
掏出手机,她看着小巧的萤幕上映着两人亲匿的身影,蓦地,手机震动,来电显示着他的名字。
她纳闷地蹙起眉心,此时的安至雍不是应该在派对上举行庆功宴吗?怎么会有时间拨电话给她呢?想着,她下意识地接听起手机。
“语涵,你到底在玩什么?今天是公司的庆功宴,不是愚人节,你传这种简讯,一点都不好玩喔!’安至雍握着方向盘,陷在拥塞的车阵中,隐忍着胸臆间腾烧的怒火,佯装幽默的口吻,询问她传简讯的动机。
他焦躁的声音传人她的耳中,她的心倏地紧缩,委屈的泪水溢出眼眶。
持着话筒,深吸口气,语涵力持镇定地说道:“我知道今天不是愚人节,所以我也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想离婚。”她在他成功的光环背后见到了自身的自卑,更加觉得衬不上他。
“这是什么意思?’他从唇缝里进出话来。
“意思就是我不想当你老婆了,因为又累、又闷、又不好玩,我腻了。”她佯装轻快的口吻。
‘你再说一次。’他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旁。
“我说,我对这份工作累了,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我讨厌你……”伤心的泪水不断溢出眼眶,模糊厂她的视线。“……我不想当你老婆了,你快点把赡养费还有一百万元汇入我的帐户里……本来,我们说好三年三百万元,但是现在才结婚第一年我就受不了你,所以酌量跟你收三分之一的钱也算合理……”
往来的路人看到她讲手机讲到掉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纷纷停下脚步,投以好奇的目光。
她捣住手机,怕自己啜泣的声音会让他听见,连忙用手背胡乱拭着脸上的泪水。
电话的另一端,安至雍正愁悒地扒着前额的发丝:心里充满疑问,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说讨厌他?
那前晚的热情缠绵算什么?
我要让你一辈子记得我……
他开始一点一滴地拼凑着从她出院后,两人相处的片段,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像他所熟悉的温语涵,爱撒娇、要任性、老是为难他,像是故意在试探他脾气的底限似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所做的一切像是为了跟他说再见……
但,明明爱他,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他的沉默令语涵不安,她握紧手机,打破寂静,装出不在乎的口吻说:“安至雍,我说我不想当你老婆了,我要辞职,你听到没有?”
“你人在哪里?把地点告诉我,我去找你。”
“不要,你在生气,我才不要出现在你面前。”她揪着心,怕他一旦出现在她面前,会让爱拖住她的步伐,舍不得离开他。
他深吸口气,语带保证地说:“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生气。”
语涵咬着下唇不语,任凭止不住的泪水滑下脸颊。
‘你为什么突然想离开?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你这样一声不响地留下简讯离开,叫我该拿你怎么办?’安室雍单手撑在方向盘上,耐着性于对她动之以情地说着。
他的悔悟、他的自责、他的温柔,她全明白,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才令她更想离开。
“就只是单纯的讨厌你,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这样也不行吗?”她佯装蛮横地扯开嗓子低吼。
“……好,那我们约个地点见面,我把支票拿给你。”
“我不想见你……”她捏紧裙摆,不准自己哭出声来。
‘但是我想见你!相不相信,即使要翻遍整个台湾,我也会把你揪出来,到时候我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安至雍耐心用尽,撂下狠话。
“你、你找不到我的!”
“你可以试试看——”
语涵等不及他把话说完,便慌乱地挂断电话。
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拖着行李箱,却不晓得该往何处去?
回娘家一定马上会被他逮住,到时候两人签订契约婚书的事一旦闹开,只会把离婚风波扩大,闹得满城风雨。
也不能投靠书颖,她是他的员工,肯定会第一个出卖她。
望着街上霓虹闪烁、热闹唁一嚣的景况,她突然觉得好寂寞、好凄凉……
由于安至雍在派对上收到温语涵传来的“离婚简讯”,所以便在保全人员的护送下,匆匆奔出饭店,把整个庆功宴的场子留给他和张书颖等人收拾,害他今晚累得半死。
应付完难缠的记者和宾客后,尔东臣拖着疲惫的步伐返家,却在门口发现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人,正倚在墙边。
“语涵?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老大在找你吗?”尔东臣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出现幻影。
“我知道……”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想,安至雍应该想不到她会躲到阿臣这里来。
尔东臣掏出手机想通知安至雍,却被她阻止。
“阿臣,你就看在咱们是同学的分上,收留我一下嘛……”她抬起泛着泪光的小脸,定定地瞅着他。
“别闹了,你是老大的老婆,我收留你,要是被他怀疑是第三者该怎么办?我一世英名、辛苦打下的‘纯情美男子’形象会毁于一旦的!你就别害我,乖乖回老大的身边去吧!”他皱着眉心,苦口婆心地劝着。
唉!书颖说的没错,他们夫妻俩还真是“麻烦制造机”,简直把婚姻当成儿戏,完全没意识到结婚可不是他们小俩口的事,而是安、温两家的大事。
哪有人会贪图一个月三万元的薪水,就草率地签下结婚证书?偏偏语涵就是这种人!
语涵垮着一张俏脸,豆大的泪珠如雨下,哽咽道:“我知道,现在我左耳聋了,是残障人士,所以你们都嫌弃我……好,我走……我们之间的友情就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