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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当白月光 page 14 作者:寄秋

  而且皇甫少杭的父亲皇甫铁行手上的兵权可是相当诱人,心有所图的皇子都想占为己有,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夺权,但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不是藉机拉拢便是下绊子欲除之。

  身在政局中的小侯爷无法置身事外,他迟早要表态,即使受封为逍遥侯,他背后的势力仍为人所觊觎。

  所谓不是朋友便是敌人,在皇位争夺的风浪中,他首当其冲,成为那块人人想咬的肥肉。

  谁叫他有个护国长公主的娘,以及权势大过天的爹,身为他俩的独生子,皇甫少杭是发光的金疙瘩呀!

  “小师妹,你就不能说句好的?我可是刚帮了你,做人不要过河拆桥。”他意有所指,索恩来着。

  没他的弹空一射,敬贤堂的牌匾哪会掉下来,有了他的神来一笔,黎府“祖宗”不显灵都不成。

  “装神弄鬼。”黎玉笛轻啐,就算没有他的帮助她也能拿下鼠目寸光的后宅女子,要应付她们易如反掌,只是她不屑,觉得侮辱了有高人一等智慧的自己。

  他轻笑,目光透着一丝他自个也没发觉的纵容,“不管是人是鬼,你领情便是。”

  “不想领情。”她面上一冷,不快地瞪视。

  谁家闺女的床被一个大男人占了都会不痛快,皇甫少杭躺得太惬意了,视无数的眼刀子为无物,脸皮之厚令人瞠目。

  “我来是顺便知会你一声,日后出入小心点,你被某些人记恨上了。”他拉起绣着紫藤小花的被往身上一盖,做势要小歇一会,他累了。

  “凤瑶郡主和天香公主?”她秀眉轻挑。

  闻言,他笑得低沉,“看来你不是完全无所觉,多多少少感觉到皇家儿女的任性,她们的确小有微词。”

  “因为我救了她们的命?”早该知晓浑水不好蹚,这些“贵女”的心态太扭曲阴暗了,她不该多此一举,跟阎王爷抢人。

  “因为你让她们当众出丑。”皇甫少杭说出了实情,何其骄傲的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哪能容许别人无事,她俩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身狼狈,又被亲嘴又被压。

  在她们眼中是大不敬,纵使是救命之举也有损颜面,当日在场的众人不是被封口便是灭口,谁敢泄露一句无疑是找死,不少人因此吓得不敢再出门,唯恐碰到这两位煞星。

  当天给公主、郡主渡气的两名宫女、侍女无赏却死于溺亡,离出事仅仅相隔一个时辰,全身赤裸,死无完肤,一张面皮被整个剥下,两片唇肉血迹斑班,只剩牙齿,唇片被乱刀割得细碎,空洞洞的双目是两个深坑,不见眼珠。

  总言之,全都死了,服侍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的内侍也无一幸存,拖出去喂狗的尸体多达百具。

  可想而知,始作俑者黎玉笛该多受人怨恨,她虽然不是口对口渡气之人,却是出主意的“祸首”,不相信自己没气了的公主、郡主只会怪罪多事的人,恼羞成怒她的“恶意”羞辱,让卑贱的下等人碰了她们镶金嵌玉的金贵身躯。

  黎玉笛一听,面色微微冷下。“意思是她们不想活了,下次我最好见死不救,死人比活人好处理。”

  忍俊不禁的皇甫少杭好笑地勾唇,“你很暴躁。”

  看她气呼呼的瞪眼还挺有趣的,巴掌大的小脸镶着黑亮的水眸,看着就赏心悦目,令人忍不住想逗弄她。

  “是气愤,你嫌我事不够多吗?还给我找麻烦,”她自家的祖母、姨娘、庶妹都摆不平,见缝插针让他们二房不安宁,他又插上一脚给她拉仇恨,这日子还能不能过呀。

  “是有点不付义。”

  他承认是处理的不够妥当,没能适时压下那两位贵女的怒气,可是……他也是身不由己,若是由他出面安抚,只怕事情会便糟,越发闹得不可收拾。

  无理取闹是皇家子嗣的通病,天香公主和凤瑶郡主不会因捡回一命而心存感激,反而藉机生事,达到她们想要的目的。

  “所以……”你要补偿我吗?她眨着秋水眸子如此询问。

  轻咳了几声,皇甫少杭忍着不笑出声,“保全你最好的方式是……咳、咳!嫁给我。”

  她目一瞠,再瞠,瞠到双目如铜铃,这才一脸严肃的走近床边,纤纤柔荑抚上他额头。

  “你病了,病得不轻。”

  要不便是她出现幻听,穿越大神给她的考验。

  “什么病?”他大手往她覆额的小手一盖。

  “失心疯。”想把手抽走的黎玉笛发现根本动不了,莫名的,心口有一丝丝不安和紊乱。

  “的确严重。”他点头。

  “三师哥,你的手该放开了吧!”他的手很大,是她手的两倍大,但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诡异了。

  “不想放。”他耍无赖,改盖为握,力道不轻不重地以掌包覆,拉下放在自己左边胸口。

  黎玉笛眼中闪着点点火光,“三师哥,你在轻薄我呢,我是不是该扎你几针,让你感受什么叫痛不欲生?”

  在她未取出银针前,皇甫少杭轻轻一扯,娇软的少女身子在愕然的娇呼声中往前一跌,趺落已有男人体魄的胸膛中。

  “跟你商量一件事。”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近在她耳畔,像是枕畔的轻声细语,轻喃着动人情话。

  “不听。”她脸微红,气的。

  纵是一身医毒之术,黎玉笛现在根本无计可施,对于了解她的皇甫少抗,她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大意失荆州,双手遭他牢牢地箝制,身体无接缝的贴合,她就趴在他身上形同一体,两人之间只隔一条被褥。

  能不暧昧吗?连她自个都觉得像个闻香而来的采花贼,意图侵犯身下的美郎君,有嫩草不采叫人痛心。

  可是她明明是被挟迫的人,为何会有这样的假象?

  无解。

  “仙仙,听话,让我说完……”一阵阵馨雅幽香飘来,他神智微微恍惚。

  小名“仙仙”的黎玉笛听到昔日昵称,秀眉如画的玉颜为之一蹙。“别叫我仙仙,好像在叫挽心院那一位。”

  黎玉仙,她的庶妹。

  秦婉儿故意取蚌“仙”是存心恶心人,同时藉由这个名字来勾动丈夫的移情,将对张蔓月母女的感情移到她和女儿身上,从此鸠占鹊巢,由妾而妻,取代元配的地位。

  可惜她的用尽心机只换来十几年的独守空房,深爱妻子的黎仲华对她不屑一顾,视若无睹,更因她将女儿名字取为玉仙更加厌恶,他心爱的女儿小名被盗用,叫他无比痛恨,唯有女儿玉笛才是仙界小儿,下凡来受疼爱。

  “以后我喊你小笛儿如何?”皇甫少杭两眼里布满笑意,似在取笑她的小心眼和在意。

  黎玉笛不言不语,抿着唇瞪他。

  “别发火,我晓得你尚未考虑到儿女亲事,单纯地想和大房、三房做切割,打着分家的念头搬出去。”黎府太房、三房太贪婪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太多,多到让人想一脚踹开。

  “那又如何。”她火气不小的一睇。

  干卿何事。

  “你有想过你祖母会就此放手吗?”他提醒。

  闻言,她不由暗忖。

  “掌控你们二房最好的方式是为你寻一门亲事,将你许配给她看中的人,你是你娘唯一的女儿,到时你的嫁妆就全落在她手中,而你也逃不开她的手掌心,得任她搓圆捏扁。”一想到她所嫁的人不是他,皇甫少杭心中不自觉燃起熊熊烈火。

  虽是权宜之策,两相得利的便宜事,可是他无来由的觉得愤怒,认为除了他以外的男子都不足以与小师妹匹配,她像疾风中的一朵噬血毒花,需要懂她的人用心呵护。

  此时的皇甫少杭不知自己已然动心,还当是师兄妹情谊,心里头很抗拒将她拱手让人,没人能在他眼前摘走这朵花。

  “对你有什么好处?”她不相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天上不会平白掉芝麻饼,有利必有弊。

  见她眼中的了然和挣扎,皇甫少杭反而笑得开怀,“因为我也不想被指婚,娶个搅家精。”

  “指婚?”她一怔,脸色变得怪异,有些阴晴不定。

  “天香公主或凤瑶郡主。”他说时眼神越发冷酷,充满厌色。

  “她们?”她几乎要露出同情神色。

  不管是哪个,谁沾上了都没好结果,皇家女儿的骄纵不是谁都能招架的,她们眼中只有自己,无视他人。

  皇甫少杭稍稍加重手劲,将身有馥郁香气的小人儿拉近,与她四目相对,“小笛儿,我也是帮你自己,身为长公主之媳,可免去你不少麻烦,还可以顺利摆脱你那无理争三分,耳根子软的祖母。”

  他给她一条路走,一条几无荆棘的退路,藉着护国长公主府之势顺势脱离黎府,以免日后被拖累。

  太子一日未登基就不是皇上,谁知道之间会发生何种变故?黎太傅是太子的老师,铁打的太子党,不会有变动,若是太子最后坐不上那个位子,牵党连派都会被株连。

  太子与五皇子之争在五五之数,谁也没有绝对的可能,可是两虎相争,倒霉的一定是亲近的池鱼,他们会先被政敌铲除,不留下助力助某一方成事。

  “小笛儿,机会不再,一举两得,除了我,谁还能护住你不受那两位的骚扰,她们是不跟你讲理的主儿,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仗着皇家身分为所欲为,若是没有足够的地位相抗衡,你和你的家人只怕不会太好过。”他不是危言耸听,挂上皇家牌的都特别难缠。

  脸色一点一点往下沉的黎玉笛心口堵着一口污浊气,皇室欺人太甚,她祖母那边也不可不防,有心机深沉的婉姨娘在一旁怂恿,她的婚事有可能被拿来当利益熏心的家人的赠物,好成全她们的私心。

  “……我要再想一下。”

  “想多了于事无补,过阵子我让我娘请冰人上门提亲,咱们凑合凑合。”此话一出,他嘴角止不住上扬。

  “我不想凑合。”黎玉笛脸一沉,一副你少自做主张的神情,她还没做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的准备。

  皇甫少杭邪邪一笑。“由不得你,五皇子打算拉拢你爹为他所用,你爹即便辞官,却是灵海书院的山长,朝廷三分之一的官员是他学生,你认为暗藏的势力会放过他?”

  虽是浅显却一针见血,上位都需要士人的拥护。

  “我才十三岁……”她以此为借口拖延。

  “我们可以先订亲,等你及笄时再行迎娶。”名分一定,他便能安心地做他该做的事。

  “我考虑考虑……”她还是犹豫不决。

  第八章  贪心祖母插手亲事(1)

  “什么?替我订下一门亲事!”

  皇甫少杭说过的话犹在耳际,隔不到三日,敬贤堂那边来了一位嬷嬷,不得其门而入,只好隔墙喊话,传达老夫人的决定。毕竟没分家前,二房无权做任何决策,只能听当家主事的。

  乍然一听此事的二房夫人张蔓月错愕地说不出话来,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要不是女儿伸手扶住她,在她虎口处按压了几下,她真要一厥不醒,吐口心头血让仇者痛了。

  还好女儿习医,这才及时挽回一场憾事。

  可是她仍面有郁色,心怀忧思,好好的天日怎么会平地起风雷?她已经少和“那边”有接触了,为什么还把算盘打到她女儿身上?

  越想越坐立难安的张蔓月拉着女儿的手不放,唯恐她一个错眼女儿就被抢走,老夫人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从她身上捞不到银子就打起她女儿主意,为什么有这种长辈,简直卑劣,无耻至极!

  二房的男人此时都在灵海书院,黎玉箫、萧玉笙两兄弟一早就跟着父亲坐马车前往书院读书,清风斋中就独留母女俩清闲过日,他们都以为有一墙阻隔,大房、三房过不来,总不会再借故生事了吧!

  可是谁晓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们越是平静,别人越看不过眼,即使没事也要找些事拨弄拨弄,而二房如今最看重的正是长女的婚事,一过十三便要开始议亲。

  “笛儿别担心,娘就算豁出一条命也不会应允这桩婚事,太欺负人了!”眼眶泛红的张蔓月义愤填膺,不甘心二房的一再退让得不到谅解,反而让人得寸进尺。

  不像母亲那般气愤的黎玉笛蝶睫微垂,若有所思,“娘,你知道祖母为我找的是什么人家吗?”

  一拭眼角,她眼中泪光闪动。“还能有谁,不就秦家那几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吃的浪荡子,一辈子没出息也就算了,还拿着媳妇的嫁妆挥霍,吃喝玩乐养伎子……”

  一说到伎子,她忽地停口,想到女儿已十三岁,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出口,免得脏了女儿的耳朵。

  “秦家?”哪个秦家?

  “你祖母和婉姨娘的娘家。”她无奈又伤心的说着。

  当年的事她说不恨是骗人的,当她知晓丈夫和其他女人有过一夜情后,她的天是塌下来的,当下有想死的念头,她不能接受口口声声心中只有她的丈夫居然与他人有染,两人之间几乎决裂。

  而后得知是婆婆的作为,加上丈夫痛哭失声的跪在面前求她原谅,并发誓不再见那女子一面,两夫妻抱着哭,将此事揭过,以为在与儿子将近撕破脸的情况下,老夫人会有所收敛,不再妄想插手儿子儿媳的房中事。

  老夫人硬将秦婉儿抬进门,还摆酒宴客说她将为儿子娶平妻,但两夫妻不同意,因此闹了一阵子,又有张家人上门打砸,然而秦婉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不给个名分实在不行,所以双方各退一步,让她当姨娘。

  但是老夫人的作法着实令人气恼,她以妾当妻带着秦婉儿进进出出,参加各府邀约,对正经媳妇却是不闻不问,彷佛没这个人似的,多次在人前妄称秦婉儿为媳妇,引来不少非议。

  “喔,祖母姓秦呀。”她倒忘了这回事。

  黎玉笛一向不喜矫揉造作的秦婉儿,因此对她的娘家人不感兴趣,连提都懒得一提,只隐约记得和祖母是姻亲。

  原来是一家人呀,倒让她给疏忽了。

  “笛姐儿放心,娘不会让你嫁到秦家,谁敢逼你娘跟他拚命!”为母则强,为了女儿的将来,目光坚定的张蔓月有豁出去的决心,即便背上“不孝”之名也在所不惜。

  “娘,我信你,别气坏了身子,这事还悬乎得很,祖母无法一手遮天,咱们再从长计议。”

  当事者老神在在,丝毫不以为意,她只觉得好笑和可悲,黔驴技穷的老夫人也出起烂招了,想藉由她的婚事逼迫二房。

  实在笑不出来的张蔓月一脸愁色,没法像女儿一样看得开。“你不晓得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就算定了,你不嫁都不行。”

  “大不了悔婚,上门退亲,女儿年纪尚幼,拖个三、五年看谁耗得起,而且‘意外’这种事也不难发生,秦家想年年挂白幡我倒是能成全。”逼急了,她一年毒死一个,有了刑克之名看谁敢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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