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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的宠奴 page 3 作者:巫灵

  明见的少年白发容易引起注意,所以他在宅子留守,玺御除了带了她之外,只带了任谚及少数几名护卫。

  在殷族领地内,玺御是以商人的身份出现,护卫们则办成他的奴仆,她也假扮成他的丫环。

  假扮他的奴仆她是不怎么在意,但让她最受不了的是,他唤她那该死的难听称呼——

  “丑奴,动作快一点,别让咱们停下脚步等你。”

  “我有名有姓,叫作陶天香,才不是什么丑奴!”她忍不住抓狂的咆哮出声。

  人来人往的市集大街上,她因为个子小,脚步没那些男人们快,再加上人多拥挤,一不小心就落后他们,被他嫌拖累脚步也就算了,他竟敢叫她丑奴,这简直太侮辱人了!

  长得不漂亮叫天香也犯法了吗?他为什么非得丑奴丑奴的讽刺她,无聊幼稚得像是不成熟的小鬼头一样?

  陶天香火大的冲到玺御面前,怒火高涨的质问他,“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同样的我也看你不顺眼,但有必要拿我的长相开玩笑吗?这样很好玩吗?”

  “这个名字的确比较适合你。”玺御冷冷的回答,“你再不满,就当我身边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奴仆吧。”

  “什么?你……”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一旁的任谚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看他们俩一个像冰山,一个像火山,你来我往的唇枪舌战,像是想灭了对方似的,火花水花四溅。

  但是……怪怪,他们殿下平时冷冰冰的,对不相干的人也是爱理不理,冷淡得很,为什么偏偏却总是要激恼陶姑娘,让她气得牙痒痒的?

  任谚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大街上突然有了异样的骚动,一个年轻的姑娘惊慌的在人群中奔跑,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往背后瞧。

  “别想跑,快回来!”好几名壮硕的男子在后头追赶,看起来又凶又狠。

  “啊——救命呀,救命——”

  陶天香本来还气冲冲的想要继续和玺御争辩,但在听到尖叫声后,马上转移注意力,关心着大街上的情况。

  只见那名姑娘死命的跑,完全不敢停下脚步,一路尖叫求救,但四周人来人往的,竟没有一个人打算出手帮她一把。

  那姑娘跑累了,脚步踉跄的跌倒在地,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后头追赶的男子趁机将她团团围住,让她哪里也去不了,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她的手臂,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往回拖。

  “不,我不要回去——”那姑娘一边痛哭,一边挣扎哭喊,“我不想被当成祭品,我不想死呀——”

  众人低声窃窃私语,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算上前阻止。

  陶天香不敢置信的大皱眉头,这些人怎么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遭遇危险,却置之不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解的问玺御。“她说的祭品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她犯了什么错,才会这样被人抓?”

  “她应该是被殷族族长抓回来,即将成为血祭仪式的祭品之一。”

  “血祭仪式?”

  他们最近探得消息,殷姬的遗骨目前在殷族族长殷治的手上,他打算在两个月后爱女忌日的当晚,举行血祭仪式,让殷姬死而复生。

  殷治爱女心切,当年本不愿让殷姬嫁给玺王,是识大体的殷姬主动说服父亲出嫁,以巩固两方关系,因此她后来自杀而亡,他很不能谅解,将所有罪过都怪在玺王身上。

  而殷姬还在殷族时,是位对待族民非常亲切和善的公主,因此族民都非常喜欢她,当她身亡的消息传回,族民也悲痛异常,和族长一样对玺国很不谅解。

  这一阵子,玺国边境有不少未婚姑娘陆续失踪,很有可能是殷治派人绑走,打算当血祭的祭品,刚才那位被抓走的姑娘,穿着打扮看得出来不是殷族人,应该就是被当作祭品了。

  玺御希望不管是玺国或殷族人民,都不要发生死伤冲突,所以他事先命玺国边境的地方官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由他来处理这件事。

  “举行血祭仪式就能使人复活?”陶天香真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如此野蛮、毫无人性的事,“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死而复生,这种迷信很要不得,只会白白牺牲人命呀。”

  人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才刚死没多久,或许还有可能奇迹生还,现在殷姬可是都已经变成一堆白骨,又不是在演聊斋!

  “你认为是迷信,但殷族族民却深信不疑,他们非常希望殷姬复活,刚才他们冷眼旁观的态度,已经表明他们的立场了。”

  为什么要让殷姬复活?又是谁教殷治用这种方式血祭的?这一切都很可疑,他总觉得在这事件背后,还有另一个他们不知道的阴谋存在。

  “难道你就不阻止吗?你来到这里,不就是要解决殷姬的事情?”

  “现在阻止,对情况不会有任何帮助。”玺御的语气维持一贯的冷淡,一点都没有帮那位姑娘的打算。

  在血祭来临之前,这些姑娘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他不想在此时多生事端,也不想和她多做解释,然而他不解释,却让她误会他是个轻贱人命的人。

  闻言陶天香全身冒起一阵寒意,玺御的态度让她心寒,原来他不只外表冷,就连骨子里也全是冰的。

  他可以眼睁睁看着那位姑娘被抓回去,但她不行,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荒谬的事在她眼前发生!

  “啊——救命——”

  听着那姑娘凄厉的叫声再度想起,她狠瞪玺御一眼,旋即转身冲入人群,不顾一切的豁出去了。

  “陶姑娘!”任谚本要追上前阻止,没想到却被玺御伸手挡住,“殿下?”

  “放她去,不吃些苦头,她不会学乖的。”他冷着一张脸,话语中隐约有种赌气的成分。

  “可是……”真要这么做?不会有危险吗?

  “快放开她!”陶天香一个人挤到前头,挺身挡住拿些男子的去路,气呼呼的大骂,“你们没有权利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生命,这是不对的事情!”

  “别碍着咱们的路,快滚!”带头男子也不客气的回吼,“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少管闲事!”

  “救我,求求你救我……”被抓住的姑娘苦苦哀求出声。

  “人死都死了,你们真以为弄个血祭就能让死人复活?别傻了,那全是迷信,就算你们杀了再多人当祭品,死去多年的殷姬也不会活过来的!”

  陶天香这番话让那些男子瞬间沉下脸上,一旁冷眼旁观的路人们也同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瞪向她,气氛顿时变得非常诡异。

  “你……你们这么瞪着我干嘛?”她被他们奇怪的眼神瞪得心中发毛,却还是据理力争,“我说的都是实话,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举行一场血祭就能让人起死回生,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先人存在了。”

  第2章(2)

  他们继续瞪着她,一股敌意开始弥漫在四周,将她包围起来。

  “听她的口音,不像是咱们殷族人。”

  “如果真是殷族人,又怎会扯自己族人的后腿?”

  交谈的声音此起彼落,众人一致认为她是外族人,对她的敌意更是浓厚,紧张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

  带头抓人的男子扬起一抹冷笑,“咱们需要一百个血祭祭品,还差不少未婚姑娘,现在倒有一个不知死活的……”

  他们的祭品不找自家族人,都是从玺国掳来的,不管眼前的女人是哪里来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外地人,正是最适当的祭品目标。

  瞧着所有人虎视眈眈的眼神,陶天香忍不住留下冷汗,感到非常不妙,“不会吧……”他们难道……也要把她抓起来当血祭的祭品?

  带头男子突然指着她高喝,“把她抓起来!”

  “啊——不要——”

  四周的群众瞬间朝陶天香围堵过来,每个人面貌都异常狰狞,她一边惊叫一边想冲出他们的包围圈,却一点用也没有,他们很快就将她紧紧围住,无数只手不断往她身上抓,像是疯了一样。

  她死命的挣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还是逃不了,身上的衣服不断被拉扯,脸和头发也被抓扯得快痛死了。

  这群人真是可怕!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遇到这种事,她快被疯狂的人们给活生生分尸了!

  救命,救命!有谁能来救她?她还不想死呀——

  “快住手!”任谚带着护卫快速冲入人群里,推开失去理智的殷族人,瞬间开出一条路来。

  此时玺御蓦地蹿入人群中,一把将陶天香拉出,打横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带她逃离这一团混乱。

  玺御率先撤退,任谚及护卫们留下阻挡失去理智的群众,待他们顺利离开后才接着撤退。

  陶天香还出于惊魂未定的状态,苍白着脸,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呆呆的任由他抱着她快速逃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回到宅子,玺御将脚步停在她院落前,才松手放下她,她双脚一踩到地,却全身虚软得根本使不出力气似的站不住,若不是他眼捷手快赶紧抓住她,她肯定会直接跌坐到地上。

  她反抓着他的手,语气虚弱的开口,“谢……谢谢你。”

  “以后别再冲动行事,不自量力。”他一路忍着气带她回到宅子,本不想在此刻教训她,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吃到苦头了吧?在没有任何准备下便冲动的公然与其他人为敌,若非有咱们在,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个姑娘好到哪里去。”

  她的头发早已被抓乱,像是个疯婆子,脸上也有好多道血痕,就连衣裳也凌乱不堪,被扯裂的地方还不少。

  她红着眼眶,紧咬下唇,眼泪要掉不掉的,像只受惊吓的小兔子,原本的生气勃勃早已不见,此刻的她脆弱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痛哭一样。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这真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她,的确是他想让她吃点苦头,学乖一点,却没想到她惹祸的本事不小,轻而易举的就引起公愤,成为殷族的敌人。

  他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往险处推,却迟迟没有阻止,才回造成最后的一团混乱,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确是受到教训了,但他却更是气恼,恼自己为何非要教训她不可,害她变成这副狼狈又无助的模样?

  不断涌上的懊恼让玺御反过来恨自己的无情,她什么都不懂,他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他甚至不该赌气逼着她和他一块出门的!

  陶天香继续紧咬双唇,不发一语,不想在他面前掉下泪来。反正他说的都没有错,是她不自量力,活该受到教训,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她自找的。

  她无法扭转那些人病态的观念,所以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没有本事还要硬出头。

  见她一直低着头,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泪,玺御不想见她哭泣,只好赶紧转身离去,“算了,快回房间去休息。”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面前,独留她一个人继续站在小庭院内,僵直着身子,努力压抑情绪和眼泪。

  只要一掉泪,她的情绪肯定会崩溃,不想自己变得那么脆弱,所以她死命的忍住不哭。

  她深吸好几口气,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些,她才慢吞吞的转过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等等。”

  “呃?”

  陶天香回过身来,就见玺御去而复返,手上还多了一罐陶制的小药罐。

  他将药罐递给她,心里关心,但嘴巴还是不饶人,“这是伤药,进去好好整理自己,你此刻的模样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奴。”

  她瞧着他手中的药罐,原本已逐渐平复的心情又忍不住激动起来,她赶紧死命咬着自己的唇,不想在他面前破功。

  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拿药给她,还对她好?他不是很讨厌她,甚至看不起她吗?

  既然讨厌她,那就该讨厌个彻底,现在这么做算什么嘛……

  “还不拿过去?”

  她停顿了好久,终于伸出手,往他的手抓去,但她抓的却不是药罐,而是他的衣袖,她一抓住就用尽力气紧揪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呜……呜哇……”

  陶天香最后还是控制不了情绪,难过的大哭出声,一边哭一边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一只手不够,另一只手也跟着抓上去,像是将他当成救命浮木一样。

  她哭得涕泪纵横,全然不顾形象,只想将心中所有的紧张害怕全都发泄出来,什么都不管了。

  她好难过,好无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是孤单的一个人,没有可以倾诉心情的对象……

  玺御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他第一次被痛哭的女人紧抓着不放,想走都走不了,除了必须忍受她号啕大哭的可怕哭声之外,她那张紧皱成一团的脸蛋也非常吓人,比刚才的狼狈样更加难看了。

  她要哭就哭,关他什么事?他可以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但凝视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他内心不由得生出一抹愧疚,只因她此刻会哭得如此凄惨,他得负一半的责任。

  他只好僵着一张脸,和她一同站在房门前,任由她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哭得惊天动地,直到她愿意放开他为止。

  只不过当她终于放开他,还他自由时,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后的事了……

  “殿下,虽然陶姑娘在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冲动了些,但属下还是不得不说,殿下这一回……稍微过分了点。”

  “够了明见,你不必特地提醒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书房里,明见隐隐带笑的看着玺御紧蹙双眉的表情。他已经许久没看到殿下懊恼的模样了,不得不再度赞叹,凤凰天女果然就是不一样。

  昨天在大街上发生的事,他后来从撤退回来的任谚那里听说了,没想到一向冷静的殿下也会做出如此任性赌气的决定。

  好像只要和陶姑娘在一起,殿下原本波澜不兴的个性,就会被挑起些许情绪起伏,不再犹如一潭死水般的无动于衷。

  这是一件好事呀,一贯冷情的殿下,的确需要活泼有朝气的陶姑娘多多刺激,或许冰火之间,真能激出意外的火花来。

  玺御坐在椅子上,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不想去见陶天香,却又忍不住担心她的情况,“她今日还好吗?”

  她昨日痛哭一场之后,就疲累的回房休息,他怕再见到她哭泣的模样,刻意避开她,没和她见面。

  “很好,除了眼皮子还有些肿之外,已经恢复精神了。”玺御虽然没有说出陶天香的名字,但明见很清楚他问的是谁。

  听到他的回答,玺御挂念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专心在其他事情上。

  此时任谚恰巧从外头走入书房,“殿下。”

  “有进展吗?”

  “是。”他就是要来报告此事的,“咱们探得在几个月前,殷治身旁出现一位陌生的外地人,叫做易非,也就是这个人怂恿殷治盗回夫人遗骨,并且告诉殷治用血祭的仪式让夫人重新复活。恐怕当初殷治不收殿下的信,也是易非在暗中搞鬼,刻意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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