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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多包涵 page 3 作者:梅贝儿

  “这叫穹庐,也就是蒙古人住的房子。”

  他的身体里终究流着蒙古人的血液,虽然住在繁华的京城,还是向往着蒙古大草原的浩瀚无际,所以才会在府里搭盖一座,需要安静或沉思时便会过来。

  “要不要进去看看?”

  “可以吗?”珊瑚一脸迫切。

  “当然可以了。”格日勒便打开乌德(门),上头还彩绘着鲜艳的图腾,含在嘴角的笑意挟着引诱的意味,一步步的让珊瑚陷入情网。

  “你可是第二个获准进到里头来的姑娘。”

  “那第一个是谁?”珊瑚话才出口,观见格日勒眼底的戏谴,就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尖。

  “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想歪了。”

  格日勒了然于心地笑着。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想歪了,第一个姑娘自然是舍妹,这座穹庐也是地帮忙布置的。”

  “原来你还有个妹妹……”

  听格日勒这么回答,珊瑚这才兴致勃勃地进了穹庐,这个地方可是比皇宫来得有趣多了,想不到里面也相当宽敞,墙上挂满了虎虎生风的挂毯,有小床和衣柜,可以说一应俱全。

  “她也住在这儿吗?”

  “她跟我阿玛和额娘都住在蒙古,不过乌兰那野丫头就爱乱跑,说不定哪天突然心血来潮又跑来京城,你就能见到她了。”

  说着,见珊瑚东摸西摸,对什么都很好奇,格日勒便在主垫毯上坐下,拿起放在小矮桌上的马头琴,拉着弓弦,开始唱起有着独特韵味的蒙古歌谣。

  珊瑚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不觉的慢慢在三角毯上坐下,看着格日勒唱起辽阔苍茫的草原之歌,虽然完全听不懂在唱什么,但她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么被震撼过,当那双琥珀色的男性瞳眸望向自己,仿佛只对她一个人吟唱,她是独一无二的,不禁听得痴了。

  待格日勒唱完,扬起一道魅惑的轻笑。

  “因为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十六岁生辰,所以想送你一份生辰贺礼,左思右想,便决定献丑,把这首蒙古歌谣当作生辰礼物,唱得不好,还请格格多多包涵。”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快到了?”珊瑚有些惊讶、又有些喜悦。

  “只要有心,还怕问不到。”

  格日勒可是把她的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才能善加利用。

  闻言,珊瑚的面颊顿时烫得快烧起来,不过她可不想让格日勒看出自己很开心收到这份生辰贺礼。

  “不过我一句都听不懂。”

  “这是我年幼时常听阿玛唱的歌谣,描述着一名男子在追求心仪的小姑娘,希望能讨她欢心,也是我额娘最爱听的。”格日勒大概解释给她听。

  “其实说穿了,这是用来哄骗心爱的姑娘,希望能跟他共效于飞。”

  听了,珊瑚又嗔又恼,好掩饰心头的悸动。

  “原来是这样,可惜我没那么笨,才不会傻傻的听人吟唱一首歌谣就被哄骗了。”

  “你真的没有被我哄骗了?”

  格日勒缓缓起身,来到珊瑚身畔的三角毯,单膝跪在上头,语带诱惑地问。

  珊瑚咬着下唇,右手支着三角毯,身子往另一边倾斜,想逃开格日勒的魅力攻势。

  “这种雕虫小技,我才不会上当。”

  “那要我怎么做才会?”格日勒虚心请教。

  “不管你怎么做都没用!”珊瑚仰起明艳小脸,朝他娇哼。

  可是当她发现格日勒也在同时俯下俊首,拉近彼此的距离,近到四片唇几乎要贴在一起,呼吸猛地一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格日勒知道自己轻而易举就可以夺取她的唇,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先吊珊瑚胃口,引她乖乖入瓮。

  “你真的没被我哄骗了?”格日勒哑声地问。

  珊瑚下意识地舔了下唇。

  “没,没有。”

  不过那口气一点自信都没有。

  格日勒直起身躯,有意无意地喃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去哄骗别的姑娘了。或许她们喜欢听我唱这些蒙古歌谣。”

  听格日勒这么一说,珊瑚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

  “你、你还想去唱给别的姑娘听?我没说不喜欢听。”

  格日勒转身邪笑,心想这小丫头还真是好唬。

  “你真的喜欢听?”

  “嗯,你不要唱给别的姑娘听。”珊瑚着急地说。

  要是其它女子听了之后也喜欢上他了,那该怎么办?想到这里,珊瑚才明白她已经喜欢上格日勒,只希望格日勒对自己笑,只对她一个人吟唱,不要再看别的姑娘一眼。

  “我答应你,就只唱给你听。”格日勒掩下眸光,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而你呢?你要如何回报我?”珊瑚怔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我说到就会做到。”珊瑚清了清喉咙,用力颔首。

  格日勒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触着珊瑚柔软的红唇,瞅进她不解人事的纯真双眸中。

  “我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你。”

  “你……真的这么想见到我?”

  珊瑚因格日勒的话而欣喜若狂,唇上被他碰过的地方更是像着火似的。

  “你不信?”格日勒哑声轻问。

  珊瑚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免得格日勒以为她很不害躁。

  “我相信就是了……我已经出来太久,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格日勒和珊瑚走出穹庐,在往前头走时,又开口问:“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

  “我真的随时都能来?”珊瑚掩不住小脸上灿烂的光芒。

  “当然。”格日勒眸子一转。

  “就怕到时你出不了府。”

  “为什么?”珊瑚纳闷地问。

  “因为我跟中堂大人向来不合,该说他恨我入骨才对,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暗地里有在来往,只怕会大发雷霆,不许你踏出房门半步……”格日勒两手背在身后。

  每一步都是精心盘算。

  “或许咱们还是不要见面得好,免得你知道自己的阿玛做了哪些坏事,心里会更难过。”

  “我……”珊瑚知道不能对不起阿玛,明知道他们是敌人还私下见面。

  格日勒把珊瑚的惶惑和不安全看在眼里。

  “要是真的想见我,府里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一时之间,珊瑚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回答他,只好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让府里的轿子送你回去。”

  格日勒耐心的等待鱼儿上钩的那一天。

  直到珊瑚返回自个儿的府里,脑袋还是一片混乱,她平静快乐的无忧生活也因为格日勒的出现而起了变化。

  “格格,你是上哪儿去了?奴婢找得快急死了……”丫鬟见到她走进院落,如释重负地嚷道。

  “只是出去散散心。”珊瑚神情郁郁地应道。

  丫鬟可从来没见过主子忧愁的样子,或许该说主子向来都没哈烦恼。

  “方才侧福晋差人来找格格过去。”

  “知道了。她准是要跟我叨念阿玛好几天没到她房里去的事,看来我得找机会跟阿玛说说,请他有空就去额娘那儿绕绕。”珊瑚无奈地说,就因为阿玛有了儿子。

  所以每晚都会去小妾那儿逗孩子,时间自然花得也多。

  “走吧!”现在先去安抚额娘再说。

  由于连着数日都没见到阿玛,珊瑚问了伺候的奴才,知道阿克敦此刻人正在书房里,于是寻了过去,在外头遇到刚从书房出来的总管。

  “格格不能进去。”总管见到她,连忙拦住。

  “你敢挡本格格的路?!”珊瑚娇叱。

  总管这才收起气焰,搓着双手,露出巴结的表情,可不敢真的得罪地了。

  “小的不敢,只是大人这会儿正和几位贵客商讨正事,还特别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格格还是晚一点再来。”

  听总管这么说,珊瑚脑中闪过一道什么,随口答允。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说着便转身离开,不过她并没有走远,等到那个老是喜欢狗仗人势的总管走远,这才又从躲藏处出来。

  珊瑚一方面也知道不该这么做,可是另一方面又想弄清楚格日勒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如果只是谣言,就可以证明阿玛的清白了,于是她偷偷地靠近书房,把耳朵贴在紧闭的门扉上,偷听里头的谈话内容——

  “……这么一来,皇上就得一辈子听中堂大人的摆布,想要亲政,还得看中堂大人的脸色才行……”礼部侍郎拍起了马屁。

  “以中堂大人这么多年来为大清立下的功勋,皇上也只不过是正好投对了胎,姓了爱新觉罗,论才智谋略,哪一点能比得上中堂大人。”

  虽然不知道说话的人是朝中哪位大臣,不过珊瑚也听得出这番话可是极尽巴结之能事,想要讨阿玛的欢心。

  接着是阿克敦豪爽得意的笑声。

  “皇上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想亲政还早得很,得再多磨练磨练才行。”

  “中堂大人说得是。”另一位刑部尚书赶紧附和。

  “如今三位顾命大臣中,穆都哩大人已经死了,尼满大人还和乱党扯上关系,只消被那“四大贝勒”抓住小辫子就完了,此刻朝中还找不到有人敢跟中堂大人作对。”

  两位朝中大臣像是事先说好似的,不约而同的将阿克敦捧上了天,就是希望将来有他们的好处。

  阿克敦不以为然地冷笑。

  “就礼部尚书总是倚老卖老,在皇上面前老是跟我过不去,不除掉他,可是难消我心头之恨。”

  听了这话,礼部诗郎连忙搭腔。“只要中堂大人点个头,下官自有办法对付他。”只要礼部尚书一死,说不定他就能升官了。

  “这份人情我记下了。”阿克敦说完满意地哈哈大笑。

  礼部诗郎嘴巴上不敢居功,心里却明白礼部尚书的空缺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能为中堂大人效命,是下官的福气。”

  “没错!将来中堂大人如果不想再当这一人之下,咱们也会跟随到底。”刑部尚书点出了阿克敦最想说但又不能说的事。

  阿克敦两眼一瞪,不过那口气倒不像是在驳斥对方的论调。

  “这话可别乱说,否则外人还以为我想造反了……谁在外头?”听见书房内一声怒喝,紧接着门扉被人猛力打开,珊瑚知道逃不了,只能僵立在外头。

  “阿玛。”

  “你在这儿做什么?”阿克敦有着武将才有的威猛高壮体格,蓄着灰白的落腮胡,双眼炯炯,见到是一向疼爱的女儿,还是有些不高兴。

  珊瑚撒娇地挽着阿克敦的手臂。

  “对不起,阿玛,我不是要偷听,只是过几天就是我的生辰,想问阿玛要送我些什么。”

  “晚上再问不行吗?”阿克敦粗声骂道。

  “我下次不敢了。”珊瑚低头忏悔。

  阿克敦的怒气这才稍微缓和。

  “阿玛这会儿还有正事要跟两位大人谈,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是,阿玛。”

  第2章(2)

  见书房的门扉再度关上,珊瑚不敢久留,赶紧走开,心情却沉甸甸的,虽然只听到几句,但也听得出阿玛并非对皇上真的那么效忠,还有屋里头那两位大人说起话来好阿谀谄媚,为什么阿玛听不出来呢?她一脸仿徨地往前走着,想着要不要劝阿玛不要再跟他们在一起。

  “中堂大人再怎么疼爱你这个女儿,也不会允许你插手管他的事……”格日勒说过的话不期然地在珊瑚耳边响起。

  “就算中堂大人再怎么嚣张跋扈,不把皇上放在眼袒,害死再多的人,光凭你一个的力量又能干涉得了吗?”珊瑚捣住耳朵,猛力摇着头,不想受到格日勒的影响。

  “他可是你的阿玛,从小说疼你……”这番话让珊瑚将良知硬生生地压下,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生她养她的阿玛,只要当作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可是到了夜里,珊瑚还是在炕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在书房外偷听到的对话,还有格日勒话里的嘲讽,两者在脑中盘旋不去,就是无法装作一无所知,好想找个人说说心事,以前的珊瑚不知道什么叫作有心事,如今才知道心里头有事搁着,又没人可以倾诉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总算捱到了翌日下午,待珊瑚站在贝勒府门外,这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偷偷跑来,格日勒和阿玛可是政敌,又怎么会听她诉苦,她根本不该来的,只是珊瑚根本找不到其它人可以谈论这件事,可以给她意见,建议她怎么做。

  “见过格格。”总管恭谨地见礼。

  “你们贝勒爷在吗?”珊瑚心事重重地问。

  总管将她请进了大厅等候,并奉上茶水,便去跟主子通报,不过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才见总管回到大厅。

  “请格格跟小的来。”

  于是,珊瑚便跟着总管来到格日勒的寝房,待她进了门,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的心像被刺了一刀。

  就见格日勒斜倚在黄花梨木玫瑰座椅上,似乎才刚沐浴过,披着一头黑色湿发,身上的白色内衫半掩,结实宽阔的胸膛若隐若现,三个身材丰满艳丽的美人就这么巴在他身上,像是在乞求得到格日勒的怜爱,那画面有着说不出的淫乱,见到珊瑚进门,格日勒也只是瞟她一眼,似乎不怎么着急,更不担心她会误解,他就是要珊瑚亲眼瞧见这一幕,想探知她有多在意他,多喜欢他。

  “我……我要回去了!”

  珊瑚眼底差点涌出泪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哭,只觉得胸口好闷。

  “这么快就要走了?那又为何而来呢?”

  格日勒带着魅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让珊瑚又气又恼。

  “既然你这么忙。本格格改日再来。”

  珊瑚依旧背过娇躯,就是不想看到格日勒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模样。

  格日勒扯唇一笑。

  “难不成你在吃醋?”

  “我、我才没有吃醋!”珊瑚气呼呼地转身辩驳。

  “明明就有还不承认。”格日勒目的达到了,自然不需要她们了。

  “你们可以下去,不需要伺候了。”三个美人异口同声的娇嗔,她们已经回不了毓谨贝勒那儿,自然得巴紧眼前的男人才行。

  “可是贝勒爷……”她们都还没娇嗔完毕,就被格日勒冰冷的眸光给瞪得把话咽回去,不忘横了珊瑚一眼,恼恨她坏了她们姊妹的好事。

  珊瑚待她们扭腰摆臀的离开之后,这才故作不在意的口吻问:“她们全都是你的小妾?”

  “不是。”

  格日勒用眼色示意总管先出去。

  珊瑚才不信。

  “她们明明都在你房里,还说不是。”

  “好浓的酸味,想不到你的醋劲这么大。”

  格日勒伸出手臂,将珊瑚拉到怀中,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

  珊瑚可没被男人这么亲昵的抱过,除了脸蛋,全身也像着火似的,不过可不想被格日勒就这么转移目标,非要问个清楚。

  “你……无礼!放肆!快点放开我……”

  格日勒琥珀色的眼瞳一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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