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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祸水 page 11 作者:寄秋

  “千万不能答应网友的邀约,相片是假的,他在骗你。”天哪!她一定要相信她,不能等闲视之。

  “啊!什么?”因为不熟,长相清秀的学姐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递给她一根萤光棒,便把她推出去和大伙同欢。

  女孩后来一直想找那位有危险的学姐,可是奇怪得很,每回都十分凑巧的错过了,等到她终于找到人,学姐因惨遭网友及朋友轮暴而住院,全身是暴力性侵所留下的伤痕,听说伤及子宫,日后恐难受孕。

  自责、愧疚和无能为力的自我厌恶,让小女孩作了个重大决定——

  从明天起,她再也不要“看见”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睡得迷迷糊糊的欧阳春色微微张开眼,感觉到横挂在自己胸前的长臂,刚刚好像梦到小时候的事,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未再想起,今晚怎么会梦到了呢?

  好累……司徒太极这贪得无餍的男人要了她数回,她全身又酸又疼,雪白匀肌布满深浅不一的草莓……她再睡一下好了,醒来后,再来好好想想,在律动的欢美中,她“看到”的一些影像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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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会让温雅秀丽的左惊虹面露慌色,急急忙忙地奔向司徒太极的寝居,连掉了绣工精湛的巾帕也没察觉,快步疾行。

  身后的四名丫鬟甚至跟不上她,十分讶异平时温婉的夫人怎会如此急迫,她们迈开小脚追呀追,还是落后一大截。

  日头已升上半空中,近午了,她衣裙翩翩滑过曲桥,牡丹绣鞋跨过朵朵莲花,发际微湿不以为意,踩着石板上廊阶,脚步不曾稍缓。

  她明明气喘吁吁,香汗直流,却不愿稍事歇息,抡起粉拳便往门上敲扣,她动作很急,神情慌乱,好像有什么大事似,敲得屋里的人火大,朝外大吼。

  “滚开——”

  她一怔,朝内喊话,“是我,极儿,我是虹姨,你快开门,我有事要告诉你。”

  一阵静默,接着是悉悉窣窣的穿衣声,左惊虹等了许久,门才由内拉开,她急忙想进,却发现司徒太极挡在门口,似乎不愿她进入。

  “怎么了,我不能进去?”她心上不安,以为他在防她。

  “不是,是不方便。”他说得很轻,但意思十分明显,明白人都听得出来。

  “里面有人?”瞧他一身衣衫不整,眼下有着纵欲过度的疲累,她当下了然于心。

  “嗯。”

  “是绣娘?”她猜想。

  司徒太极没点头也未摇头,他只是将身子往前移一步,轻声阖上门。

  “男儿当胸怀万里,立志四方,勿怠逸淫欲,沉迷女色,都什么时辰,还自我放纵,绣娘真是太不懂事,竟然不懂得规劝你,她实在不适合留在庄内……”

  左惊虹一反平常的少言,叨叨念念着女色伤身,她满口的关心看似出自真心,可若是用心一听,会发现她其实是饱含妒意,怪罪屋内的女子死缠着司徒太极不放,让向来早起的他不出房门。

  “虹姨,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被人吵醒,司徒太极心里是有点不快,不过因为来者是她,他才压下火气未发作。

  顿了顿的左惊虹差点忘了来意,她清了清喉咙道:“有人告诉我,芳草屋的门被人打开了。”

  “嗯,我知晓此事。”

  见他脸上并无讶色,她讶异得倒抽一口气。“你知道?!”

  “是的,虹姨。”他不认为这种事需要大惊小怪。

  “谁把它打开,为什么没上锁?”太危险,居然放着不理。

  “谁打开的不重要,反正锁已经坏了。”上不上锁无关紧要。

  她一急,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些。“怎么会不重要,赶紧叫人换把新锁,牢牢锁住。”

  那女人绝对不能出来,她一出来,自己岂有立足之地?

  “不需要。”

  “不需要——”她尖声地捂着胸口,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被两条粗大的链子炼住,我娘是走不出那间茅草屋。”她依然受制中。

  左惊虹神色忽地一愕。“你喊她娘?”

  不可能、不可能,她所做的努力不可能白费,她是那么确定不会出错。

  “她本来就是我娘,我喊她娘并无不妥。”这些年来她也受了不少苦,他是该学着谅解。

  司徒太极不承认是因为屋内女子泪眼盈眶的一番话,以致他的想法有些变动,而是在看到亲娘老了近三十岁的容貌才感触良深,觉得自己对她苛责过深。

  人人都有娘,因此不认为有没有娘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对无娘的人而言,那是渴望却不可求的天上星子,不论多么想要也得不到。

  晶莹剔透的泪珠让他明了一件事,树欲止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始终知道娘在哪里,所以他从不在乎她有一天会老去,甚至从人世间消失。

  是欧阳春色提醒他尽孝要趁早,莫等人不在了,才后悔当初什么也没做。

  “可你一向说那个女人……”且一脸嫌恶,巴不得不曾提及。

  他烦闷地叹了口气。“她总是生我的娘,她对我有生育之恩。”

  “你……你原谅她了?”左惊虹惊恐地捉紧衣襟,唇间颤抖着。

  “不。”他还没忘记她所带给他的伤害。

  一听“不”,她稍微安心地松开手。“那你打算放了她吗?”

  寒铁打造的链子不会轻易断裂,她千方百计说服丈夫,为的就是不让那女人有走出草屋的一天。

  “我不知道。”他尚在考虑之中。

  “你不知道?”顿时她放下的心又吊高,面色刷地一白。

  难道她做的还不够,不足以取代他的亲娘?

  她忽然想起欧阳春色若有所指的几句话——什么都能取代,唯有亲情取代不了,一个人只有一个娘,旁人无法代替。

  “她看来像疯了,又像不是,苍老得连我都认不出来。”若非她自称魏知秋,又长年炼囚在茅草屋内,他真要以为那是别人。

  “什么,你去看过她?”那女人说什么?有没有牵扯上她?

  见她一脸激动的咬伤下唇,他连忙扶她坐上凉亭里的石椅。“虹姨,你缓口气,别太急了。”

  “我……我……”她连说了好几个“我”后,才语气伤痛的捉住他的手。“我怕她伤害你呀!极儿,要是再来一回,我不晓得自己来不来得及救你。”

  “虹姨……”司徒太极眼露酸楚,强抑着不去回想当日的情景。

  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左惊虹不肯让他忘记过往,一提再提当日的惊险。

  “……想想她的眼神多狠呀!追着你一直不愿放过你,手中的刀好利……”她双肩抖了一下,似乎很惊惧。“你不会想知道刀子刺入肉里有多痛。”

  “别再说了,虹姨,我明白你的意思。”大家都吓到了,没人愿意重蹈覆辙。

  她笑得虚弱,眼眶湿润。“明白就好,我死不足惜,司徒家的香火断不得,我不想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无颜见你亲爹。”

  哼!跟她斗,魏知秋根本不是对手。

  “虹姨宽心,我会命人再打把锁,牢牢锁住她,你不用害怕她会再伤害了任何人。”为了虹姨,他必须硬下心肠,不能有妇人之仁。

  “真的?”她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怀,脸色恢复先前的红润。

  “嗯。”司徒太极的心情反而异常沉重起来。

  已经十七年了,这还不够吗?他还要关她几年,难道她的过失必须以死来偿还?

  然而在左惊虹面前,他说不出一句袒护娘亲的话语——他的命是她救的,此恩此德他终其一生也还不了,又岂能让她置身恐惧中。

  “嗯什么嗯!你这个不孝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居然要关你娘一辈子,你干脆给她一刀一了百了,省得她活受罪。”

  一道俏丽的身影忽然出现,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一点也不畏惧他沉下的冷脸,大刺刺的说出心中不满。

  “回房去。”她不该出来。

  “你谁呀!凭什么命令我,一个老到都走不动的老太婆有何威胁性,你们在怕什么?亏心事做多了会心虚是不是,担心她会抖出你们不为人知的秘辛?”

  根本是卑鄙下流无耻,错了还不承认错,一路错到底,反正没人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

  “不要惹我发火,我对你的纵容不是无止境。”她越说越不像话,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是她的谁还不清楚吗?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已是他的妻,她当以夫命为先。

  司徒太极要不是为了维护她的闺誉,不希望她受人指指点点,早把心里话吼出来,可是碍于左惊虹在场,他只能板下脸喝斥,让她自行回房。

  “你肝火旺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若是你执意换上新锁关住司徒夫人,你换一个我拆一个,看是你换得快还是我拆得快。”她跟他杠上了。

  我才是司徒夫人,没人可以跟我抢这个位置。一旁的左惊虹垂目低视,一抹阴色隐隐从眼皮底下透出。

  “你……无理取闹。”他气得脸涨红。

  “你才是不知礼义廉耻,放着亲娘不管去照顾别人的娘,你知不知会遭天打雷劈,你不是十岁的孩童了,你娘真的伤得了你吗?”他不伤她已属万幸了。

  “我……”他在怕什么呢!老迈的娘亲还能伤到谁?

  “嗳!是欧阳姑娘吗?我刚看见你从极儿屋里走出,你怎么会……我以为里头待的是绣娘。”真不知羞,未出嫁的闺女也敢勾引男人。

  一提到柳绣娘,本来义正词严的欧阳春色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痛得柳眉一拧,她虽和她相谈甚欢,并无厌恶之意,但左惊虹刻意地提起,她才难过的想到司徒太极也跟她有过亲密的肌肤之亲。

  古人三妻四妾不算什么,男人有权有钱要几个都可以,女子只能以夫为天,但她不认为自己做得到,光是想像她就心痛不已,哪容得自己的男人有其他女人。

  原来她已经爱上他了吗?才敢肆无忌惮地吃定他,让他主宰她的心。

  “虹姨,春色……欧阳姑娘只是来和我讨论青衣的病情,请别多想。”怕她遭人非议,司徒太极矢口否认两人的一夜春宵。

  “是吗?看来我真是想太多了,你跟绣娘的感情挺好的,怎会移情别恋呢?”她呵呵地低笑,却让人觉得矫情。

  “虹姨,你明知我和绣娘不是那么一回事,你别胡说了。还有,我不会再去找她了。”他最后一句是说给心爱女子听。

  不想让人太好过的左惊虹故做惊讶。“我都准备替你们办喜事了,绣娘不是有孕在身了?”

  “什么?!”

  震惊的不是司徒太极,而是身形微晃的欧阳春色。

  “虹姨,你到底听谁胡说八道?绣娘根本不可能怀有身孕,她自个服药弄坏了身子,再也无法受孕。”当初受辱后竟珠胎暗结,她不想生下,却没想到一个不慎造成终生的遗憾。

  “你……你说她能生却不要生,自己……”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她想要儿子却生不出来,而她是不要生。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她如此不公,她想要的一样也要不到,她不甘心,她好不甘心呀!

  “你们说够了没?我跟你们司徒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你们要是再关着司徒夫人,我就带她走,走得远远的,有人不要娘,我要,我会把她当亲娘照顾,绝不让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继续凌虐她。”

  “你不能走!”

  “不准带她走!”

  司徒太极的狂吼带着深深的惊恐,他怕她说到做到,真的一走了之,让他不知上哪找她,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所谓的家乡他一辈子也到不了。

  而左惊虹的低喊是充满妒恨的,她要在有生之年眼看魏知秋受尽折磨一日不得安宁,拿走属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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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走,谁也拦不了,我又不姓司徒,他凭什么不让我走,还说我要是敢走,他叫人再打一副铁炼,炼住我的手脚,看我往哪走。”

  越说越气的欧阳春色朝天大吼一声,觉得还是不太甘愿,拿起手掌大小的石头往还在动来动去的脑袋砸去,一条生命就这么在她手中消失。

  因为气到两腮都鼓起来,她取出细长的刀子,往鲜度犹存的“尸体”一刀剖下,什么肠呀肝的全掏出来,再掬水洗净肚子,架在火上烤。

  吃它的肉,喝它的血,啃它的骨头,再把皮剥下来当泥踩,踩个稀巴烂,诅咒他下辈子当小人,穷个一生一世,没本事拈花惹草。

  哼!不是撇得一清二楚吗?怕人家知道大夫勾搭上庄主,还编了个多可笑的借口,什么讨论青衣的病情,她不过跟他睡了一夜罢了,还不屑缠上他,等她回到她的时代,谁还会记得谁。

  恶!满手是血,真刺眼,才杀了几刀,怎么这么多血,红艳艳的一片染红了潭水。

  “丫头,你就别念了,念了一整天还不累吗?快过来帮我梳梳头。”早也念晚也念,真让她念烦了。

  欧阳春色一听,丢下半颗头回话。“柳姐姐不是在屋内,叫她帮你梳头。”

  每次都叫她,她又不是丫鬟,也不想想她有多辛苦,费了好大的劲在料理食材,他们只会坐享其成,等着分食。

  他们,复数。

  没错,不只一个,不算大的茅草屋除了“原住民”外,还挤进了柳绣娘、司徒青衣,以及不请自来的小偷齐丹飞,虽然他自称是有侠义作风的夜盗,不劫贫民。

  幸亏茅屋外的平石不小,来了这些人还不显挤,还能堆起柴火,弄了个晒衣架,以及烧柴的灶台、几张舒服的石椅。

  或许真被她吓到了,司徒太极当真派人整理茅草屋,屋顶换新,修补裂墙,暖被新衣,大床镜台衣柜,该有的简单摆设都有了,还有个丫鬟等着伺候。

  因为左惊虹的缘故,他并未除去魏知秋身上的铁炼,他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开着粉白色的花朵会令人产生幻觉,因此仍担心娘亲的“疯病”会再复发,伤及无辜。

  “不给梳,她笨手笨脚,我不要她。”她又不会逗人开心。

  一旁的柳绣娘苦笑着,手拿象牙梳不知该摆哪儿好。

  “你怎么又闹别扭了,她梳、我梳不都是一样,你没瞧我满手血腥吗?”老人家最难伺候了。

  “把手洗一洗不就得了,又不是没东西吃,尽打一潭子银鱼主意,又让你钓上几尾了?”潭里的鱼早晚被她钓光。

  一说到钓鱼,欧阳春色可乐了。“五条耶!一群笨鱼,饵一抛下就抢来送死,我杀都来不及杀,还弄得一身湿。”

  将鱼翻面换边烤,她将手放入潭中洗了两下,鱼腥味就全散了,她也不嫌脏的往身上拭手,头一低就进了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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