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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香 page 8 作者:席维亚

  “做什么?”撷香赧红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遇过有人喜欢看她主动的。

  “你刚不是撞了脚吗?”她怎么老爱曲解他的话?

  他知道?想到自己的狼狈样全被他看见,撷香又羞又恼。

  “我自己搽。”纤手平摊王他眼前。

  初天纬不语,将玉罐放她掌上,松了足踝上的钳制。

  意识到他紧盯的视线,撷香又红了脸,明知徒然,还是微微侧身,才解开系带,把裤管卷高,低头一看,小腿那片又红又青的痕迹让她瞪大了眼。

  怎么那么严重?

  看到那片痕迹,初天纬沉下了脸,夺下她手中玉罐旋开,径自将里头药膏涂抹上头。

  和粗糙指腹完全相反的温柔抚触,让她突地紧了心,浑身像有火在烧,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自己来……”她嗫嚅道,脚怯怯地往回缩,却又一把被他攫住。

  “撷香日那晚什么都做了,帮你疗伤时也看了不少,现在害臊不嫌太迟吗?”手抚过那原该如玉温润的肌肤,初天纬低哼。

  哪有?那晚除了被他……强吻……什么都没做啊……胸口似还留有那时被他轻薄的温度,隐隐发烫,撷香轻咬下唇,心头窜过难以明了的情绪。

  见他盖紧罐盖,她连忙将裤管放下,不想肌肤笼罩在他的视线下,那视线,像火,会炙人,让她心慌……

  “另一脚有受伤吗?”

  “没有、没有!”怕又被他卷了裤管,撷香忙不迭摇头。

  那慌张的模样让初天纬微微一笑,他斜靠栏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过大的男子装束在她身上,活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还有那张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只消看上一眼,没人会认不出她是个女的。

  这手法,比装扮老妪还差!

  “你来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忆起自己的目的,撷香轻仰下颔,不愿矮他一截。“面具还我!”

  “什么面具?”他继续装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茶店下药把我迷昏,揭了我的面具,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送回撷香阁,会这么做的除了你还有谁?”撷香直起上身和他平视,红嫩的腮帮子气鼓鼓的。

  “我何必费心大老远地把你送回撷香阁?绑了你直接和嬷嬷交换我要的人,岂不干脆?”他低笑,发现红艳的小脸让人有想一亲芳泽的欲望。

  她……她也苦思不得其解啊!都人赃俱获了,干么不抓她?

  “谁知道你转什么恶毒心思?”她不甘示弱地反驳。“连下药这种勾当都做得出来!”

  “下药的是店家,不是我。”初天纬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你真不知?”

  “知什么?”她疑惑地皱起眉。店家什么时候下药的?

  “茶里下了蒙汗药。”她的表情,不似有任何作伪,而且她也真的被迷昏了,若要骗他,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蒙汗药?”撷香不可置信的低嚷。乡下人不是都很纯朴善良的吗?怎么会做做黑心事?

  “若不是我刚好在,你已被劫财害命。”

  “我要报官!”撷香气冲冲地起身,却猛然发现眼前这名男子,好像刚好就是个官……

  “早弭平了。”云淡风轻的口吻好像只是伸指按死了一只虫子。

  “哦……”她又坐了回去,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她好像欠他一个谢字……

  “为什么连迷香都无效的你,反会被蒙汗药迷昏?”这一点,是让他无法勘透的地方。

  撷香哑然,急速寻思该如何解释。她要怎么说?说惯用迷香的她每天都会先服解药,这药只能解迷香,却不能解蒙汗药吗?

  “这证明了醉月楼和罗刹门无关,不然蒙汗药哪能制得住我?”最后,她选择睁眼说瞎话。

  黑眸紧凝着她,初天纬不知该一掌把她打醒,还是该为她的傲骨喝采。今天所见,解了他的疑虑,他信她和专擅使毒的罗刹门无关,但那名叫海品颐的男子定脱不了关系。

  都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护着“他”!什么叫所遇非人她懂不懂?要到何时她才会清醒?

  明白她说什么都不可能吐实,初天纬站起,取出袖内的锦囊,丢至榻上。“拿去吧。”

  撷香连忙打开,欣喜地发现是那张失落的人皮面具。连忙揣入怀中,正要跳下榻离去,他的背影,让她顿了动作。

  他不是一直苦苦相逼吗?为何轻易放她离去?

  “少了你的冷面护卫,很不习惯吧!”初天纬故意嘲讽道。那形影不离的样子,看了就让人碍眼,却丢下她和罗刹门逃离。

  该认清了吧,别再为那男人掩饰!

  “我好得很,”撷香逞强应道。“而且这种小事不用她出马,我自个儿来就成了。”

  初天纬嗤笑她的自欺欺人,拿起挂于椅背的连帽披风,扔了给她。“穿上,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会回去!”撷香一推,连忙跳下榻,踩着鞋就想跑,却被抓住了手,那手一使劲,让她回身撞入一堵温暖的墙。

  “你这样怎么回去?披上!”初天纬咬牙,从齿缝中进出的嗓音带着不自然的冷硬。

  她怎么了?撷香摸着撞得生疼的额头,低头一看,不由得低喊一声,脸红了起来。被她乱穿的外衫不堪折腾早已散乱,连单衣都滑落一边,露出浑圆小巧的肩头。

  她真钦佩品颐总能扮得俊逸利落!撷香连忙东扯西拉,松脱的腰带束得死紧,抽出袖中的冠帽戴上。

  嘿!又是面如冠玉的小公子哥儿一个!

  “我整理好了,告辞。”她侧身往门口走去,却是腕上一紧,又被人旋回,这次有了防备的她用臂抵住,没再被撞得小脸生疼。

  “你想怎样?”他到底放不放她走?

  想怎样?夜路危险,她这蹩脚装扮只会成了歹徒眼中的肥羊!初天纬攫起榻上披风,再次替她套上。“我送你回去。”

  撷香为之气结,只好乖乖地系上绑绳。“可以了吧?‘麻烦’初爷送我回去。”

  不理她话中的嘲讽,初天纬摘下她的冠帽,替她把披风的帽拉上,吹熄了灯,领先迈出房门。

  帽子遮了满头满脸,撷香恼怒地扮了个鬼脸,怕他改变心意,急忙跟上。

  第六章

  醉月楼后门小巷阴阴暗暗的,和墙内的热闹笑语,恍若两个不同世界。

  解下披风,撷香递还给他。“我自个儿进去就成了。”

  初天纬沉默接过,伫立的身形看不到离去的打算。

  冷峻的脸被月光打出阴影,撷香偷觑了他一眼,轻咬下唇。

  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说,只迈着大步,领先走在前头,动作快得让她连用跑的都被拉出了段距离。她气炸,以为他用这种方式整她。

  直至她踏着小石子一个踉跄,低低轻呼一声,她以为他没听到,因他连头也没回,结果他却停了脚步等她跟上,之后的步伐,缓缓的,缓得像在配合她。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执意送她回来,是担心她吗?还是想再借机上撷香阁查看一番?

  “我看你进去。”良久,他才低道。

  撷香胸口一紧,有种感觉,软软温温的,窜过心头,让她不似以往,总为了反他而反驳。庆幸月色昏暗,没让他发现她红了脸。

  “嗯。”她轻应一声,转身要推开后门。

  “想不到必须在撷香日费尽千金才得以一见的撷香姑娘,竟和男子在这里离情依依。”突扬的讥刺话语惊动了两人。

  初天纬迅速将她护在身后,警戒看向来人。能掩住声息不让他察觉,这人不是寻常角色。

  那人低笑,走至月光下,俊美的容貌夹带一丝诡魅。

  初天纬立刻认出是那日撷香日和他战至最后的对手,对方轻功了得,若非他凭深厚内力取巧,怕胜负无法立分。

  认清来人,撷香惊讶低喊。“端木公子?”

  从没和端木柏人正式打过照面,因嬷嬷和品颐只要见他参与撷香,他们定使计用题将机会给了别人,所以她只在暗处偷偷看过他。

  “承蒙撷香姑娘记得,端木柏人喜不自胜。”端木柏人勾起唇角,语调却是和话意完全相反的森冷。

  微凉的夜,顿时变得冰冷。撷香不自觉抓住初天纬的衣摆,手不由得轻颤。她怕,她向来怕这人,几次从帘后偷看,都让她背脊一寒,那像是把天踩在脚下的势在必得,让她打自心底发冷。

  闻名,初天纬立即得知来人身分。端木柏人是前任宰相之子,虽未曾致仕,但凭借父亲的声威及人脉,且与当今太子交好,权势及财富如日中天,对朝廷仍有极大的影响力。

  撷香日那晚,端木柏人临去前的阴凛眼神掠过脑海,让他全身绷紧。

  “初护卫,圣上让你出宫,不是为了让你流连花丛啊!”端木柏人轻笑,深沉的眼看向他。

  听他唤出名讳,初天纬毫不惊讶,无畏无惧地回视。知那晚交手,定惹怒心高气傲的他,要查出他的身分,并非难事。

  “初某循线至此,此案机密,另日自会返回宫中向圣上亲禀进展,端木公子毋须挂心。”

  “好一个此案机密。”冷鸷的眼略微眯起,端木柏人抚掌大笑,随即顿了笑,黝合的眸更显邪魅。“需要帮忙吗?毕竟见圣上为此案担虑,我端木柏人也深感痛心啊。”

  “端木公子如此厚爱初某,在此谢过,初某自有分寸,不劳费心。”初天纬抱拳拱手,任对方是皇族贵胄,他也不卑不亢,慑人的气势浑然散发。

  “好。”端木柏人扬起笑,眼中闪过一抹精锐的光。“撷香姑娘,夜深,在下先告辞,希望下次撷香日能有幸解了您的题。”他一撩衣摆,转身步入黑暗。

  脑海中浮现她倚偎在端木柏人怀中的画面,初天纬只觉狂烈的怒火猛然上窜。他倏地朝她腰间一揽,打横抱起,足下一点,迅捷地跃上了墙。

  撷香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回神,已见亭台楼阁在她眼下飞掠而过。她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怕一松手会跌得粉身碎骨。

  到得撷香阁门口,他放下她,见她双腿发软无法站立,在她腰间一扶,心头怜惜一起,陡生的怒意才微微舒散了开。

  “不管用什么方式,别让端木柏人撷了香,他不是你们惹得起的对象,知道吗?”勾起她下颔,初天纬唤回她的神智,沉声叮咛道。

  他今天就是用这种方式送她回撷香阁的吗?看着他的眼,她只能被动地点头,翦水秋瞳氲着惹人疼惜的无措。

  初天纬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致的肌肤,眸色转沉,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难以把持要了她,在这个他深恶痛绝的青楼里再次要了她!他深吸口气,猛然抽回身,转身跃入黑暗。

  轻轻触上残留他温度的下颔,撷香轻咬下唇。

  为什么今日的他,完全下像之前那般教人憎恨呢?

  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她闭上了眼。

  她的心,乱了,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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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撷香姑娘,不好了!”

  刚进房,将男子装束换下,醉月楼一名仆婢慌得连门也没敲,直接冲进撷香阁。

  “怎么了?”撷香心知有异,连忙开口问道。

  “陈员外在艳红姑娘那里闹事,衣服都给撕破了!”

  闻言,撷香脸色煞白,急忙从榻下拉出暗柜,一尺见方的暗柜中摆满了青瓷药罐。

  “去找嬷嬷,快!”她选了几瓶揣入怀中,一边转身快步奔出,一边交代。

  下了撷香阁,撷香从后院杂物房走去,见四下无人,闪身进入,就着黑暗搬开墙角一张木椅,地毯一掀,一条地道赫然出现眼前。

  下了阶梯,又往上走了一段,是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一边是墙,一边是一扇又一扇的雕窗木门,清晰传来莺声燕语,她对门内的情况无暇顾及,只留心矮着身子,提起裙摆狂奔,快步来到艳红的厢房外。

  啪!

  窗内传来一声清脆的掌捂声,她心一惊,屏息从雕花缝隙中看去。

  “老子花了钱的啊!你这娘子凭什么拒绝?装什么黄花大闺女?!给我好好服侍!”

  只见一名肥胖汉子跨坐在艳红身上,揪住她残破的衣领不住摇晃,艳红发已乱,连肚兜系绳都被拉断,惊吓哭喊,手只能无力地格挡,完全挣不开他的抓持。

  撷香连忙将怀中药瓶取出,拔开瓶盖倾倒于掌,但手抖得厉害,一不小心,洒了大半。

  镇定、镇定!撷香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再次倾倒,一一调匀药粉。

  “哎呀我说陈员外,就算艳红服侍不周,也别这么打人呐!”房内传来嬷嬷的声音,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撷香心情陡地一松,靠墙滑坐,冷汗将背心衣料全然湿透。

  只听得房里男子大声咆哮,嬷嬷先是好言相劝而后语含威胁,见男子气焰消了,才又娇笑赔礼。

  “陈员外,今儿个的花费全由我嬷嬷说了算,来、来、来,我让咱院里功夫最好的媚娘来服侍您。来人,快叫媚娘好好准备准备,尽心侍候陈员外啊……”嬷嬷的招呼声和旁人的应答声渐去渐远,直至隐没。

  见房内只余艳红,撷香开门进去,扶起倒在地上的艳红,见来人是她,艳红紧紧抱住她,放声大哭。

  看到那被打得又红又肿的脸,撷香咬住唇,带她坐上榻,气得隐隐发抖。那王八蛋下手如此重!

  嬷嬷去而复返,带上房门。

  “艳红,那杀干刀的有没有……”嬷嬷急问,见她摇头,才吁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照着平常做……”艳红抽噎回答。“可是……可是他却一直醒着,还朝我扑来,我一挣扎,他就开始打我了……”回忆起方才的情景,心有余悸地放声大哭。

  撷香一惊,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是不是拿了品颐柜里的灯芯?”

  “我的用完了,一时找不到你和嬷嬷,我就自己拿了。”艳红点头。

  撷香惊慌掩唇,天!。这不代表她照着药房做的全都失败了?

  看见她的表情,嬷嬷心知有异,朝外一喊。“碧儿!”外头仆婢闻声立刻推门进房。“去查今天有多少人拿了品颐柜里的灯芯,全都收回来,多找几个人分头查,快!”

  “好!”见嬷嬷说得紧急,碧儿丝毫不敢怠慢,转身奔出房门。

  “艳红你好好休息。”嬷嬷温柔叮咛,又唤了人照料,才拉着撷香的手,走入暗道。直走到地道前的阶梯,嬷嬷才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那批灯芯是我照着药方自己做的。”撷香懊恼地闭上眼。她的失误差点害惨了艳红!“怎么会这样?我分量明明都抓得很准的……”

  “不能冒险,这批全都不能用。”嬷嬷不忍苛责,叹了口气。“品颐留下的还能撑多久?”

  “大概只能再三日。”

  “这两天你再重做,做好了告诉我,我找安全的人来试。艳红没事,别自责,做好往后的事较打紧,知道吗?”轻拍她肩,嬷嬷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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