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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王爷 page 4 作者:叶双

  正当云采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之际,尚初儿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伸手端起了药盅,便仰首一饮而尽。

  “好苦好苦!”豪迈的喝完了药,她吐了吐发苦的舌头,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朝大门走了出去。

  傻眼地望着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云采便知今儿个是阻止不了她出门了。

  为今之计,只能亡羊补牢,快快差人去向霍夫人通知此事了。

  尚初儿打从踏出家门之后,便像是只重获自由的鸟儿,脸上的笑容一刻也不曾稍歇,脚步更是轻快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虽然心头的想念让她很想立刻前去百草堂,可是她没忘记自己是琉璃庄的主子,是该关心关心,所以还是认命地先朝着琉璃庄走去。

  可她人才来到北门市街,就见琉璃庄前围着满满的人群,而且众人都不住地窃窃私语着。

  这……莫不是出了事?

  脑海同时堪堪闪过那日严凤云拂袖而去的景象。

  看来,是她安心得太早,还以为理亲王多少会顾及琉璃庄与霍家系出一脉,而霍家更是当今太子的大掌柜,这是朝野上下多少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或许能够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严凤云果然是小心眼又记仇得很。

  望着眼前的阵仗,尚初儿自然不放心琉璃庄里的曲掌柜和伙计们,于是连忙扬声喊道:“借光借光……”

  也不知道自个儿哪来的力气,只是心一急,她嘴里喊着,眼儿只要瞄到可钻的空子,就连忙钻了过去,不一会儿工夫,竟真让她穿过了重重人墙。

  “喝……”她才不过扶着胸口喘口气,再一抬头,脸上这几日好不容易养出的血气又全部刷白。

  只见一队穿着衙役服的壮汉,几乎滴水不漏地将琉璃庄给团团围了起来,那阵仗大得吓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尚初儿还没来得及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先想着了曲掌柜和铺子里那些小伙计们的安全。

  她心急如焚,却还是耐着性子朝那些看起来精壮的衙役看了一圈,直到找着了一位服饰瞧起来似好一些的男子,便不再犹豫的一个箭步上前。

  谁知,她一上前,衙差手中亮晃晃的大刀就刷地挡在她眼前,望着那些森冷的大刀,她吓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没有逃避,力持镇定朝着她方才锁定的那位差爷喊道:“这位差爷,这琉璃庄乃小女子的产业,小女子敢问差爷,琉璃庄是不是误犯了什么事儿?”

  原本,她一个娇小纤细的姑娘家在一堆彪形大汉之中并不显眼,但她那刻意加大的音量仍然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那人霍地回身,按着腰间大刀的手紧了紧,一双虎目炯炯地瞪着尚初儿。

  “你是这间铺子的东家?”

  “是!”既然出了声,就再没有逃避的念头,尚初儿大大方方地承认,现在她只想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拿下她!”

  那人一听她承认,二话不说地扬手发号施令,几个衙役立刻行动迅捷地将她团团包围起来。

  水眸儿一溜,望着不断逼围过来的衙役,她不免吓得浑身发软,但仍逼自己挺直背脊,冷静地朝着那位领头的差爷说道:“大人就算办差拿人,也得有个理由,否则这皇朝的律法何在?还有,就算琉璃庄犯了事,拿下我就是,曲掌柜的和其它的伙计呢?”

  倒没想到这小姑娘在这样的阵仗之下,竟还能有条有理地说出这番话,捕头雷力的眸心闪过一抹诧异,但也仅仅愣了那么一下子。

  “他们都在里头,等会儿全都会带回衙门里头问话。”

  “不知大人可否容民女同曲掌柜的说两句话?”尚初儿说着说着,悄然挪了一步,借着自个儿的身子做掩护,塞了一大锭银子至他手中。

  她知道这个做法或许行不通,可她总得奋力搏上一搏。

  现在的她宛若瞎子摸象,摸不着半丝头绪,总觉得自己要是稍一不慎,便会铸成大错。

  更何况这还攸关霍家和那一大帮子的掌柜伙计,她怎么也无法坐视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这……”雷力略一沉吟,似在掂量着银子的重量,就在尚初儿以为没有希望之际,他又突然开口说道:“好吧,就让你进去铺子里头瞧瞧,到时到了堂上,也好知道怎么跟大人回话。”

  说完,他手一抬,原本横挡在尚初儿眼前的刀子刷地收了起来,她也顾不得喘气,提着裙子急急地穿过了琉璃庄的大门。

  一进门,她还来不及瞧清店里一片狼藉,便见曲掌柜黯着一张脸,哪里还有以往那种气定神闲的模样。

  “曲掌柜的,这是怎么一回事?j

  一见尚初儿,曲掌柜的脸上内疚更深了,说起话来也颇带自责。“有人密报咱们窝藏了钦犯。”将差爷捉他们的理由及前因后果跟她说。

  话虽说是有人,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只怕是理亲王府对他们下了套子。

  都是他不好,在招人的时候一时心软,被人求了几句,也没验清楚新伙计的底细,结果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曲掌柜,这事不怨你!”尚初儿也想透这事必和理亲王小公子有关。谁也没料到理亲王真的会是非不分的想替儿子出头,还大费周章地弄了一个局等他们往下跳。

  “虽然……咱们没做,但他们似乎是真的想要冤枉咱们,这回咱们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都说如今理亲王的声势如日中天,他们身后虽然还有霍家撑着,可终究比不过理亲王势大,这回只怕……真难善了了。

  “既然没做,咱们便不用怕!”

  真金不怕火炼,尚初儿虽然心下惴惴,却仍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曲掌柜支吾了一会,用带着点不忍且为难的神色对她说道:“姑娘,老奴瞧着这事只怕难以善了,还是让良林带着闺女上理亲王府一趟?”虽说良林是他的好友,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平日的交情,只是一心一意的替琉璃庄打算着。

  “不行!”对于这项提议,她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对于这种毁人一生清白以求得自己安稳的事,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可若是不这么做,只怕这铺子,甚至是主子您,可能都有危险啊!”

  “曲掌柜的,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不过就是个乞儿出身的丫头,并不是那种吃不了苦头的千金闺女,如果为了保全自己,要出卖倚仗自己过活的下人,我做不到。”

  从来他看到的都是为了一己之利,而不顾底下人死活的富贵人家,又哪里见过这种为下人处处打算的主子,且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入虎口,他想要再劝,“可是……”

  曲掌柜才刚起了个头,尚初儿便先一步理智且淡然地说道:“理亲王府的人要的是我,无论是谁出面揽下这事,不过是多折损一人罢了。”

  “姑娘……”曲掌柜仍不死心。

  她板起了脸,端起了主子的威仪,严肃地对曲掌柜交代道:“等会儿我会和差爷们去大堂上回话,我会告诉他们一切全都是我的决定,不让他们牵连到你和其它伙计,若是他们愿意放你,你便替我走一趟霍家,报个讯,我想霍夫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主子,这可使不得。”曲掌柜的脸色顿时又刷白了几分。

  接掌琉璃庄这些日子,这可是头一回曲掌柜的实心实意地将尚初儿当成是正经主子对待。

  以往或许不敢轻待,可心中或多或少对她的乞儿出身有些轻蔑之意,可如今出了事,要换了别的主人,怕不连忙推出一个替死鬼,也只有这个善心的姑娘,竟然还想着用自己去换大家的安全。

  “有什么使不得的?琉璃庄的正经主子是我,出了事本就该由我担着,难不成还让你们去顶替吗?”

  “可是你身娇肉贵的,哪里能待得了衙门那种地方。”更别说她大病初愈,要是去了大牢,怕不被人折腾至死。

  就算是个男人,活着进去,都未必能活着出来,更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想着尚初儿为他们着想的心,曲掌柜蓦地弯膝跪下,说道:“姑娘,还是让我出面顶下一切,只盼姑娘能念着我这大半年来的伺候,善待老奴一家人即可。”

  “那怎么行?你的身后还拖着一大家子呢!j

  别说曲掌柜有儿有女,还有个即将出世的小孙子,若是少了他这根顶梁柱,那可是大大不行的。

  而她,不过是两袖清风的一个人,若非命硬了些,几次曾到鬼门关前,如今即便死了,也没啥牵挂,更何况若是她出面去顶替,平丝姊姊和醉瑶少不得也要全力营救,她的生机是比曲掌柜大得多。

  “可是……”

  “曲掌柜,先别说了,这事便这么定了,去同那领头的交涉交涉,若是可行,你便任由他们封了铺子,快上霍家找夫人。”

  第3章(2)

  细声交代完,尚初儿便抬手抽出头上的金步摇,又找上方才收了她银子的差爷,不由分说地又悄然将手中的金步摇塞给了他。

  “大人,我已经问清楚原由,这一切只怕是误会一场,我这就随差爷一同去衙门对大老爷说清楚,至于那些掌柜伙计并不知情,不如先让他们归家,可行?”

  连得了两回好处,入手的东西还一件比一件贵重,就冲着拿人手短这句话,雷力的态度倒也放软了些,更何况,既然这个姑娘是琉璃庄的主子,便是个尊贵之人,而这般身分的人竟然愿意用自己的安危去换取下人们的平安,这样的情操也足够让人刮目相看的了。

  “这……好吧!”雷力多少对尚初儿有着一些佩服,于是他扬扬手,朝着属下扬声交代道:“问完他们所有人的证供之后,就让这些人各自归家,无故不得离城。”

  听得下属应了一声是,他转身回望着她,便见她清亮的眸心中,竟清楚地浮现一抹安心。

  看来这姑娘对于下人们的关心倒也不是虚情假意,当下对于尚初儿的好感又多了些,原本的粗声粗气一改,竟显得有些恭敬而有礼了。

  “尚姑娘,咱们回衙吧!”

  虽说经过这一回的交锋,雷力也不相信像尚初儿这样娇滴滴的人儿会做出窝藏钦犯这样的事来,他的方便可以给,但是还是得带着她回衙中复命才行。

  “是。”尚初儿没有半分犹豫,乖乖地迈着步子跟在后头。

  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归来的机会……

  她的目光不由得朝着百草堂的方向扫去,心中犹带着一丝丝的眷恋,可终究还是庆幸自己从不曾将心中的感情宣之于口,否则……像常大夫那样的性子,只怕也要受她连累了。

  仰首,望着衙门上头高挂着的“明镜高悬”四个字,房笑天的眸心流露出一抹不屑。

  明镜高悬只不过是藏在说书人口中的一个笑话罢了。

  如今,人家随便塞点银子,再罗织个罪名,像尚初儿这样安分守己的百姓还不是也被拘进了大牢之中。

  想来,理亲王为了自个儿的面子,这回塞的银子可不少,多到让霍家拚了命的上下打点,就连远在西南的危家也急巴巴地捧着银子找人疏通,可人依然还被关在牢里头。

  一边只是富商巨贾,一边是皇亲国戚,衙门的大老爷自然深谙为官之道,选的当然是皇亲国戚这边。

  也是霍家的急了,巴巴地找上了常云顷,自是因为知晓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他本不欲管这档子闲事,所以在他那个呆头鹅徒弟找上门时,便一口回绝了。

  在拒绝之时,他还隐隐透露了尚初儿对其倾心一事,想也知道常云顷那实心眼的呆子,终于听懂他的暗示之后,便吓得不敢再插手,生怕自己的心上人因为这件事情恼上了他。

  原本他应该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毕竟有人傻得要当烈女,他又何必眼巴巴地赶着去阻止?可偏偏这两日,他的脑海中时不时就会闪过尚初儿那嗔目而视的气怒模样。

  渐渐的,不想插手的心变了。

  所以现在他才会来到府衙之前,仰望着“明镜高悬”这四个字叹息。

  那个笨女人,那些向来视人命如草芥的富贵人家,哪人会像她这样散尽银两还不是为了求己脱身,而是为了底下一干奴仆。

  要说他为什么知道,倒也不是自个儿有千里眼或顺风耳,而是琉璃庄出事那天,他偏巧路过,一时好奇驻足瞧了瞧,便瞧见了尚初儿只怕将身上能给的都给了,只求那些衙役别为难她的下人。

  对于这样不自量力的笨蛋,他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自然不会伸以援手。

  再次抬眼瞧了瞧那张明镜高悬的牌匾,房笑天明知自己该走,可是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不曾挪动分毫。

  有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会为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这种事应该是可一不可再的吧!

  房笑天自知对她已经一再的破例,这回……还是算了吧!

  几番挣扎之后,他旋了脚跟,准备走人,可都还没来得及迈开步伐,原该还在坐堂的大老爷吴崇三已经听闻他来的消息,急巴巴地赶了来。

  “微臣……叩见……”

  人一到他的跟前,便急着要行大礼,可房笑天哪里想受这样的礼,手一挥,有些不屑地说道:“我不是什么皇亲贵胄,你不必对我行这样的大礼。”

  “呃……”这话说得很直接,可是吴崇三却是连应都不敢应。皇上加封的诰旨早下,只是眼前这位尊贵人怎么也不肯接旨,所以京城里人人都当他是亲王,只有他还当自己是个平民。

  这时,房笑天很是不耐的又开口说道:“我是来见一个人的。”

  “呃……”本要开口恭敬地喊声王爷,又怕被他一脚给踹飞出去,做官的本就心思敏捷,吴崇三连忙改口,毕恭毕敬地说道:“您老想见谁?我立刻去叫他出来。”他不知房笑天为何突然要来找他衙里的差役,也不知他要找的是谁,但这种权贵人家行事,向来没有什么理由可言,他倒也见怪不怪。

  “我要见尚初儿。”房笑天也不拐弯抹角。

  他原本还有些迟疑要不要多管闲事,但此时见着了吴崇三这种墙头草的行径,登时便下定了决心,姑且不论他要不要救人,至少得让吴崇三知道,尚初儿是他的旧识,这样就算吴崇三想下重手,只怕也得犹豫一下吧!

  “啊……”闻言,吴崇三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心里同时狠狠打了个突。

  这尚初儿不就是个乞儿出身的姑娘吗?怎么能一边得罪了理亲王,却又招来了房笑天这个身分暧昧不明的亲王呢?

  论身分,理亲王可和眼前这位不能比,眼前这位可是道地道地的皇上亲子,只不过当年皇上一时风流,回了宫就将人家母子给忘了,现在好不容易认了回来,自然是宠在心尖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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