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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玦 page 4 作者:苏浣儿

  沈夕曛浑身一软,瘫在煜祌怀中,“手段?”

  煜祌将她搂得更紧,大手在她身上上下游走着,“没错,如果我明讲是我爱上你了,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怕不把你吓坏才怪。”

  “可是……可是你该告诉我的,而不是强迫我,还把我蒙在鼓里。”

  “但如果我不强迫你、不这么做,你这倔强的小东西会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我总得先想法子把你留下来,不是吗?”

  煜祌抱起她回到床上,匆匆褪去衣裳,将那娇颤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下,腿间难耐的欲望紧紧抵住她。“小光,我现在正式告诉你,我就是皇四阿哥,当今皇上亲封的定亲王煜祌,你愿意跟着我、愿意把自己给我吗?”

  沈夕曛瞅着煜祌,看着他阳刚、好看的面容。

  这男人竟然因为爱自己,而用这种蠢方法留下自己,甚至煞费苦心隐瞒身分?再想到刚刚他为了救自己受伤,她的心仍能不动摇吗?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深处逐渐滋长,沈夕曛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是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从现在开始,她将永远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想着,她敞开身体、敞开心胸,接纳了煜祌。

  煜祌低吼着,腰下一挺,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紧实炙热的体内,开始了一场颠鸾倒凤的痴云腻雨。

  在阿伦泰的指导下,沈夕曛温柔地为煜祌换药,同时还为他换上一套石青蓝的长褂,外罩一件银灰鼠皮的巴图鲁背心,然后双手围过他的腰,替他系好套扣,最后披上玉色狐裘。

  “爷,今儿个突然冲进来要杀我的到底是谁?”沈夕曛突然问道。

  煜祌眼中浮现一丝警戒,脸上却不动声色,取过一顶帽子自己戴上。“那人啊!多半是你自个儿得罪的。”

  沈夕曛一愣,仰起头,“我自个儿得罪的?怎么我从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况且我既没与人结怨,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我?”

  煜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说没与人结怨;你长成这样,又专属我一个人,这不就与人结怨了?”

  沈夕曛听了小脸涨红,明白煜祌又在吃自己豆腐了。“爷,你不正经,你……你欺负人!”

  他笑着亲亲她,“不欺负你,怎么让你留在我身边,为我生孩子?”

  “你、你好坏!”沈夕曛又羞得红了耳朵。

  “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的!再说我让阿伦泰守着你,不是吗?那个人的事我会查清楚,你放心,嗯?”

  沈夕曛点点头。

  这时,赵嬷嬷和两名丫鬟走了进来。

  “四爷,您吩咐的衣裳都做好了,要不要让姑娘试试?”

  “好啊!小光,你就换上试试,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在赵嬷嬷和两名丫鬟的帮助下,沈夕曛穿上新衣裳来见煜祌。

  乍见换了新衣的沈夕曛,煜祌不禁眼睛一亮。

  只见她穿着月白短袄、水红凤尾裙,外披一件羊毛披风,腰上挂着他给她的鸳鸯玦,是典型的汉装打扮。

  再看她轻抹淡匀、眉黛青翠,两颊桃色如晕、肤似凝脂,恍若临风芍药、润露牡丹,那模样直搔得煜祌的心痒痒的。

  他从一旁桌上的花瓶里,折了一朵梅花插在沈夕曛的鬓发上,一面低声在她耳朵边呢喃着:“好美,真想再把你绑回床上,好好温存个三天三夜。”

  沈夕曛脸上一红,娇俏地给了煜祌一记白眼。

  煜祌哈哈一笑,拉起她的手向外喊道:“阿伦泰,准备好了吗?”

  阿伦泰不知打哪儿闪了出来,“都准备好了,四爷,咱们可以出发了。”

  “嗯。小光,跟我来,今天我要让你瞧瞧,皇四阿哥定亲王是怎么整治旗下那些不听话的奴才的!”

  沈夕曛虽有些怀疑,仍旧跟着煜祌上了轿,在阿伦泰和几十名侍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离开十笏园,一路出了城,来到京畿所管辖的固安县。

  这儿沈夕曛是熟悉的,因为她和父亲沈放初到北京时,第一个到的地方就是固安县;而也就是在固安县,沈放让人打得遍体鳞伤、一病不起,所以再次回到固安县,沈夕曛怎能不惊讶呢?

  但教她更惊讶的是,煜祌居然直接乘着轿子,大剌剌地进了固安县县衙。

  还没下轿子,沈夕曛使听到外面传来——

  “奴才陈善叩见主子,主子万安!”

  沈夕曛闻声一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这里?

  一念未毕,阿伦泰即恭敬地掀起轿帘,“姑娘请。”

  沈夕曛出了轿子,来到煜祌身边。

  只听得煜祌冷哼道:“陈善,你总算还记得我是你的主子。”

  县令陈善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有声,“奴才不敢!奴才时刻记得主子的提携之恩、知遇之情,时刻想着回报主子呢!”

  “说回报就不必了,你本是老九的奴才,老九被圈禁后才转到我门下,所以我并没有教过你什么;只是你该记得,当你要被外放固安县时,我说过什么话吧!”

  “记得!主子说身在公门要好好修行,千万别丢了主子的脸,也不能丢九爷的脸。”

  “喔?那你做到了吗?”

  “奴才不敢自认为是个好官,但至少上头交代下来的事,奴才都一样一样办好了。”

  “比如说呢?”

  “比如说修堤,今年修堤的进度就比往常快很多。”

  “现在都立冬了,你还让河工下水?”

  “如果不这样做,来年开春凌迅一到,怕不知会闹出多少事情呢!”

  “可我怎么听说你苛扣河工工钱,还让他们从辰时工作到申时天都黑了?”

  煜祌说着,语气逐渐严厉起来,可陈善这奴才竟然没听出来。

  “这帮刁民成天嚷嚷着佣金不足,要不就是领了银子不肯下水,奴才无奈,只好先扣个几分银子,等做好了再补给他们。”

  煜祌一哼,“如此说来,你倒是大公无私,一心为朝廷了?”

  “为朝廷不敢,奴才只是尽本分罢了。”

  “好,这是对外人,那么对自己人呢?”

  陈善一愣,“自己人?”

  煜祌伸手搂过沈夕曛,“陈善,你抬起头,看看这是谁?”

  陈善打着哆嗦抬起头,当他接触到沈夕曛那不染烟霞、美得教人难以想象的绝色面容时,立即像被雷轰到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沈夕曛微福了福身,“姑丈,您老人家好。”

  原来这陈善,竟是沈夕曛的姑丈!

  乍见沈夕曛,陈善面色如土,再见到煜祌那搂着沈夕曛,又是宠爱又是怜惜的神情时,陈善顿时知道自己是大祸临头了!

  陈善立刻磕头如捣蒜,“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沈姑娘是主子的……的……如果奴才知道沈姑娘和主子的关系,一定不敢……”

  “一定不敢如何?”

  “一定不敢……怠慢。”

  “怠慢?”煜祌的声音冷得像从牙缝里钻出来的,“你何止怠慢,你简直就是在杀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哼!逼奸不成、恼羞成怒,再索性派人把要救女儿的沈放打个半死,陈善,你可真狠啊,不愧是老九调教出来的人!”

  “冤枉啊!主子,奴才承认是怠慢了沈姑娘,可是绝对没有逼奸不成、恼羞成怒,那是……那是……”

  “那是小光胡说八道啰?”

  陈善几乎要点头了,可是在看到煜祌铁青的脸色时,他又僵在当场,一动都不敢动。

  “告诉你,小光什么都没有说,她甚至没有告诉我有你这个姑丈的事,这件事情是你县衙里的人瞧不下去了,到我那儿说出来的。”

  “没有,没有这回事!那全是他们挟怨报复,是奴才平时要求比较严苛,所以、所以……”

  “喔?那我问你,小光的姑姑又是怎么死的?”

  陈善急得干瞪眼,偏偏连半句辩解的话也想不出来。

  煜祌虎眼一翻,“说不出来了吧?我替你说好了,小光的姑姑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撞见你想逼奸小光,逼奸不成,又要人打伤沈放,她在愧疚之下,便悬梁自尽,我说的没错吧?”

  至此,陈善一句辩解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煜祌喝道:“阿伦泰,摘下这奴才的顶戴花翎,削去旗籍,即刻送往刑部查办,另外上一道折子,请皇阿玛再另派县令治理固安县!”

  “是。”

  第4章(1)

  县衙里,沈夕曛蹲在庭院的一棵大树前焚烧纸钱,地上摆着简单的菜蔬、水酒,祭拜那因自己而上吊自尽的姑姑沈芳。

  祭拜完,沈夕曛转身,向着在一旁等候的煜祌缓缓下跪,“四爷,小光代表爹爹和姑姑感谢四爷,谢四爷为爹爹和姑姑申冤。”

  煜祌一动也不动地受了沈夕曛三拜,然后将她拉了起来,坐在一旁亭子里的石椅上,一面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在沈夕曛身上。

  “冷吗?瞧这光景似乎快下雪了,你披上吧!省得着凉。”

  沈夕曛抓着狐裘,不知是冷还是怎地,身子竟微微颤抖。

  煜祌察觉了,“小光,你还是冷吗?那我们进屋去好了,我让阿伦泰烧碳炉子,再弄碗羊肉汤给你喝下就不冷了,嗯?”

  沈夕曛摇头,“不,我不冷,也不饿,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煜祌伸手拥她入怀,用鼻尖点着她被冻得红红的小鼻子。

  沈夕曛仰起头瞅着他,水汪汪的眼眸里,净是说不出的情意与感动。“爷,你为什么要对小光这么好?”

  煜祌莞尔一笑,打趣道:“你不想我疼你,对你好?”

  “不,爷对我好,我当然很高兴,可我不懂的是,我是个既低贱又卑下的不祥女子,不但害得爹爹被人活活打死,也累得姑姑为我自尽,为什么爷还要对我这么好?”

  煜祌捧住她的脸,轻轻的,却十分认真、慎重地道:“小傻瓜,我说过我爱你啊!一个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略尽棉薄之力,难道不成吗?再说你父亲认真算来也是我的师傅,又被我旗下奴才所伤,我还能不出面管管他吗?再不管管他,只怕这奴才不知还会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来。”

  闻言,沈夕曛有些诧异,“师傅?爹爹是你的师傅?”

  “是啊!皇子六岁上学,满、汉,蒙师傅各有一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在我刚上学那年教过我,不过后来因为得罪和珅,被皇阿玛撤换下来。”

  “爷怎么知道我爹是被陈善派人打伤的?”

  “陈善本非我旗下奴才,是老九被圈禁后,才转到我旗下的。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老九是那种连自己兄弟都可以陷害的人,他教出来的奴才怎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将陈善外放时,我就在他身边放了几个眼线,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也因此才会知道你父亲的事,当然也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你监视我?”

  “那算不算是监视,当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时,总会想尽办法要接近她、了解她,甚至想占有她,不是吗?”他突然低下头,滚烫的唇堵住她的,吸吮着她被寒风冻得有些干裂的小嘴。

  沈夕曛被吻得气喘吁吁的,想推开他又舍不得,终只能伏在他怀中,任他把手伸进自己衣衫里,揉捏玩弄着那温热的花蕾。

  她嘺喘着,吐气如兰道:“爷去客栈听过我唱曲儿?”

  “何止客栈,老五都取笑我像只狗儿似的,成天跟着你打转,你去客栈我跟去,你去酒馆我也跟去,曲儿听了不少,酒也喝了很多,现在只怕连老五都不是我的对手哪!”

  他边说着,边拉开披风将彼此圈住,不规矩的大手掀开短袄下摆,沿着腰溜进她腿间,在那只属于他一人所有的花丛间来回穿梭爱抚着。

  沈夕曛倒抽一口凉气,忙按住他快越雷池的坏手,“别……别在这儿,爷,求求你,别在这儿。”

  煜祌以着又是宠爱又是狂妄的语气道:“有何不可?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在这里宠你有何不可?难道有谁敢说个不字?”

  沈夕曛哀求着,却无法阻止煜祌的登堂入室,娇弱的身躯不住颤抖,樱唇微启,几乎快喘不过气来。“爷,不要,求求你,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儿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我……”

  煜祌吻住她的呻吟,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我的小心肝宝贝,爷听你的就是,等回去再好好疼你,嗯?到时候可不许你拒绝我喔!”

  沈夕曛偎在煜祌怀中,好半天还无法从适才那惊心动魄的欢愉快感中回过神;她想,如果煜祌不停手,只怕两人就真要在此脱轨了,那……那日后她还怎么做人哪!

  想着,她娇羞地捶打着煜祌,“你坏,人家下次不跟你出门了!”

  煜祌亲了亲她的额头,拉起她往外面走。“是吗?我还打算带你去汤山洗温泉,让你和杨贵妃比一比,看谁比较美呢!”

  “温泉?京城里有温泉?”

  “皇阿玛将汤山的行宫赏给我了,那里头有温泉,改天我带你去?”

  沈夕曛欣喜地点头,可不多时又忽然摇头,“不,我不能去。”

  煜祌已经跨到县衙大门口的脚又缩了回来,“为什么不能去?”

  “人家……人家……”沈夕曛低着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件事她早想告诉煜祌了,可一来煜祌忙,总是来去匆匆,二来两人见了面时,煜祌总像要不够她似的,让她每每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他弄得忘光光。

  “你怎么啦?你怕羞吗?没关系,那里现在是我的,除了我和你,不会有别人去的。”

  “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人家……”沈夕曛脸红得像鬓发上那朵红梅,小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摆,“人家月信已经两个月没来了,大夫说……大夫说……”

  煜祌闻言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大夫说什么?”

  她娇俏地瞪了他一眼,“你明知故问!”

  煜祌嘴巴开开的,好半天才回过神,“小光,你是说你有了?”

  她又羞又喜地点头。

  煜祌大叫一声,抱起沈夕曛不住转圈圈,“哈!我有孩子了,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沈夕曛尖叫着,不住捶打煜祌,“不要这样,人家头会晕啦!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煜祌抱着她又转了两圈,这才将她搂在怀里,不断亲着她的头发,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阿伦泰匆匆走了进来,乍见煜祌和沈夕曛一副甜蜜难舍的模样,显是有几分尴尬,但他还是咳了声,一甩马蹄袖跪下道:“四爷,府里派人送信来,说是要紧的事,请四爷一定要马上看。”

  正在乐头上的煜祌不以为意,一手环住沈夕曛的腰,一手接过信拆开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煜祌满脸的喜色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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