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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娘子说教 page 6 作者:富希乔

  “咱们……客栈不准流血啊……”老爹哑声道。

  听老爹如此说,春眠心头一紧,她突然猛地站起道:“您等着,我去找严大爷来帮忙。”

  不能流血是吉祥客栈的原则,让亡命之徒也能有个平安的歇脚处是吉祥客栈的梦想,她想替老爹守护这个梦想。

  “喂——”玉麟儿还扶着老爹的肩头,望着春眠飞奔上楼梯的背影,忍不住无奈念道:“这边有个老笨蛋,那边有个小笨蛋,严大爷怎么可能插手咱们家客人的私斗啊!她不要被骂个狗血淋头就好了。”

  春眠快步冲到严忍冬的房前,紧张地用力敲门,一边狂喊,“大爷,不得了了,快开门!”

  “喀”的一声严忍冬迅速打开门闩,拉开门,蹙眉望向焦急的春眠。“怎么了?”

  他头一次听到春眠这么恐惧的声音,连带地让他也紧张起来,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

  “楼下两个客倌打了起来,会死人的,大爷赶快下去阻止好吗?”

  “这干我——”

  硬生生把“干我屁事”这句不雅的话咽下,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严忍冬再望向春眠祈求的小脸,不禁满心无奈。

  这家伙为什么以为他会见义勇为,插手管这种闲事呢?

  “大爷,快点!”时间紧迫,不待他答话,春眠着急地一手拉住严忍冬的手,直接往楼下冲。

  酒醉打赌的事、把严忍冬骂得乱七八糟的事,她此刻完全抛在脑后,甚至也没意识到当发生危机时,她竟直觉认定严忍冬是她唯一可以信靠的对象。

  或许在她心底,严忍冬纵使千般不好,态度再差,她自始至终都还是觉得他是个至情至性的好人。

  嘴里虽然骂他颓废、愧对死去的恋人,但心里的一角还是为他心疼,知道他本来是个多么重感情的人,所以才会那么抑郁不振。

  面对不给他拒绝机会的春眠,严忍冬逸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没有办法违逆她对他的期待,只能任由她把自己拉下楼去。

  事实上,才被拉个几步,严忍冬就认命地松开她拉着自己的手,越过她直奔下楼。

  看到严忍冬的行动,春眠忍不住露出笑容,紧追着他跑下去。

  楼下大厅里,壮汉已被打得奄奄一息,那名黑衣人就像玩弄老鼠的野猫似的,东踹他腹部一脚、西踹他脸一下,就是不痛下杀手,反而很享受那遍体鳞伤的壮汉狼狈闪躲的模样。

  “不行……俺还是得去阻止他!”玉老爹挣扎着要爬起身。

  玉麟儿使劲按住他,“不准去!”

  就在此时,严忍冬走进大厅,拨开一旁的人群,尾随在他身后的春眠则安心地回到玉麟儿他们身旁。

  “老爹,您放心,交给严大爷就没事了。”春眠道。

  玉老爹欣慰地点头,玉麟儿则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春眠,“没想到你还真请得动他。”

  严忍冬抢身挡在黑衣人欲踹向壮汉的腿前,轻松用掌化解了他的攻势。

  “这样玩弄人命,真是个恶心的人。”严忍冬啐道,嘴角扬起不屑的笑。

  黑衣人收腿,飞身后退两步,望向严忍冬,似乎感受到对手的不寻常,他摆出备战姿态。“不要多管闲事!”

  “我也不是很想管,但这里的店小二特别鸡婆,要是让你再这样打下去,我会被店小二吵得无法午睡。”严忍冬咧嘴一笑,摩拳擦掌。“好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黑衣人不再搭话,他立刻腾空跃起,斜踹向严忍冬的胸膛;严忍冬腰微微往后一仰,在闪过的同时,双手成十字锁紧对方飞踹过来的右脚。

  黑衣人一翻身挣脱严忍冬的手,左脚又旋踢过来。严忍冬轻松举起左臂格挡下,这次换他主动出腿攻击,右腿直扫黑衣人的颜面。

  一旁的春眠跟玉麟儿他们是看得目瞪口呆,本来已经觉得黑衣人是个功夫高手,但他闪电似迅捷的出招,全被严忍冬轻易挡下,严忍冬的攻击甚至比黑衣人更加凌厉威猛,也更加狠辣,不消片刻,黑衣人的头笠已被踢飞,嘴角也挂血。

  “那……那个人该不会死在严大爷的掌下吧?”玉麟儿看得心惊胆跳。

  “咱们客栈不能流血……”玉老爹担心苗头不对,又再度挣扎要起身。这该不会是赶走了豺狼,却引来狮子了吧?

  但春眠坚定地轻拍玉老爹的肩,“不用担心,严大爷不是那种人,他会适可而止的。”

  说着说着,严忍冬已拎起黑衣人的领襟,拖着他走向门口,所有宾客都敬畏地让开一条路,让他们通过。

  “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在吉祥客栈附近出现。”严忍冬沉声对黑衣人警告后,一掌将他震出门外。

  然后又旋即转身,来到半卧在地上的壮汉身旁,冷冷道:“你这罪魁祸首也不准给我留在这里。”

  看到壮汉呻吟着起不了身,严忍冬不耐地抬头翻个白眼,接着认命地弯腰把壮汉扛到肩上。

  为什么他非得做这种事不可?他无言自问。

  “我把他扔到大夫那儿去。”严忍冬望向春眠道。

  春眠站起身对他一鞠躬,再度抬起的脸上泛起笑容,“谢谢。”她就知道她能信任严忍冬的。

  那个笑容很眩目,温暖又充满信任,严忍冬不禁怔愣出神,片刻才垂下眼,默默地扛着壮汉离开客栈。

  第五章

  几日后,一个春风徐徐、万里晴碧的下午,吉祥客栈意外地没什么客人,大伙都闲散地擦擦桌椅、聊天嗑牙。

  严忍冬是大厅里唯一一个堪称宾客的人,他坐在角落的位置,一手卷着书看,一手品茗。

  “你人不错,却对自己母亲这么坏。”春眠端着茶点过来,放到桌上。

  “不要再提这两个字了,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呢!”严忍冬抬起头,闲闲地回道,话中倒是没了过往的火气。

  “是、是,我没忘。不过还好我刚刚收到黎大爷托人捎来的口信,他说你母亲的病逐渐好转,目前已无大碍,你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件事对春眠来说,就好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喜事一般高兴,她说着说着自己嘴角也泛起笑容。

  严忍冬偷瞄了一眼她的笑容,又随即不着痕迹地把目光移回书上。“我才不介意我母亲如何。”

  “真是嘴硬,你该感谢老天爷让你还有尽孝道的机会,早点把心情整理整理,赶快回去探望她吧!”

  “啰唆。”严忍冬淡淡道,继续看他的书,不理睬她。

  真是死性不改!春眠撇撇嘴。

  她走回柜枱,对正出神凝望着角落的玉麟儿道:“今天没什么客人,我可以休假吗?”

  “嗯……”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

  春眠双手用力摇晃她。

  “哇~~你干嘛啦?”玉麟儿险些骂人。

  “你瞧什么瞧这么入神?”

  “哦……”玉麟儿微眯起眼,一副捕快办案的口吻。“你不觉得最近严大爷变了很多吗?”

  “不觉得。”

  “怎么会不觉得?你仔细想想,他最近有大吼大叫过吗?有每天一坛二锅头吗?有去过花街柳巷吗?”

  “呃……的确没有。”仔细一想,春眠才发现,事实上严忍冬除了对去见母亲这件事不肯松口之外,其他部分都改变了不少,看起来也不再悲伤,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颇为愉快。

  “你知道吗?男人改变的背后一定有个女人,他,肯定是坠入情网了。”玉麟儿神秘兮兮地道。

  “玉麟儿,听你一个都二十岁了却从没谈情说爱过的人,讲什么坠入情网,真的很没说服力耶!”裴春眠凉凉地损她道。

  “你也不过才小我一、两岁,还不是一样没谈情说爱过?”

  “所以我不会在这边胡思乱想地瞎猜啊!严大爷只是想通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春眠笑嘻嘻地拍拍玉麟儿肩膀,“那没事的话,我先去休假啰!”

  “好啦!又要去‘那里’了吗?”

  “对,又要去‘那里’了。”说完,春眠就直接上楼去。

  玉麟儿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执着。”

  半个时辰过后,本来正专心看书的严忍冬,感受到自己身旁一阵小骚动,正在擦桌椅的玉大山吹起口哨。

  “很不赖嘛!春眠,下午要休假?”

  “对啊!”春眠笑着应答。

  “自己小心点,早点回来喔!”一旁的玉老爹出声叮嘱。

  “好,我会小心的,谢谢您。”

  她要出门?严忍冬不经意抬头望向对话的方向,这一望却让他完全怔住。

  头一次,春眠竟穿起女装,她身着滚有水葱色绣花边的白衫子,绿罗裙,挽起小盘髻,让其余黑发流泄双肩;脸上也着了点淡妆,星眸樱唇,成了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

  严忍冬无法呼吸,他满心满眼都是裴春眠,她的娇靥、她的多话、她的道谢,甚至忆起酒酣耳热时红通通的小脸,那软呼呼的身子,她总是在自己身旁打转,想看时也见到她,不想看时也见到她。

  他的心坍陷了,在此刻的惊艳下才终于明白,他深深为她吸引,一不留神就喜欢上她了,连从何时开始的都不知道。

  严忍冬感觉自己脸颊发热、喉头干渴,此时很想痛饮一杯酒。

  想责问她下了什么蛊?想责问她干嘛老管他闲事,害他莫名奇妙地在意她?

  “呼——”他深呼吸,长长地吐一口气,让自己醒醒脑。

  一回神发现春眠已走出客栈,因此他想也不想地立刻站起身。

  “大爷,要回房了?”玉老爹殷勤询问。

  自从严忍冬解救了吉祥客栈的危机,在他心中,严忍冬的身分就从尊贵、有钱的肥羊,变成尊贵、有钱的大英雄了。

  “不,我出去一下。”严忍冬不动声色地起身,缓步走出客栈。

  然而,一步出客栈,他便左顾右盼寻找春眠的身影,一望见那白衫绿裙的身姿消失在右手边混杂的人潮里,他就快步跟了上去。

  春眠走入市集,他也隔着一段距离走入市集;春眠穿过小巷,他也隔着一段距离穿过小巷;然后,他发现春眠竟然走进通往京畿的城门,他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进城。

  本来严忍冬想拦下春眠攀谈,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不成要向她倾吐心意?

  现在的他根本混乱得无法启齿,因此不知不觉就一直跟踪着她,跟踪着跟踪着,竟也开始好奇她休假时到底会去什么地方。

  一点也不像在逛街,或许是要买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进了城里?严忍冬臆度着,一边隐密地追随她的身影。

  走了一段主要干道,穿过许多个胡同,来到王公贵族们密集居住的地区,从客栈出发都经过了快两个时辰,春眠终于隔了一小段距离,在一座广阔的府邸前停步。

  严忍冬隔着更远的距离望向那座府邸,虽然府邸没挂区额,没有一点可供辨识这户人家身分的事物,但他十分清楚那座府邸是谁的地方。

  为什么春眠要来尚书左丞府呢?

  严忍冬眉头微蹙,尚书左丞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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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尚书左丞府巍峨的大门,春眠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大门门口。

  她用力叩门,家丁随即从里面出来。

  “请问夏艳夫人在吗?”

  “你是哪位?”

  “我叫裴春眠,有重要的事想见她一面。麻烦请把我的名字告诉她,这样她就晓得了,谢谢您。”

  家丁狐疑地打量春眠,不过看到她诚挚的表情,便也不再为难,“我进去问一下,你在这等着。”

  “谢谢您。”春眠连忙再度道谢。

  家丁进去后,她便忍不住交抱起双臂,不安地在门前来回踱步,那大刺刺的步伐跟个男孩子没两样,惹得远处观看的严忍冬嘴角勾起。

  即使换了女装,还是改不了本性嘛!

  过了片刻,家丁再度从里面出来,态度回变,毫不客气。“夫人说不认识你这人,你走吧!”

  春眠央求道:“就算不认识我,能不能也请夫人见我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府上的夫人说。”

  “夫人说不想见你,就是不见!听夫人说你常来这边纠缠,我告诉你,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来去的地方,再见到你出现在门前,我就要报官了。”

  “小哥,能不能请您通融一下?我确实有重要的事,能不能让我进去,只要一刻钟就好了?”

  “你这疯子,夫人都说不肯见你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进去?快点离开,免得我对你不客气。”

  春眠烦恼地咬唇,左思右想,接着从怀中掏出一袋钱,小心地塞到家丁的手上。“要不,您能告诉我夫人常去哪里吗?”

  家丁露出有点心虚的笑容,收下这袋钱,“我想我也不能帮你多少,夫人不太出门,会出门的时间唯有参加京畿里几位官夫人的聚会时。就这样啦~~”

  “念在钱的分上,我多劝你几句,我是不晓得你为啥来这里,但以后真的别再来啦!当我一提到你的名字,夫人可是吓得把茶都翻了,她是绝不可能见你的。”

  春眠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接着点点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家丁返身进府,把大门重新扣上;春眠有点垂头丧气,交抱着双臂往回走。

  突然,一个声音把她吓得差点跌倒。

  “你找尚书左丞夫人干嘛?”严忍冬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

  “哇——”春眠尖叫一声,随即立刻掩唇,一手忙拍着胸脯。

  “我是鬼吗?你那什么态度!”严忍冬没好气地凶道。

  “跟鬼一样突然冒出来,把我吓的,还怪我什么态度?”春眠抱怨道。

  “是你没在看路。”

  春眠疑惑地抬头望着他,“是吗?话说回来,大爷怎么在这里呀?”

  严忍冬虽有点尴尬,但还是若无其事地道:“我到城里办点事情,只是刚好路过。”

  “哦~~”春眠点点头,勉强接受他的说法,接着又抱起胳臂,蹙着眉继续走,像是忘了他的存在。

  严忍冬对她这种漠视自己的态度非常不爽,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同行,再度问道:“你为什么非见尚书左丞夫人不可?”

  “……”春眠犹豫着能不能跟他说,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这件事除了老爹他们,我没跟任何人讲过,你听了也能替我保密吗?”

  对于自己能跟被春眠当作家人的老爹他们并列,严忍冬既有些高兴,又有些不服气,他……更想独占她心中的第一位置。

  “嗯,当然。”严忍冬保证道。

  “我……其实是尚书左丞夫人的女儿。”春眠看见他没什么惊讶的表情,自己反倒奇怪道:“你好像不怎么讶异?”

  “记得你上次教训我时,曾说你‘想见自己母亲却见不到’,看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又拿自己那塞不了牙缝的薪饷贿赂家丁,我就大概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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