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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驯夫 page 1 作者:林晓筠

  楔子

  做六十大寿生日的涂定男,其实还没有到需要退休的时候,他面色红润、天庭饱满、目露精光,福态的身形使他怎么看就像是一个拥有权势、财富的男人,那不自觉睥睨一切的眼神,好像这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一生他没吃过苦,事业是继承父亲的,加上台湾经济起飞那些年,他着实捞了好大一票,现在……

  六十岁了。

  他决定要真正的享受人生,在没有事业的压力之下,他才不要做到自己都老得快走不动,干么那么累、那么辛苦,他又不是没有儿子,让儿子来赚给他花,那不就是养儿子的目的和代价。

  衣香鬓影、达官显贵充斥的会场,还有两个引人注目的“男配角”,今晚的光彩和焦点当然是属于涂定男,但是他的两个儿子也相当吸睛。

  涂承刚是长子,和涂定男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眼底、嘴角都有一抹意气风发的笑容,他几乎是八面玲珑的周旋于所有宾客之中,壮硕的身形显露他过得极优渥,一看就知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第二代,山珍海味、锦衣玉食,最好的一切他都有了。

  反观涂定男的另一个儿子—辛瑞杰,瘦削但颀长,长手长脚的他有一种运动员的气息,但是他的五官与眼神,忧郁中带着一抹洞悉人心的世故,又像是一个不得志的艺术家,他不是那种第一眼就会让人喜欢或是接受的男人,目光常常带着深奥与讥诮,好像在告诉对方,他什么都知道、都了解,别耍他、别愚弄他,不然吃亏的人是自己。

  即使身着亚曼尼西装,他还是给人一种不驯、难搞、狂野的气息,不像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一样是亚曼尼西装,但看起来就像个富家公子哥儿。

  涂承刚一手端着酒杯,步伐缓慢但是略带霸气的朝自己的弟弟走去。这个瑞杰老爱窝在角落,一副像是看猴戏的看着大家“演出”,好像他自己有多清高、多不同流合污、多独树一格,别人都是白痴、俗物,他则已超脱一切。

  “什么时候回旧金山?”他想要先掌握一切可能的情况。

  “后天吧!”如果不是因为爸爸的六十大寿,他也不会想回台湾。

  “我们的父亲好像有事要宣布。”涂承刚已听到风声,相信他母亲总不会给他错误的消息。

  “那就宣布。”辛瑞杰不痛不痒的口吻。

  “你不好奇是要宣布什么?”

  “宣布了不就知道了。”脸上还是不起任何一点波动。

  “你是真的不感兴趣?还是在以退为进?”十几年了,他还是不了解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的判断呢?”辛瑞杰不愠不火的回问。“我是真的不感兴趣呢?还是在耍以退为进那招?”

  “瑞杰……”涂承刚有点要动怒了。

  这时涂定男拿起一支汤匙,敲着手中的红酒酒杯,表示他有话要对大家说。顿时整个会场安静下来,大家心里几乎想着同一件事—

  好戏要上场了。

  见到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到自己身上,涂定男满意的笑笑,用他那不可一世的姿态,先看看大家,再看向那两个刚被他打断交谈的儿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有些画蛇添足的表示,然后一副刻意伪装出来的“谦卑”。“六十岁了,有时我还真不想相信我有六十岁了。”

  笑声响起,在场的人都配合的笑了,除了涂承刚和辛瑞杰这对兄弟。

  “你们都知道我有两个儿子,”涂定男的手指向这对兄弟的方向。“当然你们也知道,”他一顿,露出有点自大又有点嘲弄的表情。“这两个儿子的妈并不是同一个女人。”

  现场还是笑声不断,只是多增添了一些诡异和猜测的意味,果然不是一场简单的庆生宴。

  辛瑞杰仍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真的没什么兴趣。

  而涂承刚的反应就显得比较不自然,一抹僵笑挂在他嘴边。爸爸……实在有种异于常人的幽默感。

  “接班人只有一个,我从来不相信‘多头马车’似的经营方式,真正发号施令的人只能有一个。”涂定男看向他的两个儿子。

  现场有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静默,因为大家都知道涂定男的大儿子始终跟在他身边工作,而跟他不同姓的小儿子则一直待在美国的旧金山,为什么他会这么宣布?

  岑斐玲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有难以言喻的哀怨和沉痛。他竟然如此对她?他竟然敢如此对待他和她所生的儿子?

  “接班人不是任何人都能当,我决定给我的儿子们一年的时间来证明他们的能力。”

  涂承刚的表情有些愠怒与抗议。

  辛瑞杰则是以讥讽的眼神对上父亲那老谋深算、狐狸似的目光,他难得的笑了笑。莫非爸爸以为会有什么手足自相残杀的事?那爸爸可错了,他对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企图。

  “瑞杰……”涂定男直接叫了自己小儿子的名字,他曾经在意儿子不跟他姓,但是他发现,即使是他,也很难撼动这个儿子的意志。“你不要想置身事外。”

  “我对‘接班人’这个东西不感兴趣。”当着众人的面,辛瑞杰有些玩世不恭的说出。

  现场,窃窃私语有之,大声喘气有之,面面相觑有之,即使这时来一场七级以上的大地震,大家都不会更惊讶。

  “由不得你,瑞杰。”涂定男一副没有人可以和他唱反调的霸气。“你别想闪人!”

  “我在旧金山有自己的事业。”

  “那家只有七、八十个人的科技公司?”

  “那是‘我的’公司。”辛瑞杰淡淡的回了一句,但是他的眼神比他的语气有力,因为他在告诉大家,那是他自己的公司,他靠自己的能力创立的公司,那公司是他的,和他爸爸没有关系。

  “瑞杰,这场游戏要两个人才能玩得起来,你不能让你哥哥自己一个人唱独脚戏!”涂定男扬起盘算好一切的笑容。“而且这是我要向你要的‘生日礼物’,你不能不给!”

  辛瑞杰不再搭腔,但是他一脸的不在乎,是真的不怎么鸟他爸爸的表情。

  涂承刚要自己沉得住气,这时他说什么都不对、都不是,沉默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涂定男满意的向大家举杯,认为事情是他说了算,他带着寿星那种该有的喜悦与自负,笑到露出了一口健康的白牙,他要退休,但他并不老。

  “下一次和大家庆祝,就是我宣布新接班人的聚会了,大家干杯!”

  第1章(1)

  辛瑞杰醒来时是在医院的VIP病房内,他知道自己发生了车祸。他没有失忆、没有撞到脑子,可一双腿痛到他想咬牙破口大骂,是断了还是怎么了?

  那时候煞车失灵。

  他怎么踩煞车都没有用。

  不得已,只好把车开向桥下的斜坡,起码那干涸的河床淹不死人,而且还有安全气囊,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一条命是可以保住的。

  结果,命保住了。

  但是他的腿……

  “你的双腿膝盖骨折,暂时不能走路。”医生一接触到他冷傲又令人胆颤的眼神,不用他问就先报告了。

  “会好吗?”辛瑞杰只问这个。

  “要一点时间,你要等骨头长好,骨膜……”

  “我要打一通电话。”他不是个啰唆的人,他的双腿膝盖骨折,会好就好了,其它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有一点比较重要,他知道自己的车子不会莫名其妙的煞车失灵,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我可以请护士小姐帮你,你的东西收在置物柜。”

  “那就叫护士过来,我要我的手机!”这个病人比医生还要有派头。

  不一会儿,辛瑞杰拿到了他的手机,不过不是打给他爸爸、不是打给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是—

  “徐叔,我是瑞杰,”无比恭敬、谦逊的语气,和五分钟之前的他全然判若两人。“我需要你!”

  涂承刚平日就有做一些慈善捐款的活动,因为除了可以拿来报税之外,也算是做好事,所以对他而言不算“不乐之捐”,企业在赚钱之余,总要回馈社会,做一些对弱势有帮助的事。

  当他固定每月捐款的育幼院院长何修女带着一名女孩来他办公室“打扰”时,他先是有些不耐烦,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一个想法成形。

  “涂副总,我知道我今天来得冒昧又失礼,但是你一向对我们育幼院很好,经济捐助从来没有断过,你一个这么好心肠的男人,一定愿意再帮我这个忙,给我们小蔓一个机会!”

  涂承刚刚才只是扫了一眼履历,根本没有用心看,现在他再拿起履历,看向学历那一栏,当他发现她是护校毕业时,露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容。

  “你护校毕业?”他研究着她问。

  “是!”

  “怎么不去当护士?”

  “僧多粥少,我找了好久,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是你的成绩或是表现太差,还是……”涂承刚在考验这个女孩。“真的‘僧多粥少’”

  伍冰蔓本来没有直视这个可能会给她工作付她薪水的人,但是他的话有点刺伤人,她选择捍卫自己的自尊,虽然自尊不能当饭吃、不能给育幼院带来任何实质的帮助。

  “我自认是个负责、尽职,愿尽自己一切力量把事情做好的人,也许是我时运不济,也许是我没有找对地方,但我绝对是一个合格而且称职的护士。”她不卑不亢的说完,眼神没有一点闪烁。

  “小蔓……”何修女扯了扯她的衣袖,要她少说两句。

  涂承刚打量起这个女孩。朴素的打扮、有些过时的衣服,披在肩上的直发,好像完全没有经过任何修剪,看起来有点落伍,不过她的五官算是清秀、有个性,滴溜溜的黑眸躲在又长又卷的睫毛后面,小巧细致的鼻子颇讨喜,丰润的唇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整体而言,她不是美女级的女孩,可是有自己的味道,单薄的身形教人产生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这个女孩或许无法成为他的员工,但是她可以为他做其它的事。

  “何修女,我可以单独和伍冰蔓小姐谈一谈吗?我保证我会给她一份适合她的工作。”涂承刚肯定的向育幼院院长表示。

  “涂副总,当然可以,我先谢谢你了!”何修女起身,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离开前拍了拍伍冰蔓的肩。“要感恩!”

  “修女,我知道。”

  当她离开之后,涂承刚更加直接而且锐利的打量起这个女孩。

  伍冰蔓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很怕把事情搞砸,现在的善款愈来愈少,因为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而一些真正有钱的人,宁可花二十万元去买一双手工订制的皮鞋,花一、两百万买一只镶了钻石的鳄鱼皮限量包,也不见得愿意捐出一些零头小钱给真正需要的人。

  她不能再没有收入,育幼院养大了她,是要回馈育幼院的时候了,她必须有工作、有收入,才能多少减轻一些修女们的负担和生活压力。

  “如果我刚刚的回答不得体,那很抱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决定先道歉。

  “你回答得很好!”他的声调突然放软。

  偷偷的舒了口气,伍冰蔓比较安心了。

  “依你所学,你应该是想当护士,照顾病人吧?”涂承刚温和的说。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对一个孤女太严苛,她的履历上没有写下任何亲人的名字,光是这一点就该多给她一分怜惜,相信……瑞杰也会有这种感觉吧,毕竟他的心不是铁打的。

  她用点头表示。

  “私人看护如何?”他又说。

  “你是指只照顾一个人?”

  “只照顾一个人。”

  “我可以先了解一下病患的病例吗?”

  “你挑病人”涂承刚眉毛一扬。

  “不是!”伍冰蔓马上急着要澄清,“我资历浅、训练有限,如果是非常复杂或是重大患者的病例,我怕自己能力不够会影响到病人痊愈,因为除了负责、尽职之外,经验也是非常重要。”

  “你是为病人着想?”他想要知道这个女孩是真的好或只是会推托。

  “我可以吃苦,可以一直在病人的身边照顾、陪伴,但如果病人所需要的是更专业、更有经验的护士才能对病情有帮助,那我恐怕无法胜任。”她毫不藏拙的说出来,“我才离开护校两年。”

  “你……”涂承刚又看了下履历。“二十一岁?”

  “是。”

  “是年轻了些、嫩了些。”他平静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她。“双腿膝盖骨折,可以应付吗?”

  “只有双腿膝盖骨折?”伍冰蔓丝毫不敢大意。“没有内伤?”

  “好像没有。”

  “不良于行吗?”

  “暂时坐在轮椅上。”

  “医生的诊断呢?”她不敢掉以轻心。

  “等膝盖的骨头长好。”

  “所以我算是特别护士?”

  “伍冰蔓,我直说好了。”涂承刚眯起眼睛,一副掌握全局的表情。“我这个弟弟是不太合作的病人,他一定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特别护士,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不关心他,我希望你去照顾他。”

  她点点头,觉得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一定很幸福,不像她,只有育幼院里那些“家人”。

  “我会付你特别护士的薪水,而你要定期向我报告病人的情况或是他生活上的一些细节,例如他和什么人碰了面、打了电话、做了什么—”

  “涂副总,”伍冰蔓有些心急的打断他的话,因为她觉得有些奇怪。“这好像是在‘监视’欸!”

  “很多事你不了解,也不需要了解。”涂承刚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她却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基本上做哥哥的应该是不会去害自己的弟弟,对不对?”他给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只是要知道他的生活细节,没有要你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吧?你想太多了。”

  伍冰蔓回以一抹尴尬的笑。也是!涂副总又没有要她下药,或是做什么危害病人的事。

  “但有一个问题必须先克服。”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她。

  “我会全力以赴!”她马上输诚。

  “伍冰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下这份工作。”

  “我愿意啊!”

  “你的薪水是我付的,但我不知道我那个弟弟会不会把你轰出去!”他把可能发生的事先点出来。

  “轰我出去”她有点不解。

  “他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配合特别护士的病人。”涂承刚勾起一抹微带讥讽的笑。“你想留下,就要凭自己的本事。”

  她伍冰蔓不是那种大雨一下就东倒西歪的无助小花,而是坚忍不拔的小草,雨一停、太阳一出来,又直挺挺的站立着。

  “涂副总,这是我的问题,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让自己被他轰出去!”伍冰蔓向“恩人”保证。特别护士的薪水是平常护士的两、三倍,她拚死都要得到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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