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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随便婚 page 13 作者:孟轩

  他究竟是在气她不回去,还是希望她干脆不要回去?

  听着手机因为对方断线而传来的嘟嘟声,夏予兰呆愣的傻坐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咚的一声颓然趴上桌面,发出悲惨的低声呻吟,吓坏了一直偷偷望着她这个陌生客人的女老板。

  她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她和凌初日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搞成现在这种局面?

  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们是该分开冷静一下。”

  夜色已深,夏予兰并未如同计划中的跑到便利商店去打发时间,而是依然坐在这家咖啡简餐店里。

  唯一不同的是,对面多了一盏热心漂来给她指示的苦海明灯。

  “是没错,但与其说冷静,我觉得他刚才比较像是冷淡……”无精打采的舀了一口咖哩饭进嘴里,夏予兰含糊回道。

  刚才她和凌初日讲完电话之后,便身心沉重,要死不活的趴在桌上动也不动,结果原本一直待在吧台里的女老板大概是被她吓着,终于跑出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原本是很不愿跟陌生人说心事的,只是现在她太过挫折,而那位女老板看来又太亲切热情,让走投无路、心乱如麻的夏予兰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脆弱,便隐瞒了自己和凌初日的身份背景,含糊的将自己的困境说给对方听。

  “该不会是他想离婚,但又不肯当坏人,所以假意让你决定?”听了她的话,女老板马上倾身向前追问,相当的投入。

  不能怪她八卦,自己一生普通至极,毕业之后当了一阵子上班族,最后还是回到老家这个不怎么热闹的地方开了这间小小的店,虽然生意不好也不坏、日子不忙也不闲,但整体而言就只有平淡二字可说,因此难得遇到这种仿佛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杨晓晓还是忍不住兴奋了一下。

  “但他一开始就摆明了他不会离婚。”却不是因为爱,只是为了面子和怕麻烦吧……

  “那不是正好吗?你就继续当你的大老婆,管那个女人怎么骚扰,反正你老公又不想跟她来往,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予兰沉默着没有回应,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说道:“他这个人……很能忍,我故意煮他不爱吃的东西,他虽然说不喜欢,但还是照样吃下去;而且他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但还是跟我结了婚,婚后也对我很好,我很高兴,却没想过这是不是他在尽本分的表现?

  “我虽然一开始也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他,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当然我们可以继续过着这种其实也很不错的夫妻生活,但我跟他相反,总是想到什么却藏不住,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就想跟他说,但又怕他会反而因此跟我疏远……”  这对夫妻还真是奇怪,烦恼的事都跟别人相反,“所以你才说早知道就不嫁给他的话,是吗?”

  夏予兰点点头,“结果他竟然说随便我,我刚才跟他说要想清楚,明天再回去,他也说看我什么时候回去都可以……”

  说着说着,头又要垂到桌上了。“要是刚才让他过来就好了……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去才好,真是自作自受。”

  “那你娘家呢?”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吞吞吐吐道:“也不是不能回去啦……”

  只是想起哥哥和妹妹可能的反应——一个催促她赶快回凌家,免得凌初日找他出气;一个骂她个性太过放纵,再顺便骂凌初日果然冷血无情……想到这些她的头就痛。

  对于家人那些不怎么温馨的互动,夏予兰的包容心和接受度早就比天高、比海阔,他们说得无心,她也听得随便。

  但若是因为她而连累凌初日跟着挨骂,那又另当别论了。

  看出她的犹豫和为难,杨晓晓撑颊望着这个在尘世里迷途的小主妇,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冲动,“不然你就暂时待在我这里好了,我就住楼上而已。”

  夏予兰惊吓的抬起头,直觉就开口反对,“这样不好吧……”

  社会黑暗,人心险恶,虽然对方看来亲切,但她一人只身在外,还是不得不多加提防。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杨晓晓哼了一声,“我都不怕你是金光党了,你还怀疑我是黑店吗?我是开店开得太无聊,突然有个人跑来跟我说这些平常根本遇不到的事,我总是会好奇结果最后如何吧?而且我店里的工读生最近刚巧不做了,你正好可以来帮我的忙。”

  所以才说人心险恶啊……

  从客人瞬间降级为工读生,夏予兰不但要血泪说书,还得做牛做马,这个杨晓晓还真当她是走投无路了!

  第9章(1)

  那女人还活着吗?

  身为凌龙集团总裁的凌初日靠坐在皮椅中,拄在扶把上的左手撑着下颚,右手则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手中的笔,像是正专心听取站在桌前的助理所整理的各项报告,其实微微敛下的双眼正盯着搁在桌上那支毫无动静的手机,若有所思。

  那天他被夏予兰说宁可单独外宿,也不愿意他去接她回家的话给气坏了,一怒之下,也忍不住撂了些狠话,要她高兴在外面住多久就住多久!

  没想到那个一向反骨的女人这会儿倒是听话了,还真的丢下他一个人,也没回夏家,就自己在外面逍遥了将近半个月,还连通电话都不晓得要打!

  对于她这种抛夫弃家的行为,凌初日每次一想到就气得牙根发痒,脑中也瞬间掀起海啸,扰得他浑身血液都开始澎湃,偏偏他一天要想个好几次,差点没把自己给搞疯。

  一开始他不是没想过要找人把她给揪回来,但是回忆起她对他说的那句话,即使已经内伤沉重,凌初日还是赌气忍了下来,死撑着不主动去联络她。

  好!既然她后悔结婚,既然她认为跟他共处一室还不如在外流浪,那他也不必太在乎,正好趁着夏予兰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把自己对她的感情也一并斩草除根!

  想是这样想,实行的话……也是有打算要做,但是比凌初日想象的要困难许多。

  下班回家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看到阴暗的屋内,情绪就在瞬间低落下来——他已习惯了她在家时的明亮与温暖。

  一个人吃晚餐时,他会忍不住想起她做的菜——说是为了健康着想,所以口味总是比较清淡一些,害得他现在吃那些外食都会觉得重油、重咸,仿佛自己都要被腌渍了。

  一打开电视,他永远只会定格在新闻台,或是知识频道;偏偏夏予兰不爱看这些,老是试图抢劫遥控器,或是干脆缠着他转台,直到他认命妥协,或是不耐烦的叫她别吵为止。

  最辛苦的是待在书房工作,以及回到卧室睡觉的时候,他总是会习惯性的将目光飘向她的位子,寻找着那个有时认真,偶尔懒散的身影,但每次只是让他更失望。

  而躺在他们两人的床上,手一伸向身旁那没了温度的空间,再想起她甜美满足的睡脸、柔软热情的身躯,凌初日不仅心底一阵绞痛,就连身体也跟着发疼。

  以夏予兰造成的这些“祸害”而言,凌初日认为忘掉她要比惦着她来得有益健康,但每当他想着要忽略她时,其实又让心里的痕迹画得更深,完全没有得到任何效果。

  “总裁?”报告完毕,正在等待指示的助理望着沉默不语的顶头上司,心里很是忐忑。

  老板的话原本就不多,最近更是愈来愈少,反而像现在这种陷入思考的时间变得很长,眉头也皱得死紧,看来不仅不减威严,散发的气场简直比起过去更是凌厉许多。

  要不是自己对于公司的营运状况很有信心,真会忍不住怀疑起是不是公司出现了什么危机……

  “嗯。”听到助理的呼唤而回神的凌初日随便应了一声,然后坐直身子,打起精神将那可恨的妻子身影驱逐出脑海,专心在面前的工作上,“这些文件发还给各部门,刚刚说的合作案先保留,我要重新看对方的季报和最新的半年报,中午之前准备好。”

  “是。”收到圣旨,助理乖乖退朝。

  但没多久后,总裁办公室又响起清脆的敲门声,助理拿着一封信,有些困惑的走了进来。

  “总裁,刚刚您家里的保全人员送来一封信,说务必要尽快转交给您……”他是看不出手上这封信有什么特别或是紧急的地方,感觉就像普通的信件啊!

  而且这寄信人字迹还真是不怎么工整,说好听点是自由奔放,说难听点就是随便乱写,看在他这个练钢笔字多年的人的眼里,真想抓来纠正一番……

  没想到这封信却引得一向淡漠冷静的凌初日神色一变,平时如同止水的沉沉双眸闪过一阵光彩,让已经很懂得看上司脸色的助理赶紧上前,将信件双手奉上,同时惊讶的看着老板迫不及待的从他手中抽过信封,盯着上头字迹的同时,神情也显得复杂起来,像是高兴期待,却又有些犹豫,总之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莫非……是情书?

  无暇顾及助理略带惊讶的神情,凌初日朝他点了点头,一边拆开封口,一边打发他离开,“你先出去吧!”

  虽然他对夏予兰又气又恨,努力的想要忘记她这个负心人,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向住家楼下的管理员交代,如果“出门旅行”的妻子回家,或是有任何讯息的话,就算他在公司,也要立即向他通报。

  结果这女人虽然可恶,倒也还不到丧尽天良的地步,终于让他等到这封……字很丑,但是对他来说却无比熟悉的信——

  她会在日历上头写些今日待办事项,或是截稿日前的倒数与哀号之类,配上一些随笔插图,他早就看习惯她的丑字了。

  但是字写得怎么样并不重要,他不在乎,夏予兰会跟他联络,肯定是她终于“想”出了什么结论,凌初日只想知道在这段分隔两地的时间之后,她究竟对他们两人的婚姻有何打算。

  小心翼翼的摊开折成长条的信纸,他飞快的读着那图文并茂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也如同万花筒一般,每看一行就略微变换一些,此时若有人见了,恐怕也猜不出他心里有什么情绪。

  最后,凌初日默默的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里,沉沉的吁了一口气,随即将信封放进口袋,抓了手机和车钥匙起身往外走去。

  “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不回公司。”站在电梯前,他向匆忙追上的助理交代着。“明天也许也不进来。”

  总裁前所未有的跷班宣言让助理吓了一大跳,赶紧追问道:“刚刚您要我准备的财报……”

  “送去给凌初星。”是该帮哥哥分忧解劳的时候了。

  “下午的会议……”

  “延期。”

  “傍晚的视讯报告……”

  “延期。”

  “明天中午的产业促进会……”

  “看谁有空。”

  助理还想继续为密密麻麻的行程寻找出路,却见凌初日投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立即噤声不语。

  “总之,能取消的取消,取消不掉的延期,无法延期的就找其他人,需要做决定的等我回来处理。”叮咚一声,凌初日快步踏进开启的电梯,在门板关上之前,朝已经傻住的助理扔下一句更加不负责任的话,“除非有连等都无法等的事情发生,否则不要打电话给我,有其他事我自会联络。”

  拎着购物袋在路上慢吞吞的走着,夏予兰对这个自己误打误撞而来、待了将近半个月的淳朴小农村只有一个感想——悠闲。

  虽然这里距离城市并不远,但或许是因为并不处于交通要道,依然维持着宁静平和,甚至有点与世无争的气氛,让乡亲们虽然对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感到很好奇,仍然热心而迅速的跟同样不怕生的夏予兰熟悉起来。

  就像现在,她只不过是出来跑腿买个东西,结果商店的收银小姐就跟她聊了快半小时的连续剧剧情,还送她一个布丁;路口水果行的老板说天气这么热还出门购物实在很勤奋,所以请她喝西瓜汁;隔壁的王妈妈则跑出来嚷嚷说自己洗了爱玉,要她带一些回去和晓晓一起吃……

  或许是她的身材瘦削,又长了一张娃娃脸,令这些长辈会想起自己在外求学或工作打拼的儿孙们,所以婆婆妈妈、叔叔伯伯们一见到她就拼命喂食,让夏予兰过着相当滋润的生活。

  只不过身体是富足的,心灵却很干枯。

  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好,在这里的日子既轻松、又愉快,但她依然觉得寂寞,老是会想起凌初日的神情和模样,尤其有时看到或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兴高采烈的直觉就转头想跟他分享,却只见到一脸莫名其妙的杨晓晓,让她脸上的笑容立刻跟着垮了下来,此举常让杨晓晓气得骂她见友还不忘色,心里想的都是男人。

  的确,她原本是打算在和凌初日暂时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冷静一下,看看她对这个丈夫究竟是不是一时意乱情迷,也许一段时间不见面就会清醒过来,结果看来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虽然凌初日不在她身边时,她一样可以吃、可以睡,但心里总是牵挂着,想着他的生活起居如何打理?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让纪郁妍顺势就登堂入室……

  “嗯?”胡思乱想的同时,前方一片小小的喧闹声引起夏予兰的注意,她加快脚步靠了过去,好奇的问着围观的群众。

  “怎么了?”好像有什么麻烦的事,她这个凑热闹的还是别挤太近,免得妨碍了什么。

  “哦!小兰啊!”正在跟着吆喝的阿山伯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她,黝黑的脸上扬起笑容,中气十足的回道:“牛啦!阿土伯家里的牛,很笨很贪睡的那只,也不知是怎么走的,摔到水沟里去罗!”

  这条路的两边都是农地,因此稍高的路面到田地之间形成一小道斜坡,坡底有一道大约成人膝盖左右深度的沟渠。

  一般人摔下去,如果没大碍的,大概哼唉个几声就可以自己爬起来离开,但是牛摔下去的话会怎样……

  想象着那个情景,夏予兰忍不住想笑,但又怕刺伤了爱牛心切的阿土伯,只好憋着笑意继续问:“那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吗?”

  她好歹也是在场最年轻的一个,要是因为英勇救牛而扭到腰的话,应该也会比较早康复吧……

  她的热心发言让阿山伯听得大乐,哈哈笑道:“你不用啦!两只手细得跟扫把一样,到时变成要背你去医院就好笑了!”

  说着又让开了一些空间,指了指前方的案发现场,“刚好有个外地人经过,就下车帮忙了。唉!不是我在说,这少年仔脸皮和体格都很赞,虽然比起我年轻的时候是差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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