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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财小王妃 page 7 作者:米恩

  这是君家的传家之玉、帝王的象征,是如今上头那位想尽办法都要得到的东西,先帝的传位遗诏就藏在这里头,如今却被君楚漓给输了,要是他爹知道这事,肯定会打断他的脚。

  对!就是打断他的脚,因为君大世子打不得,只能打他出气。

  「这难不成是你的传家宝?」她挑眉。这么卖力挽留,她都怀疑君楚漓是拿苏远之的传家宝来充数了。

  苏远之瞠大眼,忙挥手,正欲再道,却被君楚漓一个眼神扫过,立马闭上嘴。

  「愿赌服输,这块玉归你了。」君楚漓将墨玉递给她。

  「多谢世子。」赢到手的东西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感受到玉上头还残留着他手的温度,上官流烟的心加速一跳,忙将手中的墨玉扔给花开,让她收好,却不知她这无所谓的动作险些让苏远之昏死过去。

  那、那可是崇高帝传下的传家玉佩呀!苏远之多想喊出这句话,可是他不能。

  虽说赢了人家的传家宝有些不厚道,可一想到她前世便是因眼前这忘恩负义之人而死,不厚道什么的顿时被她给抛诸脑后。

  「今日多谢世子相陪,宴席差不多结束了,小女子就不送了。」上官流烟朝他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你似乎很讨厌我?」

  正欲转身的上官流烟停住了脚步,朝他挑起秀眉,皮笑肉不笑地道:「怎么会呢?世子与我无怨无仇,何来讨厌之说?」

  谁会喜欢一个害死自个儿的人?谁?若是有,那肯定是个傻子。

  「你的表情并不是这么说。」君楚漓性子清冷,可认识他的人都知,他也十分的执拗,认准的事,没给个令他满意的答案,他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见他不依不饶,上官流烟也懒得装了,冷了俏颜。「确实是讨厌,律法可有规定所有姑娘都得喜欢世子?」

  要不是先楚王夫妇死得早,她还真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家的儿子有多么自恋?

  君楚漓那墨黑的眼睫极轻的颤了颤,静静的凝着她,道:「你虽不喜我,我却对你很感兴趣,我很喜欢。」

  是,就是喜欢,不知为何,打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感到心口一阵鼓动。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然而上官流烟给他的感觉很奇妙,让他忍不住想亲近她,甚至十分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他不晓得这是为何,但他知道自己总会得到答案。

  喜、喜欢?上官流烟险些被自己的唾沫给呛到。她听见什么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

  君楚漓并没有要等她的回应,扔下这句话便潇洒的转身离开,留下上官流烟一人风中凌乱。

  他这是疯了?难不成是因为她赢了他的传家宝?

  明月高挂,远方天际的星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轮圆月倒映在湖面上,晚风一吹,波光粼粼。

  从上官府回来后,君楚漓便感到一阵疲惫,那倦意来得很突然,苏远之的声音还在耳边唠叨着,他却己斜躺在长榻上沉沉睡去。

  见他竟然还睡得着,苏远之简直快气炸了,再也忍不住对着他大吼。「君、楚、漓,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输掉的是什么!」

  然而君大世子依旧不理他。

  苏远之又能怎么办?只能咬牙切齿的等着了。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等君楚漓醒来的时候,夜更深了。

  想起方才梦中的一点一滴,他的脸色有些复杂。

  「你终于醒了。」苏远之没好气的说。

  君楚漓睁开眼的第一句话便是——

  「你相信轮回吗?」

  他作了一个梦,一个十分真实的梦……梦里的一切,让他彷佛经历了一场人生,真实得让他无法忘怀。

  苏远之白了他一眼。「信,怎么不信?我还相信崇高帝今晚会入你的梦,痛打你这个把传家玉当赌注输掉的不肖子孙!」

  「别担心,会回来的。」君楚漓揉了揉仍有些混乱的脑袋,淡淡的回他一句。

  他那淡定的模样让苏远之险些被气死。「你就这么笃定?」

  「我何时骗过你?」他爬起来,拿起案上的帐册,看着这几日赌坊的进帐,又道:「那人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了,那块玉不能再放在我这。」

  若那个梦真是他的前世,那么那块古墨玉本就该归上官流烟所有……

  一句话顿时让苏远之火气一顿,却还是不解。「就算如此,可你为何会选中上官府的姑娘?放在她那就安全了?」

  那块墨玉是帝位的象征,端王,也就是如今的盛丰帝虽得了帝位,却迟迟拿不出继承帝位的象征,也就是崇高帝流传下来的那块古墨玉。

  崇高帝在建立楚日国祭天登基那日,对着朝中众臣以及全国的百姓宣布,以后楚日国世代皇位交替,除了要有立储诏书之外,还得有这块传位的墨玉,否则便作不得数。

  盛丰帝并非先帝属意的储君,自然没能得到传位之玉,但他能假传先帝的遗旨,自然也能弄来一块假玉冒充。

  好在崇高帝有先见之明,在墨玉中做了精密的机关,除了新旧帝王,还有首辅以及六名内阁大学士皆知此事,为的就是保障皇位的正统。

  这些年来盛丰帝虽坐着龙椅,事实上却只能算是半个皇帝,百姓们不知皇室之事,内阁岂能不知?

  当年因蛮国大举攻打赤海关而人心惶惶,内阁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稳定民心,并未按照祖训行事,只在确认先帝临终前的口喻后便急着册立新帝并昭告天下。

  几年后,朝廷稳定,君楚漓也长大了,君麒枫一派人马也查出当年立储之事的猫腻。

  当年先帝驾崩之时明明召了首辅以及六大学士,可最后见驾的却只有董阁老以及陈阁老,就是颜首辅都没能见驾,原因为何,众人至今仍是不解。

  最可疑的是,盛丰帝登基没几年,陈阁老便被人弹劾与蛮国蛮王互通书信,盛丰帝大怒,派人搜府,果真搜出几封有着陈阁老笔迹、正打算送往蛮国的信件。陈阁老自是不认,可最后还是被定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诛了九族。

  因为是口头立储,自此,知晓先帝立储一事的人就只剩董阁老,然而董阁老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要说盛丰帝能登基,董家没出力谁都不信。

  正因如此,这十多年来,朝中的君麒枫旧部一直与盛丰帝培养的朝臣打着擂台,吵的正是要盛丰帝在众人面前亲自解开古墨玉的机关。

  可盛丰帝哪会解什么机关?先不说他不会,就说这玉也是假的,所以他这些年来,除了派出大量人手找寻古墨玉的下落外,一方面也在与君麒枫旧部斗智斗勇,曾经的六位内阁大学士,除去董阁老,而今仅剩下苏远之的父亲苏选以及卫阁老坚持着罢了。

  说句明白点的话,若是君楚漓不能坐上皇位,等待苏家的便是灭顶之灾,这也是苏远之会这么紧张的缘故。

  相较于苏远之像无头苍蝇般来回踱步,君楚漓依旧处理着他的事,仅回一句。「她就是裴知墨。」

  「我管她是谁,我只知道你——」他蓦地瞪大眼。「你方才说什么?上官流烟是裴知墨?」

  想起上官流烟连赢六局那轻而易举的模样,苏远之瞬间便信了。

  君楚漓维持一贯的沉默寡言,话更是懒得说第二次,仅轻轻颔首,拿起信纸及笔墨,敛着眉动手写了起来。

  苏远之没留意他的动作,只一脸恍然。「怪不得你坚持要与她掷骰子,可这与你把墨玉放在她那儿有何关系?」

  君楚漓其实并不愿争,令众人垂涎不己的至高权力,于他而言可有可无,若是可能,他宁可安安分分的当他的楚王世子,平淡的过一生,然而时势所趋,让他不得不争。

  先帝生前曾拟了一道封君麒枫为太子的诏书,何时拟下、放置于何处却没人知晓,知道那封诏书位于何处者,就只有被立为储君的君麒枫。

  君麒枫临死前将身上的古墨玉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龙卫,让他亲手将玉交给君楚漓,并告诉他,那封传位诏书就藏在古墨玉的机关之中。

  盛丰帝虽如愿登基,却时时刻刻都担心自己的帝位会被夺去,除了找寻古墨玉外,那封诏书也是他极力追寻之物,却是遍寻不着。

  当然,他也曾经怀疑过玉就在已逝的君麒枫身上,然而君麒枫死后是他亲自入敛,是不是在君麒枫身上,他自然清楚。

  既然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么最快的方法便是除去君楚漓这个威胁,只要君楚漓死了,就算诏书与古墨玉被他人先找到了又能如何?君麒枫一脉全死绝了,还有谁敢质疑他的皇位是偷来的?

  若不是太后仍在,处处维护算计,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如何能够存活至今?却也因为如此,太后成了盛丰帝的眼中钉。

  太后在世,盛丰帝顾及名声,自是不会对她及她身后的家族出手,就如同他恨不得除去君楚漓,却仍要扮演一个好叔叔,照顾孤苦零丁的侄儿一样。

  然而眼下的风平静浪不过是暂时的,只要等到太后不在……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曾经拥立过、帮助过君楚漓的世家。

  这一切都是背负在君楚漓身上的枷锁,让他不得不去争。

  虽说他有着君麒枫留下的人脉,但早先他年纪太小,而盛丰帝正值壮年,仅有太后一人难免孤掌难行,这些年来,他们的人马被铲除了大半。

  好在君楚漓不仅聪慧,也有着帝王之才,从八岁那年便开始接手太后替他守着的人脉,加之他心思缜密,表面上从未和朝臣接触,结交的大多是浪荡子弟,出入的皆是赌坊妓院,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让盛丰帝渐渐的对他放下戒心,人人都当他是个空有脸蛋的无用世子。

  无人知道,明面上只会吃喝玩乐的君楚漓早已拢赂了大半朝臣,包括了盛丰帝以为自己培养出的心腹、包括他以为忠心于他的神机营。

  君楚漓蛰伏多年,一步步的蚕食鲸吞、一步步的收拢,只等着最后收复赤海关,便是他夺回一切的时机。

  而这一切皆需要大量的银钱,没有钱,他步步艰难。

  若非君麒枫长年坐镇赤海关,从鞑子身上搜刮不少战利品,加上太后的支持,以及君楚漓自己的谋算,他没办法走到今日这步。

  然而就算如此,他仍是缺银子,才会四处网罗人才,而裴知墨便是他看中的人才之一。

  「我自有我的道理。」君楚漓没打算与他多说。

  在今日之前,他的确只想把古墨玉暂放在上官流烟身上,然而方才那个梦却让他改变了主意。梦中的一切虽然真实,但仍是梦,若要知道梦是否为真,他得确认一些事。

  见他不肯说,苏远之也不再多说,而是拧着眉又问:「找到裴知墨是好事,可……谁能料到『他』竟会是上官府的二小姐,这可怎么办才好?」

  找到人是好事,可上官流烟却是个姑娘家呀,如何能帮着他们搜刮钱财?找到人也跟没找着一样。

  君楚漓搁下笔,待墨汁略干才将信纸递给他,沉声说:「这有两封信,其中一封让楚扬去查探,另一封信送进宫里。」

  苏远之还是搞不懂他有什么道理,可君楚漓做事向来做到十分的算计、百分的缜密,且不容人置喙,就是他想多问,君楚漓也不会明说,只能带着那两封信走人。直至房里仅剩君楚漓一人,他才缓缓的闭上双眸。这阵子为了运送一批私造的神臂弩到赤海关,他已有几日几夜没能好好睡上一觉。

  然而在方才的梦境之中,那批要运至明州的神臂弩将会在百里外的清凉里被劫,不仅如此,他藏在明州的五千甲胄也将会被发现。

  虽说他从不信鬼神,但那梦太过真实,在梦里,他从小到大所发生之事一一还原,包括一个多月前他险些丧命一事,以及他近日运送神臂弩之事……

  不论是真是假,原订的路线是不能走了,他让苏远之交给楚扬的信,便是让楚扬改变路线,并派人去清凉里一探。

  那梦是真与否,过几日便能知晓。

  至于那件事……他必须要再次确认。

  连日的疲惫让他不一会儿便坠入梦乡,梦中,他看见上官流烟用着悲伤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失望的凝视着自己……

  第三章  意料之外的婚事(1)

  一大清早,上官夫妇的院落中便传来一阵争吵声,两人吵得十分激烈,压根儿没发觉有道人影正悄悄的靠近他们屋外。

  「我说冯都尉的儿子好,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年纪轻轻便是五品官,假以时日定能为夏儿挣个诰命夫人。」上官易抚着长须,满意的说道。

  朵琼却不认同。「我瞧着大理寺卿的三儿子才叫好,虽不是长子,年纪又轻,却已进了翰林院当值,长相温文儒雅、身材颀长,最重要的是魏夫人的性情好,又十分喜爱夏儿,这样的人家,夏儿嫁过去定能过得和和美美。」

  上官易见妻子与自己唱反调,顿时不乐意了。「那魏旻生得像个枝条一般,哪里叫好了?再好看也好不过你相公我!再说了,一个男人生得同女人似的有什么好?

  风吹来就要倒,要我说还是冯成郡好,身材高壮、浓眉大眼,就算长得没那么出色,可与夏儿站一块,也是英雄美人,好看的紧。」

  朵琼对自家丈夫的眼光实在无法苟同。「你是眼瞎了吗?冯成郡长得五大三粗,咱们家夏儿生得貌美纤细,站在一块根本不能看!明明魏旻与夏儿才是般配,才子佳人,瞧着就赏心悦目……」

  「长得好看是能保护夏儿吗?」

  「你怎知那冯成郡就会保护夏儿?你难道不知冯都尉曾经打过冯夫人吗?」

  上官流烟见两人吵成一块,却没听见君楚漓前来提亲一事,这才稍稍放心,眼珠子一转,如来时那般猫着腰悄悄的离开,往上官倾夏居住的芜菁院而去,却不知她恰恰错过了前来通报的门房。

  「老爷、夫人,官媒又上门了。」门房拭了拭额角的汗水。

  自桃花宴后,上官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踏平,全是上门来提亲的媒婆,一日下来少说也有四、五户人家。

  夫妻俩对看一眼,暂时停了争吵。「请进来。」

  虽说两人心中已有中意的人选,但媒人上门自是不会拦着,再说他们可是有两个女儿呢,操心完一个还有一个。

  「上官老爷、上官夫人,大喜事,大喜事啊!」

  两人见来人是这阵子时常上门的庄媒婆,又见她门还未进便一路嚷着,顿时好奇了。

  「什么喜事?」朵琼问。

  万江城的青年才俊早已被她挑了一遍又一遍,就是烟儿的夫婿她都有了底,难不成还有她漏看之人?

  庄媒婆想到今日这差事可是能赚上不少媒人礼,顿时笑得更加欢喜,忙道:「这次托我上门说亲的可不是寻常人家,对方不仅相貌堂堂、出身尊贵,最重要的是那人特地请来长平长公主保媒,可说十分看重这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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