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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夫君 page 3 作者:文滢

  “早。”一大早的,这两个人在吵什么?

  “呃……”春生傻不愣登地瞪著方清醒的洛明明,那缕淡紫色的罩纱滑落她的臂膀,藕色的肌肤白似雪……他本能地咽下一口气。

  就在春生吞下那一息之际,身旁的手刀兜头劈来,狠狠地劈在他的额心之上,让他差点没有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到旁边去。”这家伙想要趁机占便宜也不是这种占法,凤怀沙弯下身,将被子盖在洛明明的身上。

  他的欺近,让本来睡得有些迷糊的洛明明,蓦地一道影儿闪进脑海,她瞠大眼看著凤怀沙的唇,然后满脸通红。

  昨夜,她是不是做春梦了?

  “怎么了?”她的古怪,让凤怀沙见了感到奇怪。

  “没没没……”洛明明退往床铺里,拉开两人的距离。“你怎么在我房里?”凤怀沙瞪她一眼。“你给我眼睛睁大点,你看你占的是谁的位置?”

  定眼一瞧,洛明明顿时两颊烧红,七手八脚地爬下床,紧张之际,还被自个儿的衣带绊了手脚,整个人直栽往地上。

  好在凤怀沙眼明手快,弯下身捞住她,吓得洛明明倒抽一气,以为要一头撞死在地。

  “你紧张什么?”将人带回床边,洛明明跌进他怀里,抬头回望,对上凤怀沙那副墨黑的瞳眼。

  “我、我怎么会爬上你的床?”她该不会是突然脑子扭了,对他行了什么不道德之事吧?

  “嗯……”凤怀沙顿了一会儿,让洛明明脸色铁青了好一阵子。“是我抱你上床的,夜里地板凉。”虽然他俩老吵嘴,但他也不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的解释,让她很明显地松口气。

  “可是……”他这话又说到一半,她的头皮悚立起来,背脊发麻。

  “我没对你做什么不道德之事吧?”昨晚那个梦好真,吓得她一早见到他就感到古怪。

  凤怀沙挑高眉,笑著问:“你想对我做什么……‘不道德之事’?”

  “没有,我是说……咳……”洛明明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春梦,清晰得像是被刻在心底,让她分不清是虚是实。“你好些了?”

  “比起昨晚,好上千百倍了。”

  “不恶心了?”

  “还是有些头晕。”不过也好很多了,凤怀沙深感万幸。

  “那你赶紧躺躺。”洛明明伸手将他按回床上,却被他一手拉住。

  凤怀沙看著她,然后缓缓开口。“我肚子饿了……”

  第2章(2)

  京城的大街,总是热闹非凡。

  无论是杂耍还是说书,各类贩夫走卒都齐聚在往朱雀大街之上。

  此街一路到底是通往皇城的入口,而身处在天子脚下,说实在些就是白银集散地,生意可说做得红红火火,钱潮滚滚。

  凤怀沙坐在马车里,看著街上人来人往,那目光慵懒闲散得有些迷人。

  他按例巡完城里几间店铺,适巧经过几个卖女人家饰品的小铺子,遂踢了在旁打盹的春生。

  春生迷迷糊糊地醒来,见到主子朝自己努了努下巴。

  “少爷,您要下车?”他撩开马车的帘子,还没到凤府呢。

  “怀疑啊。”这家伙越来越散漫,简直没半点规矩了。

  这时,春生才敲敲车窗,暗示车夫停下马,赶紧跳下车去搬来小凳,伺候凤怀沙下车。

  “叫车夫先行回府。”

  “少爷,这里离凤府有段距离呢。”春生真不愿,他在马车上打盹挺舒服的。“咱就走回去。”他这样说完,随即春生的脸又绿了。“让你日子过得太悠哉了是不?这两条腿要是没用,回头我差人将它们给打断,你就一辈子有车坐了!”“哎唷喂呀,小的是怕少爷累。”

  “狗腿。”凤怀沙哼声气,迈开脚步欲踩进前头的店铺,又被春生给拦下来。“少爷,您要逛的铺子在隔壁,这是女人家的小玩艺儿,别走错啊。”

  凤怀沙险些一巴掌要挥过去,这家伙真是不识时务。

  “我就是要进去!”他吼著,俊颜微微的薄红,颇为气恼地踩进去。

  他从没有进过女人家的店铺,而春生这呆小子又在那边鬼吼鬼叫的,让凤怀沙这个脸皮比女人家还薄的汉子,还没进门就因为慌张,险些一头撞上人家的门框。“少爷,小心点。”若不是春生及时拉一把,只怕凤怀沙这高头大马的体格,会将人家铺子的门面给撞坏。

  “闭嘴!多事。”凤怀沙恼羞成怒,甩开春生,力图镇定。

  春生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后头。“是不是要给明明姑娘挑东西?”话说完,他还偷偷地笑了几声。

  “啰唆。”凤怀沙瞪眼,知道他跟洛明明是站在同一边,真是吃里扒外的狗小子。

  两个格格不入的大男人,进了一室盈满香气的店铺,那香腻浓郁的气味,薰得凤怀沙觉得有些呛,浑身不怎么对劲儿。

  “这味儿浓得太过分了。”凤怀沙掩鼻,闻不惯这胭脂水粉味儿。

  “明明姑娘身上也有啊。”

  这对闻惯天下各式香料,甚至靠鼻子吃饭的凤怀沙而言,太过敏感且刺激。“她身上才没有这么低廉的气味。”凤怀沙一点儿也不认同,洛明明的味道他不是没闻过,清新甜蜜得让人难忘……咳,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即使凤怀沙是铺子里的生面孔,老板还是很快就认出他来。

  “原来是凤家少东呀。”

  女人笑盈盈地踩著轻快的步子上前,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更浓烈,让凤怀沙不由得想要退几步,若不是春生在后头顶著,他就要站不住脚了。

  “今儿个真是稀客,要买什么?”

  “我只是瞧瞧。”凤怀沙不著痕迹地跃过去,与老板伸来的手错身而过。“老板店里有什么新奇的,可否为凤某介绍?”

  “凤少东要赠礼的,是个怎样的对象呢?”

  “嗯……是个勉强算可爱的女人。”

  少爷何时觉得洛明明可爱呢?到底是什么时候?是昨晚两人干柴烈火时?还是在每日的吵嘴时分,抑或是更早之前呢?

  春生抖了两下,瞄了眼走在前头的凤怀沙,一直想不起来两人是何时开始走得近的。就连少爷买给洛明明的簪子也没交给自个儿,接过后就一迳地塞往袖口里,看来是想要亲自送给她了。

  大街上,人群比肩接踵,市井之味尽现无遗。

  “看什么?”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凤怀沙朝后头瞟了他一眼。

  “没,觉得少爷背影风姿迷人,真是令小的……”

  “狗腿!”

  春生摸摸鼻子,不再多说话,免得多说多错,小心地在少爷屁股后头跟著。“你觉得洛明明要是收到这簪子,会喜欢吗?”

  “明明姑娘的个性您也清楚,她这人就是直肠子。”

  这句话,戳在凤怀沙的心窝底,还真是淌下不少血。

  “的确,喜欢、不喜欢都会表现在脸上。”瞧她与自己对杠起来那模样有多蛮横,就晓得她也不是颗软柿子。所以,凤怀沙特别喜欢逗著她玩。

  就因为他是凤家少东的身分,自己身边的人,无一不敬畏著他。他不必多说什么,大家就会让他好几分,这种被刻意疏远的感觉,他过得有些无趣了。

  自从洛明明来了以后,凤家热闹不少,从前那些被刻意分割出的疏离,好像在她来了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家上下,无论老的幼的都爱与她亲近。渐渐地,不依赖的也依赖,不喜欢的也变喜欢,就连他老娘也爱上洛明明的手艺,非吃她做的菜不可。

  自从她来了这个家以后,他就忍不住去细察,毕竟她是个外人,自己再放心,也不会任由个外人搁在家里却什么也没留意。

  也因为如此,凤怀沙便越察越详细,什么鸡毛蒜皮的,只要关于洛明明的事,他都能耳闻个几件。

  他忘了是谁说过,人的心,就像是没底的洞,越放进心底,也就显得越小心。直到现在,他的小心,渐渐成了关心。

  逛著街,凤怀沙的脚步偶尔逗留,停下的摊子净是女人家用的、点妆的。喜欢的,他就带个几件;不喜欢,也会把玩、注意,因为洛明明的个性,也是个爱尝鲜的女人。

  走到后来,春生手里大包小包提著、背著,累到他哎声穷叫,终于见到“露明酒楼”,凤怀沙才转了脚跟进楼里歇腿。

  “凤少东,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脚步才刚跨进露明酒楼,小跑堂立刻通知掌楼的洛祥,几个人风风光光地把凤怀沙给迎进门。

  “洛老板,最近生意好吗?”凤怀沙扬扬眉,这酒楼的生意还挺不错的。洛祥的胖脸挤出谄媚的笑,领著他上二楼的雅座。“托少东的福,还过得去,不过就是……”

  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凤怀沙并没有马上戳破,但也不答腔,因为他清楚洛祥要说什么。

  “我家那丫头……”

  “凤家没有亏待明明姑娘,洛老板大可放心。”登上雅座,桌上立刻端来新沏的铁观音,香味四溢。

  “哎,凤府家大业大,能进府里做事是咱洛家烧了好香,明明在那儿老汉自是安心,只是……”

  “洛老板但说无妨。”凤怀沙端起茶碗,扑鼻而来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这气味清新甘甜得舒爽。

  “老汉也就直说了,最近露明酒楼的生意,不比往常了。”

  “老板这意思,是要明明回来帮几天的忙?”尝了一口,凤怀沙沉浸在茶香的香醇之中。

  “欸……”洛祥搓著双手,不知道心底的话该提还是不该提。

  “回来帮忙,只要明明肯,我没理由拦住她,她到底也是洛老板的女儿。”凤怀沙笑著说,一派闲适。

  “可凤少东,老汉在想……”

  “我答应让洛明明回来帮几天忙,其余的,洛老板一概不必想。”

  “咱明明不是卖给凤府,您这话说得也太……”

  “凤府当初已和露明酒楼说好,洛明明入府内掌厨半年,如今才过两个多月,难道老板想要毁约?”凤怀沙搁下茶碗,锐利的目光一瞟。“咱们可是有签过合同的,押了三人的手印,您可否还记得?”

  “老汉都清楚。”洛祥摸摸鼻子,声量小了些。

  “老板也晓得,咱们从商的讲得就是信誉,连这点规矩都要坏去,还拿什么做事,您老说对不?”凤怀沙说得不轻不重,实则严厉。

  洛祥的沉默,让凤怀沙心里有些底,不过倒也给他台阶下,没有拆他老人家台的意思。

  “我知道您老想明明。这样好了,我就放她几天假,陪陪您,也照料露明酒楼的生意,不过三天之后您就该放人,可千万别耽搁她的归期,咱凤府可是依赖她依赖得紧。”

  凤怀沙的话说得又直又白,说得让洛祥满肚子的话全给吞下肚,一时之间,他还真是回不过神。

  “是是是,全凭凤少东作主。”

  几杯茶之后,凤怀沙便离开露明酒楼,走时他的目光还多停留在酒楼里,踏上街后,才放慢脚步让春生跟紧。

  “回去之后,派几个人盯著酒楼里的生意,每日来客多少、进货几次,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向我通报。”

  “少爷,这是……”春生不懂他们那些迂回的心思。

  “你刚才也看到了,露明酒楼哪叫生意差?”里头高朋满座,就连这种非用膳的时辰也有人进门饮茶吃糕的,洛祥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

  “跟其他楼子比起来,人是挺多的。”

  “当初跟凤府打合同时春风满面,不过两个月而已,见到我却欲言又止,他拿这种鬼理由来开口,是当我傻还是嫌我不精?”

  好歹,他也掌了凤家不少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像洛祥那种老油条,一双眼在飘,凤怀沙就明白他肚里想的是什么。

  “你信不信,洛明明三天后回不了咱凤府。”凤怀沙扬高眉,说得很是轻快。“啊?那少爷还要放人走?”春生迷糊了。

  “我就是要让洛明明回去。”

  第3章(1)

  三日后的傍晚,凤怀沙亲自至露明酒楼要人。

  很显然的,洛祥失信了,已经到了约定时辰,洛明明始终没有踏上凤府的门。“少爷,您明晓得洛家不放人,还让明明姑娘回去。”春生不懂,这摆明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这下可好啦,晌午时老总管亲自到酒楼接人,听说还被人给“请”了回去,不管凤府好说歹说,露明酒楼就是耍赖,压根儿没把先前约定的事搁进心底边儿。直到天色渐暗,凤怀沙自外头洽商回来,知道了洛明明并没有回凤府,又匆匆地坐上马车到露明酒楼来。

  就如同凤怀沙先前所揣想的,露明酒楼这几个月并没有洛祥说的生意下滑、经营惨澹,仍旧是一如从前,并未有太多改变。

  说的理由都是假的,要回洛明明才是真的。

  “我若不让她回去,洛祥也会捎信来府里,信里要是加油添醋说了什么,洛明明最好会铁石心肠的置之不理。”说不准,两人还会大吵一架,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变成冷血无情之人。

  “可现在,明明姑娘她人都……”

  “我让她回去,是要让她亲眼看看自己老父亲说的假话。”他可没忘,洛明明这女人性子也挺耿直的。“你也知道的,我放她假回去,那女人可欢喜得很。”“会不会是少爷刚好送了明明姑娘礼物,她还满喜欢你赠的簪子,是吗?”如果她那么好打发,凤怀沙也会轻松许多,很可惜她没有这么好说话。

  “我不过是借花献佛,你当真她会为了个小玩艺儿就没戒心了?”想必是加上他先前因她无端饱受皮肉之苦,心底歉疚得很。

  “欸,少爷!您也别把明明姑娘瞧得多有心机,我见她人倒是挺单纯,没您想得那么迂回。”

  凤怀沙瞪了他一眼,她当然是对他们没什么心眼,可自己与她是结怨在先,光瞧她讲没几句话两人就要吵起来,他会这样想一点儿也不奇怪。

  很快的,在凤怀沙一脚踏进露明酒楼时,招呼人的小跑堂眼尖地认出人来。“凤少东好!用膳吗,还是找咱老板的?”

  “没,我找你们酒楼掌勺的。”

  “您说明明姊啊,她在厨房忙著呢,要不小的给您安排上二楼的雅座,等傍晚用膳的客人少些,再请她出来。”

  “她晌午就应该要回到凤府了。”凤怀沙冷冷地说,这狗小子显然是弄不清状况。“我现在就要看到人。”

  “还不快去?在那边磨磨蹭蹭的,要惹毛我家少爷吗?你好狗胆呀!”春生开骂,这愣不登的傻子还杵著,他家少爷就要变脸了!

  直到洛祥再度出现,凤怀沙的硬脾气也随之而来,他脸面一板,没有给他老人家好脸色看。

  “没想到是少东亲自来接我家明明。”

  “这难道不是你的主意?”凤怀沙反问,有些讥笑。“洛明明真是不得了,还得要我亲自上门,洛老板才肯还?”

  “饕客们知道这三天明明回来了,难得肯回笼,所以也就忙了些,暂时抽不开身。”洛祥笑著,把那双眼笑弯了。“明明还说,若少东来了,就到包厢内等候。晚些忙完,就会随少东一块回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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