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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御妻(上) page 15 作者:阳光晴子

  “那就暂时别想了,先把身子养好要紧。我回去煎药,再拿来给你。”

  “麻烦你了……”她哽咽的说着。

  他满是不舍的道:“傻瓜!我是你哥哥啊,说什么麻烦。”

  苏旭伦起身,扶着她在床上躺好,为她拉好了被子,再深深的看了眼她合上眼的苍白脸孔。

  他暗暗的叹了口气,步出房间,就见金滔跟小蓉在门厅外候着,他走了过去,面对金滔的询问,只是避重就轻的答,“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哭了一场。小蓉好好看着你家主子,我先回去煎药,再拿过来给她喝。”

  “我知道了。”小蓉马上往房里跑。

  他向表情凝重的金滔告辞离开。

  房内的官紫熏在大哭一场后沉沉的睡着了,她作了个梦,梦到了阙穆沙,梦到他们有说有笑、恩爱甜蜜,然后画面突然变化,他变成了在花厅里那个狰狞冷酷的男人,她瞬间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冉冉。

  她眨了眨眼,看着这个到处都有他们恩爱记忆的房间,她的胸口一紧,突然急喘起来。不!她要离开这里,不然她快要无法喘息了。

  她急急的下床,拿了外衣套上后就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从厨房端了午膳的小蓉回房,见到床上空空的,很是疑惑。

  “奇怪,小姐呢?”她连忙放下餐盘,转身找人。

  待苏旭伦带着煎好的药汤回到穆沙府时,心急如焚的小蓉已在府里找了一遍,她气喘呼呼,又急又慌的向他告知状况。

  “小姐不在府里,门房说她出门了,可她身子骨这么弱,是出去做什么?”

  “我们快出去找找。”苏旭伦突然感到极为不安,快步走出府外找人。

  不久后,就在金滔处理完事情回来得知消息后,也紧急的加派侍卫们一起外出找人。

  时值正午,街道上熙来攘往,人车众多,一大群人都没找着她的人影,苏旭伦焦急不已的继续寻找,终于看到了官紫熏神情恍惚的走在街上。

  “紫熏!”他一边朝她大叫,一边跑过去。

  官紫熏没有听见,她神思飘忽的走着,脑子里想的只有——日后她该怎么办?她要怎么面对阙穆沙?知道了他们成亲的真相后,她还能自欺欺人的再跟他生活下去吗?

  不!她不能!她低着头,无声的落泪。

  “紫熏!快走啊!紫熏!”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突然传来惊慌的大吼声,她好像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失魂落魄的她眨了眨泪眼,缓缓的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同一时间,一辆马车正高速的驰骋而来,就这么正面撞上了呆立在原地的她。

  砰!一声,街上百姓惊恐的尖叫声跟着响起。

  他的心在瞬间被撕裂了!苏旭伦眼睁睁的看着双眸空洞的她被马车撞倒,像个破布娃娃的被车轮辗过,浑身是血的倒卧在地上,刺目的鲜血从她背后缓缓的流出来,成了一道小小的血河……

  “天啊!撞死人了!”街上行人吓得魂飞魄散,但没人敢靠近查看。

  苏旭伦面无血色,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去,跪倒在她身边,在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脸孔时,脸上刷地一白,心整个都凉了。

  此时,出外寻找的小蓉和侍卫们也闻讯跑来,个个脸色惨白,小蓉当场痛哭出声。

  一阵混乱后,官紫熏被紧急送往中春堂,她的伤势太重,五脏六俯皆受损,颜面也受创严重,情况危急。

  京城百姓已知受伤的是阙穆沙最宠爱的夫人,早已奔相走告,没多久收到消息的金滔及官亦祥便急匆匆的赶过来,官亦祥在看到病杨上惨不忍睹的官紫熏时,忍不住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的?我的女儿……”

  “小姐……”一直待在病榻旁的小蓉,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还是金滔先回过神,“我已经派快马通知爷,他会赶回来的,但是她可以撑下去吧?至少得撑到爷回来啊。”

  他虽然不是医者,但跟着主子什么大风大浪的场面没看过,看到夫人的伤势如此严重,他很担心她生存的希望渺茫。

  “她太虚弱了,能不能撑过今天我都没有把握。”

  苏旭伦心痛如绞,他来不及阻止悲剧的发生,在一旁的沈大夫也摇头叹息。

  “你们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啊……”官亦祥太过悲痛,激动的大叫后,眼前突然一黑,昏厥了过去。

  最后,官紫熏在苦撑三日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没有人敢将这个令人心痛的消息,告知正赶回来的阙穆沙。

  阙穆沙在一路跑死了好几匹马后,终于回到京城。

  他衣服蒙尘、俊脸上有着没有打理的青色胡须,神情看来凝重而疲惫,他很快的翻身下了马背,脚步未停的直奔厅堂嘶吼,“她人呢?人呢!”

  厅堂的一角站着好多奴仆与侍卫,小蓉哭瘫在地,金滔亦老眼红肿,不只是他们,好多人的眼睛都是肿的。

  但他看不到他们,他只看见厅堂正中央,一身白袍的苏旭伦双手环抱着一坛骨灰,面无血色、失魂落魄的跪坐着。

  阙穆沙怔怔的瞪着那个冷冰冰的坛子,“那是什么?!那该死的是什么?!”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的心脏像被人恶狠狠的掏了出来,鲜血淋漓。

  仿佛直到此刻才听见他的嘶吼声,苏旭伦缓缓的将呆滞的目光对上他的,“她死了……”

  他倒抽了口凉气,大声怒吼,“胡说!不过是被马车撞了,怎么会死?!她连在大火中都没事!”

  苏旭伦没有说话,神色木然。

  金滔上前一边拭泪一边道:“爷,那天……有很多人看见夫人的情形——”他说不下去了,哽咽低头,老泪纵横。

  其他人都难过的跟着哭泣,他们其中有很多人都看到当天的惨况。

  “小姐,我应该要紧紧守着你的,如果有我跟着,你也不会出事,呜呜呜……呜呜呜……”小蓉又哭了起来。

  他们到底在哭什么,他的紫熏呢?!他脸色惨白,全身好似陷入冰窖。

  “不可以,不可能!”浓浓的绝望当头罩下,剧烈的心痛让阙穆沙受不了的想大声怒吼,他一把冲上前,揪着苏旭伦的衣领怒吼,“你这该死的家伙,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为什么不救她?!”

  “她伤势太重了,我没有办法,我想救她……但她还是走了,我的心又何尝不痛?!”苏旭伦咬牙怒视着他,救不了她让他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空气突然变得凝结,四周静悄悄的,就在气氛要让人喘不过气来时,他痛苦的咆哮出声。

  “为什么……至少让我再见她一面,是谁、是谁准你将她火化的?!”

  “她毁容了!”苏旭伦痛苦不已的低喃,“惨不忍赌,身无完肤,我相信她如果还有一口气在,她会要求不要让你看到那样的她,希望在你心里留下最完美的一面……”

  阙穆沙顿时面如死灰。

  他将抱着的骨灰坛放到桌上,从怀里取出一方迭好的丝帕,放到桌上打开,里面是官紫熏从不离身的贴身玉葫芦坠子,但已经碎成数块,可见当时的冲击,刀道有多大。

  阙穆沙身形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倒退一步,瘫坐在椅上,魂魄像被抽出了躯体,那痛苦至极后看不出表情的神态,令在场众人感到不忍。

  一片死寂中,他蓦地发出有如受伤野兽的嘶吼,陡地起身,暴戾的朝苏旭伦欺进,但他只是静静伫立原地,眸中的伤痛不比他少。

  “你不是她!该死的,你也不是我,你凭什么决定这一切!她是我的妻子!”他狠狠的揍了他一拳。

  “爷!”众人不由得失声喊了出来,见他面露凶残,个个又惊骇无措。

  “你凭什么?!凭什么?”阙穆沙咬牙一拳又一拳的揍向苏旭伦。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没有还手,也没有闪躲……他的心很痛,他知道他的心也一样的痛。

  苏旭伦被打到满脸是血,倒卧在地。

  “滚出去!出去!”他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恨不得把他给打死。

  拭去嘴角的血渍,苏旭伦缓缓的起身后,踉跄的走出去。

  砰的一声,阙穆沙突然握拳槌向墙上,关节立即渗出刺目的鲜血,接着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楚哀号,胸口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喷出一道鲜红的血箭。

  “爷啊!”金滔惊恐的奔上前扶他。

  “出去,全出去!”阙穆沙甩开他的手,咬牙低吼。

  他抚着仍然剧痛的胸口,张着布满血丝的眼眸。

  他爱她,他真的爱上她了啊,老天爷怎能如此残忍的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他的心好空虚,还有一块不明的东西不停的膨胀、膨胀,他的血液像被堵住了般,他的心脏应该停止跳动才是,但它为什么还在跳着?

  他握拳用力的槌着自己的胸口,一拳又一拳,只希望自己此刻能立刻死去,与她在黄泉相见……

  第10章(1)

  官紫熏死了,阙穆沙完全变了个人,尤其守灵那七天,他几乎不吃不喝不睡,不修边幅、满脸胡碴,憔悴而消瘦。

  官亦祥带着虚弱的病体来安慰他,要他为紫熏保重自己,但他只是沉默不语。

  苏旭伦再次离开京城了,说是要浪迹天涯。

  阙恪东也从江南赶回,但却要他像个男人一样振作起来,天涯何处无芳草。

  其他阙家人送上虚伪的安慰,要他节哀顺变。

  一张张的“兰摧蕙折”、“遽促芳龄”、“绣帏香冷”等亲联送进了穆沙府。

  曾被她救起的小男孩在阿春婶的带领下,在灵堂前哭得好不伤心。

  他冷眼看着这一切,哀莫大于心死。

  一个月后,他重回商场,变得唯利是图,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强硬冷酷的。

  然后,半年过去了,传言他变得更加冷血无情,可他不在乎,他的心早已随着爱妻一同死去了。

  因为他的暴戾无情,树敌众多,在某个夜晚,他遭一群江湖高手埋伏,他和侍卫与他们展开激烈对战,双方死伤无数,他的右眼也被狠狠划过一刀瞎了,仅剩一眼的他看来更阴沉,身上散发着一股邪魅冷测的煞气,令人惊骇。

  再半年,听闻他为了打入西北米粮业,秘密派人烧了当地最大家的粮行,由于所有的存粮付之一炬,损失惨重,该家米商不得不向他低头,让他入主成为米商金主。

  也有传闻指出,他为了要并吞一家与阙家争利的钱庄,他花了一年在外面收购杜记的银票,再在三天内派人

  上门挤兑,造成其他持有钱庄银票的民众恐慌,一窝蜂的急着兑现,导致杜记钱庄周转不灵。

  一连两年,许多关于他的流言在商场民间流动,他被传得愈来愈恶劣,愈来愈冷酷,鬼眼商霸之名,令人闻之丧胆。

  每一晚,他睡在他跟妻子曾经恩爱的床上,却不再感到温暖,因为心中的黑洞愈来愈大,与挚爱永别的痛,幸福崩毁的恨,他夜夜交错苦尝。

  的确,他一开始是心怀不轨的故意算计,才让她成为他的妻,但随着日子的流逝,他开始渐渐喜欢上她见到他时熠熠发亮的明眸、温柔纯净的笑靥、慧黯文雅的言谈,婚后,她对他没有任何保留,把他当成此生最大的支柱,依靠他、信任他、深爱着他,因她而产生的温暖令他的愤惫孤寂渐渐消失。

  与得到她的爱相比,那些利用算计所得的利益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能让他重新得回她,他可以放弃这一切……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这是否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因为他太过贪心,既想拥有权势又想得到爱情?

  白天,他收起伤痛,拚命工作,把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耗尽,夜晚才能好好睡上一觉,期望能与她在梦里相会。

  但没有,一天又一天,春夏秋冬,一年又过去了,他等不到挚爱的妻子入梦,只等来了一群久未会面的阙氏宗亲。

  傍晚时分,他从商会一回到穆沙府,金滔便前来禀报。

  “老爷还有几位夫人与阙家长辈们几乎全到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人的出现他直觉没有好事。

  阙穆沙点点头,走进厅堂,果真见阙家所有长辈齐聚一堂,除了他登上家主大位的那一天外,这些倚老卖老的长辈们就不曾如此聚在一起过。

  他朝父亲点头,漠然的用左眼扫视过在场众人后,目光就落在父亲身上,“什么事?爹。”

  阙恪东朝儿子笑了笑,直接道出来意,“爹希望你能跟肃王郡主成亲,现在你的身分地位,没有女人伺候、帮忙持家,怎么成呢?”

  “是啊,你妻子都死三年了,可以为自己的幸福打算了。”

  “就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没有女人,是不是?”

  其他人纷纷点头,加入说服行列,其中也包括了阙恪东的正室。原本官紫熏死了时,她还冀望阙穆沙会得失心疯什么的,这样她儿子就有机会接大位了,可惜他还是活得好好的,终究她太高估女人的影响力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小杂种都丧妻了,还瞎了一只眼,脸上多了一个可怕的黑色眼罩,还能吸引肃王爷,希望与他缔结姻缘,他真是好狗运……但无所谓,一旦跟肃王爷成了亲,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

  “与皇室缔结姻缘,是为了让阙家的势力更牢固,各位叔伯姨娘们也更方便在外招摇撞骗吧。”阙穆沙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虚伪到令人想吐的嘴脸。

  此话一出,每个人脸色发白,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的说出来。

  “就选一天订亲吧,由爹全权作主,我去忙了。”丢下这句话,无视那些目瞪口呆的脸孔,他转身回房。

  无所谓了,他的爱妻已死,娶谁都不在乎了!

  其他人可是又惊又喜的,本以为要费上一番唇舌,所以才会拉了这么多人来助阵,没想到他这回竟如此好说话,众人笑得合不拢嘴,急着去肃王府报喜讯。

  阙穆沙答应成亲的消息,第二日就在京城沸沸扬扬的传开。

  闷了够久的张涵湄可是等不及要会情郎了。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她的,三年前当不了妾,这会儿可是直接坐上正室的位置!

  一大早,她就将自己打扮得像只开屏的孔雀,盛装艳丽的来到穆沙府。

  “郡主请留步,七爷昨晚通宵工作,直忙到今早才入眠——”金滔一脸为难,因为她如入无人之境般的随意闯入府中。

  “穆沙在哪里?还不快带本郡主过去?本郡主即将成为这里的当家主母了,金总管你不知道吗?”她挑高柳眉,趾高气扬的说,“本郡主金枝玉叶,可不是那个命薄的织女,你可要用心伺候了!”

  “是。”金滔强忍住要驳斥的冲动。在他心里,官紫熏永远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他相信在主子的心里也是如此认定,虽然他一直不懂爷为何要跟这个风评极差的女人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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