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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君 page 9 作者:湛亮

  至于小姑娘的师姐及师兄好像忙着办其他事去了,会晚一点才来到武家庄与他们会合。

  将来龙去脉探听了个仔细后,武仲连便不再起疑心,很快便将此事抛到脑后,忙着去应酬其他宾客了。

  这日,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前一天,武家庄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客人,只见两人一踏入热闹滚滚的庄内,马上互觑一眼,眼中满是纳闷与狐疑。

  「这是干嘛?有人一年过两次寿诞的吗?」搔着脑袋,华丹枫满心疑惑。

  摇了摇头,沈待君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上,他们两人出了石洞后便急急忙忙的朝武家庄赶路,一路上也没心思去探听什么消息,所以从头至尾都不清楚有场武林大会即将在武家庄举行。

  正当两人呆站在大厅,犹疑着该怎么联系上沈云生——毕竟当初他只说要在武家庄会合,可却没说究竟要如何找到人!

  他俩想找人探听,却又怕不小心泄漏了沈云生的身份而让武仲连有所警觉与防备,所以一时之间,两人皆有些茫然与无措。

  所幸正当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清脆嗓音蓦地自人群中响起——

  「师姐、师兄,你们可来了!」飞快的冲到两人面前,华妙蝶欢快叫笑。

  乍见她,华丹枫、沈待君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三人聊了几句久别之情后,华丹枫忽地压低了嗓门悄声探问——

  「师妹,你和师爹住在武家庄吗?还有,眼前这是怎么一回事?」

  眨巴着大眼,华妙蝶笑着点了点头,不待他追问,忙不迭的小声道:「此处不方便说话,我们回师爹那儿去,再详详细细的说给你们听。」

  既然她这么说,两人当下也没有二话,马上跟着她往内院走去;在她的带领下左拐右弯的,最后来到一处偏静的院落。

  院中明显有黑衣人在戒备守卫,而他们两人则在华妙蝶的带领下,一路无阻的来到了花厅,而厅内的方桌前,就见沈云生、应无赦、应孤鸿三人正在品茗。

  「爹!」

  「师爹!」

  「君儿!」

  三道喜悦的叫唤声同时响起,同时人也围成了一团,开心的叨絮话家常。

  沈云生细细打量着分别三个月后,自家女儿是否有少掉一了点肉,否则就要唯某个蠢货是问。

  幸好在他的明察秋毫不,发现女儿不仅完好如初,而且还神采奕奕,气色极佳,所以最后他横了某人一眼——

  「你这蠢货还算把君儿照顾得不错!」冷冷哼声,他似乎有些不甘心没理由找某人麻烦了。

  「那是自然!」华丹枫得意的昂着头。

  「就算师姐只是掉根头发,我也不舍得呢!」

  「胡说八道些什么?」倏地羞红了脸,沈待君力持镇定,不想让人看出异常。

  只可惜在场众人中,沈云生、应孤鸿皆对她的情思早已知情,而应无赦是个阅历丰富的人精,哪有可能看不出两个年轻小辈之间的暖昧,只有大而化之的华妙蝶还被蒙在鼓里。

  「哪有胡说八道……」小声嘟囔,华丹枫有种见不得光的委屈感。

  一旁,沈云生先是瞪了他一眼,随即满心欢喜的拉着女儿来到应无赦面前。

  「师兄,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待君;君儿,这位是……」

  「应师伯是吧?」沈待君微笑接腔,虽是疑问句,可口气却是肯定的。

  微笑质首示意,应无赦赞赏道:「师弟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秀外慧中、慧质兰心的好闺女,不像我那孽子性子强、脾气臭,若因此而伤了侄女,还盼侄女莫与他一般见怪才是。」

  这话一出,应孤鸿顿时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而沈待君则大概能猜出应无赦应该已知晓双方先前的小过节,是以当下连忙开口,「应师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应师兄……」顿了顿,她试图找出委婉的形容,但最后还是宣告失败,索性直爽笑道:「是真小人,还挺可爱的。」

  她这话当场让早已听过这种评论的华丹枫、华妙蝶两人闷笑在心;而应无赦则先是诧异瞠目,随即开怀的仰天大笑,直赞她说得好。

  至于沈云生则不管女儿说什么,他皆一概点头赞同;唯独应孤鸿在瞬间黑了脸,差点没拍桌而起。

  真小人,他欣然接受,可是……

  可爱?竟敢说他可爱?他浑身上下,哪点构得上可爱这个词了?这简直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待众人笑过后,沈云生像是在介绍路边野狗般随便的往华丹枫一比。

  「至于这个蠢货叫华丹枫,和那个小丫头一样,都是我娘子收养的徒儿。」

  闻言,应无赦含笑的往华丹枫看了一眼,心知他就是半年前,在华山的比武大会上「横空出世」的年轻人,与自家儿子被好事的江湖人并称为「玉面双龙」。

  知他在打量自己,华丹枫毫不畏怯,除了大刺刺的与他对视外,还不忘笑眯眯的打招呼。

  「应师伯,你好啊!」嘿嘿,虽然师爹与他才是同出一门,和师父根本扯不上关系,但既然师姐叫他一声师伯,那他自然就跟着师姐喊。

  闻言,应无赦饶有兴致的瞅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表示反对;至于沈云生可能已经被叫师爹习惯了,听华丹枫这样叫人,竟也没什么反应。

  于是几个人气氛融洽的又闲聊了几旬,直到沈待君开口询问——

  「爹,你住进武家庄,难道武仲连竟没认出你来吗?」

  「我戴着白纱竹笠掩去面容,那狗贼又怎会认出我来?」冷冷一笑,沈云生只要一提起武仲连,眼中就会闪着噬血光芒,恨不得能将他大卸八块,拆吃入腹。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怎会这么多人前来武家庄?」华丹枫不解。

  第6章(2)

  这下,换应无赦笑了,只是笑中满是狰狞残意。

  「是我唆使人到江湖上鼓吹举行武林大会,让各门各派前来武家庄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然后再乘机当着众武林人士面前揭穿武仲连的丑行。」

  「原来如此!」华丹枫恍然大悟。

  「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师弟你的下落……」转头看着沈云生,应无赦感叹不己。

  「当年你失踪后。我便暗中派人四处打探,奈何皆无所获,直到一年前,我才从一个已经从「松月山庄」辞退归乡的下人口中得知。当年你拜别「松月山庄」的俞家后,便与武仲连相偕而行,从此便失了音讯,于是我怀疑是否为俞家或者是武忡连相害于你,可偏偏事隔久远又没有证据,只好暗使拐子,处处与他们为难。」

  「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胸口一阵激荡,沈云生只觉得感动不己。

  一旁,沈待君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怀疑探问:「莫非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明知俞家不可能与黑风堡缔结姻缘。你们却还是去求亲,就是为了有借口找他们麻烦?「还有,先前武仲连大寿时,我与师弟走错了路,不小心撞见应师兄不知在与武仲连谈些什么,难不成就是在质问他这件事吗?」

  「没错!」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应孤鸿终于开口了。

  「俞家算是倒霉被误会了,至于武仲连嘛……」

  顿了顿,他勾起的嘴角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不愧是伪君子,在我问起这件事时,不只推了个一干二净,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与师叔亲如兄弟,你失踪后,他也甚感难过。」

  「我呸!」听闻如此恶心至极的话,沈云生霎时怒火大炽,厉声咒骂。

  「那个狗贼竟还有脸说与我亲如兄弟?若不是他,我与芸娘又怎会天人永隔……都是他!都是他害得我如此,我定要杀了他……定要杀了他……」愈说愈激动。他浑身轻颤不己,眼中又渐渐有了疯狂之色。

  眼见状况不妙,沈待君连忙出声安抚。

  「爹,我们这不就在计划揭露他的丑事吗?来,先别激动,深吸几口大气……」

  听到女儿的嗓音,沈云生紧握的双拳这才渐渐松开,慢慢寻回神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旁边几个人眼见他如此,心中都暗暗叹了一口气,尤其是应无赦的感慨更深。

  唉……当年他那温文懦雅、风采翩翩的师弟,就因受那奸人所害,大好前程尽毁,成了如今这模样,怎不教人唏嘘?

  想到这儿,他对武忡连益发愤恨,本就护短之人,如今更是誓言要替师弟讨回公道,让那狗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于是几个人暗中互使眼色,沈待君聪明的马上连声哄着爹亲去休息,将他给搀扶回房。

  至于其他几个人则开始计划着明日武林大会召开后,要如何让武仲连丑事曝光,受到众人所唾弃。

  是夜,沈待君好不容易伺候爹亲睡下后,本想也回房歇着,可却在回廊下抬头瞧见夜空繁星点点,残月如钩时,她忽然改变主意停下脚步,心情复杂不已。

  大约在半年前,她同样在武家庄的月色下漫步,只是那时心情凄楚,心如死灰,情伤甚深,满心若涩无人诉,只能黯然带泪吞下;可如今,相同的月色,她却只觉得满心喜悦,心绪宁静,心中欢欣无限,满溢甜蜜,连在睡梦中都会笑醒。

  短短的半年,心境却两异,人生的变化起伏之大,可真是难以预料。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而就在此时,一如半年前那心伤的夜晚,一道细微的枯枝断裂声骤然响起,而她也同样警觉轻喝——

  「谁?」

  「师姐,是我呢!」相同的应答同样扬起,只是半年前是细如蚊纳的心虚,半年后却是朗如晴空的欢愉。

  「师弟……」微笑低喃,沈待君转过身,果然见到他明亮的笑脸从阴暗处转了出来,三两步就窜到她面前。

  「怎么还没睡?」噙着浅笑,她伸手帮他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襟,而他……没有躲,这让沈待君脸上的神色更加柔和,盈盈眼波像是漾着一汪秋水,美极了。

  「等你呢!」扬着笑,华丹枫一动也不动,静静的任由她为自己抚平衣衫。

  呵……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半年前的那一夜,他的闪躲不知伤了师姐多深,而如今,他只盼师姐能一生一世都愿意这样的帮他,让他永远能享受她指尖的温存。

  「傻瓜!外头天这么寒,等什么呢?别冻坏了才好!」担忧的轻蹙起眉,她握着他的掌心,发现依然温热如常后,这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

  「冻坏了有帅姐治,不怕!」笑着反握住她的手,华丹枫不让她收回去。

  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体温,沈待君脸上不由得微微泛红,似娇似嗔的斜睨他一眼。

  「冻坏了就不怕师姐心疼吗?」

  「能让师姐心疼,也是极幸福的。」甜言蜜语猛灌,华丹枫打从对情爱开窍后,其功力犹如受到高僧灌顶般,一日千里,厉害得很。

  「贫嘴!」笑啐轻斥,心口却满是蜜意。

  「骂我贫嘴,我若不贫嘴,岂不背了黑锅?那可冤枉了!」华丹枫大笑着,果然马上示范何为真正的「贫嘴」;倾身低头封住了她的唇,让她清清楚楚体验一番什么叫「要嘴皮」、什么叫「买弄口舌」。

  月色下、夜色中,一对有情人儿唇舌交缠、相偎缠绵,直到一声带着嘲意的嗤笑声在黑暗中蓦地响起时,他们才恍如惊弓之鸟般倏地分开来。

  「是谁?出来!」气急败坏的怒声厉喝,华丹枫一张脸涨得通红。

  可恶!难得花前月下,终于偷得机会与师姐爱恋缠绵,没想到竟然有人躲起来。

  偷瞧,真是太可恶也太不识相了。

  「哈哈哈……小子,我当初赠你一幅画,如今果真成了你们的定情之物了吗?」大笑着自树影后走出,应孤鸿语带嘲讽,可心情却是好极了。

  「姓应的,是你!」眼见竟是这个「真小人」,华丹枫实在不知该怒,还是该笑——毕竟他确实是因为这家伙才会得知师姐的情意,也因而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认真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应孤鸿,只是偷窥他人谈情说爱真的很不道德啊!

  「是我又怎么着?」挑眉睨觑,应孤鸿哼笑,「说起来,你们该感谢我才是,否则岂有今日的交颈鸳鸯?」

  闻言,沈待君窘迫至极,脸上一片热辣辣的,可还是得佯装镇定。

  「应师兄,我想「非礼勿视」你应该听过才是。」

  「我还听过非礼勿动,怎么你们就动了?」冷嗤一声,依然恶意讥讽。

  被堵得一窒,沈待君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老半天后,她敞开心胸,大方微笑道:「应师兄说得是,我与师弟是该像你说声谢呢!」

  呵……若不是他恶意设计,师弟至今也不会明白她的心意,而她依然只是苦苦压抑着情思,将那分情感埋藏在内心深处,永不见天日。

  被她如此坦然道谢,向来爱恶意与人作对的应孤鸿顿时一梗,像是被人硬塞了颗拳头大的异物,卡在喉间咽不下也吐不出,表情甚是扭曲古怪。

  而沈待君见他神色如此怪异,心中不禁大感奇怪……

  怪了!她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啊!她只是很真心诚意的向他道谢……

  蓦地,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她意识到什么似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瞧,好似要将他脸上看穿一个洞,恼得应孤鸿不悦哼斥——

  「看什么?」该死!若她不是师叔的女儿,他早就开打了。

  像是要试验什么般,沈待君忽地微微一笑,更加真心诚意的道谢。

  「应师兄,真的很谢谢你!」说完更加仔细观察他的神色。

  果然,应孤鸿的表情更怪、更扭曲了—似想开骂,又不知该从何下手,最后他怒哼一声,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掉头走人,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去留皆凭自己高兴。

  「咦?」发出一卢质疑,华丹枫看得满头雾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姓应的这是干嘛呢?还有,他最后那是什么脸?简直像十天上不了茅厕般,纠结死了。」

  果然哪……

  猜测成真,沈待君不禁噗哧笑了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得知了该怎么治那个性格嚣张又狂傲,凡事态意妄为的男人了。

  呵……愈是古怪难相处的人,愈是有其可爱的一面呢!

  「呃……师姐,你到底是在笑什么呢?」从头至尾都如坠五里迷雾的华丹枫,完全的搞不清楚状况。

  「呵……我笑应师兄真的挺可爱的。」噙着兴味的浅笑,她淡淡的抛出这一句。

  可爱?这是他第三次听师姐这么形容应孤鸿了,而这种形容只会让他……

  「嗯……师姐,我想吐了!」

  第7章(1)

  风和日丽,暖阳普照,武家庄后院的一大片空地搭起了高高的擂台,台下万头攒动,人声鼎沸;台上,则是在经过各门各派的菁英与江湖名士的对决厮杀后,终于只剩下一个人还站在台上,若再无其他人上来挑战,则可直取武林盟主宝座,而那个人不意外的就是武家庄庄主——武仲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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