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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绣郎 page 6 作者:妍情

  只是一早起来,她便感到身子虚软,头重脚轻,但李大娘老早就在绣坊里等她,急着要让她熟知工作流程。

  看着其他绣娘忙碌的工作着,她强打起精神,为了完成心愿,她不能这么被打败。

  “……这样懂了吗?”李大娘说完,不忘确认她的状况。

  “妍芯懂了。”尽管有一半以上的话没听进耳里,但对于刺绣,她可是毫不含糊。

  “明白就好,最近宫里急着要一批绣画,绣坊人手本来就不足,我可没空等你适应,虽然你是主子带进来的,但在我手下工作,我一向一视同仁,你可别奢望会有特殊待遇。”李大娘率先撂下话,她一向铁面无私。

  “妍芯会谨守分际,不会让大娘为难的。”她扯动唇角,笑得有些无力。

  “很好,既然你都了解了,那么开始工作吧!”李大娘爽朗一笑,拍了拍手吆喝着。

  走到她专属的位置,她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绣线,上头已有一张打好底样的剪纸,上头的一堆鸳鸯,画得极为生动传神,只消这么一看,她便知道这底样的主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请问……这底样是谁画的?”枉顾身体的不适,她着急的问着一旁的绣娘。

  “你是新来的吧?也难怪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咱们月牙庄的底样,全是主子找人特地画出来的。”年轻的绣娘停下手边的工作,热心的为她讲解。

  “那你知道画底样的人在哪里吗?”她难掩欣喜,激动的问道。

  那绣娘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似乎被她激动的情绪给骇着了,冯妍芯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度激烈,这才稳住情绪,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从没露过脸,不过我听说她的绣功精湛,偶尔她会绣几件绣品搁在店里头,没多久就被高价买走了,咱们都在猜,她铁定是主子的妻子。”

  “妻子?他有妻子?”一听到他可能已经成亲的消息,她只觉得心头一阵震撼,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瞬间在她心里炸开。

  绣娘没留意她的表情,一边忙着手中的工作,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主子对外都声称是单身啦!不过他那人一向神秘,说不定有个地下妻子,谁晓得呢?反正咱们只要有饭吃就好了,对于那些事情也不需要太在意。”

  “再怎么说,你们都在月牙庄工作,至少对于那位姑娘的来历,也该有点眉目才是。”她忍不住追问。

  她的语气过于急切,让绣娘停下手中的工作,狐疑的望着这位新加入的绣娘,这才发现她眉目如画,面若桃李,尽管是朴素的装扮,也难掩她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这样水做的美人,怎么会来到这月牙庄和她们一起工作?

  “你叫什么名字?”那绣娘冷不防的问了句。

  “我叫妍芯。”感觉到她过于灼热的注视,冯妍芯小心翼翼地应答。

  “我叫小青,瞧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来到这里当绣娘呢?”

  “实不相瞒,我只是想来会会那名传说中技艺精湛的绣娘。”她浅笑,脸上有着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别说你想知道,我们绣坊里哪个人不想会会她?偏偏主子不肯让她露面,对她的保护是滴水不露,我来绣坊好几年了,连个鬼影也没瞧见,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小青叹了口气,继续绣着手中的鹭鸶。

  有着特殊身份,对她的保护是滴水不露,这是否代表,这位绣娘真的是月牙庄的庄主夫人?一有这层认知,她蓦地一恼,不明白心中的郁闷之气从何而来,她拿起一旁的锦缎,只觉得头昏眼花,身子不稳的轻靠在桌旁。

  没人留意到她的不适,她明白自己是因为昨晚落湖的关系,才会引发头痛,或许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了,思及此,她强撑着身子,试图开始工作。

  当她落下一针,一直大掌瞬间抢走她手中的锦缎,她骇然一惊,身子不稳的差点向后跌去,若不是来人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只怕她真的就这么连人带椅的跌到地上去。

  “明知道自己身子尚虚,怎么不多歇会儿?”温润的嗓音,如沐春风,稍稍唤回她有些混沌的神智。

  抬眸迎上一双邃幽的黑眸,她猛地一惊,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这儿可是工作的地方,他堂堂一个月牙庄庄主,怎么会一大清早的跑来这里?

  “我记得我是来这里工作,可不是来休养的。”她振振有词的表述自己的立场。

  闻言,寒煦目光一沉,尽管面容上始终波澜不兴,但他心里着实为她的话所气恼。

  昨天看顾了她一整晚,清晨他为了公事离开一下,转眼她就不见人影,若不是猜中她可能会来这里,只怕此时他还不知上哪逮人呢!

  “我并不是一个会苛刻属下的主子。”方才触及她的手臂,一股热烫令他蹙眉。

  “谢谢主子的好意,妍芯恪守本分,不敢逾矩。”她垂眸,看着他手中的锦缎,伸手欲拿,却让他给避开。

  “不敢逾矩?你若是不敢逾矩,那可真是天下奇闻啦!”他淡然一笑,眼底却有着一抹深思。

  听出他话里有话,冯妍芯柳眉微蹙,当初她可是和他谈好条件,让她进月牙庄当个绣娘,现下他却百般阻挠,难不成他就这么不想让那位绣娘曝光,这么极力的掩护她?

  一股郁闷浮上心头,她抿着唇,猛地站起身子,娇容有着明显的愤怒。

  “不劳主子费心,妍芯会照顾好自己,请你把东西还我。”她朝他伸出手,要他归还属于她的东西。

  她倔强的表情,更挑起了他的怒气,这女人明明就在发烧,还说会照顾自己?

  他索性一把拉起她,不理会全绣坊里数十双眼睛,将她往门外带,他若是这么放任她下去,届时病情加重,他要上哪儿找一个如此聪慧美丽的女儿还给冯晏日?

  被他一股脑儿的拉着跑,她拖着孱弱的身子,气喘吁吁的跟在他身后,等到两人来到中庭后,他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她。

  “冯妍芯,我让你来月牙庄,不是想让你烧坏脑子的,如果你够聪明,就回到房里好好休养。”他毫不留情的指责道。

  “你这么生气,是担心我会病倒在月牙庄,给你添麻烦吗?”她扬眉,气息不稳的问道。

  她秀眉微拧,面颊酡红,尽管看起来艳若桃李,但体弱气虚的模样,看得他满肚子火,不过是少个丫鬟在身边照顾,她就变得笨蛋了吗?

  “我气的是,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如诗没跟在你身边,你连生病都不知道要休息吗?”他浓眉微挑,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为了扮演好绣娘这个角色,她让如诗一个人待在别馆里,坚持不让她跟来,少了丫鬟服侍,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压根不是他说的那样。

  “寒煦,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你担心。”她扬眸,目光炯炯的迎视她。

  “你不过是在逞强,果然是个千金大小姐,连照顾自己的能力也没有。”他沉下脸,口不择言的怒道。

  他恶意的批评,让她的心微微一拧,从前她压根不理会别人对她的评论,唯独他这么一句话,就彻底伤了她的心,强忍心伤,她刻意忽略那股莫名的失落感,装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本来就是个千金大小姐,这点寒公子不是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既然确认我身体微恙,就不打扰您宝贵的时间了,失陪。”她微一欠身,转身离开。

  看着她摇摇晃晃的纤细身子,担心她一个不慎,再度落了湖,到时若是他不在她身边,又有谁会适时救起她?光是想到那个画面,就令他肝胆俱裂,他不再犹豫,长腿一迈,迅速追上她的身影,将她打横抱起。

  被人突袭,冯妍芯忍不住尖叫出声,她挣扎的扭动着身子,嘴里不时地吐出咒骂。

  看着她激动的反应,寒煦蓦地一恼,想也不想的低头封住她的唇。

  她一连串的怒骂,让他全数封缄在嘴里,吻着她娇艳柔软的唇瓣,寒煦身子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在他身体里窜流着,原本只是单纯的想让她闭嘴,他却不自觉的沉溺其中,只想品尝着属于她的甜美。

  被人这么抱在怀里,甚至还对她做出不礼貌的举动,她应该推开他的脸,甚至该赏他一个巴掌,但她只是双手紧抓住他的前襟,任由他从轻浅啄吻,转变成深沉浓烈的吻,让她心儿怦怦直跳,一向清晰的脑子,也变得不灵光了起来。

  身体的热烫,不知是因为风寒所引起的,还是因为他的吻所引起的,总之,她只觉得昏昏欲睡,一日气险些提不上来,只能看着他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脸,而后意识渐渐涣散,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当中。

  “妍芯?”感觉怀中人儿紧绷的身子一软,他停下攻势,神情凝重的看着早已昏去的冯妍芯。

  “该死的!你究竞要让我提心吊胆到几时?”他长叹一口气,抱着她热烫的身子,朝另一头急奔而去。

  看着躺在床上,依旧高烧不退的冯妍芯,寒煦面色凝重,瞪着正专心把脉的樊旭升,心急如焚。

  接收到一道杀人的目光,樊旭升轻笑两声,他早就说过要好好注意这姑娘的身子了,偏偏就有人不听话,结果把人家姑娘弄昏了,这才十万火急的再度请他出马,本想让他求个三天三夜才出诊的,不过看到寒煦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为了自家生命安全着想,他还是很没骨气的来了。

  “我不是说过了,要好好照料她的吗?姑娘体虚,染上了风寒,我这里带了几贴药,你让人煎一碗,让她趁热服下,等她出汗后烧自然就会退了。”

  “如果这回她的情况又恶化,我非拆了你的招牌不可!”寒煦恶狠狠地恐吓着。

  樊旭升此刻深深觉得,平时脾气极好,温文儒雅的寒煦,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不但见色忘友,还会对他出言不逊,呜呜呜,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误交到这种损友?

  “煦,我实在是感到很心寒,怎么会交到你这种见色忘友的朋友?”他作势重叹一口气,不忘摇头加强效果。

  “我纯粹是就事论事,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亏你还自称为天下第一名医,是想笑掉别人的大牙吗?”冷眼扫去,让他顿时颜面无光。

  “你要嘲笑我是无所谓,不过我可不许你批评我的医术。”樊旭升的脸色微沉,显然十分不悦。

  对于这点,寒煦自然明白,不过看到冯妍芯一脸痛苦的躺在床上,他就无法冷静沉着,这样的情绪,数十年来已经不曾在他身上出现,但却为了这个女人,打破他多年来的原则。

  他真的只是把她当成一般的富家千金吗?他浓眉深锁。

  不想探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拿起樊旭升放在桌上的药包,差了门外等候的小厮,拿到厨房去煎煮。

  第5章(2)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踅回屋内,寒煦看着兀自生着闷气的好友,朝他道歉。

  冷觑了他一眼,看着寒煦一脸诚恳,刚才那像吃了炸药的表情早已荡然无存,他长叹一口气,起身收拾着药箱,不免有些感叹,这家伙根本是无药可救了呀!

  “煦,她不是一般绣娘吧?”他一眼便知。

  “此话怎说?”他不答反问。

  “虽然我对你府里的绣娘没多大的兴趣,但这姑娘的气质和一般绣娘不同,若她真的是一般绣娘,只能说是可惜。”

  不愧是樊旭升,不过他没打算说出冯妍芯的身份,不只是因为和她有过约定,也是因为私心使然,他不希望其他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看他沉默以对,樊旭升随即明白他不愿多谈,看来那位姑娘果真是身份特殊啦!

  “小心别陷得太深,当心抽不了身。”他别有深意的笑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心头一震,寒煦神情一变,口气急促的追问。

  “我说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些年来,我从未见你如此担心过一个女人。”甚至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心底筑起的高墙,瞬间崩裂,他刻意忽略的情感,此时正大刺刺的任人剖析,他板着脸,不愿做出任何回应,明知道他对冯妍芯所投注的关切,远远超过他所想像的,但他仍是选择视而不见,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

  还不是时候,他不想将她卷入这一团纷乱之中,唯今之计,只有让她主动离开,彻底的远离他的生命。

  “你多虑了。”他淡然回道。

  “多虑也好,实情也罢,我只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心,有些事情太过执着并不全然是件好事,该放下时就该放下,我言尽于此,该怎么做,端看你的决定。”他拎起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

  樊旭升的话,让他陷入深思,他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要找出那个人,夺回那样属于他们家的东西,以慰他父母的在天之灵,在目标达成之前,他不会轻易交心,更不可能去爱人。

  偏偏半路跑出了一个冯妍芯,她的清新淡雅,她的绝美娇容,她的聪颖慧点,她的坚强执着,都让他不由得将视线伫留在她身上,然后,沉沦。

  所以他会为她着急,为她气恼,为她心疼,甚至奋不顾身的救了她,只因为他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女子。

  望着她沉睡的容颜,他眸光转柔,大掌轻抚着她依旧热烫的脸颊,感觉到那惊人的热度,他走向一旁的脸盆里,拧了一条毛巾,轻轻搁放在她的额头,试图降低她的温度。

  房门此时开启,他分神看了来人一眼,只见一名婢女端了一碗药来,轻声细语的轻唤了声。

  “少爷,药煎好了,要我来喂小姐吗?”

  “不用,你下去吧!”他接过她手中的药,顺手打发她。

  看着那晚热腾腾的药,他将药先搁在一旁的茶几上,而后一把扶起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身上,被人这么搬动,冯妍芯睁开迷离的水眸,意识渐渐苏醒。

  “这里是哪里?”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她眉心微拢,干哑的嗓音条地响起。

  “你醒了?”听到她的声音,寒煦低头审视她,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连想追问她为什么会枕在他怀中的力气都没有。

  “你昏倒了,大夫说你染上了风寒。”他言简意赅的说着。

  闻言,冯妍芯原本混沌的脑袋瓜子,顿时豁然开朗,她记得她在庭院里,被他拦腰抱起,而他甚至还吻了她!就算她不懂男女之事,也知道这样亲密的事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他这样无非是在轻薄她。

  思及此,她微微挣扎,丽容上有着微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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