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逼你走,你不用这么急。”东显壑冷笑着,看她竟然对离婚的提议一点反应都没有,哼!肯定是她想赶快飞奔到那个男人的身旁吧?
好,你会感谢我的,因为是我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住不惯别人的房子。”别人这两个字她说得好苦、好涩。
“要不要我叫律师和会计师来算算我该给你多少赡养费?我们结婚半年,我真正睡了你不到四个月,理论上值不了太多!”他故意把话给说绝,以断绝他对她的想望。“还是你开个价,看你觉得这半年我该付给你多少费用?”
他语带讥诮的说:“只要你开口,我就付。”
他的话好毒、好伤人,方思聆乍听之下,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是在瞬间凝结住一样。
他把她当什么了?把她当妓女吗……她就这么廉价到让人论斤论两的谈价钱卖掉吗?
“不用了,一块钱都不用。”心里原本有着好多的疑问,原本想问他为何能对她如此的冷淡,两个月前,一切不是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一切说变就变了呢?
不过现在这些疑问对她来说都已中不重要了,既然他已变心,问再多也是多余。
“那你要怎么生活?”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明知道他该狠下心不管她,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想关心她。
不!他不要再想着她的好……
“那不关你的事,东先生。”她没什么存款,不过她知道自己的韧性是很强的,没有东显壑,她还是能把小贝比给生下来,并且好好的照顾他。
她的手轻轻放在尚未隆起的小腹上,在心底默默念着:对不起!宝宝,妈妈没办法让你过好生活,因为你的爸爸决定不要我们了!今后我们母子俩就只能一起相依为命,妈妈发誓,绝不会让你挨饿受冻的。
“小孩生下来后你可以带去检验DNA,如果证明是我的,那我会负起责任的。”就算再怎么唾弃她,但她肚子里的万一真是他的种,他还是会想照顾的。
他的这句话说得太毒了,不过方思聆竟然发觉自己的心已经不会痛了,因为她的心早在刚才已碎成一片一片了。
如果证明是我的,那我会负起责任的。他可以不要她,但他不能将她冠上这种臭名!
他会这么说,就是认为孩子不是他的了,他难道不知道她从来都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吗?为何他要如此的伤害她、污蔑她!
方思聆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她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用验,没什么好验的。”
霎时,一股恨意浮上了她的心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说怀孕只是想骗你看看你的反应,就这样吧!”在她走后,他们两人所建筑的温暖的家将会变成他与别的女人的爱巢吧?
但她已不愿意再多想,她原本就不是个报复心重的女孩,只是拜他之赐,她此刻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什么叫做恨了。
如果孩子真的生下来,那她会带着小孩躲他躲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辈子都不要原谅他的伤害!
她再不要轻易相信他了!
“东西办完后再寄给我。”她走出东显壑的办公室。
东显壑闭了闭眼,沉痛的用力捶打着桧木办公桌,“该死的!”他吼着,痛彻心肺的吼着。
如果她今天没来这里,也许他还能再多看她几眼;如果她没开口骗他说她怀孕了,那他就不会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失控的将那份收藏了两个多月的离婚协议书丢到她的面前;如果她不要背弃他们两人间的爱──
“啊!”他狂吼着,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扫到地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所以他才会忍着不回家里,忍着不拥抱她美丽的身体,忍着不亲吻她红艳的唇瓣!
他想她、他恨她,所以才找来了替代品,把她想成是方思聆,想在这个替代品的身上疯狂宣泄对她的恨与爱,幻想着在自己身下轻喘娇吟的是他那曾经被他深爱过的小妻子。
他发过誓,他永远不会忘了他曾说过的誓言啊!
第一章
偌大的卧室里,弥漫着男女间欢爱的气味,男人放肆的在女人身上不停的抽送着,而女人性感的唇瓣则是不停的发出一声声的娇吟,最后男人在低吼声后退出。
女人嘟着一张嘴,不悦的轻拍着男人。“东显壑,你很讨厌耶!人家就说有吃避孕药了,你放心嘛!”
她是经由朋友介绍与东显壑在一起半年多,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东显壑真的是个很好的情人,他有钱、有势、有外表,即使听说他在五年前曾经离过婚,可他仍是炙手可热的镶钻单身汉。
这么好的男人当然是受到许多女人的觊觎,听说在他离婚后,有关花边新闻根本就是没有停过,最起码换了六、七位女朋友,而和那些女人分开的原因大概都是女方想婚,而东显壑却没那样的念头,于是冷漠的开口提出分手的。
有了这样的前车之鉴,茵棠当然学聪明了,她才不会开口和东显壑提及要结婚这种事呢!她相信只要自己“不小心”有了,东显壑绝对会娶她的。
“吃药?”东显壑挑眉,手在茵棠光滑细致的背上轻抚着,“那种东西还是不要吃太多,免得以后有后遗症。”
他当然知道茵棠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他也聪明的不点破。
“后遗症?怎么会呢!”茵棠轻笑了几声,“再说如果是为了你,不管有什么后遗症我都甘愿啊~~”她看着东显壑放在床头柜上的皮夹子,忍不住伸手拿了过来,“可以让我看看你以前长什么样子吗?证件上不是都有照片!”
正当她想打开皮夹之际,东显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冷冽,“别动我的东西!”他冷声警告。
他此刻的声音听起来实在太过冰冷、无情,与平常那温醇悦耳的男音根本是天差地远,如果他平日的声音就像是天籁的话,那此时无疑是撒旦的勾魂曲。
茵棠吓了一跳,手一松,皮夹掉到床上,正好翻开了。
她看到皮夹里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正是东显壑与一名女孩一起的身影,照片中的东显壑笑得温柔,伸手搂着女孩;而女孩则是一脸幸福的偎在他的怀里,左手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只钻戒。
虽然从未听东显壑谈及过往的事,不过看到这张照片,就算是笨蛋也知道那应该是他的前妻。
他的前妻?好年轻,东显壑留着这张照片应该是代表着他深爱着他的前妻,既然如此,为何又会选择以离婚收场呢?
茵棠不由得嫉妒起这名未曾谋面过的女孩,因为她霸占了东显壑所有的爱。
“别随便动我的东西。”他拾起皮夹,手轻抚着茵棠美艳的脸庞,“对不起,吓到你了吗?”他在她的红唇轻啄了一下。
“不,没有。”茵棠娇笑着,“不过我们每次都到你家来,你不怕被你的家人撞见吗?”
“无所谓,去饭店、旅馆还不是得提防被偷拍,那多麻烦,别忘了你可是个当红的模特儿,出门总是会有一堆狗仔跟拍。”
“你不是还有其他的住所吗?下次我们可以去那里。”茵棠提议,其实是想看看以前东显壑和他前妻曾经住过的地方。
“再说吧!我已经很久没回去,我想灰尘会很多。”东显壑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冲澡,而茵棠在东显壑走出浴室后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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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你又带女人回来了!”
东显壑搂着茵棠才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他二弟东瑞棠的声音,他挑了挑眉。“不行吗?什么时候我带人回来,还需要得到你的允许?”
“不是不行,只是爸妈不是很高兴。”东瑞棠坐在沙发上,望了东显壑身旁的茵棠一眼,“还好他们两个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然看到现在的你这样,你一定免不了被炮轰一顿的;不过他们现在可能就快回来了吧!”
“嗯哼。”东显壑冷哼了一声,“茵棠,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好哇~~”茵棠识相得很,在东显壑的脸上用力的亲吻了一下,“掰掰啰~~”
“爸妈又在说什么了?”东显壑在单人沙发坐下,跷起修长的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闲适。
“老妈前天还在说,你已经三十五岁了,不能再一个人单身下去。”
“催我结婚吗?别忘了我早就结过婚,只不过后来离婚而已。”他轻描淡写的说,不愿去提及过往那段彻底失败的婚姻。
“她要你传宗接代,你不会不知道吧!”
老人家总是嫌家里头冷清,几个大人虽然都在家,可家中却是一点也热闹不起来,总是安静得很,所以才会希望儿子能结婚,再看能不能生个娃儿来抱抱。
对于他的前任二嫂,东瑞棠只看过几次,记得他们两人一起出现时,总是表现得浓情蜜意,没想到最后竟会走上离婚一途,他们全家人至今仍是百思不解。
“传宗接代?”东显壑冷笑着,“我没打算要传宗接代,再说家里还有你和大哥,东家应该不至于断了香火,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和大哥都不能‘生育’吧?”对于其他女人,他其实一个都不想要;可他想要的那一个,却是遥不可及。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张甜美的笑颜——那张令他如今感到恨之入骨、痛彻心肺的笑颜。
“啐~~我可是正常得很好吗!咦?二哥,你还在想二嫂?”同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东显壑的固执他向来很了解。
“别在我面前提起她!”他阴狠的看着东瑞棠。
“好、好,别生气好吗?我只是嘴巴贱,不小心讲到她而已。”东瑞棠连忙举双手投降。
“对了,你的餐厅经营得怎样?如果没赚头,就关了吧!公司的事已经够忙了,大哥又常年待在海外。”意思是,东瑞棠最好把心思留在正业上头,副业能免则免了吧!
“餐厅的营运很好啊!每个月的营收都超过预期,害我最近甚至打算再开家分店呢!所以我想再征人!”东瑞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二哥,你的私人秘书找到了吗?”
“人事经理还在处理,好像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宁缺勿滥,他已经受够了那些另有企图的女秘书了。“如果你有合适的人选,欢迎介绍给我。”
“这太难了吧?呵呵……而且二哥,你的要求太高了啦~~你用过的那些秘书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去吊点滴,就是自动辞职不干。”当然,他知道那些秘书们的目标全都不是为了那份工作,而是为了他老哥。
“想拥有这份收入,就得拿出一点本事。”
“嗯……”东瑞棠突然地沉默了,“二哥,你和二嫂离婚后,还有再联络吗?”
东显壑听到弟弟的问话,全身的肌肉倏地变僵硬,摇了摇头,他记得在离婚几个月后,曾经打过一次电话给前妻,却讶异的得知那组电话号码已经停用;而拨电话到她娘家,她娘家的人只要知道是他打的,就挂断电话拒绝与他通话。
“都离婚了,早就没了连系。”他说得漠不在乎,心中想的是:也许她早已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了吧!
深吐口气,“我回房去睡个觉,爸妈回来,叫他们不要来吵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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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法式餐厅二楼——
方思聆拿了个弯月型的小包包坐在长椅上等待着,看着一群年纪比自己年轻五、六岁的美眉们,她就觉得自己的胜算不大。
而且报上所登着的应征条件是限制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很明显的她已超龄,不过她还是想来碰碰运气。
和东显壑离婚后,她在一家生鲜超市当店员,那间生鲜超市的老板夫妇人很好,把她当女儿般看待,让她一做就做了五年;不过上个月,由于景气不好,再加上大型卖场林立,始终打压着小型生鲜超市的生存空间,而老板夫妇年纪又大了,于是决定歇业,她便因此而失业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她根本不必这么担心,反正一人吃饱,全家吃饱;可她还有一个宝贝儿子,为了儿子,她得振作努力、挣钱养家。
看到有几名年轻女孩进入办公室后又陆续离开,方思聆的脸皱得就像什么一样。
“下五位应征者请进入。”店长走出办公室喊着,方思聆连忙跟着几个妹妹一同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很简单的办公室,仅有一张办公桌,上头放着一部电脑,而办公椅上坐着一位斯文男子,角落则是放了五张椅子。
方思聆在其中一个位子坐下,头垂得低低的,就怕被人发觉自己“超龄”的事实。
想想也好笑,她明明很老实的在履历表上填写了自己真实的出生年月日,任谁一看就知道她超龄了。
“第一位林美美小姐,你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站在一旁的店长开口。
林美美笑得甜甜的,就像邻家女孩一般散发着青春、活泼的气息。“我们家很单纯,我爸妈都是老师,我高中毕业,两年前在服饰店上班,后来看到报纸上的征人广告……”
她哗啦哗啦的讲了一堆,但方思聆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聆听她在说什么,此刻,方思聆满脑子都在想轮到她时该怎么回应。
“好,你可以回去等通知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东瑞棠开口。
身旁的林美美离开了,方思聆的心紧张得扑通扑通直跳着,到她了、到她了。
“下一位,方思聆小姐。”店长照着履历表念出她的名字,“你可以大概的自我介绍一下吗?”
“呃,好的!我叫方思聆,今年二十七岁……”
她的名字就像是一道雷般劈上东瑞棠的脑袋,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仔细注视她时,他才确定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二……嫂!”他颤声的唤着。
“啊?”这声叫二嫂的嗓音有点熟悉,方思聆就像是慢动作般抬头望向坐在办公桌前的人,“你……”
“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东显壑的弟弟东瑞棠啊!”东瑞棠热络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痴,在这里就是要参加面试,等待工作机会的啊!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间餐厅竟会是她前夫的弟弟开的,思聆紧抓着手中的包包,完全不认为东瑞棠会雇用她,而且自从她和东显壑离婚后,她就再也不想和他们家人保有任何联络。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对不起,浪费你们的时间!”简短的说了几个字,思聆拿起包包就像逃难似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