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日微为她来去似风的个性一愣,回过神后开口喊道:“喂,不是要赔偿我的保险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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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王八蛋,真是倒了八辈子楣,他们之间的孽缘到这里就结束了吧!不要再让她遇见他,再碰面,她如果没让那个死男人对她甘拜下风,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成水沁怒气冲冲的定进餐厅,用力坐回座位上。
“你……怎么啦?”凌谨悠问得有些迟疑。朋友多年,不用想都知道水沁现在正处于愤怒中,而那股威力足以轰掉一整栋高楼。
“我、很、生、气!”她咬牙切齿的发泄怒气。
“你生什么气?”孙和奏也压下因好奇而轻快的语调,低声询问。
“刚在外头遇上了一个无可救药、自大过头的浑球。”成水沁一想起来,就有股没法发泄的鸟气在胸口乱窜。
“男人吗?”听起来好像很精彩。孙和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兴奋。
“不要问,我现在不想说,现在提起只会增加我杀人的欲望。”
成水沁目露凶光,让孙和奏吓得不敢再好奇。
算了,她该期待的应该是今日水沁和老三两个人见面后会进出什么样的火花。
刚才骂人骂得口干舌燥,成水沁拿起水杯猛灌,结果不慎呛着。
她咒骂了声,低头擦拭衣服上的水渍。
“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她皮包一抓便起身离开,消失在转角。
忽然被丢下的两人对望一眼,无奈地耸耸肩。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道男声传来。
凌谨悠和孙和奏向姗姗来迟的翟日微招手。
“你怎么晚了?”孙和奏指一指手表。
“没什么,在楼下遇见一个疯子,耽搁了点时间。”他轻描淡写地道。
现在世道当真如此?大马路上又是浑球,又是疯子的。孙和奏和凌谨悠两人不解地对望。
“怎么,今天跟我相亲的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翟日微在椅子上坐下。
两个人一听,觉得有些尴尬。
“水沁她刚才气冲冲的从楼下上来,现在在洗手间整理仪容。”
“水沁?成水沁?”若是,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他屡次从咬牙切齿的二哥口中听过这个名字,是嫂嫂们的几个朋友中个性最不讨喜的一个。
“是啊,我的老同学。”凌谨悠解释道。
“喔。”他想起老二对她的评论——粗鲁没教养,大剌剌没有半点气质,
目中无人……也许形容得夸张了些,但他想应该与事实相差不远,因为他还满相信自家兄长看人的眼光。
不过,这些形容词让他想起另一个女人。气冲冲的跑上来?难道……他心里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好不容易用烘手机勉强将胸口这块水渍烘干,成水沁抿抿唇,匀了下妆容,然后匆匆忙忙定出洗手问。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许下宏愿,非要将这回相亲的对象手到擒来。
人来啦。看见孙和奏身边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成水沁扬起一个妩媚的微笑,不过,随着脚步越近,她的疑惑也跟着加深。
那套铁灰色西装,化成灰她都认得。
“你在这儿做什么?”成水沁拉开椅子,用力的程度让椅子撞着了后方的墙;不明就里的另外两人被意外的状况吓了一大跳。
“我是来相亲的,你该不会也是吧,十分钟小姐?”
这男人真该死,他明明知道她今天是来相亲,她竟还他面前如何的夸口她恶狠狠地眯起眼,尴尬和愤怒的情绪交织着。
“你们两个……认识吗?”孙和奏的语气显得小心翼翼。
“你就是我今天相亲的对象?”成水沁怒问道。
显然现在没有人有心情理会旁观者的提问,但孙和奏与凌谨悠还是觉得,好友问的问题,她们应该开口解答。
“哈哈,终于进入今天的正题了。”孙和奏干笑着,并对凌谨悠使个眼色,要她接口。
“水沁,这是我们要帮你介绍的对象,翟日微。”凌谨悠柔柔的嗓音让人很难对她发脾气。
“看这情况似乎是如此。”翟日微双手环胸,淡淡地开口,直视着成水沁。
他看出她脸上复杂的尴尬神情,自然也想起刚在楼下她夸下海口说今天相亲一定会成的自满,他突然想笑,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想看看,接下来她会怎么做。
“你们两个要介绍给我的就是他?翟家的老三,翟日微?”成水沁不敢置信地怒视好友们。
那个她们口中优秀到不行的小叔,就是那个在她相亲时嘲笑她,爱管闲事又瞧不超她的臭家伙?
第一次碰面可以说是偶遇,第二次是巧合,第三次,那就真的是孽缘了。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成水沁真想怒吼出声。
怒气让她的双眸灿亮,她自己当然不知道,但有人发现了。
“显然成小姐对我很有意见。”
“没有,当然没有,水沁不过是说话直接了点,她只是害羞。对吧,水沁,害羞。”孙和奏的脚往斜对角成水沁的脚陉骨上踹。
痛!成水沁以眼神警告着罪魁祸首。
她会害羞?翟日微不由得为这句话笑出来。
他的笑声极轻,在低声交谈的餐厅里几乎被杯盘碰撞的清脆声掩盖,但成水沁仍听得分明,因为那笑声她一点也不陌生。
她这样也算磨刀霍霍吧,只是她磨的不是刀,是牙。
“对不对啊,水沁?”没得到她的反应,孙和奏急得再踢一下。
成水沁勉强地点个头。
喔,这女人真的不想活了!她悄悄伸手抚着被踢疼的部位,但是手不小心擦过对面某人的小腿。
被冒犯的翟日微瞧了她一眼,眸中盈满了不赞同。
干嘛,他的腿是黄金啊,摸一次会少一块?看他惜肉如金,天生反骨的她就偏要多吃他几块豆腐,看他能奈她何。成水沁硬是在他腿上多摸了几下。
怎么样?她无声的以眼神向他挑衅。
“你……”他从没遇过像她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
旁观的凌谨悠和孙和奏却是看得头皮发麻。他抿起嘴角代表他发怒了,但……发生什么了事?她俩一头雾水。
“我怎么样?”成水沁挑眉问。
看着她挑衅的表情,翟日微却不怒反笑。
第三章
“不知道成小姐的职业是?”
一脸笑容的翟日微好像突然有了好心情,认真的相亲。
“你问这个做什么?”原先的得意,因为对方出乎意料的笑容而收回,成水沁诧异地睨视着他,心中不免有疑虑。
“既然是相亲,我们总该多了解彼此。”
“免了,你不需要知道任何有关我的事,也不用告诉我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她只想打死这男人,哪有心情跟他相亲。
“我想,决定权在我。”翟日微别有深意地扬起嘴角。
“什么意思?”被他直视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成水沁坐立不安地靠在椅背上。
。“今天的相亲要不要继续下去,恐怕决定权在我。”
“凭什么?”这男人未免太瞧得起自己,她也是主角之一,只要她不肯谁能强迫她?
看她一脸不明白,他是得好好提醒她。
“刚才在楼下,有人信誓旦旦,表示对今日的相亲誓在必得,而不幸的是我就是你今天相亲的对象:另外,还有人跟我打赌,如果今日的相亲失败,倒不如跟我交往,所以决定权在我身上,不是吗?”
这根本是一场史上最险恶的相亲大会,每个人的用意都在掀起对方的怒意!
“去你的!”
成水沁气愤难当,做出令在场众人都惊诧不已的举动。
她整个上半身横跨过桌面,粗暴地抓起翟日微的衬衫前领,完全没了餐桌礼仪。
哇!今天这场戏真是严重破坏了她想维持优雅胎教的打算。孙和奏心里暗忖。
“你到底想怎样?”成水沁一字一句都带着怒气。
“询问你的意愿。”翟日微刻意逗弄她。
她的个性太鲜明,鲜明得让人太容易捉摸,她的恶声恶气多是虚张声势。
他当然不是真想要她履行承诺,他们双方对彼此都称不上有好感,他只是抓紧这一点逗她,这是个很有趣的游戏。
她太冲动,把话说得太满,他想知道她会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却没预料她的反应这么直接。
“啧啧,我说过,太粗鲁的行为会导致相亲失败,这就是你的决定?”
成水沁不发一语,但目露凶光。
这男人口才太好,她斗不过他,却心有不甘,怎么也不肯放开手。
“另外,我想提醒你,小姐,你春光外泄了。”翟日微压低视线暗示她。
她低头,瞧见自己的领口因这样的动作而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立即以手遮掩。
紧接着咱一声响起。“色狼!”
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成水沁愣住了。
她是粗鲁、坏脾气,但从不曾出手打人巴掌,何况对方只是出声提醒,虽然她的巴掌并没有结结实实的呼在翟日微的脸颊上,仅从下巴擦过,但那块红起的肌肤在在提醒着她的无礼。
孙和奏和凌谨悠两人也极为错愕,脸上的表情像被打中的其实是她们俩。
“对不起,我先走了。”成水沁慌张地丢下一句道歉,回头抓起皮包就胆小地逃离。
餐桌上的气氛顿时显得凝滞。
“老三……”孙和奏低声轻喊。老在这儿发呆也不是办法啊。
突来的一巴掌,翟日微也有些愕然,但他忽然忆起更重要的东西。
“我的保险杆怎么办?”
“什么?”
“咳,没有。”他握拳掩住嘴角,遮掩自己突然进出的笑容。呵,他似乎对于自己被那女人打了一巴掌并不在意。“我们回去吧。”
“喔。”两个女人一愣一愣的跟在翟日微后头离开。
今天演的到底是哪出啊?这是两人此刻心中唯一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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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唉!”
“喂,今天是怎么回事?天要塌下来了吗?”翟日烺一脸受不了的将注意力从电视新闻上移开。
家里的两个女人一早就哀声叹气,叹得让人也跟着气闷。
“怎么回事?”连最有耐心的翟日煦都忍不住开口问。
“是日微。”
“老三?”
孙和奏颔首解释。“最近帮老三相亲,可惜都没有什么结果,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相亲啊?”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她免不了抱怨。
“别灰心,他是认真的,他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翟日煦出声安慰。他依旧看好么弟的改变。
“本来我们也是这么想,所以兴奋地把水沁介绍给他,结果……唉!”不想提了。
“喔?是我认识的那个成水沁?”听到熟悉的名字,翟日焕的兴致来了。
“嗯。”
“那结果如何?”
“别提了。”孙和奏一脸不想说,却让在场的男人们更加好奇。
拗不过他们眼中明显的渴望,凌谨悠细声细语地将那天两个人在饭店里的冲突从头至尾详述了一遍。
“老三和人吵架?你确定你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老三?”翟日烺一脸不敢置?
翟日煦也挑眉表达他的诧异。
“是的,千真万确,如果不是亲自在现场,我也难以相信,所以,现在个性太冲动、太活泼、脾气太暴躁的女孩子全都要删去。”
说着,孙和奏拿了支笔在相亲名册上划着。
“不用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向翟日煦,知道只要他出声,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他们两个会继续交往。”
“为什么?”
在场每个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水火不容的两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激将法。”翟日煦寓意颇深的吐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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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
喘着气,成水沁把想得出的脏话轮着骂了好几回,然而路的前方依旧是陡坡,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延伸多长。
“累死人了。”她又咒骂了声。
她实在不懂翟家三兄弟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精华地段不迁,偏偏选了个鸟不生蛋的山头作为公司的驻地,甚至住在这里,偏僻到连计程车半路抛锚都找不到地方修理,让她沦落到脚踩高跟鞋走山路的地步。
不行了!脚跟和脚趾传来的痛楚让她没有气力再往上爬,干脆蹲在路旁歇息。想要采访好友还必须长途跋涉,她往往视上翟家为畏途,每趟来访都觉得是自己找罪受。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
“我的妈啊,太阳好大!”该走了,再不走,就会遇上最热的时段;到时候她就不是累死,而是被晒成人干。
脚踝传来的酸疼让她干脆卸掉高跟鞋。
“哇!”赤脚踏上曝晒子阳光下的柏油路,于是荒郊野外就见到一尾跳虾独自在热度等同铁板的路上垂死地挣扎。
就当作是脚底热敷吧,成水沁如此安慰自己,继续走着山路。
一阵车子的引擎声呼啸而过。在杏无人烟的山区尤其刺耳,站在小路转角的成水沁只来得及转头,便往旁边趺去。
她扭伤了脚踝,狼狈地扑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天杀的!是哪个王八蛋开车不看路,还肇事逃逸!”
吐掉口中的泥上,她试图坐起身,却发现右脚动不了。
“王八蛋!”她痛得对天怒吼。
成水沁挣扎着站起来,全身的力量一下子集中在双腿上,一个不注意,她再次重重摔了一跤,除了加重脚踝的伤势,也跌破了膝盖。
她疼得忍不住泪,泪珠扑簌簌滚落双颊,也许是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她哭得认真、用力,像从来没那么疼过而伤心,因而忽略了再次出现的引擎声。
刚谈完生意开着车回公司的翟日微将车掉头开回原路。他刚才似乎差点撞上一个人,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头看看。
果然,他的直觉从来不出错,路旁的草地上坐着一个他熟悉的背影。
“你没事吧?”
哭得专心的人直接转头,满脸的泪痕完全来不及掩饰。
“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哭了?”从没见过她落泪,翟日微的口气里有着慌张,但并不容易察觉。
不了车,他随即发现她哭泣的原因。
成水沁的脚踝肿得有一个大男人的拳头那么大。
“原来那个开车不带脑袋出门的人是你!”即使不用转身,她都认得出那清冷的嗓音。
翟日微不以为然的挑起眉,实则为她带着哭音却还是坚持骂人的举动觉得好笑。
“别哭了,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女孩子落泪总是让人不舍。
“郊野外哪来的人。”她赌气的拨开他手,自己用手背胡抹一通,揉得整张脸都红了。
“好,没人,但哭成这样,感觉好像我真的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