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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逃不相爱 page 11 作者:月岚

  试想,有了段彩兰这个人质在手,靖国皇帝护女心切的情况下,还敢进攻蓝舟国吗?

  所以段彩兰的诅咒叫骂对他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

  「你休想!我父皇才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就算你拿我当人质也没用!我父皇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我靖国上下最聪明的宰相会把你整得死去活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时此刻,不论是谁都好,段彩兰只想找个人将她从常锐鹰的手中救下来!

  那个该死的慕晓阳,说什么聪明绝顶、智慧过人,怎么在这个节髓眼上却没能想到蓝舟国有异变啊?

  还有她的夫君韦尔阳,究竟是跑哪去了?难道他真被大公主缠住了吗?

  段彩兰又气又急,眼见自己就要被常锐鹰扛进房内,她愤恨地往他的背上使劲狠抓,想教他放手,见他依旧无动于衷,她索性拔下头上的花簪,往常锐鹰的腰间刺去。

  「你这疯女人!」腰身传来剧痛,教常锐鹰忍不住软腿,他痛得半跪倒地,终于将肩上的段彩兰丢下。

  段彩兰跌在地上,冰冷的地板让她颤抖不断的身躯冷静下来,瞧着自己手上握紧的花簪,那染血的末端没为她带来惊恐,却只是令她更加坚强。

  这花簪是韦尔阳送给她的,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救她一命。

  「你识相的话就别靠近我!不然下一回刺的可不只是你的腰!」段彩兰尖叫道。

  「你竟敢伤我!」常锐鹰咬牙切齿地爆出怒吼:「你如果不是镜平公主,我现在就杀了你!」

  没想到这难缠的段彩兰,居然连刺伤他这事都做得出来?

  扶着受伤的腰身,常锐鹰感觉鲜血正不断地渗透衣裳。

  「我是镜平公主!所以你最好学聪明点!」段彩兰拿着花簪指向常锐鹰,语带颤音地尖嚷:「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一支簪子就想叫我听话?你想得美!」常锐鹰自然不会如此容易屈服,他忍着痛重新站了起来,有些颠簸地靠近段彩兰,想将她的簪子抢走。

  只不过,就在他正想挨近段彩兰的同时,窗外却突然掠过一道黑影,紧跟着只听见嘈杂的破裂声响,转瞬间黑影冲入房内,夹杂着一地碎裂的镂花窗框,在重物落地的声响伴随下闯进了两人之间。

  「尔阳!」惊吓之余,段彩兰也看清了来人的身影,一脸焦虑的韦尔阳睬着一地碎木,正稳稳当当地站在她的面前。

  「兰兰!」韦尔阳见到段彩兰,先是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既而上前扶起她,将她护至身后。

  「尔阳,这个混蛋想侮辱我!」韦尔阳的出现,让段彩兰终于安下心来,她紧紧揪住韦尔阳的衣衫,躲在他身后指向常锐鹰尖叫道。

  「我就知道事有蹊跷。」韦尔阳冷着脸瞪向常锐鹰,「大公主应该跟陛下是一伙的吧?」

  「大公主怎么了?」段彩兰眉头一蹙,「这混蛋刚才还妄想骗我,说你跟大公主有染。」

  哼,就知道常锐鹰的话不能信,如果韦尔阳真的变心,现在也不会赶来救她了。

  「大公主方才去了我宫里,执意对我示好,甚至妄想以献身来博取我的好感,并同意结亲。」韦尔阳轻哼一声,「可惜得很,我对大公主早有提防。」

  「姐弟狼狈为奸!怪不得老不让我们俩见面谈话!」段彩兰听得怒火中烧,巴不得直接奔回靖国,奏请父皇发兵蓝舟国。

  让这种私欲如此重的烂人当皇帝,蓝舟国百姓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你们一搭一唱的够了没?」常锐鹰抚着伤口,表情仍是一脸狰狞,「要知道你们现在还在朕的蓝舟国上地上,在朕这皇帝的宫殿里!只要我不放人随便诬你们一个耶名,你们就玩完了!」

  「你敢!」段彩兰怒道。

  「朕为何不敢?」常锐鹰冷笑,「刚才的骚动已经引来宫外卫士的注意了,等他们闯进来,看见朕一身是伤,六皇子又在此地,会做何联想?」

  「你想诬我这六皇子是为了刺杀你而前来蓝舟国吧?」韦尔阳淡声道:「即便如此,依你们蓝舟国此时的国力,可打得赢我东莱国?」

  刻意挑起战祸,那并非他所愿,可若是常锐鹰想以此要胁,妄想染指东莱国,那他也不会客气。

  「朕何必做这种蠢事?只要绑了你俩,作为人质,日后东莱国与靖国都要乖乖听朕的摆布了。」常锐鹰忍着痛狂笑出声。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当你的皇后!有本事你就去要胁我父皇好了!到时候看谁倒霉!」段彩兰气得浑身发抖。

  「哼,像你这种疯女人朕也不想要。」常锐鹰啐了一声,「识趣的,就乖乖接受朕的安排,一个嫁朕、一个娶朕的皇姐,只要名义上是与蓝舟国和亲、结盟,私下你们俩要怎么胡搞随便你们!」

  这才是他要求的,也才是真正对蓝舟国有利的结果。

  「你作梦!」韦尔阳迸出冷声。

  不管是要嫁要娶,他们都不会妥协,听从这个卑鄙小人的话,成为常锐鹰日后糟蹋自己国土的棋子。

  「是不是作梦,等你们想清楚再来跟朕谈。」反正他的目标也不是要得到段彩兰的身子,如果强上这女人只会惹来一身伤,换个方法却能教两人都屈服,他无所谓。

  「谈什么谈!鬼才愿意跟你谈!」段彩兰爆出气愤的尖叫。

  「你们能逞强也只有现在而已。」常锐鹰冷眼瞪向两人,「不想受苦就好好听话,那么朕还能另辟个宫殿放任你们恩爱,否则的话……朕把丑话说在前头,要对你们下药或下毒,让你们随我摆布,那都是很简单的事,而且你们应该知道,朕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抛下了要胁,常锐鹰带着伤在侍卫的扶持下很快地离去,至于韦尔阳与段彩兰,则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第9章(1)

  「皇上也真是够笨了。」

  看着带伤躺在床上休养的常锐鹰,一听见消息立刻赶来的常诗悦显得满脸不悦。

  「分明有那么好的机会,结果居然被刺伤?亏皇上是个大男人,那么一支花簪……」常诗悦一边咬着手巾,一边瞪着窗外,对于没能达成计划一事依旧耿耿于怀。

  「要不是那韦尔阳突然闯入,她早是朕的囊中物。」常锐鹰伤口正犯疼,听见常诗悦的数落,更是没来由地火大。

  「皇上这意思是怪我吗?」常诗悦猛地回头,往常锐鹰瞟去,「我一个弱女子,能拖延住韦尔阳已经不容易了……」

  「皇姐不是应该施展魅力,将他迷得连方向都认不得?怎么居然还让他神智清醒地冲过来救人?」常锐鹰啐道:「看来皇姐的魅力不过如此。」

  亏她之前说得那么自满,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皇上……」常诗悦没料到常锐鹰居然拿这件事来责怪她,心口不由得扬起火气。

  「好了,不管怪谁都没用,依朕想,既然事情演变至此,那就随他们去吧!」常锐鹰毕竟为的是利益,不想再跟常诗悦争辩这种无用的话题。

  怎么说常诗悦在他继位时都帮了不少忙,日后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现在就惹毛了皇姐,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浪费人手。

  「皇上的意思是?」怎能随便他们?如果放任下去,他们一定会找机会溜回国的。

  「联本想赏他们点甜头,一个当皇后、一个当皇姐的驸马,他们既然不领情,那就派重兵看守,把他们关着当人质。」常锐鹰咬牙愤道。

  「这样成吗?不分开把他们关着,万一又惹出事来……」常诗悦蹙眉道。

  「我们要的是他们活着,那才有利用价值,如果分开他们,难保他们不会来个绝食以对,病了或死了都是麻烦,也失去作用。」常锐鹰摇头驳道:「所以软禁宫里、却让他们衣食无缺,反倒是比较妥当的做法。」

  「怎么说,」这常诗悦可就不懂了。

  这主意听起来,像是要让他们无忧无虑、自在地在宫中玩乐,这种方法哪儿好了?

  「皇姐有所不知。」常锐鹰露出邪笑,「要管住子民的最好方法,是让他们吃不饱、又饿不死,这才是恰到好处。」

  「皇上是指让他们没力气跑、却又死不了吧?」常诗悦微眯眸子,跟着进出笑意,「这听来是好主意。」

  那该死的韦尔阳,她放下身段,主动去诱惑他,甚至不惜献身以博取他的注意,哪晓得他却是避她犹着鬼魅,甚至匆匆逃离,辜负她的美意不说,还令她丢失颜面!

  所以常锐鹰这方法真是最好的惩罚,她要教韦尔阳一辈子懊悔!

  「皇姐聪慧,一点就通。」常锐鹰点头道:「他们两人坚持不肯分开,那就将他们关在一起,表面上看来是允他们恩爱,可外头却有重兵包围,让他们一辈子就只能困在宫内,到死都离不开!」

  这么一来,韦尔阳也好、段彩兰也罢,这两人一生都要成为他蓝舟国的俘虏了!

  等着瞧吧,镜平公主段彩兰刺在他身上这道伤所带来的痛楚,他会连本带利、加倍地讨回来!

  「我果然太儿戏了……」

  深夜幽静,心绪却是纷乱,韦尔阳有些沮丧地搂着段彩兰。

  困坐宫内,他望着窗外黑影飘摇,不由得吐出一句叹息。

  「尔阳……」段彩兰紧紧攀住韦尔阳的手臂,心口还为刚才差点遇害的事颤抖个不停。

  「抱歉,我都忘了你才刚受过惊吓。」韦尔阳轻拍段彩兰,将她抱进怀里,「没事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

  都已经撕破脸在谈条件了,他也用不着装样子回自己的宫殿去,不然难保段彩兰再遭魔手。

  「我没事,倒是你给的簪子,真的派上用场了。」知道韦尔阳在担心自己的同时,应该也在担忧东莱国的事情,所以段彩兰胡乱地抹了抹脸,仰头朝他露出一抹苦笑。

  现在这种情况,比刚才她独力奋战好得多了,起码韦尔阳确实地陪在她身旁。所以,与其沉溺在害怕的情绪里,不如早些振作起来,为韦尔阳分忧。

  更何况,常锐鹰想染指的国家里,可不只有东莱国,还有靖国啊!

  「这花簪,价格不贵,杀伤力倒是挺够的。」韦尔阳接过段彩兰手上的簪子,提起衣袖替它抹了抹,将血迹拭去。

  幸亏段彩兰够机灵,不然的话……他真不敢想像后果。

  不过常锐鹰受了伤,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回来找麻烦,但他们一直被关在宫里,也不是办法。

  「尔阳,我不后悔逃了亲遇上你,也不会说早知道就不逃亲了,可我现在……真的好担心……」看着手里的簪子,段彩兰不由得忆起远在靖国的母后。

  洪香绫出身平民,对于奢华一事是完全沾不上边的,即使贵为国母,但至今依旧有着当年傲然不驯与朴实无华的性格。

  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困难,洪香绫总会告诉她,选了就不要后悔,选定了就勇往直前,如果哪天真的觉得苗头不对,也要挺起胸膛去面对。

  她感觉得到,洪香绫在说着这些教诲时,若父皇在旁,总会不由自主地迸出笑容。

  当年母后逃亲,成了父皇的押寨夫人时,他们到底是面对了什么样的难题呢?

  像她这样?还是有着更多、更大的困难?

  那种被迫面对的情况,父皇与母后又是如何度过的?

  「兰兰,我的想法与你一样,惹说我们没能想出应付的办法,只是枯守在此,让我们国家的人去苦恼该如何救出我们,那我才会真正感到后悔。」

  韦尔阳蹙紧眉心,以往的温和秀雅气质不再,却多添了抹坚毅,「与其想着当初为何要逃亲,不如来思索该怎么逃走吧!」

  他韦尔阳虽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六皇子,但也不是像常锐鹰那般,任凭百姓受难、任由国家被欺陵而自己缩头躲起来的混蛋!

  惹有谁妄想伤害他所爱的百姓、他所爱的女人,他即使拚上性命也会阻止对方的!

  「尔阳……」段彩兰攀住韦尔阳的臂膀,感觉心里的重担似乎在瞬间消去了一半。

  是啊,韦尔阳说得没错,如果他们仅是为自己发愁,空守在宫殿里,那就正中常锐鹰下怀了!

  「我们来想个教常锐鹰后悔莫及的方法吧!兰兰。」韦尔阳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得意而自信的笑容,「我们要让他明白,不是任何人都能由他随心所欲地操控的!」

  「嗯!」段彩兰将花簪重新插回盘起的长发上,原本沮丧的心情霎时不翼而飞。

  「首先,我想在你刺伤他,而他又妄想把我们留在蓝舟国的情况下,现在外头应该有重兵把守。」韦尔阳拉着段彩兰起身,推着她到桌边坐下,跟着取来房内的纸墨笔砚,在白纸上约略勾画出宫内的地形位置,以及守卫交接的情况。

  「哗……尔阳,你画得真清楚,你怎会知道这么多的?」明明两人来到宫中是同一天,怎么韦尔阳似乎查探了不少事情?

  「我告诉大公主,说我待在宫内太闷,请她带我四处看看。」韦尔阳扬唇露出略显得意的笑容,「不过老实说,那只是藉口,因为早在第一次见到大公主时,我便察觉她话中有鬼,直到登基大典结束后,他们姐弟又硬找理由强留我们下来,我便约略猜到他们的诡计了。」

  「这么说来,你请她带你四处散心,为的是查探外头情况?」真是服了他,不识他性情的人,肯定以为这白面公子哥儿没啥作为,因而放松警戒,可事实上韦尔阳只是不熟宫外事,骨子里却是道地皇子啊!

  「没错,我这叫以防万一,若他们真耍手段强留我们,至少得找条活路给我们自己逃。」不过,想归想,韦尔阳倒没料到情况会恶劣至此。

  那常锐鹰想霸王硬上弓反被刺,大公主常诗悦则是为了达到目的,连姑娘家的矜持和羞耻心都不顾。

  而他们……虽勉强逃过一劫,却是换来重兵把守,令开溜之路阻碍重重。

  「可现在这情况……」皱眉瞧了涂满宫内地形的纸卷一眼,段彩兰有些苦恼地反问道:「我们现在不可能大方地走出去吧?」

  原本的守卫就已经够多了,加上这风波,肯定多到足以围成人墙挡住他们吧?

  「当然了。」韦尔阳苦笑一声,「不过别灰心,反正不管有没有发生今天的事,我们都不可能大方地离去。」

  「那你原本怎么打算的?」会查退路,就表示韦尔阳应该想过逃走的法子吧?

  「我本想用轻功带你离宫,但现在到处是守卫,所以得换方法。」韦尔阳耸耸肩,语调虽是无奈,却也非绝望。

  第9章(2)

  段彩兰重燃希望,语带期盼地问道:「什么方法?」

  「很简单,只要制造一点他们无法抵挡的骚动,到时候我们就能轻易逃出去,甚至是……正大光明地走出去。」韦尔阳打量着手边的图稿,脸庞上突地现出一抹充满信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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