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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俘歌姬 page 11 作者:夏霓

  柳君今失望地看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唇,将自己最真诚的心,全数奉献在这一个深吻里。

  「因为我不能,而你也无法……」

  他们所得的,不过就是一段短暂的激情。总是有那么一天,火花会因此而熄灭,彼此将会回归到各自应有的道路,然后各分东西的继续生活着。

  那时,他依旧是在人间,而她,归回冥府……

  柳君今明白自己魂断的日子已在不远之处,当每一夜她反覆呕出的热血,她必须要忍着痛换下衣裳,为自己洗净,掩饰一切的真相。那一刻她明白,赵勤在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要留她活口。

  她无悔,但求和他相遇,心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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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冷冷地回荡在房内。

  柳君今掩着被掴的颜面,火辣辣的刺痛感让人无从面对。她静静地面对另个女人的盛气腾腾,显得坦然从容。

  「我就知道你狐媚的鬼本事!」杜瑾湘红着一双眼,忿恨不平地吼道。

  今日,杜瑾湘在庙寺前等不到邦彦的身影,她像个被遗弃的落水猫般,苦候他的到来,却自始至终盼不到他的出现。

  直到现在,她久候不耐落寞地下了山,不顾娘亲的阻拦一路来到尚书府,甚至连爹亲也没有去请安,为的就是一旬未见,她惦记着他惦着心急,以为他是因为公务劳烦脱不了身,却没想到接到他受重伤的消息,又见他拥着这来路不名的女人,杜瑾湘简直是气疯了!

  「瑾湘,你失态了。」邦彦负伤而起,拦阻在柳君今身前。

  见他有此举动,杜瑾湘尖锐地吼道。「我失态?那她又算什么?趁虚而入?!」

  「有错,也是错在我。」邦彦坦承,他曾经做过的抉择,换得今日的狼狈。「与她无关。」

  「邦彦!』杜瑾湘咆叫着。「你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瑾湘,是我有愧于你。」事到如今,邦彦不想要辩解。

  杜瑾湘狠狠地掴了邦彦一掌,怒到无法克制。「你竟然袒护这种女人?我要的不是你的满怀歉疚!」

  「我不愿瞒你,也不愿抹灭自己的真心。」这话他实在没有立场说,却不得不说。至少,在他面对已经放不下的爱情时,希望瑾湘也能够是第一个清楚的人。

  「你辜负我!辜负我们杜家!」指着他的鼻头,杜瑾湘爱他,却也恨极了他。

  「在你背弃我之前,有没有想过我怎样对你的!这些年来,我的眼中只有你!」

  杜瑾湘捶着他,早不顾在他眼前,要尽力维持自己最美好的模样,突地失控个彻底。他的绝情,来得毫无预警,她能有怎样的表情回应?

  「邦彦!你是不是要摧毁我?」杜瑾湘尖锐地吼叫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夹杂着无止尽的恨意与妒嫉。「还是要见我为你呼天抢地,你才会觉得称心如意?」

  「瑾湘,如你所言,今日是我负你在先!」邦彦抓紧她的双臂,红着眼坦然道。「你要恨我、要怨我,要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

  今日是他的绝情,毁了杜瑾湘的爱情。邦彦蓦地感到可悲,他们三人,到底为彼此所爱,或被捧在掌心呵护自己的人,又做了什么?

  柳君今见他挡在身前,无端受了那一掌,心头可比有千万只蝼蚁噬咬着。她清楚他的挣扎,也知道他的气愤,却正面对他勇于坦承的那当口,她退怯了。

  为何在情爱的漩涡之中,他们无法看得更清,也无力去承担现实中的得失?

  「邦彦,求你不要弃我……」杜瑾湘恳求着他,自小到大,她哪里需要低声下气?

  家里人宠她,邦彦拿她当宝,她一向被捧在手心里,她过惯了宠上天的滋味。而时至今日,那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却成了狠狠踩往她心口的凶手。

  「我求你……不要真的负我……」

  面对杜瑾湘的泪眼婆娑,邦彦仅是将她揽进怀里,不断地道歉。

  柳君今无力地看着邦彦的左右为难,和杜瑾湘的苦苦哀求,落寞地走出这扇门。

  终究,她也是成不了自己的主人。

  第八章

  邦彦震惊的接过圣旨,刚毅的面容中,带有一丝不愿信服的神态。

  他负伤而起,狼狈地杵在大厅,整座尚书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不过一夜,邦府全然天地变色,风光不再!

  昨日的猎较他误伤太子,虽无危及太子性命之虞,却因为小人的流言蜚语,让圣上勃然大怒,纵使太子求情,也无法力挽狂澜。

  堂堂兵部尚书,如今贬为平民,撤下官职,曾经辉煌功绩已是过往云烟,不再荣华加身,更无往日恩泽降临。

  福管事立在邦彦身旁,年老的他早已见惯大风大浪,一生中历经许多沧桑,却在晚景之时,遇上这等大事。

  「大人……您有何打算?」福管事看着应当是意气风发的主子,如今却时运不济,跌至谷底。

  邦彦仍旧如往常般交付。「你回头就发布出去。交代帐房最快在三日之内,将府里立即可用的银两,拿来支付底下的人,要是还有余力,尽可能安顿大家。」

  「大人,那您怎么办?」福管事都明白,这住所虽是华美,不过也是座官邸,一旦革去官职,他仅是流落在外。

  邦府的老爷、夫人早已不在人世多年,邦氏亲戚没有往来,他形影孤单许久,加上邦彦为人正直,所领的俸禄大多作为支付底下人,或士兵卒们的饭菜金,尚书府的财力虽不致入不敷出,却也毫无家底可留。

  邦彦苦笑。「我不过是贬为平民,四肢健全,能做的事还是很多,何惧之有?」只是,他说得云淡风清,却也不免伤感。

  「大人为朝廷效忠多年,立下许多汗马功劳,皇上怎能说眨便贬,毫不给人辩驳的机会!」福管事说得激动,邦彦的一片赤胆忠肝,是谁都看得见的。

  邦彦比谁都还要清楚,他们已经走入天下太平之日,无须太多战绩辉煌的武将,所有打下的疆土已经安安稳稳地划分进天子的掌心里,再多的功劳,也只怕最后功高震主,最后落得意图叛乱的罪名,株连九族、惨遭灭绝。

  说不定,这样的际遇对他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至少他曾一展抱负,献出一己之力。只要这般细想,邦彦就能释怀许多。

  「或许,我已不再被需要。」邦彦虽是负伤,却仍旧谈笑风生。「当初既然拿起,今日应当就要放得下。」

  他这样劝自己,可也明白无论怎样的大道理,在爱情里面,从来都不适用。

  抬头,她看见柳君今在厅外的徘徊的身影,仅是向她招手,要她进来。

  「柳姑娘。」福管事客气的问候,很快地退出厅外,留下两人在原地。

  「你应知道方才来的是何人。」他知道在自己领过圣旨时,她躲在外头按着唇瓣,就连呼吸都看似小心翼翼。

  柳君今沉默,眼中全是歉疚,更有将他逼入绝境的罪恶。

  「以后,你无人照看,凡事要当心些。」今后,他们将要分道扬镳,终要归回自己的正道。

  「我最后还是彻头彻尾的成了你的灾星。」前世,是这般;今生,亦是如此!

  「你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邦彦轻笑,那神态一如往常,好似昨夜的激情,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盛开。

  她没有任何反应,仅是静静地望着他,仿佛期待看穿他的心事,那些被他隐藏得极好的情意。

  柳君今的目光,他其实也是清楚的,但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显得更加用心掩饰。「明日,就走吧!」

  「走?我该何去何从?」柳君今反问,她孑然一身,他不是最清楚吗?

  「去任何一处,可以容得下你的所在。」

  「你知道我没有那样的地方。」

  邦彦别过头去,不愿见她无意间流露的无助。「我已自身难保了。」

  「那至少让我陪着你。」其他的,她不敢贪,但求在有生之年,还能够伴他在左右。

  「陪?」邦彦的笑容里,夹杂伤人的嘲讽。「大难已来,劳燕分飞,你还认为有所谓的天长地久?」

  在杜瑾湘面前,他一肩揽下所有责任,为的是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因此坦承了。可是,他不再是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到头来不过是落魄潦倒,能给她怎样的安逸?这段他已然动心的爱情,早就无法成真,是他的痴心妄想,以为足以掌握在手中,却也落得如此下场。

  「说到底,我也是同样害惨了你。」邦彦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时到今日,他不该拖她一道受苦。「你当真相信,这世上真有所谓再续前缘这样的荒唐话吗?」

  他们都被掌心的印记所苦,以为真有缘分这回事儿。但事实证明,他们到头来也是被命运捉弄得心力交瘁,焉有何情缘可言?

  「这难道是你拿来当作回绝我的理由?」柳君今苦笑,就算再愚蠢的人,也明白他的推托。「你知道的,无论有没有,我们都无法去证明什么。如果非要亲眼所见,才可以确定所谓的真相,我只晓得在这里遇见了你。」

  若说他们无缘,站在彼此眼前,可以触及对方的温暖,这样的距离,难道不算是缘分?

  邦彦的唇逸出一声轻叹,莫名的情绪压痛了胸口。他该怎么做,对彼此来说才是最好的?

  柳君今伸出手,握住他有印记的掌心,这是她头一回鼓起的勇气。

  「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日子不会太长太久,我不贪图你的承诺,也不要你给的安逸,我要的只有你掌心里的温暖。」

  很快地,她将像只迁徒的候鸟,终要飞离有他身处的境地,独自奔向那不可知的冥地。但在此之前,她盼望能留住他的温柔,在未来一人的旅程中,还保有这一份美丽的记忆。

  或许,在他惦念起她时,仍有愉悦的往事可以追忆。让她晓得,在自己离去之后,这人间尘世中,也还有人挂念着,可能相当短暂,却曾经被他想起过。

  邦彦将她揽进怀里,抹不掉心中还想拥抱她的渴望。在他一无所有后、在他失意退至谷地后……他想起的,也不过是她笑容中蕴含的情意。

  「放肆!」门外,斥喝声响进大厅,杜家老爷来得又暴又怒。

  邦彦随即探去,忙将柳君今护在身后。

  见他有此一举,杜虢怒气冲冲地踩进门,兜头就掴了邦彦一掌,怒道:「无耻!」

  柳君今眼见他无端遭受责打,正要上前,却还是被邦彦一掌拦挡在后。

  「我杜虢到底也是看走眼!」见邦彦三番两次护她护得紧,心意毫不隐瞒。「你将湘儿搁在哪儿了?」

  「杜伯……」

  「不准喊我!你没那种资格!」杜虢冷哼气。「我担忧你,忙着来探看,却见你流连在儿女私情之中!」

  邦彦没有反驳杜虢的怒骂,一心承担着,他对于杜家,其实是亏欠的。抬眼,他见到杜瑾湘的身影,就像是木娃娃般地,冷冷地看着他。

  「这女人不但来路不明,还害你落得如此下场,直到现在你仍执迷不悟!你简直是鬼迷心窍!」杜虢指着他的鼻头骂,从未这样责难过他。

  是啊,若非他鬼迷心窍,又怎会坦然的面对自己的感情?

  他一向认为,感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待瑾湘好,她会成为自己的妻,彼此相敬如宾,无忧无虑终老一生。激情并无,有的也是相互扶持的心,人都怕孤寂,她非要他不可,而邦彦也认为照顾她毫无不妥。

  直到柳君今的出现,印证他梦里那个扰他心神的女人,她的存在几乎剥夺他的理智、他的自制,以及他冷冷淡淡的感情。

  曾几何时,他的心,因她而灼热地燃烧起来。

  「杜伯说的,小辈无力辩驳,也不愿替自己辩解。我只是……」他看着厅堂之外的杜瑾湘。「不愿瞒着瑾湘,她应当有知道的……」

  「我要你娶湘儿。」杜虢打断他的话。

  「杜伯,恕小辈做不到。」

  「若你是因为被眨为平民而感到自卑,我杜家有钱有势,不怕你一时失志。」杜虢口气猖狂,也有几分富贵人家的架子。「做了我的贤婿,依然保你风光的日子!」

  邦彦摇首。「小辈并不贪求荣华富贵,但求心安。」若真如此,他早就选择杜瑾湘,而非是今日的毁约。「瞒着瑾湘一辈子,心里永远记挂着另一个人,这样无法走到白头。」

  「邦彦,我当你是一时意乱情迷,并非真要辜负湘儿。」杜虢苦口婆心,早是不将邦彦当作外人。

  他的沉默,让杜瑾湘既心痛、也心疼。都怪她!那该死的女人!

  「爹,别逼邦彦了……」杜瑾湘话声清淡,没有昨夜的失态。「让我们三个人好好谈一谈,好吗?」

  柳君今看着可人又妩媚的杜瑾湘,心底同样升起一股妒火。她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拥有,就连陪伴在邦彦的身边的日子,也是自小到大!

  为何同样是女人,她可以得到这么多?而自己却是如此的贫乏?

  扪心自问,她这辈子并无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也从未狠心真要伤人,她总是被逼得迫不得已,甚至连退路都不得而走。

  那么杜瑾湘呢?就连往后的日子,她都可以陪他一道过。

  柳君今咬着唇,恨意夹杂着一丝的妒忌。要是没有她!要是没有她!邦彦无须进退维谷,更不必白白遭受这样的辱骂。

  要是没有她!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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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骄阳隐在云雾之中,淡凉的微风抚过百花齐放的庭园,迎风展曳的草叶欣欣向荣。这本该是一片清幽的午间,却因为三人的面对,彼此暗藏在心里的情怀,给搅得浑沌不清。

  亭内,被搭起的薄纱帷幄随风飘摇,纱面上沾染上几片跌落枝桠的花瓣,却因风儿的绝情,被高卷至天边,永远地离开此地的宁静,就好比,她终将也会远去。

  柳君今回过神来,桌面搁着一壶凉茶、几碟糕饼小甜食,是她一早就到厨房偕着厨娘一道做。

  因为邦彦喜爱凉茶的滋味,所以后来她每日都会为他冲上一壶备凉。

  杜瑾湘立在亭口边,邦彦在她身侧。「我说你,终究也是喧宾夺主。」

  柳君今起身,没有理会杜瑾湘的刻薄话语。邦彦拍拍她,要她切莫计较。柳君今哪里不明白?只是轻颔首,并且让他们先坐。

  而杜瑾湘,竟也霸道地推开她,将她方才坐的位置,任性地占走。

  柳君今的表情瞬地一怔,邦彦以为是她的无礼,让柳君今脸色铁青,遂道:「瑾湘,你坐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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