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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铲皇后(上) page 13 作者:锦瑢

  柳九九气得挽起袖子敲门,一脚踹在门上,不料屁股一阵疼……周凌恒心疼她,拽住她准备离开,张府门却开了,有人从里面放出一条剽焊的大黄狗。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赖债不给,还放狗咬人?!」周凌恒不可思议道。

  「偏偏这般厚颜无耻的人,还让我们给遇上了。」柳九九揉着自己的屁股,一把甩开周凌恒的手,撒腿就跑。

  大黄狗「汪」一声追着柳九九而去,出自逃生本能,柳九九跟只猴儿似的爬上了树。

  底下大黄狗龇牙咧嘴、不依不饶的想往上爬,柳九九蹲在树上瑟瑟发抖,冲着周凌恒喊,「排骨大哥,你快……快把你胳膊露出来,把他引开,引开……」

  周凌恒仰着脖子看着猴儿一般的柳九九,调侃道:「铲铲姑娘,你可以试着用你的白肉勾引它。」说完,他转身跑了。

  柳九九怔然望着逃跑的排骨大哥,回神后张嘴嚎道:「流氓排骨你给我回来!别这么不讲义气啊!」

  说好的要在京城照顾她呢,怎么这么不讲义气?难道是见面之后觉得她长得太丑,失望之余想跟她绝交?

  恶犬在树下虎视眈眈,柳九九抱着粗壮的树干骂道:「死排骨臭排骨,没有义气的流氓排骨……」她骂得口干舌燥,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偏偏这会儿该死的肚子开始咕咕叫,她冲着树下恶犬龇牙咧嘴,希望将恶犬吓走,然而她的做法不仅没能吓走恶犬,反激怒了大黄狗。

  这时树干受到她的重压,发出「嘎吱」的脆响声,她抱着树干一动不敢动,心想没这么倒霉吧?哪知道想什么来什么,树干「嘎吱」一声断裂了一半,她整个人往下坠了一截。

  恶犬见势扑上,「嗷呜」一口咬住她的鞋子,柳九九吓得浑身发抖,「大黄哥你别咬我啊,我的肉太肥了啊……」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周凌恒牵着大黑、手持粗棍出现在柳九九的视线里。

  只见周凌恒用脚尖在大黑臀部轻轻一踢,大黑便如雄狮一般仰天长嚎,冲过去扑倒大黄狗,两狗撕咬起来。

  周凌恒看着半挂在树上的柳九九,走过去伸出双臂,「来,铲铲,我抱你下来。」

  大概是被恶犬吓傻了,见着救星,柳九九四肢一软,松了手,整个身体重重砸在周凌恒胳膊上,周凌恒的双臂好一阵发麻,「铲铲,你分量不轻啊,吃多少肉养的?」

  柳九九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眼泪鼻涕,「排骨大哥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我有那么不讲义气吗?」周凌恒看了眼在远处撕咬的两条狗,解释道:「你让我揍人可以,让我揍狗我下不了手啊。」让他纡尊降贵跟一条狗打架,太没品了,正好这里离九歌馆不远,他索性回去牵来大黑上阵。

  大黑果然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将大黄狗咬得毫无反击之力,随后摇着尾巴,昂首挺胸,踩着小碎步、吐着舌头朝柳九九奔过来,扑在主人身上蹭了蹭。

  柳九九抱着大黑狗头蹲下,扁着嘴道:「腿好软,大黑你背我……」说着就要往大黑背上爬,而大黑也一副「背主人是我的荣幸」的天然蠢样。

  周凌恒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揽住柳九九的腰,一把将她捞起来,扛在肩上往回走。

  柳九九双脚忽地腾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凌恒给扛在了肩上,就像彪悍屠夫扛死猪肉似的。柳九九捏着一双小拳头,在他背上捶了捶,「排骨大哥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可怎么好?

  「看你这点出息,宁愿跟狗开口也不愿意跟我开口。」周凌恒忍不住伸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教育她,「铲铲,我是谁?我是你排骨大哥,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跟你心灵相通的人!难道我在你心中连只狗都不如吗?」

  被他打屁股,柳九九「啊」一声尖叫出声,浑身一僵,脸上一阵滚红,且不说他此举多么轻浮,单说她臀部刚受过伤……她咬牙切齿,是又恨又急,在他肩上一阵乱扳,「流氓流氓流氓……流氓排骨你放我下来!」

  「哈哈哈哈。」周凌恒爽朗的笑声很是悦耳,说道:「铲铲姑娘,到底是谁先流氓?你看了我的身体,耍赖不认,反倒骂起我流氓了?」

  「你……不要脸!」柳九九欲哭无泪,她嘴上骂周凌恒,但她不知怎地,对他就是生不起气来,也就是跟他耍耍嘴皮子。

  「哦,如此说来,我们俩都不要脸,正好臭味相投。」周凌恒又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他发现,铲铲的臀部软乎乎的,很有手感,于是他没忍住,捏了一把……」

  「……」柳九九已经崩溃,她抱住他的脑袋,一口咬在他耳朵上。

  她下口不轻,以至于周凌恒差点跌倒。他稳住身子发脾气道:「死女人你属大黑吗?」

  「我要是属大黑,你必然是属色狼的!」柳九九不客气道。

  「小小姑娘,性子怎地如此跋扈?」走到九歌馆门前,周凌恒才将她放下。

  柳九九一张圆脸憋得通红,他瞧着她这模样讨喜,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鼻子,揉了揉她的脸,随后留下她一人在门外,自个儿甩袖挺胸,牵着大黑走进九歌馆。

  被他这么一折腾,柳九九怔然楞在原地,她抬手摸了摸自己鼻尖,居然觉得……流氓排骨此举很温柔?大概是屁股太疼,让她神志不清了吧?

  九歌馆没有她在,即便开门也没办法做生意,此时馆内没有客人,她有气无力地走进去,扶着八仙桌半晌不敢坐下。

  糯米见她一副狼狈,忙丢了手中活儿,上前扶住她,「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儿疼。」她手撑着桌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臀部。

  「小姐,您这一大清早是去哪儿了?怎么搞得这般狼狈?」糯米替她掸去身上的灰尘。

  「我方才带着排骨去张员外家收帐,他们不仅赖帐不给,还放狗咬我。」柳九九说得辛酸不已。

  「排骨?」土豆放下手中的算盘,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哎呀,土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是土豆,我是糯米,排骨自然是凌周大哥啊。」

  糯米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一副「你好笨」的鄙视神情。

  第六章  流氓排骨(2)

  柳九九一口茶水还没下肚,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一名穿着盔甲的军爷走进来,锐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说道:「昨夜有人在西元街将军府外烧纸,犯了宵禁,遗留在现场的食盒、食物皆是你们九歌馆之物。」

  土豆和糯米扭过头,齐刷刷地盯着柳九九,完全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这些官兵来捉人,自然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那军爷下令道:「来呀,把这三人给我带回去,严加拷问!」

  「是!」几名官兵取出枷锁将三人扣押。

  周凌恒在后院将大黑拴好,出来时看见官兵,忙缩了回去,直到柳九九主仆三人被带走,他才掀开帘子走出来,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身后「嗖」地落下一阵风,一袭灰衣的邓琰稳稳站在他身后,周凌恒一转身看见邓琰吓了一跳,瞪他道:「神出鬼没的,你想吓死朕?」

  邓琰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一眯,缩了缩肩膀,笑容璀璨,「不是我神出鬼没,是陛下您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他收了笑容,正经八百地道:「陛下,感业寺那边出事了。」

  「什么?」周凌恒心口一跳,神色变得凝重。

  「昨夜有刺客入侵,太后受到惊吓,并且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您不在寺中。」邓琰眉毛一挑,又道:「不过您放心,我完全没有透露您的行踪,小安子就更加不敢了。还有,这些刺客同往年一样,都被我家夫人当成药材泡在药缸里。」

  周凌恒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嘶」了一声,「残忍,对待刺客怎能如此残忍?不过,冷大夫既然拿他们当成药材,不如泡成药酒。」

  「把人泡成药酒……能做什么?」邓琰疑惑,捏着下巴问他。

  「咱们的丞相不是喜欢喝酒吗?」周凌恒粲然一笑,云淡风轻道:「朕的丞相快六十大寿了,不如将冷大夫泡好的酒送给他当贺礼,你觉得如何?」

  「陛下您可比我家夫人残忍的多。」邓琰摸着鼻尖打了个颤栗,小声嘀咕道。他沉默片刻,似乎又想起什么,说道,「刚才带走柳姑娘的,也是丞相的人。」

  「这个老东西玩什么花样?想要朕的命在先,现在还妄想动朕的女人!」周凌恒摊开手,对邓琰说:「你把腰牌给朕。」

  「陛下,您该不会是想亲自去接柳小姐吧?」邓琰捂着自己的腰牌,不太想给他。

  周凌恒嘴角微微一挑,扬起来的弧度给人几分深不可测之感,邓琰无奈地将腰牌递给他,看见他眼底透着的狡诈,冷不防又打了个寒颤。这陛下……是又想到了什么歪主意?

  邓琰跟着周凌恒从小一起长大,深知他的脾性,他仁慈起来,比古往今来任何一个皇帝都要仁慈;一旦残忍,也比任何皇帝都要残忍,但死在他手上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就是。

  比起白天夜晚性格不一样的邓琰,周凌恒更让人没有安全感,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他能一把捏死敌人,却非要将敌人捏得半死不活。

  柳九九主仆三人被抓进大牢,按照常理,应当先由廷尉审判再判罪,可柳九九到了大牢还没来得及坐在草堆上感叹世事无常,便被狱卒拖出去,拴野猪似的将她拴在了木桩上。

  牢内炭炉的火烧得极旺,狱卒一手握着铁鞭,一手拿着几块珞铁,塞进火炉里烧得红彤彤的。柳九九眼瞧着狱卒从火炉里取出烧红的烙铁,心里直打哆嗦,觉得不妙,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吞了口唾沫,「大……大哥,你不会是要严刑逼供吧?我……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我虽然刚来京城不久,但最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京城大小案件得先由廷尉大人审判,您这擅自用刑……不好吧?」

  狱卒握着铁鞭凌空一抽,那条铁鞭顿时如毒蛇般堪堪落在柳九九身上,抽得她肩部一阵皮开肉绽,她疼得「哇」一声,扭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不……不是吧,真抽啊?」

  「你夜犯宵禁在先,在将军府外烧纸在后,已犯重罪,还用得着廷尉大人出面审判?依丞相吩咐,先严厉惩罚你们这等不知死活的百姓。」狱卒将冷却的烙铁放进火炉再次烧红后,朝着柳九九走过去,在她脸上比划道:「这张脸倒是好看,来,选个位置。」

  「选……选位置?大哥,我……我冤枉啊,就就……就算我夜犯宵禁,也犯不着上酷刑吧?」柳九九哆哆嗦嗦地说着,这烙铁要是烫下来,被毁容了可怎么是好?

  「你在将军府外烧纸,惹了丞相不痛快,我这也是奉命行事,看你是个弱女子,我才让你选个位置,否则早烫在你脸上,还跟你废话什么?」狱卒冷冰冰地道。

  听起来倒是有点人性,柳九九道:「那我能选烫在墙上吗?」

  「不行!」

  烙铁靠近柳九九的脸颊,近在咫尺的火红烙铁吓得柳九九牙齿直打颤,她吞了口唾沫,缩着脖子道:「大……大哥,你们服务真贴心啊,还给选位置,我选、我选,您先容我想一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啊!」她本来还想拖延时间,怎知那狱卒没闲功夫跟她贫嘴,毫不留情地握着烙铁「嘶啦」一声就烫在柳九九大腿上。

  这一下疼得柳九九四肢一抽,差点没晕过去,衣服和着皮肉的焦糊味斥进她的鼻腔,大腿火辣辣地疼,这种疼痛比被灶火烫还要疼痛十倍,她这辈子没受过这种酷刑,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嚎啕哭声如阵阵春雷,倒是将狱卒吓了一跳。

  用完刑,狱卒命人将柳九九扔回牢内,大概是狱卒大爷们也要休息休息,刚给一个小姑娘用了刑,得喝点酒压压惊。柳九九仰躺在牢房中一堆枯草上,抿着嘴暗骂狱卒大爷们不是个东西,该压压惊喝喝酒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这几天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臀部受伤,再是被关进大牢。看来土豆说得不错,京城的确危险,她突然怀念起柳州城的日子,柳州城一片祥和,犯了事儿郡守大人顶多打打屁股,罚点小钱了事,哪里像京城,一上来便用滚红的烙铁烫烧皮肉。她望着大腿那块被烫烂的皮肉,庆幸烫的不是脸。

  糯米见小姐被用了刑,大腿那里被烙铁烫得血肉模糊,还有股皮肉的焦糊味儿,吓得不轻,抱着柳九九的小腿开始哭。

  「不就是‘红烧肉猪肘’,有什么好哭的。」柳九九吸了吸鼻子,仿佛闻到了烤乳猪的香味。腿部火辣辣的疼痛持续太久,让她痛苦不堪,但也痛太久了,她渐渐有些麻木,她将脑袋靠在墙上,歪头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不知睡了多久,忽地牢门「砰」一声被人踹开。柳九九吓得一颤,抱着糯米揉着眼睛往后缩,待她睁开眼看清来人样貌时,心头顿时涌上一团暖流,本来如坠入冰冷地狱的她,像是看见了希望。

  周凌恒身着一袭白衣,用木筷束发,精神奕奕,气宇轩昂。他手中拎着狱卒,看见柳九九,随意将手中狱卒一扔,朝她走过去,他的神情一如以往平淡,声音低沉,就像一杯温雕润的清冽茶水,「铲铲姑娘,没受到惊吓吧?」

  柳九九眼睛红肿,抿着嘴摇头,「没受到惊吓。」她喘了口气,接着又说:「我受到了伤害。」说完张嘴又开始哭,看见周凌恒就跟看见靠山似的,眼泪扑簌簌止不住地往下落。

  眼尖的周凌恒很快看见她腿部的伤,被烫化的衣物同伤口粘在一起,触目惊心。他心头一紧,一把将糯米推开,将柳九九从一堆稻草上打横抱起来,急急忙忙往外走。

  他抱着柳九九经过狱卒时,一脚踹在他脑袋上,「留着你的脑袋!」

  狱卒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见他抱着犯人走,也不敢说个「不」字。周凌恒带着邓琰的腰牌过来,自然是以邓琰御前带刀侍卫的身分,这邓家和丞相府的弯弯绕绕京城哪个人没听过?且不说邓家势力,单说御前侍卫这个名头就足以让狱卒闻风丧胆,御前是个什么概念?

  那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啊。

  周凌恒前脚抱着柳九九刚走,土豆和糯米也跟着被放出来。两人从大牢出来,土豆疑惑道:「小姐呢?」

  糯米抬起袖子擦擦眼泪,「小姐被人用了刑,被排骨抱走了,大概是去医馆了。土豆,我总觉得这个排骨不像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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