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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船王 page 2 作者:湛清

  其实殷袖篱不是殷禹行的亲生女儿,而是他捡来的。殷袖篱五岁开始就在殷家长大,殷家上下没人把她当外人,甚至除了一些老仆人外,许多仆人根本不知道小姐不是老爷亲生的女儿。

  两看前,徇勤郡王找来,他们才知道袖篱竟是个格格。她的本名叫做富察豫璃,是王爷最小的女儿。因为失散时她年纪尚小,对王府的印象非常模糊,人家问起名字,只记得说“阿璃”,所以殷家就帮她取了个名字叫做袖篱。

  殷袖篱在殷家长大,因为父母的疼庞,得以在船长工作,负责设计船只。换言之,她自由自在惯了,一想到要回王府,即使只有一天或半天,她都觉得有点拘束。

  “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去去就回,这船只……”殷袖篱起身。

  “我知道,我会派人送去天下船运的。我也会亲自上门跟霍九爷陪罪,希望能得到对方的谅解。”殷禹行说。

  其实殷袖篱真想自己把船送过去,她想看看霍济格敢不敢再对着她的心血冷笑。

  “好吧,那我先去王府了。”殷袖篱整整衣袖。

  “我帮你带了衣服,你换上再去。不然我怕你阿玛看到你的模样,再也不敢把你放在殷家养了。”殷禹行笑着说。

  “我这模样不好看吗?头发也没乱,脸上也没墨……”说到这儿她就想起,昨天下船运回来后,她不经意照到水面才知道自己脸上有墨痕,当时简直想一头撞死。她在霍济格面前丢的脸还不够吗?

  “呵呵,就是少了些装饰,头上没有饰品,还穿着长裤。让丫头们帮忙打扮下吧,爹先去忙了。”殷禹行交代完,不给女儿拒绝的机会赶紧走开。“爹!”殷袖篱跺跺脚,只好看着丫头手里的饰品猛皱着眉头。

  一个时辰之后,殷袖篱也就是富察豫璃的眉头真的松不开了。如果她以为她爹要她穿的衣服叫作累赘的话,那她的王爷阿玛要她穿的可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形容了。头上梳了个大拉翅头,上面还插满了饰品与步摇,她已经觉得自己头快歪掉了,加上脚下踩着又高又硬的花盆鞋,在皇宫里走动,她好怕自己随时都会摔出去跌个狗吃屎。

  “呵呵,我们豫璃真是漂亮,皇太后早就说想见见你了。今天刚巧临近皇太后的寿辰,是个拜见的好机会。”徇勤郡王开心地说。

  “阿玛,我一定要去吗?”殷袖篱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的阿玛。

  “皇太后已经提过两次了,再不去可是犯了大不敬的大罪了。”王爷严肃地说。于是她只好点点头,好在皇太后的寝宫就快到了,否则她真怕自己腿会断掉。究竟大家是怎么穿着这种鞋,在皇宫里行走得宜的?她真的不解。

  一进到皇太后的寝宫,她就被那热闹的气氛给吸引了。园子里面摆满了食物,或坐或站的年轻男女恐怕超过二十人。皇太后坐在亭子里,身边坐了两个年轻的格格,正在细声说着话。殷袖篱紧张地按着阿玛的指示行了礼,一抬头只见皇太后笑吟吟地望着她。

  “瞧这丫头长得可好,我说王爷你怎么现在才带来见哀家。过来,你叫作豫璃是吧?”皇太后长相和蔼,说话声音也很软。袖篱稍稍松了口气。接着皇太后又拉着她问了些问题,她终于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明天就是哀家的寿辰,这些都是皇室的格格、贝勒,难得趁这机会大家联络联络感情,你留下来多玩玩,别急着走,知道吗?”皇太后拍拍她的手。“是,谢谢皇太后。”袖篱细声地回答。

  由于亭子比园子里其他地方都要高,所以可以清楚看到整个花园的情况。她发现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园子的那个角落,仔细一看大多是年轻的姑娘,只有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是个男子。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看得到每个姑娘都一脸痴迷地望着那男子。那男子身材身材好,就连长相远远看都好看。尤其他笑起来的模样,更是吸引众人的目光。

  “喔,那时豫亲王的二儿子霍济格贝勒,你认得吗?”皇太后看她好奇的目光停驻,于是开口解释。

  “是豫亲王府的贝勒?”袖篱眯起眼,开始觉得那张脸好像愈看愈熟悉。

  “是啊,他可是宫里最讨人喜欢的贝勒了。要不要过去认识认识其他格格、贝勒呀?”皇太后望着她那张细致的容颜,再看了看自己的外孙霍济格,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皇太后,这……”徇勤郡王伸手想阻止,却怕失利硬是忍住。这霍济格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子,他半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他认识。瞧霍济格迷住其他格格的模样,他这个做阿玛的怎么放心?

  但是袖篱因为好奇,就真的起身往下走去,逐渐靠近那个小圈圈。当两人越考越近,他的脸也越来越清晰。只见他一个仰头大笑之后,目光停留在前方,对上她的眼。他的笑容敛住,那不笑的脸确实是她所认识的那人——

  霍九爷。

  第2章(1)

  富察豫璃身上穿着漂亮的旗装,端坐在凉亭的一角,手里捻着颗蜜饯送进最里,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过花园那端,试图再看清楚一点。但是她横看竖看,那个被围在正中央、笑得一脸桃花的贝勒,真的是她前几天才见过的霍九爷。

  “怎么可能呢?”她咕哝着喝了杯茶,这茶香味很浓,一吞下腹唇齿生香,果然上等。

  “豫璃,阿玛有事要办,你等等让宫女领你出宫门,宫门外王府的轿子还候着,你再搭轿子回王府,好吗?你多跟这些同龄的孩子亲近亲近,以后重要场合会再碰到的。”徇勤王爷走过来,对她低声交代。

  “阿玛,我现在就想走了。阿玛去办事,豫璃想直接回殷家。”她那双眼睛眨了眨,朝她阿玛笑了笑。王爷本想反对,但一看到那笑容马上就软化。没办法,他这个小女儿让他既心疼又不舍,每次她这样对着他笑,他总是难以抗拒。就是这样,他虽然很不乐意,最后还是拗不过她,让她住在殷家。

  女儿五岁时会走丢,全是他的责任。是他把孩子带出门玩,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底的痛,这些年来从没放弃过找女儿。好在老天保佑,两年前让他循线找到了殷府,殷府的殷袖篱长得跟他的福晋极像,加上询问殷家当时捡到她的景况,很快就确认了她的身分。

  一个王府的格格从五岁就被养在民间,就算殷家是颇富裕人家,却不是名门,加上豫璃性子活泼,根本是自由惯了,让他苦恼了好一段时间。虽然他下定决心把女儿带回王府教养,但是不到两个月,连他这有着钢铁意志的阿玛都得投降。

  他的小女儿回王府时是如花般娇美,在王府住上两个月后,身子瘦了一圈不打紧,连气色都变差了。虽然她终于如他的愿安静端庄,但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眸却叫他心痛不已。孩子有什么罪呢?因为他的粗心,让她离家生活十载,却在找到她后马上将她的世界翻了过来。她说了不想住王府,他却不听,瞧见女儿日渐枯萎的模样,让他难过心疼不已。后来与殷禹行商讨之后,他终于忍痛答应让孩子继续住在殷府。

  “别急着走,多认识些人吧!这里说不定有你未来的夫婿,不过那个霍济格你就不要去接近了。”王爷还是忍不住交代。

  “霍济格?阿玛说的是他吗?”豫璃望向那个被众星拱月的男子,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阿玛。“为什么?阿玛好像不大喜欢他。”

  王爷撇了撇嘴。“不是不喜欢他,是不喜欢你跟他来往。这皇宫里有许多女孩子喜欢这个贝勒爷,但是霍济格无心婚姻,行为放荡,阿玛不希望你因为一时无知而被骗了。”多少公主格格想掳获霍济格的心,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霍济格对哪个真心过。他的小女儿这么清纯可爱,怎么可以让霍济格那个花心贝勒给污染了?若不是因为霍济格是皇太后最疼宠的孙子之一,他连让他们认识都不肯。

  “好的,豫璃懂了,阿玛你去忙吧!”她跟王爷挥了挥手,心思却依然停留在霍济格身上。

  王爷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豫璃抿着嘴笑了笑,一看阿玛离开,她也去跟皇太后告退。然后谢绝了宫女的带路,她独自转出宫宇,在皇宫里走着。她记忆力极佳,来时的路她都记得很清楚,绝不会走丢。不过才转过一个回廊,她整个人差点撞上一堵肉墙。

  “呜!”她抚着鼻子,觉得眼泪差点飙出来了。“是谁挡……”她一抬头就撞进霍济格那双冷冰冰的眼瞳底。现在的他脸上毫无笑意,跟刚刚那个在皇太后花园里笑得一脸春风的家伙判若两人。

  “你究竟是谁?”霍济格低头望着这个漂亮的丫头,瞧她一身旗装,粉嫩嫩的脸蛋在黑色领子滚边的衬托下,看起来就是个金枝玉叶。说她是个格格,谁都相信。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儿?还是徇勤郡王领着她进来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贝勒爷问我是谁,我还真的难以回答呢!不如贝勒爷先说说自己的事儿,我好知道该怎么回答呀!”豫璃伶牙俐嘴的回答。

  她盯着他的脸猛瞧,看他那双神奇的眼睛,不笑的时候冰冷的吓人,笑起来却又满脸春风,桃花朵朵开,莫怪那些格格们喜欢围在他身边。他那双勾魂眼像是会摄人心魄,好像多瞧上两眼就会乖乖跟着他走。他那好看的脸配上一身打扮,吸引人目光是正常的。只是他简直是个两面人嘛!睿亲王府的二贝勒,跟漕运界的名人霍九爷竟是同一人?这两个身分南辕北辙,这两个人的气质也相去甚远,若不是亲眼所见,如何能相信这是同一个人。原来一个人笑与不笑,竟然可以相差这么多。

  “你是徇勤郡王的小格格,还是殷氏船厂的大小姐?”他眯起眼。

  瞧他那警戒的神色,让他快活了起来。她前几天在他面前可是丢足了脸,现在终于换他紧张了。不管他为何拥有两个身分,他都没想到会被她看到,是吧?他会追出来,也是为了探她的口风,对吧?既然如此,,没道理让她太安心。

  “那么你是睿亲王府的贝勒,还是天下船运的霍九爷?你刚笑起来的模样挺不错,现在怎么不笑了?再笑一次来瞧瞧呀!”她的语气比市井调戏姑娘的无赖好不到哪去,气得霍济格眼底怒气扬升,真想一把拎起她的领子,将她抛出皇宫围墙去。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她笑得可是如绽放的花朵。“贝勒爷没其他事,小女就告退了。”她在他的注视下福了福身后转身,若不是踩着花盆鞋底不大稳健,她看起来会更潇洒一点。

  霍济格看着这个表情丰富的小姑娘溜出他的掌握,他无奈的吐了口气,真的被她搞得情绪起伏很大。为何两次见到她,他的心情起伏都这么大?这位小小的姑娘,到底有什么影响力?让他做徘徊在愤怒、怜惜之间,一下子生气,一下子又想发笑。生活在两个世界,扮演着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都不曾这么困扰他。

  他是睿亲王的二子,一生下来就是个多罗贝勒,他的生活应该是非常安逸才对。但是他从来就不喜欢当一个躺着就有的吃,进宫当差也只能做些无关痛痒事情的权贵之后。他年级更轻时也曾经想好好为朝廷做事,但是辛苦了数月的差事时常因为一些大官的神来之笔毁于一旦,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甘心当这样一个小角色。

  天下船运让他实现了自己的抱负,也让他成为一个真正有影响力的人。比起贝勒爷的身分,他更真实霍九爷的存在。而现下……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宫里遇到认识霍九爷的人,想起殷袖篱那灵巧的眼神与不服输的模样,他骨子里喜爱挑战的一面又被激起。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他会被她牵制着,还是自己可以降伏她。

  殷袖篱睡不好,早上很早就醒来,便再也睡不下了。昨晚她的梦境相当混乱,一下子是贝勒爷对她笑得一脸桃花,一下子又是霍九爷对着她冷哼两声。两张脸化作四张脸,四张再化作八张,他的脸以不同的表情充斥在她的梦境中,醒来时她觉得比没睡还累。

  她索性早早用了膳,就出门到船厂工作去了,她更改了一些沙船的设计,预计今天就可以把船整好送到天下船运去,让姓霍的家伙看看他们殷氏船厂真正的实力。

  没过多久,船厂的工人来上工了,她把福伯叫来。“福伯,麻烦你找几个工人,把整好的沙船送到天下船运去,顺便告知对方大船的设计草图已经大致完成,一等备好材料就会动工。”殷袖篱谨慎的说。

  “好,我马上就去办。”福伯赶紧答声。他在船厂的工作很杂,主要是当小姐的下人,只要小姐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会安插他在小姐身边,是老爷跟少爷的意思,因为如果没人盯着,小姐恐怕连粗活都想干。大家都说小姐身为女儿身真是可惜了,不然铁定能继承造船厂,让殷氏船厂更为光大。

  “让我去吧。”一个男人从后面的漆树林走出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此人正是殷袖篱的大哥殷奎。“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得去收尾,起码跟人家好好道歉。都怪我莽撞,差点毁了殷氏的名声。”

  殷奎满脸的愧疚,眉宇间尽是忧愁,连肩膀都是垮的。都是他太想表现,才没跟妹妹说就把自己做的船给顶上,害得一桩好生意被他毁了。

  “大哥,你不用太自责,我们又不是不负责。只要把船弄好交货,天下船运也不是那么不近情理的。”殷袖篱安慰着说。她已经把船重新整过,用料跟雕工都比对方预订的更好,这样应该可以赔偿对方的损失了。

  “嗯,谢谢你,那我把船送过去了。”殷奎打起精神。

  目送着工人将船从船坞驶出,她转身从前厂回到后厂,继续跟她的设计图打交道。这一回她得造出一艘既坚固又美观的大船给霍济格瞧瞧,教他别小觎了她的能力,造船这种事情,可不是像他那种权贵子弟无聊时打法时间用的玩意儿。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他的双重身分问题。两年前她的亲生阿玛找到她后,曾把她带回王府去住上一段时间。那期间她所认识的旗人子弟若没有在朝廷当差,几乎都是游手好闲,可没听过有人去做生意的。为什么霍济格会想经营船运商行?还要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看他那天神情紧绷的模样,莫非他经商的事情是件秘密?所以他才会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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