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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福妻(上) page 4 作者:绿光

  可世家养出来的姑娘哪个不是人精?阮岁怜这说法,等同给她冠上了好几条罪名,好比她一病就病上个把月,肯定是因为她常溜出去玩,还害得祖母担忧,这就是不孝,而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常往外跑,那就是不娴不静。

  然而真要论演技,她阮岁年一出手,谁敢居首?

  她一把拉着阮岁怜的手,亲热地枕在她肩上,“姊姊,人家哪是溜出去玩,是给祖母买贺礼去了,而且回来虽又发热了两天,但祖母另请的大夫确实了得,才两天就能让我好了大半。”

  这话听来很微妙,可大伙都已经见怪不怪,横竖在女学里也没少见她们阮家姊妹针锋相对,更不难猜测戚氏待二房姑娘的好终究只是明面上,至于私底下怎么样,也能猜出几分。

  阮岁怜脸色微变,恼她这话是在影射母亲没给她请个好大夫,才害她之前病了个把月!“岁年,你这样说话会害人误会母亲的。”不及细想,话就脱口而出了。

  “……我说了什么?”阮岁年装无辜地眨了眨眼,甚至还环顾站在阮岁怜身旁的几位姑娘。

  几位姑娘都是有眼力的,不想加入姊妹俩的暗斗里,有的还拉了阮岁怜一把,省得她多说多错,如此一伙人都走了,终于能还阮岁年清静。

  不过她也感谢阮岁怜提供了情报,好让她有所提防,横竖今儿个不管怎样,她是绝对不会回锦绣院的。

  不一会,楼台开戏,阮岁年陪着阮老夫人看了一场戏后就开席了,女眷们聚在一块吃喝,吃到一半时她藉故回荣福堂的碧纱橱歇了一会,阮老夫人还特地要月香去守着她。

  第二章  寿宴闹出的丑事(2)

  待她睡醒已经是未时末,一般寿宴大概再半个时辰就该结束了。本打算继续待在荣福堂里,哪知道刚让月香伺候她梳洗好,就听见外堂来了人,仔细听声响,似乎是祖母回来了。

  怎这么早?

  “听说是府里出事了。”月香低声说着。

  “出什么事?”阮岁年急问,赶忙穿上鞋。

  “二小姐还是先别出去。”月香赶忙拉住她。“方才二小姐睡着时,老夫人就差桃香过来询问二小姐在不在,我说二小姐还睡着呢,桃香就走了,也没跟奴婢说是什么事,不管怎样,横竖二小姐在这儿也听得清楚,就别到前头蹚浑水。”

  阮岁年疑惑地攒起秀眉。虽说没点明何事,但特地来问她是不是在这儿,那就意味着府里出了一桩与她有关的事……难不成跟戚觉有关?

  正忖着,外头已经响起了阮老夫人不快的声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戚家真是好家教,让老身开眼界了。”

  阮岁年眨了眨眼,甚少听见祖母如此讥诮的口气。

  而且还真的与戚觉脱不了关系,可好端端的怎会在别人府上作客时闹开?

  “娘,这……其实是误会,其实……”

  “误会?”阮老夫人冷声打断戚氏未竟的话,“两人衣衫不整在锦绣院里行苟合之事,还是你这个当家主母当场撞见的,你还说是误会?”

  阮岁年吓得瞠圆眼。尽管这话听来是截头去尾,但她已知祖母说的两人到底是谁了。

  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她原本就打算在宴上藉故离开,让戚觉以为她回锦绣院。若他尾随而去,到时候他要是见到橙衣,也许橙衣可以绊住他,说不定和他情话绵绵一会,谁知道两人竟然行苟合之事?

  戚觉再怎么胆大包天也绝不可能做这种事,而且还是被大伯母当场撞见……所以大伯母也掺和在里头是吧,不知道用了什么损招想要逼她就范,只可惜她人在荣福堂而不是锦绣院!

  思及此,她背脊都冒汗了,不敢相信大伯母竟打算使阴招对付她。

  “老夫人,这真的是误会,世子现在脑袋还不清醒,分明是那丫鬟心思不正对他用了药,要不他怎可能做出这等事来?”万氏声泪俱下地道。

  她是真哭真伤心,明明打算让儿子进锦绣院坏了阮岁年的清白好将她娶过门,谁知道儿子竟然被下药干出了那种勾当,她都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再谈这门婚事,想到快到手的嫁妆就这样没了,她心怎能不疼?

  “既然木已成舟,长宁侯府要是愿意就把人带回去,要是不肯……老大媳妇,直接把那丫鬟拉出来,乱棍打死!”

  阮岁年倒抽了口气,没想到祖母下手如此重,再仔细想想,橙衣是她的大丫鬟,如今闹出这事,要是处理不妥当,今日与宴的姑娘夫人那么多,知情的肯定有几个,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连她也会遭人非议,所以祖母是为了她才下重手的。

  “长宁侯夫人要是无事,带着世子爷回去吧。”阮老夫人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万氏还想再说什么,戚氏忙朝她使眼色,最终她只能讪讪地离去。

  待万氏离开,不等戚氏开口,阮老夫人冷声警告,“老大媳妇,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绝不会让岁年嫁进长宁侯府。”

  “娘,今儿个的事不能怪世子爷,要怪就怪橙衣,肯定是她心思不正才会做出这种事,可话说回来,橙衣是岁年身边的大丫鬟,肯定是知道了岁年心仪世子爷,才会妄想陪嫁后能被开脸当姨娘……”

  “你给我住口!这种话你竟然说得出口!你给我听着,要是让我在外头得知有人说三道四提起今儿个的事,甚至提及岁年和长宁侯世子有了首尾什么的,你就别怪我!”

  “娘,今儿个的事那么多人都撞见了,我哪能堵住那么多张口?”戚氏连忙喊冤。

  “那得问你为何席面吃到一半突然到锦绣院去,还刻意带了几家的夫人前往。”阮老夫人冷哼了声,眸色冷冽如刃。“你自个儿什么心思,别蠢得以为别人都看不懂,侯府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岁年要是传出什么坏名声,岁怜也别想要攀上什么好亲事,再者,我倒想瞧瞧老大一会儿怎么处置你。”

  一想到阮正气那张阴鸷的脸,戚氏心里不由狠颤了几下,可一想到阮正气向来偏宠侄女胜过亲女儿,她就一肚子气,忍不住道:“娘,岁年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是她自个儿先和世子爷鱼信往返,那可不是我逼她的,她自个儿不知矜持,还怪我呢。”

  阮老夫人气得眼都瞪圆了,还没开口,阮岁年倒是幽幽地接话——

  “大伯母是没逼我,可当初也是大伯母要我动笔写信的。”

  阮老夫人一回头,就见孙女从后头的帘子走来,不由朝她招招手。

  阮岁年本是不想介入两个长辈之间,可戚氏实在欺人太甚,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该不会以为她女儿是金镶玉嵌,她就是个烂泥巴可以任她踩踏?

  “矜贵的姑娘家岂会因为他人三两句就不顾名声?”戚氏脸上变了变,看向阮岁年时没半点好脸色。

  “岁年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伯母的人竟要侄女给男人写信,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阮正气人未到声先到,不一会大步跨进屋内,一双怒目眨也不眨地瞪着戚氏,几乎要将她吓得站不住脚。

  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就把事给揭过了,戚氏脑袋一片空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到荣福堂,“侯爷,我不是,我……”

  “还有,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席面吃到一半要带着那么多个官夫人到锦绣院?”阮正气压根没打算放过她,怒声质问。

  冠玉侯阮正气可不是一般闲散勳贵子弟,他可是上直卫亲军指挥使,当年还曾经跟着老侯爷浴血沙场,刀口舔血的军旅生活养出了他慑人的威压,别说戚氏,卫所里的卫兵还没有人敢正视他震怒时的眼。

  “我……”戚氏脸色苍白地嗫嚅着,余光瞧见儿子来了,赶忙抓着儿子当浮木。

  阮岁真缓缓地拉开母亲的手,沉声质问:“娘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事,这才带着人过去,想要逼人百口莫辩?”

  戚氏简直想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全都替阮岁年那小丫头撑腰,如今还抓着她兴师问罪,这是要逼她去死不成。

  她不就是瞧阮岁年离席,差人去给戚觉传了讯要他去锦绣院,待时候差不多了,她带人过去正好可以瞧他俩手牵手诉衷情,藉此成就一桩美事,哪知道事情居然会闹到这地步?

  她哪里知道戚觉会干出苟合这种事……她分明是被人给阴了!忖着,她不由狠狠地瞪向阮岁年。一定是她,要不她怎会跑到荣福堂,而不是回锦绣院?

  “真的不关我的事,这……这事说不准就是岁年这丫头做的,她和世子爷那般好,她离席世子爷自然会打听,以为她身体不适就想到锦绣院探探她,她肯定都知道,所以设了圈套。”戚氏不敢靠近丈夫,只好抓着儿子解释一遍。

  阮岁真叹了口气,再次拉开母亲的手,“娘,您这话说来前后矛盾,岁年真和世子爷好的话,又为何要设圈套?”他今年会试高中进士,二甲鸿胪,殿前封为翰林院编修,前景看好,眼前正是议亲的好时候,“而且娘不是想替我寻一门好亲事,如今闹出这种事,娘认为外头的人会不知道娘玩了什么把戏?如此一来,我还有什么好亲事可议?”

  有谁想摊上这么一个行事荒唐的婆母?这消息一传到外头,戚氏的名声坏尽了,好人家的姑娘更是不敢嫁进侯府。

  戚氏一愣,仔细一想不禁后悔极了,暗恼自己怎会答应嫂子这事,说什么世子爷说岁年对他冷了几分,心急了就想下狠手,哪知道最后竟如此不堪,还搞得她两面不是人,更可能坏了自己一双儿女的亲事。

  “好了好了,把她带走吧,闹得我头都疼了。”阮老夫人不耐地道。

  阮岁年闻言,赶忙替她按摩背颈的穴道。

  阮正气则是向前一步,道:“娘,恐怕得请娘暂理府里的大小事了。”

  此话一出,等同要夺了戚氏的管家权,戚氏张了张口,却不敢在丈夫面前求饶,只能不断地朝儿子送出求救的眼神。

  可惜阮岁真瞧也没瞧她一眼,只是满脸愧疚地看着阮岁年。

  他的母亲抱持什么心思他哪里不明白,只是手段太过下作、太过不堪,岁年这个妹妹从小就懂事,懂得看人眼色,如此早慧教他心疼,总想着有什么好的都给她,他母亲倒好,竟想将岁年逼得无路可走。

  “祖母尽管宽心,二妹后头还有我撑腰,谁敢对二妹起坏心思,我头一个不饶。”言下之意,就算是戚氏也不能越过他伤了阮岁年。

  阮岁年感激不已,一方面又担心戚氏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她,可一听见祖母答应暂时管家,大伯父又发话要戚氏闭门思过,她的心就安了大半,至少她可以肯定有一段好日子能过了。

  唯一教她不懂的是,戚觉怎会蠢得干这种下流事?这肯定是协议好的,明知道戚氏会带人去锦绣院,他还干这种事是哪儿不对劲?算了,不管怎样,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好消息,祖母、大伯父和大哥是绝对不会让她嫁进长宁侯府的。

  第三章  烨叔好奇怪(1)

  皇宫,内阁政务堂中,夏煜正说得口沫横飞——

  “大人,您就不知道那场景有多可笑,要不是长宁侯世子硬是被人打昏,还不肯从那丫鬟身上下来,后来要走还是衣衫不整被抬走的,可以想见这消息明天就会传遍城里的大街小巷,长宁侯世子那份闲差估计不出几日就会没了。”他边说边笑得很乐,没为别的,纯粹就是见公子哥落难心底特别过瘾,更何况这事还是大人授意他出手的。

  夏烨听完,脸上笑意依旧,只是拿在手上的书刚好脱手砸在夏煜的面上。

  “大人?”夏煜当即苦了脸,不懂自己为何挨打了,明明是大人要他去办的,他办得妥妥当当,送了礼后还特地留在冠玉侯府看结果,回来也禀报得钜细靡遗,哪有没得赏反挨打的道理?

  “长宁侯世子的闲差是长宁侯去圣上面前求的,怎么会没了……你哪来的胆子在我面前揣测圣意?”夏烨笑眯眼问着。

  夏煜张了张嘴,万般无奈地道:“小的也只是说说而已。横竖这事一闹开,长宁侯和戚世子怕是没脸待在京城里了。”说完,却见主子一点反应都无,不禁怀疑,既然如此干么要他出手?

  说真的,他不能理解大人为何突然对付起长宁侯世子,就像他不能理解大人为什么两天前潜入了冠玉侯府二房小姑娘的闺房里,总不可能是突然转性子对小姑娘有兴趣了。

  “瞧什么?”夏烨眉眼不抬地问。

  “瞧大人是不是不好男风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可是一大喜事。

  夏烨懒懒抬眼,笑意慵懒,诱惑极了。“怎?没疼爱过你,怀疑我不好男风了?”

  夏煜吓得连退数步,干笑道:“说说而已,大人。”他不知道大人到底好不好男风,但他清楚大人一个月里头至少会去几趟乱风馆,至于到底去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夏烨哼了声,着手处理案桌上的公文,“要是太闲,赶明儿个给你找点事做。”

  “大人,小的压根不闲,只是想不透大人为什么要对付长宁侯世子。”他是真的很想知道戚觉是怎么得罪大人的,偏偏戚觉只领个连应卯都不需要的闲差,而长宁侯也只是五城兵马指挥司的六品指挥,在朝中连被人拉党结派的机会都没有,要怎么得罪大人?

  还是说,是侯爷夫人万氏?她可是万贵妃的庶姊。

  夏烨看着夏煜,黑曜石般的魅眸亮着精光,“谁跟你说我要对付那个毛头小子?”

  “对呀,对大人来说,长宁侯世子确实只是个毛头小子而已,这种小角色有什么好对付的?”他脱口问着。

  “你这孩子真教我开心,知道我心情不好,硬是把脖子送过来让我解气?”什么时候这般有眼力了,硬是要挑两人的年纪说嘴,找死吗?

  夏煜二话不说逃个老远,“说说而已,大人。”

  “我倒觉得你不如当哑巴好了。”

  夏煜立刻闭紧了嘴,只怕下一刻就被毒哑。

  夏烨睨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埋首处理公文。近来烦事颇多,正是多事之秋,偏偏有人老是要撞到他面前,不处置都不成,硬是浪费他办差的时间。

  阮老夫人的寿宴过后,阮岁年几乎都住在荣福堂,白天跟阮老夫人学着如何管家,顺便接受阮岁怜的白眼,晚上她干脆就住在碧纱橱里,倒不是怕又发生什么意外,只是纯粹待在这里心安些。

  过了几天,阮岁年帮忙得极上手,阮老夫人还刻意把府里的采买交给她,扔了帐本给她琢磨,赶了她回锦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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