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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范娇妻 page 14 作者:季可蔷

  「可是我一直把妳当朋友,还把什么都跟妳说了……」向初静声嗓激颤,一片赤诚与真心原来早遭出卖。

  「照片的事妳就没说不是吗?」何芬芳可不领情。「看来妳不算笨到家,还勉强有点脑子。」

  向初静倒抽凉气,情绪纷纷扰扰,脑海一团混乱。「芬芳,我真的没想到……妳一直活得那么自信又快乐,我没想到妳还介意以前的事。」

  「我当然介意,这种侮辱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妳想怎样?」惊觉自己处境危险,向初静小心翼翼地与何芬芳保持距离。

  「我想妳跟品熙离婚。」何芬芳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是最冰冷的结晶。

  寒意顿时冻彻向初静骨髓,她努力保持镇定。「为什么非要我们离婚不可?难道妳还想嫁给他吗?」

  「嫁给他?开什么玩笑!我何芬芳是那么没行情的女人吗?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只是看不惯而已,我不许你们人前人后一副恩爱幸福的模样,我要你们尝到跟我一样被背叛、被抛弃的痛苦!」

  好强的恨意!这庞大的负面能量足以毁灭一个人。

  向初静不禁打了个寒颤。「芬芳,妳听我说,我知道我们很对不起妳,可妳是个很棒的女人,妳不需要一直困在过去的不愉快里……」

  「闭嘴!不用妳来跟我说这些大道理,该怎么做,我自己很清楚。只要告诉我,妳到底跟不跟品熙离婚?」直截了当地丢下战书。

  向初静深呼吸──要战就战吧,她绝不逃避。「我不离婚。」答案很清楚。

  「很好、很好!」何芬芳气得浑身发颤,脸色铁青,眼神清冽如冰。「这楼梯还挺高的。」她微妙地抛下一句。

  向初静很快瞥了一眼后方的木梯,提高警觉。「什么意思?」

  「不知道如果妳从这里掉下去,还能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宝宝呢?」何芬芳邪邪地问。

  「妳想害我流产?」向初静全身血液凝结,毛骨悚然。「芬芳,妳冷静一点,这么做对妳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好处,但是痛快。」何芬芳漠然低语,一步一步,如猛兽接近猎物般,缓缓地靠近她。「妳弄死杨家的孙子,妳婆婆肯定不会原谅妳,就算妳能厚脸皮继续赖在杨家,只会比以前更难过……」

  没等她撂完狠话,向初静蓦地旋身,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楼,前方,有个男人正巧惊慌地想爬上来。

  认清男人的脸孔,她又喜又慌。「品熙,品熙……」

  身后倏地推来重重一掌,她站不稳,打横双臂平衡不及,娇躯急速地倾前往下,如展翅的蝴蝶,坠落在杨品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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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从楼梯摔落的向初静毫发无伤,反倒是心急着接住她的杨品熙手肘狠狠地撞上护栏,骨折了。

  从来遇到多大的打击也尽量压抑着不哭的向初静,在目睹医生为丈夫裹上三角巾的过程,泪花涟涟地开了一朵又一朵,哭得好伤心。

  杨品熙见了,顾不得手伤疼痛,只记得心痛了。「好了,初静,我没事的,不哭了,好吗?」他柔声安慰。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她细细地呜咽。

  「怎么能怪妳?不是妳的错,要怪就怪何芬芳,她太不知节制了!」提起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杨品熙余怒未消。「她不但跟朋友合谋,故意灌醉妳拍下那些照片,结果逼我们离婚不成,居然又想把妳推下楼……我猜我的订位记录应该就是她打电话去取消的,她根本计划好了,幸好我及时赶回来。」

  幸好他在纽约机场千方百计找到愿意高价卖他机票的人,在东京机场转机时,又哀求某个年轻人跟他换票,虽然只比航空公司原本为他安排的下班飞机提早半小时抵达台湾,但分秒必争,若是再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方才在餐厅的千钧一发,向初静惊栗不已。「是我自己笨,没想到她接近我别有目的,还差点让她……毁了我们的婚姻。」

  杨品熙用没受伤的左手揽住妻子轻颤的娇躯。「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嗯。」向初静抹去眼泪,叫了辆计程车,随丈夫一起回家,一踏进久违的屋里,她来不及感慨,便忙着张罗宵夜。

  杨品熙笑望她为自己忙碌的倩影。「妳终于肯跟我回家了!」

  「你说什么?」向初静没听清。

  「我说,我终于等到妳回来了。」杨品熙来到厨房吧台边,眼潭漾着深邃情感。「妳不晓得,这阵子我一直担心妳不肯跟我回家。」

  听出他话里藏的浓浓情意,向初静心弦一紧。「我这不就回来了吗?」她温柔地低语。「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会不肯回来?」

  他微微一笑,俊颊似是因为喜悦,薄染一片红。

  向初静亦是激动难抑,芳心怦怦地加速,她简单下了一碗猪肝面,端到餐桌上,一口一口喂自己的丈夫。

  他由她喂着,乖顺地像一个孩子。

  她忍不住笑了,粉颊暖暖的,胸口发烫。「好乖,好听话,等会儿给你奖品。」

  「什么奖品?」明知妻子有意戏谑自己,他仍是顺口笑问。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她拍拍他的颊,又好笑又有点娇羞,喂完一碗面,她细心地替他擦拭嘴角,然后泡了一杯热牛奶。

  「你先坐这儿喝,我去替你整理行李。」

  「不要,我想看奖品。」他故意唱反调。

  「就说了等会儿再给你嘛。」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

  他一路跟进卧房,她自顾自地整理行李,不理他。

  「初静,奖品。」他还在吵。

  向初静抿唇偷笑,忽然翻到丈夫压在行李箱底部的素描本,好奇地取出来。「让我看看你在纽约都画了些什么。」她随手一翻,芳心猛然揪紧。

  素描本里,一页一页都是她──轻笑的她,浅嗔的她,哀怨的她,若有所思的她,大扮鬼脸的她……他以一枝炭笔,用心勾勒她每一分细微的表情变化,琢磨她温柔多情的心思。

  「怎么都是我?」她惊怔地望着手里的素描本。「你没看我,却记得这么清楚,你……」

  她要哭了,眼眸热热地涌着什么,满腔感动,泛滥成灾。

  谁说他不思念她?谁说他没将她放在心上?这些细腻的素描,印证了他的心。

  「画得不好。」他窘迫地抽回本子。「比妳差多了!」

  重点不是他描摩的技巧,而是他眼中看到什么,心上想着什么。

  她含泪微笑。「品熙,其实你是……爱着我的,是吧?」

  当一个人愿意学着去爱另一个人时,其实他已经爱着她了,她已经住进他心里了,接下来只看他愿意让她住多久,住多深,久到许她一生的承诺,深到刻进骨血里。

  而他,早已经许她一生一世了。

  「对,我想我是爱着妳的。」只是这道理他蠢到现在才明白。杨品熙怅然自嘲,单手捧起妻子的脸,星眸深深地凝住她。「我不是把妳当小葵的替代品,相反的,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小葵,才不敢放纵自己太靠近妳。我承认一开始吸引我注意到妳的,就是妳灿烂的笑容,妳跟小葵都有酒窝,笑起来都很甜,笑声也都很清爽,但妳跟她是不一样的两个人,我一直很清楚。我看着妳的时候,的确偶尔会想起她,但那不是因为把妳当成她,而是因为她曾经和妳一样,给过我快乐。」

  他顿了顿。「只是妳们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却有相似的地方,妳们都爱着我,尤其是妳,妳给我的爱很深很深,很浓很浓,我感觉得到。」

  「会让你觉得很沉重吗?」她颤声追问。「你也承受不起吗?」

  「不,妳不会,妳不会让我想逃,只会让我更想拥有妳,为了得到妳的爱,我愿意不顾一切,就算失去所有也都不可惜。」他悠悠地剖白自己。「我现在懂了,其实我真的很爱妳,很想妳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真这么想?」她屏住呼吸。

  「是,从向妳求婚那天开始,我就是这么决定的,我要跟妳在一起过一辈子。」他深情低语,倾向她,在她轻颤的羽睫印下一吻。「只是以前我太粗心,太不懂得用心,所以才伤了妳的心……对不起,初静,请妳原谅我。」

  她哽咽难语──太幸福了,真的太幸福了!

  她抬眸,望向五斗柜上她丈夫特意从义大利为她带回来的玻璃烛台,不知为什么,她已经不怕那烛台摔碎了,因为真正的幸福是握在两人手上,是扎根在彼此心田里。

  「品熙,你听着。」她偎近丈夫耳畔,亲昵地咬他敏感的耳根。「我要给你奖品。」

  「到底是……什么?」他微微颤栗,欲望在体内翻腾。

  「是……宝宝。」她柔媚地吹气。

  他一时失神,沈醉在她挑起的情欲里,好半晌,才慢慢捉住她话里的涵义。「妳、妳说什么?」

  「我们有宝宝了。」她暧昧地描摩他发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那个火热的、昏蒙的、爱了又爱的夜晚──

  他当然记得,就在那晚,他初次意识到他以为自己熟悉的妻子其实还有他不曾探索到的一面。

  那个向初静,是他不曾想象过的向初静,却令他神魂颠倒。

  「我们真的有宝宝了吗?」

  「你高兴吗?我知道你说你暂时还不想要孩子,但──」

  一记突如其来的激吻,吮去她来不及出口的言语,他热情地吻着她,热情地与她交流满满的甜蜜与幸福。

  「谢谢妳,初静。」他沙哑地低语,以停不了的亲吻为密码,封缄所有的爱恋与感恩。「这是最棒的奖品!谢谢妳给我,谢谢!」

  「不用谢我。」她甜腻地低吟。「要谢就谢宝宝吧,谢谢他投胎到我们家。」

  「对啊,应该谢谢宝宝──等一下,这意思是我要做爸爸了吗?」他蓦地震惊地瞪大眼。

  「当然啦,难不成你要做妈妈吗?」她娇嗔。

  「天啊,我要做爸爸了!」他弹跳一下,像是陡然惊觉什么,顿时慌得团团转。「爸爸该做什么?我得去查资料,对,得去买书来看……」

  「噗!」

  「妳笑什么?」

  「没事,没事。」

  只是笑自己料中了,笑他果然会搬书来做笔记,笑他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好得不得了的爸爸……

  向初静凝睇丈夫,无限深情,尽在不言中。

  终曲

  九个月后

  夕照静静地溜进屋里,在暖橙色的墙上剪出两片朦胧的影,影子晃动着,唇碰着唇,嬉戏着,啄吻着,气息渐渐乱了调,双唇辗转缠绵,影子亲昵地连成一体。

  「好了,宝宝……在看呢。」向初静轻喘着躲开丈夫的唇,再不克制,两人怕是当场在地毯上滚倒,不顾一切地做爱。

  「他没看。」杨品熙伸指点着孤单的唇,有些不情愿地回味着激情的余韵。「他已经睡了。」

  「是吗?」向初静望向身畔的摇篮,果然发现宝宝已经睡了,闭着眼,甜甜地吸着自己的大拇指。「这小鬼!」她疼爱地轻笑,拿奶嘴换回那根可怜的手指。

  「看他睡得多安详。」爸爸也走过来,轻轻刮婴儿粉嫩的脸颊。「今天闹了一天,总算累了。」

  「呵。」向初静笑望丈夫。「你听起来好像很哀怨。」

  「怎能不哀怨?我好好的假日,都被这小鬼给毁了。」杨品熙瞪眸,假装委屈。

  「拜托!」她呵呵笑。「是谁一直缠着宝宝不放的啊?人家都抗议不让你洗澡了,还硬要他陪你泡在浴缸里玩水。」

  「我是提早教他游泳!」他辩解。「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怕水?」

  「他是小宝宝,不是大丈夫,而且他才不是怕水,是怕你这个爸爸不小心又撞到他的头。」她不客气地调侃,明眸笑意盈盈。「他昨天肿的包还没消呢。」

  「对不起,是我的错。」提起这桩糗事,杨品熙可不敢嘴硬了,识相地认错。「是我太粗心,幸好这小子头够硬,没让我这个笨手笨脚的爸爸给撞傻了。」说着,他爱怜地轻轻抚过儿子头上小小的肿包。

  有好一阵子,两夫妻就这么趴在摇篮边,欣赏宝宝纯真无辜的睡相,愈看愈爱,愈看愈满意,果然他们俩的爱情结晶天下无双,是全世界最最可爱的!

  「怎么办?」杨品熙骄傲地赞叹。「我们这儿子这么可爱,不让爸妈他们来看好像很残忍。」

  「怎么?」向初静讶异。「爸妈他们想看宝宝吗?」

  「早就想看了,是我不让他们来。」他蹙眉。「妳才刚生产完没多久,我怕他们在妳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影响妳心情。」

  「都快两个月了,没关系的,你让他们来看吧!」她连忙声明,虽然明白丈夫是体贴自己,不过将自己的公婆拒于门外,总是良心不安,何况他们不是「命令」两夫妻回去,而是愿意亲自登门拜访,多少也暗示了求和的意味。

  「妳不怕他们为难妳吗?」他仍是迟疑。

  「我想不至于吧。」她柔声道。「而且你不是也说了,自从妈知道照片的事是芬芳设计的以后,就跟芬芳疏远了,也对我有些歉疚?」

  「可她就是不肯干脆地跟妳说声对不起。」对母亲一直不愿放软姿态,杨品熙颇为不满。

  「唉,怎么好意思让长辈跟晚辈道歉呢?妈肯主动来看宝宝,已经够了。」

  「妳真好,初静。」他叹息。「妳怎么能这么体贴呢?」

  「因为我有你啊!」她笑睇他,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算妈继续为难我,我也不怕了。」

  「我在妳心里这么厉害啊?」他半开玩笑。

  「是最强的。」她浅浅一笑,眉宇勾勒道不尽的温柔。

  他心动不已,蓦地伸出手,与她十指交扣。「我会保护妳,初静,不论前方还有多少风雨,我不会再让妳受一点苦。」

  「嗯。」她甜蜜地点头。她相信他,相信他的诺言,相信他对她的爱。

  因为她终于懂了,每段婚姻都不是全然平静无波,就算是模范佳偶,也有不合的时候,如何走过婚姻里每一道风雨,正是上天给予每对夫妻最严苛也最美丽的考验。

  而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战胜一切……

  「啊,宝宝好像醒了。」

  「是被我们吵醒的吗?」

  「妳看他打呵欠的模样,好可爱!」

  「呵呵,真的耶!」

  「我们的宝宝,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够了喔,你这个爸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难道妳这个妈咪一点都不得意吗?」

  「我嘛……」

  【全书完】

  编注:

  ※有关杨品深与韩悦乐的故事,请看【理想另一半】之一.花蝶1099《完美情妇》。

  病中之胡言乱语 季可蔷

  这几天,大概是因为气温变化太剧烈,再加上蔷刚写完稿精神过于放松,竟然让感冒病毒入侵了,咳嗽、鼻塞、晕沈、嗜睡,几乎所有的感冒症状都齐了,幸好没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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