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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临九天 卷二·誓做将军妻(上) page 9 作者:千寻

  可即使他做再多,依然无法让皇帝对他放下戒心。

  十五岁那年,他与皇帝开诚布公,提出让静亲王病殁,他愿意放下皇子身分,改名换姓、行走江湖,见识花花世界。他花了大把心思说服皇帝,但最终齐肇庭并未将静亲王赐死,只是放他出京。

  初离京那几年,皇帝依旧派眼线在齐聿容身边,确定这位能开创大齐盛世的十三弟只对银子感兴趣,才慢慢放松警戒。

  两年多前,济县大水,齐聿容正在此处,大水退后,死伤百姓无数,他借机隐遁、脱离皇帝眼线,之后一路前往乐梁城,意外救下苏致芬一命,从此以秦坜为名,住进苏家。

  苏老爷当官普通,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因此他决定留在苏家,借用苏家的名头来拓展自己的营生。

  他一面为苏家做事,一面做自己的生意,渐渐地,他成为苏老爷看重的管事,谁知好景不常,一场病让苏老爷放弃所有经营,全心全意只想替女儿谋得下半辈子的平顺。

  他是在苏致芬出嫁前才同她熟悉起来的,那时苏老爷己无力替女儿备嫁,事事得靠他筹划尽心,否则,过去一个是内宅姑娘、一个是外院管事,根本凑不在一块。待他渐渐认识苏致芬,他才发现她是个比苏老爷更特殊、更有意思的主子。

  她的看法与众不同、她的思虑不受环境限制,她永远有出其不意的点子,她让他惊艳、让他心甘情愿……“陪嫁”进黎府。

  他曾经觉得苏老爷过虑,有自己和几位管事在,怎么能让苏致芬被苏家族人那窝豺狼虎豹给啃了去?

  但对于苏老爷而言,承诺是一回事、黎府的雄厚背景又是另一番考虑,不过再多的考虑,倘若苏致芬摇头,他都会想尽办法破坏这场婚事。

  问题是,苏致芬点头了。

  这个结果让他沉稳的性子出现波澜,他本想丢下她,惩罚她的愚蠢,可是几次下定决心,他还是无法离开。

  离不开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离不开她的信任依赖,离不开她的张牙舞爪,也离不开她的巧笑情然,套句苏致芬稀奇古怪的话,他被她制约了。

  什么叫做制约?她用狗来做解释。

  说不断让狗在看见食物同时听到铃声,刚开始,狗是因为看见食物而流口水,到最后,只要铃声出现,不必伴随着食物,狗就会自动流下口水。

  然后莫名其妙地,他变成那条狗,莫名其妙地听到她发出的银铃笑声,就可以什么都不要,只顾着流口水。

  他是个没出息的家伙,尽管对苏致芬还是很生气,生气她点头出嫁,生气她这个爱唱反调的丫头,居然在婚姻大事上头与苏老爷谱出同调。

  他是带着满肚子忿忿不平踩进黎家大门的。

  直到洞房夜,苏致芬撩起红盖头,让他看见喜帕下那张吓人的面容,直到她嫁进黎府第三天,让他出门找董丽华,阿坜这才明白,苏老爷有他的张良计,苏致芬也有她的过墙梯。

  他憋住笑意问:“怎么就这么大胆,不怕名节受损?”她却放任笑颜恣意,答道:“名节是什么东西啊?一斤值多少钱?如果可以用来换得爹爹安心闭眼,值!”她是个孝顺的女儿,愿意成全父亲的安心,而他,愿意陪着她,成全她想成全的人生。

  只是千算计、万算计,阿坜怎么没算计出会在这里碰上齐靳,更没想到他能认得出自己,还以为在大婚日避开齐镛的眼线就可以,看来这份“成全”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容易。

  “是,皇上己经知道十三叔在黎府。”珩亲王是先皇四子、齐聿容的四皇兄,齐靳只比齐聿容小三岁。

  “皇上要我回京,或是只想知道我的举止行动?”这些天他隐约发现暗处有人跟踪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又让皇帝给盯上了。

  “皇上希望十三叔能够回京,掌理户部。”齐靳打开天窗说亮话。

  是因他己经稳坐皇位,再不怕有人动摇,还是确定自己于皇位无野心,便翻转心思,企图利用自己弄银子的能力?冷冷的笑容在齐聿容嘴角勾起。

  “国库银子不够,需要人筹银子?”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近年来,大战小仗打不停,打仗是烧人命也是烧银子的事,虽然国土一寸大过一寸,但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何况连年的水旱灾也耗掉不少银两,这下子,约莫是国库虚空,迫切需要他这个聚宝盆了。

  聚宝盆不是他的夸口,十五岁离京,他身上只带了五千两银票,却将酒楼一家家开遍大齐各地,大福酒馆便是他名下产业,当初齐镛插上一脚,为隐匿自己的行踪,他毫不犹豫地放手。

  他知道,自己的本领看得皇帝心安却也眼红。

  心安,是因为天生聪慧的弟弟无政治野心,只对银子感兴趣;眼红,则是因为他的酒楼赚钱,并且赚得钵满盆溢。

  话说有酒楼这条线,皇帝想追查他的行踪并不困难,但过去两年,为何迟迟没有他的消息?

  原因一,他从未动用那些钱,银子依然留在各酒楼里,当苏家的管事挺好的,吃好穿好用好也玩好,口袋里不需要自备银两,既然银子未流出,皇帝再能干也挖不出他的下落。

  原因二,掌柜们口径一致,东家失踪,他们只能替东家守着酒楼,若朝廷能替他们寻山东家下落,他们定会千恩万谢,双手奉上金银万两。

  这两点让皇帝几度猜疑,齐聿容己经在那场水灾中殒命。

  其实齐聿容最厉害的不是创造财富,而是拢络人心,是如何让人心甘情愿替自己卖命,这才是一门大学问,可若让皇帝知道这点,就怕……又是一番猜忌。

  齐靳犹豫再三后,低声说道:“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

  “我没说他不是好皇帝。”

  齐肇庭在位十五年,他的政绩渐渐显现,推行的农地策略,让许多穷人有自己的土地;税赋新政减少贫富差距,开辟港口、兴建道路,便利了船运陆运,方便商人南来北往、互通有无……实话说,他的确是个不差的皇帝,只不过,他不是好哥哥。

  齐靳看出他的心思,低声劝慰,“世间无完人,皇上的缺点也许伤害某些人,但却也成就某些事。”阿坜同意,齐肇庭伤害弟弟,却一把掐死那些想扶弟弟为新帝的臣官们想头,他迅速接管朝政,让百姓在短短几年内丰衣足食、国泰民安,倘若当年,朝廷把所有精力全用在党争对峙、皇位争夺上,恐怕现在不是大齐吞掉梁国半片国土,而是让梁国啃下大齐_块肥肉。

  只不过,他的理智上同意,情感上……难矣。

  “若十三叔能为朝廷谋略,将是百姓之福。”齐靳补上一句。

  既然当年百姓不需要他,现在他何必出头去替人家造福?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替我把话传给皇上,我己不是齐聿容,我只想当个平凡百姓,不愿掺和政治,倘若皇上还顾念兄弟情谊,便将我身边的眼线撤去。”

  “十三叔……”

  “我想以黎府后院做为一世安身立命处,万望皇上成全。”撂下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齐靳凝睇他的背影,眉心渐紧,那种感觉他能理解,被亲人抛弃的无助悲凉,他比谁都明白。

  深叹息,坐回桌案前,再度拿起笔……

  黎育清有惧高症,一到高处就忍不住头晕,但是要看好戏,没有比粗梁上头更合适的地方了,她紧抱齐靳的腰,生怕一个没坐稳,整个人给摔下去。

  看着怀中抖个不停的小身子,齐靳忍不住无声大笑,这丫头想要使坏害人,恐怕困难,胆子这么小呵……他摇头,看着胸前的小脑袋,眼下没有镜子,否则他会知道自己眼里,宠溺满载。

  他箍起她的身子,用大大的胸怀包容她小小的胆怯,他乐意为她顶天,愿意为她将恐惧排除在外。

  杨秀萱和黎育凤早早就来到大福酒馆,她们匆匆布置过后便退出厢房,往隔壁走去,在里头商计细节。

  齐靳特地抱着黎育清跳下去,弄明白她们在茶水里头加了什么料,并将她们匆匆埋入炉盆中的春药取出,藏于几下角落,免得正主儿没熏上,小丫头先着了道,在紧要关头摔下来,无条件在好戏里头掺和上一角。

  黎育清双眼离不开桌上茶水,心叹,黎育凤的手段更上一层楼啦,当年使来用去,也不过摔塘一招,手段低劣,怎唬得过齐镛的双眼,现在年岁渐长、手段提升,蒙汗药也能用上了。

  这间厢房是人福酒馆内最大的,屋里有桌有椅,还有张长长的大软榻,可供喝醉酒的客人暂作休憩。

  前几天,杨秀萱先派人包下整家酒馆,并要求这厢房内得燃上三个炭盆、在与邻房的墙上挖出两个眼洞,这要求掌柜心知有异,但在齐靳吩咐下,前面那个勉强同意,后面那点免谈。

  “姚松岗会上当吗?”

  黎育清在他耳边低声问,暖暖的气息喷上耳际,勾出他一阵心悸,他努力稳下气息,圈住她纤腰的手臂紧了紧,粗声回道:“不会。”

  “为什么,他百毒不侵?”她毫无知觉,还以为他担心自己掉下去,很满意他的手臂收紧。

  齐靳心中哀叹,这丫头若继续在他耳边吹气,他真担心到最后,梁下演戏、梁上也得演上一出,他后悔,干么寻她一起看戏,直接把结果告诉她不就行了,这根本是在考验他的定力。

  但他还足忍下心悸,回应,“练武之人&会不识得蒙汗药是何物。”

  “所以她们是小觑了姚松岗?”

  这次他把她的脸转到另一边,免得耳朵遭罪,黎育清不明所以,转头望向他,发现他满脸通红,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咬唇,一抹绯红悄悄浮上双颊,黎育清镇定精神,拚命告诉自己别多想,她现在只有十三岁,还是小丫头一枚,想勾引男人尚缺火候,要让男人心动,本领不足。

  没了小丫头的“撩拨”,齐靳自在几分,他态度自若的回答,“加上炭盆中的春药,她们未必会失手,姚松岗欠你我一个情。”

  “我可不想他还。”今儿个,他们当梁上君子来了,能不教人知情最好。

  第二十三章 自食恶果悔失身(2)

  齐靳一笑,没有回答,她还想发问,下一瞬,嘴巴就让他给捂上。黎育清靠在他怀里,稳稳当当地坐着,心跳却频频加速。她有些紧张、有些害羞,也有些看好戏的兴奋,小手紧揪住齐靳的衣服、死命掐住。

  姚松岗让小二领进门,小二殷勤地擦擦桌面,又替他倒一杯茶水,待姚松岗拿着菜单点了几道菜和两壶酒后,小二欠身说道:“姚公子请稍等,菜马上来。”他挥挥手,小二顺势走出厢房。

  姚松岗形貌整齐、目光炯炯、身形高大、体格健硕,是个练武的好根骨。

  比起杨晋桦,姚松岗并没有比较好看,要比斯文风流,杨晋桦认了第二,怕是没几个人敢说自己第一,但姚松岗前途光明,而身家财产更是杨家远远不及。

  过去,也许杨秀萱可以不必将银钱看得那么重,但在让黎育岷和老夫人合力讹去七万两银子之后,她能给女儿置办的嫁妆少得可怜。

  真带着少少的两千两银子嫁进杨家?哼!她自己是从杨家嫁出来的,能不明白里头是什么情况,哥哥嫂嫂是再势利不过的人,凤儿若真的只带这点银子嫁进门,能有好日子过?与其如此,不如一次拚搏,若能顺利嫁与姚松岗,便能了却杨秀萱一妆心事。

  可惜,螳螂捕蛘、黄雀在后,齐靳和黎育清这两只黄雀正高高坐着,等待观赏螳螂怎样诱蝉,又或者看螳螂如何错把黑寡妇当成秋蝉,一步错、终生毁。

  姚松岗端起茶水轻啜一口,眉头微皱。

  齐靳猜得很准,姚松岗马上发现不对劲,打开壶盖轻嗔一阵,倏地,炯亮目光中添入三分锐利。

  他并未声张,放下茶杯,心思流转,静待下文。

  不多久,小二端菜上来,听见开门声,姚松岗双眼瞬间浮上些许迷蒙,摇摇晃晃地用手背支撑下颔。

  黎育清与齐靳对视一眼,微笑。这家伙还真会演戏。

  小二把菜摆到桌上后,假装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刻意问:“姚公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太热?要不要我把炭盆给移出去-”姚松岗的声音带着些许虚弱,说道:“不必,黎五公子到了吗?”

  “还没见着人,小的出去帮姚公子瞧瞧。”小二热切道。

  姚松岗点点头,小二连忙走出门外。

  这时,杨秀萱迎上前,故意问:“是姚三公子在里头吗?”

  “是,他在等黎五公子,可他瞧着有些不对劲,我得赶紧下楼、迎迎黎五公子。”小二自言自语的下楼去。

  成了!杨秀萱快步回屋,唤黎育凤出来,在她耳畔悄声交代,“你别心急,慢慢来,孤男寡女在里头待得越久就越难说得清,成事后,你尖叫两声,娘自会闯进去,到时就算姚三公子心里不乐意,也没啥话好说。”

  “他怎么可能不乐意,我长这模样,是男人就不会拒绝。”黎育凤抬头挺胸,说得自信。

  杨秀萱满意地上下打量女儿。“可不是吗,娘还在里头给你添了把助力,快进去吧。”临行,她替女儿理理那身薄如蝉翼的银红色纱罗裳裙,那衣裳既飘逸又有些透明,黎育凤穿在身上,好身材彷佛被笼罩在烟霞云雾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黎育凤站到厢房门口,轻拍几下粉颊,让它添上两分鲜嫩红艳,挂起甜美笑靥,她轻敲两下门后推门进屋。

  “姚三公子。”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令齐靳忍不住皱起眉心,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小丫头,她们两个真是姊妹?

  “怎么是你,黎五公子呢?”姚松岗抬起迷蒙双眼。

  黎育凤越走近、身体上那股浓香就越是让人脑子昏沉,姚松岗退开两步,企图拉开两人距离。

  “五哥哥在京里呢,怎能来赴姚三公子的约?”她巧笑情兮,若非把持得住,早己受她勾引。

  “可那名帖……”

  “是育凤冒名投的帖,三公子请谅解育凤的大胆,育凤必须见三公子一面。”她一个箭步逼到姚松岗面前。

  “你要见我?有何事相商?”他刻意被逼到软榻前方,后膝处一绊,仰跌在软榻上。

  “姚公子,育凤心悦于你,想与你双宿双飞、琴瑟和鸣。”她眼睛微勾,拉开胸前系带,露出雪白香肩。

  “可你不是己经与杨家定下亲事?”他望向她刻意修饰过的容颜以及丰满的前胸,黎育凤美则美矣,可惜此等行径教人不肩,眼底透出鄙夷,他最痛恨不安于室的女人。

  “那是育凤受奸人所害,才会草草订亲,育凤心有不甘,决意鼓起勇气为自己未来拚搏一回,但求三公子怜惜育凤、纳了育凤,育凤愿以此生回报三公子的恩情。”她凝视他眼底的迷蒙,忍不住心头狂喜,任何男人见着她这副模样,哪能不受诱惑勾引?她遂大起胆子,拉起姚松岗的手落在自己胸口,接着轻声吟哦,带出满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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