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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饶了我 page 6 作者:佟蜜

  对喔!急于摆脱窘境的她揪住裤腰就扯下,猛觉不对劲,抬头就看见男人眼中居心不良的狡光,显然打算乘机饱览她外泄的春色。

  “啊!”她已经脱了一半,慌忙穿回去,拔腿往屋内冲,更衣去了。

  他爆笑,笑得捶地板,笑到滚倒在地毯上。

  笑声渐歇,他身体松懈,在寂静中躺着,望着阳台外的夜空,光害将夜幕染成某种不安定的暗橘色,他眼眸也似夜空,染上不安的色泽。

  他在开心什么?他不是打算跟她开诚布公地谈离婚吗?

  他抹抹脸,起身往屋内走,在衣帽间门口碰上柏千菡,她已换上另一件居家短裤,瞧见他,她脸色很臭,显然在记恨他诓她上演脱衣秀,他又喷笑出来。

  “不要笑了。”柏千菡好懊恼。她哪知道那是男用内裤?他也真坏心,居然眼睁睁看了半天才提醒她。

  其实她自己也觉好笑,所以绵软的口吻原本是要警告他,却像是娇嗔。

  他还在笑,她扬手作势敲他的头,他先一步握住她手腕,她欲抽手,他不放,她微笑问:“怎么了?”他抿唇的神情,似乎有话要说。

  他不吭声,准备好的言辞迷失在唇齿间,拇指扣在她手腕处,轻轻摩挲那细腻肤触,某种模糊炙热的感觉,随着一次次碰触,变得更具体清晰。

  他不想放开她——身体的直觉反应比迷惘的心思更快。

  “对了,我有个礼物给你。”她挣脱他,取出今天的战利品。

  他瞧着她手中的礼物——一个白色的兔耳发箍,发箍上方有一双长长的兔耳,其中一只还俏皮地下垂了三分之一。“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全套的服装不好找,我今天逛街只买到这个,先将就吧。”夏香芷解释,有些男人对特定服装有偏好,这些服饰会让他们兴奋,虽然她不太能理解,但既然他喜欢,她就勉强忍耐吧!

  她踮起脚尖,将发箍戴在他头上,接着退后一步打量,他还穿着上班的西服,配上玳瑁框眼镜,气质温文而优雅,但错愕的脸庞上方顶着两只大如粽叶的长长兔耳朵——她粉唇颤抖,不行,她必须尊重他的喜好,但是……

  “这样真的会让你兴奋?”噗哧,她笑场了。明明就很滑稽,是要怎么兴奋啦!

  “兴奋?哪个男人戴兔耳朵时会兴奋,你倒是介绍给我认识,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困惑地抬抬下巴,兔耳跟着晃动不已,刚捣唇憋笑的她见状,又破功。

  “你不喜欢这副耳朵?为什么?听说你喜欢兔女郎,不是吗?”

  “是没错,但我是喜欢看人家作这种打扮,不是我自己爱穿好吗?”他无奈叹气。“我喜欢兔女郎,是因为……在某个化妆舞会的夜晚,某个扮成兔女郎的可爱女孩,将她的初吻给了我,这样你明白了吗?”

  “……喔。”她懂了,他是“睹物思人”,他奇异而温柔的眸光令她两腮热烫。

  “喔什么?还不拿回你头上戴好?”他拿下兔耳发箍,作势要戴到她头上,她笑着抗拒,双手护住头,用投降的姿势往后退。

  “怎么不戴?你不是想让我兴奋吗?”他逼近,她后退,直至背靠墙。“让我兴奋之后……你计划做什么?”

  他低沉的口气、灼灼的目光令她理智酥麻、口齿打结,绯红着两腮辩解。“没有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他的唇吞噬了她剩余的言语。

  这只是轻轻一啄,他用短促掩饰了渴望,用轻柔修饰了激  -  情,然而心跳却亢奋鼓噪,他可以吻得温柔含蓄,却无法控制与她四唇相接时,胸膛内激切狂喜的火花。

  心,比他的思想更清楚向往的方向。

  “今晚,我很开心。”半晌,他离开她的唇,柔声低语。

  她也是啊,她容颜焕发着喜悦的光彩。“那我们可以养那只猫?”

  她还念念不忘啊?“你不是应该先兑现我救它的报酬吗?”

  “啊……那个等等再说,我先去看猫还在不在。”她支吾,转身往书房走,逃开这个害羞的话题。

  他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嘴角微微扬着。

  第4章(1)

  近来“南荻建筑师事务所”内常弥漫着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香味,从清爽的鲜果沙拉、新鲜的芒果冰沙、消暑的绿豆薏仁汤,到今天凉补的仙草鸡汤,都是柏千菡与夏香芷切磋厨艺的成果,送来给众人一饱口福。

  然而柏千菡的名字越常在事务所里出现,蒋棻的脸色就越阴沉难看。

  “她突然变得这么殷勤,是想挽回你,还是想刺激我?!”蒋棻闯进单南荻的办公室,不顾门外的同事可能听见,忍无可忍地嚷着。

  “小声点。”单南荻皱眉,走过去关上门。

  “你伯大家知道?有什么好怕?他们早晚都会知道,你要和你老婆离婚!”蒋棻豁出去了,她憋太久了,她今天就要一个答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和她离婚?!”

  单南荻注视着气焰高张的她,他明白了。“打无声电话来我家的是你?”

  “是,又怎样?我可没有说半个字威胁她喔。”蒋棻撇嘴,她本以为柏千菡会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谁知那女人像哑巴,总是一声不响,她越打越没趣,后来就懒得打了。

  “你为什么还不离开她?你不是对她还有感情吧?你说过要和她离婚,要娶我——”

  “我只说我想要离婚,但从没说过要娶你。”

  “你想耍赖?”蒋棻惊愕。

  “我只是不希望你对我有错误的期待。”因为失败的婚姻,他对承诺变得格外戒慎,他很肯定,自己从未给过蒋棻任何诺言。

  “你什么意思?你当初亲口说想离婚,当着我的面说的!”

  “我的确那样说过,和你相处时,我深深感到过去几年有多么不快乐——”

  “所以你想离婚,和我在一起,因为我让你重新感到喜悦,感觉生活有意义,你爱上我了……”他眼中某种疏离的情绪让蒋棻恐惧地住口,她不住,他是爱她的!他爱她啊!

  “你说的都没错,我曾想过离婚,想过和你在一起,我以为能让我开心欢笑的,就是爱……但我错了,好朋友的陪伴,也同样能让我快乐。”

  “好朋友?你当我是好朋友?!好朋友一起逛街、上馆子、看电影,需要刻意避人耳目吗?”蒋棻俏脸煞白,气得想对他尖叫。

  “我并不是要否认我们有过的一切。”他无法否认自己有过想离开柏千菡的心思,所以这仍是一场外遇。“但是,即使我和她离婚,我也不会娶你。”

  蒋棻猛地扬手,朝他的俊脸挥去。

  单南荻可以闪躲,却挺立不动,这一耳光是他应得的,但愤激的纤手突然改变主意,半途收力,转而勒住他领带,蒋棻眼中的震怒收敛为令他不安的冷笑。

  “你想让我打你一巴掌,然后我们之间就此一笔勾销?你想得美。”他肯定是迷失了,他毕竟和妻子有数年的感情基础,不是说断就能断,她如果在此处自乱阵脚,就等于亲手将他推回柏千菡身边。

  于是她强行按捺恼怒,改变策略,试图诱回叛逃的男人心。“是不是你老婆失忆后,变成乖巧小女人,蛊惑了你?你难道忘了她的真面目?她挥金如土、任性冷酷,拒绝和你同房,她早就不把你当成丈夫!她让你很痛苦!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都忘了吗?”

  “但她原本不是那样的……”

  “得了吧,你以为还能改变她?要不是她恶劣到无可救药,你怎会对她死了心,转而向外发展?你敢说她恢复记忆后,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见他脸色骤沉,这话显然戳中他最顾忌的事,蒋棻的口气更软。她知道柏千菡对他的冷淡,令他格外渴望这样的女性温柔。

  “我不会让你失望,也不会对你摆脸色,不会对你不理不睬,你早就不爱她了,你爱的是我啊!”她握住他臂膀轻轻摇晃。“你还是赶快和她离婚吧!”

  爱?这个字触动了他,他想起与蒋棻共度的时光,他们从未刻意约会,多半是趁工作之便聊天、吃饭,互动少了激  -  情,也缺乏浪漫,却是这样清淡的情意,在他因婚姻挫败而消沉之际,触动了他。

  然而,爱——

  想起蒋棻时,他先想到的不是爱,是责任。她将感情托付于他,他因此欠她一个交代,但他没有想像过与她双宿双飞,他对蒋棻有好感,但不是爱。

  他爱的,始终是同一个女人。

  离婚,是因为与柏千菡已走至绝境,他无法再看着她消沉忧郁,却假装这不是自己带给她的痛苦,假装自己还有令她欢笑与幸福的可能。

  当他的存在只是她的负担,选择只剩黯然离开,而现在——

  “我不能。我不想和她离婚。”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那夜,当她含情脉脉地告白情意,他发现了离婚之外的可能,怎能不心动?怎能不振奋?她恢复记忆固然棘手,但要是她永远都不记得呢?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与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他想放手一搏,用一切归零,搏回她的感情。

  只要有一丝一毫留在她身边的可能,他都不放过。

  “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抛弃我!”蒋棻甩开他手臂,愤恨得想扑上去咬他。

  “我很抱歉。”他真心歉疚,却只挤得出这苍白的场面话。

  他误解自己的感情,也误了蒋棻,她要对他怎么怒骂发泄,他都没有怨言,该怎么做,才能令她消气?

  他建议。“要不,我补偿你好吗?你想出国留学,我替你出学费——”

  “你当我是妓女吗?用钱打发我?!我爱你,我要你也爱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跟你老婆离婚,现在、立刻!”蒋棻失去理智了,激动大叫。“你要是不和她离婚,我就去告诉她,我跟你接过吻、上过床——”

  “你胡说!我从来没碰过你——”急于辩说的唇蓦地被蒋棻堵住,他惊愕地推开她,狼狈地斥责。“小棻!”

  “现在,你吻过了,赖不掉了。”蒋棻得意地笑,笑声还未止,就有人敲门,叩叩两声响过,大门敞开来,门外,曹亚劭手捧两杯鸡汤,诧异地看着两人。

  “咦,小辣椒你也在——啊!”蒋棻突然从他身边硬挤出去,他差点洒了鸡汤,慌忙举高双手。

  “我跟你还没完喔,学长。”蒋棻巧笑嫣然地撂下警告,翩然离去。

  “她什么意思啊?”曹亚劭走进办公室,一面不解地问:“刚才在走廊上就听到办公室里吵吵闹闹的,你跟她吵架了?”

  “有点意见不合罢了。”单南荻勉强一笑。蒋棻已让他见识到她的难缠,而柏千菡得知真相后的反应,恐怕也不容他乐观,他的回头路,显然是寸步难行。

  “先来享用我老婆和你老婆的爱心吧,今天是仙草鸡汤,清心降火气。”眼看学长神情不豫,跟蒋棻的冲突显然很不愉快,曹亚劭不以为然。

  “你就是对小辣椒太好了,她越来越没大没小,你是上司,她却一点也不尊重你,想跑进你办公室就跑进来,还对你大呼小叫,你知道吗?其实私底下有耳语在传说……嗯,”曹亚劭尴尬地清清喉咙。“说小辣椒跟你有暧昧,你才这么放纵她。”

  “大家都这样说?”单南荻一震。他以为他与蒋棻很低调,他三缄其口,难道是蒋棻说出去了?

  “但大嫂来过后,这个流言被否决了,大家都认为,有大嫂那样漂亮的老婆,你哪看得上小辣椒那种普通的正妹?”曹亚劭嗤之以鼻。“他们的舌头烂了吗?也不想想他们每天吃的点心是谁送来的?大嫂这么用心,是体贴她老公,我们其他人都是沾光,由此可见你们感情很好,他们居然猜你和小辣椒有外遇?真可笑,太荒谬了!”

  单南荻只能苦笑。“学弟……要是你做了一件不可宽恕的事,要如何求取对方的原谅?”

  “第一步是诚实,先坦白忏悔,才能来谈原谅。”

  “非得诚实坦白不可?”他以为会有更婉转的方法……

  “当然,要是对方连你做了什么错事都不了解,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原谅些什么?”眼见学长神色越来越沉重,事态似乎很糟糕,曹亚劭小心翼翼地问:“你想求谁的原谅?”

  “小千。”

  “你做了什么错事?”

  “我有外遇。”

  曹亚劭刚咽下最后一口鸡汤,嘴就此合不起来,惊愕开启的双唇就像第三只眼,无法置信地瞪着单南荻。

  “现在,你明白我需要她原谅什么了,教我怎么对她坦白吧?”

  “马的!”唯有粗口能表达曹亚劭的震惊。“你竟然真的有外遇!多久了?等等,你还记得,所以是失忆前就外遇了?”

  “我没有失忆。其实,出车祸前,我正在和小千谈离婚,受伤后,她身心都很脆弱,我无法在那时离开她,只好假装什么都不记得,连外遇对象都忘记,对方就无法逼我离开妻子。但现在,对方不肯放过我,而小千……”他眉间蒙上忧虑。“她永远不记得最好,万一她想起来了,我该如何解释?你真的觉得我应该向她坦白?”

  “算了吧,我刚说的是一般状况,外遇——另当别论。”

  “你确定?”

  “你想想,坦白这种事,对于弥补你们的关系有何帮助?一点都没有,所以你最好闭紧嘴巴,让整件事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让大嫂知道。”

  “万一她恢复记忆了呢?”他进退两难,现在坦白,怕她受不了打击,若隐瞒直至她自行想起,又怕她当他是蓄意欺骗,更加恨他。这棘手的困境、悔不当初的无奈,就是外遇的报应吗?

  “那就问问你自己,她失忆的期间,除了默默地提心吊胆,害怕她发现这个秘密,你在干么?你就没有做什么事去弥补吗?你不要她离开你,那你要给她愿意留下的理由啊!”

  就这么简单?单南荻眼前仿佛乍然出现一盏明灯,忽又丧气。“你觉得她会原谅我吗?”

  第4章(2)

  “这个,我说不准。”曹亚劭严肃道。“但我认为,人愿意原谅另一个人,不是看他犯了什么错,是看他补过的诚心,令对方感受到你忏悔的诚意,她才会重新接纳你。你想怎么做?”

  “保证我不再犯。”

  曹亚劭摇头。“不贰过是你应该做的,不能当作请大嫂原谅你的理由。”

  “跟她承认我的错误,有问必答,她想知道什么我都老实说——”

  “欸,我刚不是说不要坦白吗?她若是问起细节,你当然要诚实,但能保留的地方就不要说。”曹亚劭警告。

  “用物质补偿,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这不行,大嫂娘家不是很有钱吗?想要什么,她会自己买,你要找个千金难买、很难得的东西,才显得你的道歉有诚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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