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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 page 13 作者:阳光晴子

  “为什么不接话?你不承认我们是夫妻?”他不高兴,一张脸超臭的。

  “当然不是,只是……你、我——我去找小梅再弄点冷水来,不然你没法子洗澡的……”她急急的想落跑,没想到才跑开一步,蛮腰立即被他扣住,直接贴到他那赤裸又充满力量的胸膛前,最令人尴尬的是,还有一个亢奋的坚挺就抵着她……她脸红心跳,为了想逃离这羞死人的接触,她还是用力想往前逃。

  但他一手就将她整个人提高,害得她那双穿着花盆底鞋的脚,就像鸭子划水似的在半空中踢来踢去。

  “放开我!”

  “你怎么一点胆识都没有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明白她为何而逃。

  “我不需要,我——”

  她突然被他转了一圈,面对面的被拥入他怀里,吓得顿时瞪大眼。

  他一手执起她不再有三层肉的下颚,好笑的盯着那双仓皇惊慌的星眸,“你怕我?”

  “不怕!”她倔强的否认。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

  “为什么要看?”

  “你要帮我洗澡,总得看清楚才知道怎么洗,才知道有没有洗干净!”

  他说起这话脸不红、气不喘,也很满意的看到有人大喘一口气,小脸涨得红通通的。

  岳上弦忐忑的咬着下唇,“我、我只帮你刷背而已。”

  “那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一整晚。”

  那怎么成?“好,我全洗,行了吧!”不然怎么办?她只好告诉自己别管重点就好。就在他放开她,两人走到浴桶前,她正鼓起勇气要替他洗澡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遽的敲门和呼喊声。

  “不好了!”

  胤律很快的大掌一抓,套上一件白色内衫后,岳上弦也连忙去开门。

  来人竟是坤舆马场的杜总管,瞧他一脸慌乱,胤律的心不由得一沉,“马场出事了?”

  “马场的马儿喝了山泉水中毒,已经逮到下毒的奴仆,但马儿死了大半,胤贝勒。”

  他脸色丕变,岳上弦的脸色也刷地一白。

  胤律很快的穿妥衣裳,快步走出去,她急忙跟上,“我也去。”

  “不用了!”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即跟着杜总管离去,这一夜,她辗转难眠,而他彻夜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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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坤舆马场的马儿死了近五百匹,庆幸的是皇上御赐的骏马因照料的程序上更严密,辟有另一池专属的蓄水池,因此逃过一劫。

  此事传出后,所有人都以为爱马成痴的胤贝勒肯定会对下毒的小厮施以酷刑再将他凌虐而死,但意外的,在问清他下毒的动机后,竟然只是将他交给衙门处治。

  下毒的动机其实很令人莫可奈何,因为那小厮认为人不如马,甚至觉得连马都看不起他,心情低落,又被上头的人骂,一时火大,失去理智才去买了点砒霜,丢进蓄着山泉水的池子里,没想到毒性那么强,一下子就死了那么多匹马儿,年仅十二的他早就吓得痛哭失声!

  不久,宇王爷也前来关心好友,一见到马场另一边堆积成一座小山似的马尸,拧着眉头看着他道;“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嗯。”胤律点头。说不心痛是骗人的,若是依他过去的个性,那个少年早就被他五马分尸了!

  “我不想多说什么,不过,我妹要我一定提醒你,她说我若不讲,她就自己来找你谈,所以……”他拍拍好友的肩膀,“她说这一定是不祥的少福晋——”

  “我知道她说什么,但我不想听下去了。”他立即打断好友的话。

  建宇定定的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难以置信的促狭笑意,“我没猜错吧?你没有惩戒那下毒的小子,反而将他送到衙门去,全是因为少福晋。”

  胤律的俊脸微微一红。

  还真的!他笑开了嘴,“我也听我妹说过少福晋额娘的事,所以,你是不希望她有不好的联想,也不想让她见到死亡,所以——”

  “够了。总之,管好你的妹妹,她要是敢到岳上弦的面前嚼舌根,让她掉一滴泪,甚至让她萌生为了不带给我霉运而离开我的念头,我一定会杀了她!”

  “啧啧!”建宇摇摇头,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不觉得在我面前说这话,有欠妥当吗?”他是她的哥哥啊!

  “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面。”那个笨女人很笨的,他很担心她会胡思乱想。

  “明白了,也清楚少福晋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了。”唉,他妹妹真的要看开了。

  “我要去处理事情,你要嘛就用手脚帮忙,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胤律脸红红的就往那堆马尸定去。

  还不承认?!建宇笑笑摇头,也定上前去帮忙,但也不忘提醒好友,“你该先修书一封,派快马送去给皇上,把这里的事提个大概,免得皇上替你忧心。”

  身为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他明白皇上其实是爱才的,也相当欣赏好友。

  “我知道了。”

  于是他先写了封信派快马送至北京后,接着跟建宇处理马场的一些后续事宜,忙了许久才各自离去。

  胤律回到王府时,已近傍晚,奶奶、阿玛、额娘及妻子全在家中候着。

  岳上弦见他一脸倦态,不免心生不舍。可以想见的,他肯定彻夜未眠又忙了一整天。

  胤律也没有错失她眸中的忧心及关切,没来由的,这让他倦怠的心及身体都舒缓不少,他以眼示意,看了僵硬的肩膀一下,她立即明白上前,走到他身后为他槌背。

  他随即将马场目前的情形约略提了一下,也提及日后将会加强戒备,所有饮用水及食物,将会有三组人员特别检查后,才送给马儿食用等事,当然,接下来还会更忙……

  云福晋看儿子一脸疲惫,不忍的看着丈夫劝道:“既然都处埋好了,就让他去休息吧。上弦,你伺候他去。”

  “嗯。”她柔顺的点点头。

  两人随即往东轩园走去,岳上弦还体贴的要小梅备来吃的,叫丫鬟们准备洗澡水,不过,胤律只想上床睡觉。

  “那我出去了。”不然,她呆站在这儿也奇怪。

  他以眼示意要小梅及丫鬟们退下,再看着她道:“你留下,我没让你走,你就给我待在这儿。”

  怎么还是这么霸道?!岳上弦坐在床边,看着他很快就入睡了。

  真的累了?她凝睇着他美得令女人羞愧的容颜,一颗心不由得起了一阵悸动。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动心吗?这个男人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她,但他也曾舍命救她,她可以爱他吗?

  还是不能呢?他先是因她受伤,现在连他最在意的马场又出事,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红颜祸水,她会不会为他招来更多的不幸?

  她突然觉得好害怕啊!

  福王府上下的人都觉得岳上弦变了,她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常常发呆,府里上下的人全关切的询问,但她又推说没事。

  偏偏胤律这阵子大半都待在坤舆马场,好友建宇则忙着运河的建造疏浚并前往南方水乡探勘,因而无人帮忙,他是忙得不可开交,常常夜宿马场,让人更觉岳上弦的孤单。

  今天,胤律好不容易将马场的事全忙完了,回到王府,众人也很有心的让小俩口就在东轩园用餐。

  他很想她,见到她也相当开心,可没想到她瘦了一大圈,“你是担心我而吃不下吗?”

  她摇头,而他挟了好几块鸡腿肉到她碗里,但这回她只吃一块就不动了。

  “怎么不吃?”

  “胃口变小,早吃不多了。”

  “有心事?”

  的确是。对他倾心,又想抗拒,更害怕会发生什么让她更后悔的事,她近日辗转难眠,胃口欠佳。

  这女人还是一样单纯,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他挟一块肉到她唇边,“吃吧,马场与你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眼眶一红,“可是以前不曾发生这种事的,不是吗?靖忆格格说过你不曾受伤,可我来了之后,你受伤了,万一苏州城真如她所说的又会发生——唔!”

  那块肉他直接塞进了她的嘴。

  她咳了一下吐了出来,“你怎么——”

  胤律眼内冒火,“我看你是太闲了,才会有时间、力气去胡思乱想,既然如此……”

  不意外的,他开始对她颐指气使,命令她做这、做那,跑这儿、跑那儿,让她饿得饥肠辘辘,不得不大口大口吃饭,一上床就累得呼呼大睡。

  这样让他操个没几天,岳上弦的气色又转回红润,肉也长回来了。

  可是,胤律并未因此就对她好些,他一样将她呼来唤去的,让她累得像条牛,家里的长辈可看不过去了,单独找了他到侧厅训了一番。

  “奶奶、阿玛、额娘,我这是为了她好。”面对炮声隆隆,他的态度倒是气定神闲。

  “这样叫为她好?!”

  福王爷火冒三丈的怒吼,而这一声怒吼也将本在厨房备膳的岳上弦给吼了来,但她没有进到侧厅,而是在窗外偷窥着。

  “至少她吃得下、睡得着了,不是?”

  “可是她跟我说你答应了她,若她将你伺候得好,你就带她上北方,可那儿在传瘟疫啊!”云福晋反而比较担心这件事。

  “我不可能带她去北方的;永远都不可能……”

  窗外的岳上弦身子一震,随即愤怒的转身跑开。可恶!可恶!她竟信了他!

  第十章

  夜色如墨,福王府内一片寂静,大部份的人都睡了,但一抹白色身影突然从厨房里步出,一路来到西厢的御峰堂,守门的奴仆乍见这一抹白,吓得睡意尽消,但再瞪大眼看清来人后,急忙行礼,“少福晋。”

  白影没有任何停顿,继续走进去,奴仆搔搔头,不明白少福晋怎么只穿着白色素服就来找胤贝勒了?!

  岳上弦走到胤律的床边,看他的样子是睡着了。

  她深吸了口气,瞪着这张漂亮的脸。他骗了她!在她仍担心会不会带给他不幸时,他却毫不客气的要她、恶整她,那她顾忌那么多做啥?

  她气,她真的好气,既然大白天不能向他宣泄怒火,那晚上总成了吧?她假装梦游,做什么事都可以不负责!这种事儿,她从前跟妹妹也常常玩。

  没有一丝迟疑,她将手中的食物全数倒在他的脸上,有汤、有饭、有茶……

  “搞什么?!”胤律从睡梦中惊醒,一见到满脸满身的东西已经够让他惊愕了,却又见到岳上弦站在床前,仅着一件内衫,他更是不解。

  “吃饭了,相公。”她假装还在伺候他。

  “该死的,瞧你弄成什么样子?你这只笨手笨脚的猪!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还敢骂她!简直是皮在痒!她心里嘀咕,但仍面无表情的欠身行礼,“我退下了!”

  “什么?!你——”胤律突然闭口,这才发觉到她的表情不对。“岳上弦?上弦月?”他很快的起身,拍掉身上的食物后,跟在她身后走,门口的奴仆们一脸错愕,但他没理会他们,一直跟着岳上弦,却发觉她像游魂似的又走回东轩园后,就在床上躺平,闭眼即睡。

  他难以置信的盯了她好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皱着眉头回到御峰堂,他唤了丫鬟进房整理后,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他马上把岳上弦叫到房里来,打量她的神情有没有什么奇异或得意之色,但全没有!

  他蹙眉问她,“昨儿个半夜时,你到我房里来……”

  “不可能的,我累到一碰到床就睡着了。”她一脸无辜。

  胤律抚着下颚,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但怎么看都不像在说假话。

  拜托,这一招可是练了好几年呢,最后,连苏婆婆都看不出真假,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你哪看得出来?!她心里可是得意扬扬的。

  “槌背吗?”

  “嗯。”

  这一天,他指使她的次数明显减少了。

  然而,当夜,就在五更天时——

  “洗澡了!”

  沁凉入骨的井水突然哗啦啦的从天而降,胤律再次从睡梦中惊醒,浑身湿透的他怒不可遏,瞪着站在床边的女人,“岳上弦!”他咬牙怒吼。

  但她木然转身,“我再去提水。”

  “上弦月!”

  顾不得浑身湿透,他仓卒的套上鞋子追上去,却见她突然又转身,竟然将手中木桶扔向他,直接敲在他的陉骨上,他痛呼一声又气愤咆哮,“你在干什么?!”

  她却仍是一脸木然,“你欺负我,坏人!臭家伙,以为是丈夫就了不起,你是我的天吗?阴天打雷,难伺候得很,我打,我踹,我踢!”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样样都来,虽然不怎么痛,但可也将他逼回床上去,他浓眉拢紧,瞪着继续手来、脚来的大美女。这家伙到底来真的、来假的?

  岳上弦打累了。这家伙的皮骨都是铁铸的吧,怎么是她的手痛、脚痛,而他只有皱眉而已?!不玩了,她装成游魂似的又回房间去,即使明白他仍跟在她身后,但她一样像木头人似的上了床,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胤律抿紧了唇站在床边,一手抚着下颚凝睇着这个看似在瞬间就熟睡的丽颜。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她是梦游?!

  他再观察几天看看。

  胤律给了岳上弦五天时间,而这五天她都没闲着,夜夜都来报老鼠仔冤,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找来家中长辈提及她晚上梦游的情形,而岳上弦则不忘装出一脸愧疚、忧心及无措的表情。

  这其间,老夫人的眸中在闪过一道几难察觉的笑意后,一直保持着严肃神情,福王爷夫妇则是一脸凝重,在多次询问,确定媳妇真的对晚上的言行举止毫无印象后,他们赶紧要老总管去请大夫过来。

  “少福晋应该是白天压力过大再加上气血过虚,晚上才会有此脱序行为,老夫给她开个安神补气的药方,应能改善。”

  老大夫提起笔墨在纸上写了药方后交给胤贝勒。

  “只是恕老夫直言,这也并非根本之道,心病还需心药医。”他也听闻胤贝勒将少福晋关在东轩园当下人使唤的传言。

  胤律拧眉,“大夫的意思是?”

  “请胤贝勒对她好一点,多带少福晋出去走走,也许病情就能不药而愈了。”

  “我明白了!”他那双透着忧心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仍低头下语的岳上弦。原来问题全出在他身上!

  老夫人将这个眼神全看在眼底,苍老的眼眸浮现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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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一天开始,胤律对岳上弦不再大吼大叫,即使叫她“上弦月”,那声音虽说不上温柔,也算悦耳。

  她喜欢吃甜食,他就带她到糕饼店享用刚出炉的甜糯点心,她喜欢游山玩水,他带她一路玩罢盘门、吴门桥、瑞光塔、沧浪亭、虎丘塔、寒江寺……苏州名景一个也没错过,两人形影相随,再加上胤律那双不时含笑的黑眸,让不少苏州人是瞪大了眼直瞧,但瞧不了多久,他那双足以杀死人的锐利怒眸再现,众人是吓得急忙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再盯着两人看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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