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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女重修中 page 3 作者:七巧

  这次回老家,父母又问起两人婚事,认为交往那么多年又已同居,该尽快给她名分,将她娶回家为他是有那个愿景,只是顾虑现在的她太过在乎工作,尚无结婚打算,他才想耐心再等一两年。

  他的话教她心口一酸,眼眶不由得有些迷蒙。她能感觉到那双厚实温热大掌的真实,多希望这不是一场梦。“可以抱我吗?”触摸他脸庞、被他大掌盈握,她不免更贪求,渴望他的怀抱,即使是梦,她也想温存他胸膛的暖意,聆听他的心跳。

  他再度被她的话惊住,俊容不由得泛起一抹臊热,低声说:“回家吧!这里……不方便。”他们可是置身医院的急诊室,左右皆有患者躺卧病床。

  她只是希望他搂搂她,她能偎贴进他胸怀,更亲密地感受他的气息,而他显然误解语意,想到更深那方面去了。

  她没澄清,疑惑地问:“我们可以回去吗?”梦境地点能转换?

  “可以。你还会不舒服吗?先坐起来看看。”说着,他将床头摇高,让她半坐起身,转而去叫护士替她拔点滴针头。

  她奇怪梦境如真实般继续延续,他则叫了计程车和她一起返回两人同居住处。

  回到这应该熟悉却又因太过久远而感到有些陌生的环境,顾千薇不由得站在门口怔忡许久。

  她望着小客厅的景物,回想两人过去曾窝在沙发上的情景刚同居时她常在晚上陪他一起看电影,他喜欢刺激的恐怖片,却不敢一个人看,而她对恐怖片没什么惊惧,理性认知那些鬼怪全是假的。

  每每剧情到了紧张关头,他便会忍不住靠向她,甚至紧拉她的手壮胆,见他盯着电视屏幕专注又害怕的神情,总令她发噱,觉得他有些可爱。

  也唯有那时,她感觉向来被他照顾的她,有机会反过来让他依靠。

  然而渐渐地,她会把工作带回家,即使陪他坐在沙发看恐怖片,她也是低头专注于置在膝上的笔电屏幕,而当他突然将她的手拉去,她因无法敲打键盘,便会很快将手抽回。

  不知不觉,她因工作拉开两人的亲密关系,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对他常是疏远淡滇,若非他一再积极主动拉回两人距离,也许早就难以维系感情。

  此刻,回想过往,她不免心生愧疚,意识到她的自私及他宽容的付出。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替你准备简单的晚餐。”任墨远对楞在门口的她提醒道,接着匆匆转往里面的小厨房。

  没多久,他煮妥一锅热腾腾的什锦汤面,端来客厅茶几置放。“先吃点热食垫垫胃,明天下班我去买些好料,晚餐给你好好补一补。”他随即拿来两副碗筷,先盛一碗什锦面欲递给她。

  坐在沙发上,她神情呆滞。

  闻到香味四溢的什锦汤面,她确实觉得饥肠辘辘,而他端近前的汤面汤着袅袅白烟,那股热气氤氲她眼眸,顿时水气盈满眼眶,无法克制地淌下晶泪。

  见状,任墨远吓一大跳。忙放下手端的碗,急声问:“怎么了?身体还是很不舒服吗?”个性好强的她鲜少会掉泪,自她大学毕业出了社会,他便不曾再见过刚强的她掉过一滴泪,这才令他因她异常而慌乱紧张。

  她摇摇螓首,抬眸望着他忧心忡忡的脸,内心一阵感动,一双藕臂忍不住搂住他颈项。

  即使在梦里,他仍待她这般温柔,这什锦汤面的味道也令她格外熟悉。

  第2章(2)

  他虽会煮不少料理,但最常替她煮什锦汤面给因加班没吃晚餐的她当宵夜。

  一方面因煮面食较方便能让她快点进食;另一方面是她喜欢他煮的什锦汤面,比外面卖的还料多味“你到底怎么了?别哭啊!”意外她主动攀住他颈项,双肩轻颤,无声泣泪,令他更心慌无措,忙伸手拍拍她的背,低声安哄。

  “是不是我不在时发生什么事?你工作遇到大麻烦?”他尽可能猜想她自昏迷醒来便一连串失常缘由,却仍没半点头绪。

  过去她即使遇上困难挫折也不会软弱地向他倾诉,总在冷静心绪后重新出发,面对挑战。

  “还是……你爸妈怎么了?”想到她不常联络的亲人,会不会是他们突然发生不测?

  她紧搂着他颈项,头伏在他肩头,轻摇螓首否认,声音微哽道:“对不起……”

  她莫名开口道歉,教他讶异不解。她不曾向他道歉,即使两人因故争吵,总是他先主动求和。

  “为什么道歉?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好好跟我说清楚,你这样我更害怕。”任墨远拉开伏在肩头的她,要她和他面对面交代事情始末。

  可一对上她满面泪颜,他心口顿时抽紧,不忍逼问。

  记不得是谁先靠向谁,四片唇缓缓贴覆,辗转吮吻,欢欢汲取彼此嘴里的气息,动作益发热切。

  没多久,两人已倒向沙发,他伏在她身上,被她挑起的欲望来得急切,渴望与好一阵子没能亲热的她温存。

  她呢喃呻吟,他忽地一怔,想到了什么,有些困难地撑起身子,用理性制止来势汹汹的yu\望。

  她才因太疲累又没进食而昏倒,从医院吊完点滴回来,他怎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上下其手?

  “你还是先把面吃完,今晚好好休息。”他哑声说,便要翻离她诱人的娇躯。

  未料,她双手揪住他衣领,将他拉向她,眼神迷离地娇声渴求,“我要你……”即使是作梦,她也渴望跟他有更多的肌肤相亲,他的吻、他的爱抚,轻易就能挑起她沉睡已久的情yu\。

  她难得这般开口央求他,任墨远哪有拒绝的能耐?他再度欺身向她,热切撩拨彼此,迅速点燃鸿原之火。

  她因他撼动而颤栗,太过真实的触感教她怀疑仍置身梦境,他清楚她一切敏感点,她不可能是在昏迷中错跟别人欢爱。

  她与他紧紧相贴,身子被盈满,心口感动澎湃,不自觉淌下两行热泪。这一刻,她更清楚确信,唯有他是她的真爱;唯有他是她今生真正谈过的难忘恋情。

  当他在她体内尽情释放yu\望,满足喟叹时,这才惊见身下的她淌下晶泪,教他心一突,紧张道歉。

  “对不起,我太急弄疼你了?”他大掌抚上她的脸,拇指揩去晶泪,满脸歉意。

  他也不过一个多月没能碰她,因她总忙工作到三更半夜,即使想要她,他也不好开口要求,是以方才她积极主动,他不禁跟着急切向她索讨,忘了该有的前戏和体贴。

  她轻摇螓首,粉唇扬起一抹宽慰的笑。“我爱你。”直接无伪地向他诉爱。

  以前的她吝于向他说这种情话,多是浪漫的他在说爱,她只是一味接收,吝于回馈,无论是言语或行动。

  她不免要怀疑,这样自私自利的她怎能被他爱那么多年?而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迳自斩断与他的关系。

  闻言,他瞠眸一诧,一欢黑眸怔怔瞅着身下的她。

  半响,他勾起唇瓣,俊容满溢喜色地回应她的告白,“我也爱你,虽然你一直都知道,我爱你。”他再次深情强调。即使她异于平常的表现令他一再困惑不解,却欣喜能从她口中听到爱语。她总觉说这些话太矫情,只曾在他逼问纠缠下,勉强说过一两回罢了。

  “我肚子饿了……”她语带一抹撒娇,难得展现一抹小女人姿态。激烈运动过后,更明显感觉饥肠辘辘。

  “有面,我这就端给你。”他忙从她身上翻起,也不在意衣衫不整需要着装,转而便要端起茶几上的碗。

  “糟,变面糊了!”他低呼一声。想想都过了半个多小时,热汤面早冷掉、糊掉了。

  “稍等一下,我再去帮你煮一锅新的。”他捡起一旁长裤匆匆套上,又说:“冰箱食材可能不太够,待会的什锦汤面会阳春一点喔!”

  “没关系,不用再煮了,我吃这个就好。”她坐起身,稍微整理一下凌乱敞开的衣着,不想再麻烦他煮食,她随即端起茶几上他先前为她盛的汤面糊要吃。

  “这个不能吃了,我很快就煮好。”他弯身要抢过她手捧的碗,就连旁边那一锅也全糊成一团,外观看来像馊食,怎能让她吃?

  “只是泡烂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他的说词感到好笑,她拿起筷子,夹一坨糊烂的面条和着配料便大口送进嘴里。

  见状,他一怔,被她的吃相吓到。她真有这么饿吗?

  “不难吃,味道还在,你的独门口味。”她大口咀嚼,笑盈盈强调。

  即使面条泡烂了,还是能吃到丰富的配料,高丽柔、木耳、肉丝、蛋、香菇丝、红萝卜丝和葱。这是一碗配料也许平价,营养却满分的什锦汤面,更因加入他满满的爱意与关怀,更显美味。

  她一口接一口吃着,心口再度被熟悉的味道所感动。

  以前她太过习以为常,没特别动容,现下才发觉能吃到他煮的一碗什锦汤面有多可贵,更遑论他的其他料理。

  “要捧我场也不用这么牺牲吧?又不是最后一次煮给你吃。”见她不断吃着应该变得难以下咽的面糊,他既好笑又有些不舍,认为她因莫名缘由而这强。

  “不是牺牲,也没逞强。”她澄清,吃完碗里面糊,转而又从旁边锅子再盛一碗。

  不知是怀念过度,或她真饿过头,她愈吃愈觉可口,忍不住再续一碗。

  她因事业有成,一直享有高档的物质生活,尽管因工作忙碌而忽略三餐,但也常有机会在高级餐厅品尝各式高档料理。以为她嘴刁了,对吃食没特别热衷,现下却因简单的什锦汤面回味无穷,且还是已冷掉、糊掉的一锅面食。

  “真这么喜欢?以后每晚煮给你吃,直到你吃腻为止。”他莞尔承诺,往沙发落坐,拿起另一副碗筷,陪她吃这锅并不美味的什锦汤面。

  不久,两人果腹完,她有生理需求,起身要前往厕所。

  “要洗澡了吗?”他问着已走到厕所门边的她。

  “还没。”尽管有沐浴需要,可她不想离开他太久,能和他多相处一分钟就是多一分奢侈。

  她随即掩上门扳,上完厕所,这才从洗手台上方镜子看见自己的模样,不禁一诧。

  镜中的她年轻美丽,俨然是她二十五岁时样貌。

  这梦境是发生在她二十五岁时,会反映她年轻模样也是合理,只不过她愈来愈觉得这梦太真实,尤其方才和他欢爱的感受太过深切。

  她不自觉盯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摸脂粉未施、面貌年轻的白晰脸庞,仔细观察眼角、额头,完全没有一丝岁月刻痕。

  这是真实的她吗?她往脸颊用力捏一把,一抹疼楚令她微微蹙眉。

  这不是梦境吗,为什么她会有痛觉?如果换他捏她也会有痛觉,那会不会就是真实的世界?

  蓦地,她心一跳,转身匆匆踏出厕所,急奔向在茶几收拾的他。

  “用力打我一下。”她突兀地开口要求。

  “嗄?”他一惊,差点滑落手中的空碗。

  “打我一下,或用力捏我一下都行。”她急着想证明梦境与现实。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打你?”他好笑道。没料到她竟又出现大反差的言行。

  “我……其实一直在作梦吧?你只是梦境里的过去。”她突地神色哀伤,抬起手,又抚上他脸庞。

  这梦未免作得太久了,她不想清醒后与他分离,却也怕太沉溺虚拟的梦境,她醒来会更难面对真实的人生。

  闻言,他怔愕。难不成她一再及常的言行是当自己仍在昏睡的梦境中?

  放下手上的空碗,他捉起停在他脸庞的柔荑,张嘴啃咬一下她食指。

  她不由得低低痛呼一声。

  “是梦吗?刚才跟你翻云覆雨被你当成梦境,是不是我努力不够?”对她这离谱的揣测,他好气又好笑,故意再咬她指尖一口。

  她轻蹙眉,再度感到一抹刺疼。

  他随即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她因这动作惊诧了下。

  “去房里,我再好好向你证明是事实或做春、梦。”他在她耳畔低语,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她没有拒绝,伸手搂住他颈项,温顺地偎进他胸怀。

  是春、梦也罢,她想再被他好好爱一回。

  第3章(1)

  一场欢爱激情后,顾千薇喘着气,额际渗出薄汗。

  她趴伏在他赤裸胸膛,聆听他心口的脉动,和她一般兴奋鼓噪。

  先前在沙发那场突如其来的欢爱,也许还能解释是她身心干枯下一时冲动的春梦上演。

  然而,方才的一切是那么细腻而真切,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绝不可能仅是她的幻想或回忆。

  他和她真真切切紧密而炙热的结合,彼此都得到满足与撼动。

  只是,若不是梦境,不是因她被浓烟呛伤而陷入昏迷,掉进过去的记忆世界,又如何解释现况三十七岁的她怎会变成二十五岁的模样,与他重逢温存?

  “墨远?”柔荑贴若他胸口,低声唤他。她已好久好久不曾唤过他的名字,这一唤出得一热。

  “嗯?”任墨远大塞揉揉伏在他胸膛的她,笑问:“还怀疑是在作梦?”

  “今天几号?现在是公元几年?”她轻声探问。

  “现在是以为记忆丧失吗?你一向对时间日期记得比我还清楚。”对于她的问题,他虽然觉得无厘头,还是如实答道:“民国九十年,公元二00一年,三月——”

  话未完,趴在他胸口的她倏地抬起头来,神情一诧,“真是二00一年?!不是二O一三年?”

  “你梦见二O一三吗?世界末日了没?我们在哪里?”他开玩笑地问。

  她轻摇螓首,神情认真的回答他的玩笑话。“没有世界末日。”只是,她的世界已走到尽头,濒临末日,而他们早已分道扬镳。后面的话她无法向他老实说出口,神色一黯。

  “既没梦到世界末日,你为什么一脸忧愁?”他再度揉揉她的头,意外她无端伤春悲秋的模样。

  她抬眸看他,又正色问:“你相信……时间倒转的奇迹吗?”

  他轻耸肩,不以为然地说:“时光机只存在于哆啦A梦的世界。现实里,时间不可能倒转或停留,所以才要把握当下,这道理你不也很清楚?”奇怪她一再问出不合理的怪问题,他唇角一勾,眸色温和地补充道:“不过,我倒看到不少奇迹。”

  “什么?”

  “从你昏睡醒来,在在失常的言行都是奇迹。你变得好温顺,娇柔却又热情,还出现罕见的少女情怀。”即使她变得完全不像她,却令他格外心生怜。

  她神情怔忡。所以,他比较喜欢这样的她?

  她开口想问,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其实已倦累不已。

  “困了?那躺下来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让她枕在他臂弯中。

  “我怕如果睡着,你就消失不见了……”她偎靠着他,捉着他手臂,仍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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