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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休夫?(上) page 3 作者:千寻

  “秦梓蔷。”秦璋报上名号。

  亚初在册子上打勾后,道:“请进。”

  进门不久,亚琛上前接待,道:“我带各位家长先逛一圈。”

  这是个五进的大宅子,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约占整幢宅子的五分之四,前宅后院用一道矮墙隔开,后面是园长及其家属的住处,前面是幼儿园范围。

  前面有四个院落,每个院子都有十几间房,最靠近大门的区块,分别布置了办公室、会议厅、图书室、室内游戏间,紧接着是教室区,然后是厨房、食屋、画室、体能教室、实验室等才艺教室区,最后一处则是教职员宿舍。

  亚初、亚琛以及在会议室接待家长的亚继都是十来岁的男孩,年纪虽小但说话行事都有条有理。

  “这里是户外游戏区,有秋千、平衡木、翘翘板、滑梯……是小朋友最喜欢的地方。”亚琛一面走一面介绍。

  这时候孩子们正在上课。

  “……大蛇扭动它的身躯,摇摆着三角形的头颅……”正在讲课的女先生动作表情非常夸张,她一面讲解一面朝小朋友走去。

  “那是先生还是戏子?”秦宁满脸的不苟同。

  亚琛轻声解释,“幼儿注意力很难集中,女先生必需要用夸张的语气和表情动作,以及大量教具才能吸引孩子。”

  说完,一群人继续往前。

  “这是我们的才艺教室。”

  教室里,红发碧眼的先生拿着猫的图片问:“Can  you  tell  me  what  this  is?”

  三岁大的孩子们齐声回答。“It  is  a  cat.”

  “Cat,  cat,  where  is  cat?”

  他一问,小孩们立刻到处跑,在地板上寻找写有“cat”的圆圈圈,找到后伸脚踩住字卡。

  “Good  job!”

  看着这幕,秦璋可得意啦。“我说吧,每个孩子都行的。”

  当然还是他家昱哥儿最能耐,瞧!他喊得多大声、跑得多快。

  亚琛介绍过环境后,将他们送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十几名妇人,见他们进门,妇人们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口气里带着控制不住的兴奋。

  “那是八皇子、宁王和威武侯,他们怎么来了?”

  “宁王爷笑起来多好看啊,听说皇帝有意赐婚,不知哪家姑娘有这份幸运。”

  突然间,这里从家长座谈会变成追星大会,低声分享着彼此的小道消息。

  亚继为他们安排前方座位,并将册子交给他们。“这里面有本幼儿园的教育理论、师资介绍,各班级的课程表、餐点表,以及一旬的教学内容。”

  待三人入座,有厨娘为他们送上一盘点心。

  亚继介绍,“孩子年纪小,宜少量多餐,除中餐之外,上下午还会各安排一次点心,这是蛋糕、坚果塔、谷片棒……请家长们尝尝味道。”

  点心分量少,但有七、八样,也够填肚子的。

  秦璋捏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哇,味道真好,难怪昱哥儿这一年里长胖又长高,这六百两花得忒值,要不是只收六岁以下的孩童,他都想来上课。

  见秦璋一口一个吃得欢,陆浔封挑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这一尝傻了,很甜、很软、很绵……是他吃过一次,却牢牢在心里记上一辈子的滋味……

  秦宁的注意力不在点心上,他盯着正在讲解课程表的亚继。

  他还是个孩子,但口齿清晰,态度自信笃定,满脸的聪明相,白皙秀丽的干净模样让人欢喜。

  是株好苗子,若好好栽培必成大器,可惜窝在这个小小的幼儿园里,不知道有没有签下卖身契,也许该寻东家谈谈,别浪费了个好孩子。

  “育才幼儿园已经开办三年,有七个班级,收二到六岁的孩子。依年龄分成幼幼、小幼及大中小班,幼幼和小幼各有两个班,五人为一班、每班两位教师,大中小各有一班,十人为一班,也一样有两位教师。

  “每天早上到校后,先刷过一遍字卡,就可以到游乐区玩耍,每个孩子对文字的敏锐度不同,进度由孩子自己决定,因此字卡必须请家长准备,字卡可以向梁管事登记购买,也可以自制,册子后面有教导制作方法……不知道各位家长有没有什么问题?”亚继问。

  秦宁对亚继印象极好,看着他炯亮有神的眼睛闪着智慧光芒,是投了缘吧,秦宁想与这孩子搭上话。

  “为什么你们不像其他私塾,教授经史子集、《大学》、《中庸》,熟读这些才能应付日后科考。”秦宁又道。

  “年纪小的孩子,语汇量尚且不足,对抽象的东西难理解,教授的课程会集中在他们的生活中能看见、碰见,较熟悉的部分。”

  “什么是抽象?”

  “就是指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比方艺术、情感等等,也包括家长所讲的经史子集、《论语》、《大学》、《中庸》。”

  “意思是你们认为经史子集不值得教,反倒是番邦语言才需要学?”

  “不是不值得教,而是等长大一点再教,经史子集对孩子太难,容易让孩子感到挫败而失去学习兴趣。”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怎能因为难就放弃?”亚继刚回答完,秦宁立刻又生出问句,像是杠上似的。

  陆浔封凝眉问:“干么欺负孩子?”

  “合眼缘。”他轻声回答。

  合眼缘就这么对待,那被他瞧上眼还得了?岂不得被虐惨啦。

  “我来回答。”知书态度从容地走进会议室,只是……目光扫向台下时,神情一滞,心跳漏跳两下,手微微颤抖起。

  初见惊鸿一瞥,南柯一梦是你,重逢始料未及,别来无恙也是你。

  别来无恙?胸口鼓噪、拧了心,知书逼退自己的目光,逼迫理智迅速攻占大脑,她试着若无其事地把注意力转开,只是他不允!

  陆浔封的目光紧紧攫住她,他看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每一号表情、每一分生动,心沸腾了。

  她没变……不,她变了,变得更美、更艳、更教他怦然心动。

  陆浔封坐不住了,他想冲上前问:你还记得我吗?

  心乱的不只是陆浔封,秦宁也傻得严重,目光细细描绘她的五官,说不出口的感觉在心头翻涌,彷佛若干年前他们已相知相识,可分明未曾相见……

  激动凝结,呼吸微促,秦宁很少对女人有想望,但他想要她,想为她裹上一袭白锦,想将她抱在胸怀……但为什么?为什么是白锦?他不知道……

  深吸口气,她努力让脑袋重新运转。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此话可与‘揠苗助长’画上等号,我不懂为什么非要逼孩子重复无法理解的内容,却不让他们接收简单易学的课业。

  “人性都是趋吉避凶,喜欢简单、害怕困难,与其把学习变成一条痛苦的道路,令人人避之如蛇蠍,不如把学习变得有趣,让孩子们乐在其中,幼儿园成立的目的,就是让孩子们对学习上瘾。”说到教育,知书眼底闪着自信。

  “只听过寒窗苦读,没听过能乐在其中。”

  “这位爷刚才参观过孩子上课,觉得他们上课是有趣还是痛苦?”

  “我怀疑那种‘有趣’能学到什么?读书非玩乐,本就是条刻苦道路,若无坚忍意志,凭什么在仕途上脱颖而出?”

  “我理解你的想法,所以师长们一面用惩罚逼迫孩子学习,一面用‘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来画大饼,但学习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当官?”

  “不然呢?”谁家儿郎读书,不是为着奔得一个好前程。

  “知识是力量,有足够的内涵学识便有改造社会的力量,社会之所以进步,不完全靠权贵高官,更要仰仗平头百姓将他们的经验知识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育才幼儿园有十四位先生,我们都牢记一句话——‘孩子,不是你学不会,是我没找到把你教会的方法’。天底下没有笨孩子,只有不懂得因材施教、把学习弄得满地荆棘的蠢先生,是他们让孩子觉得学习很辛苦,以至于许多人中途放弃。”

  “你要挑战天底下的先生?”

  “不,我只是坚持做正确的事,待孩子慢慢长大,他们会用成就来证明我的教育方法是对的。”

  听着她侃侃而谈,陆浔封近乎痴迷,她更美了,通透的、成熟的美丽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无法转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无法平顺,心潮起伏、翻腾,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倒在一块儿,让他无法分辨。

  目光相对间,知书轻咬下唇,她刻意自信、刻意大方,刻意表现得自己未受任何人的影响。

  “为何教导番语?”陆浔封提问,因为迷恋上她讲解时的自信。

  秦璋讶异,转头看他。阿封又没孩子,干么问这么仔细?

  “论肌肉、力量、速度……人远远比不上其他动物,既然如此,人为什么能主宰天地万物?”

  “因为人聪明?”陆浔封回答。

  “‘聪明’很难衡量,你怎么知道人比其他动物聪明?”她回答,视线却下意识地避开他。

  “所以呢?”陆浔封偏要追着她的目光。

  “人有语言,其他动物没有,学习语言能让我们的头脑更发达,所以我们为孩子安排第二语言。从现实的角度来看,现今朝堂正打算开放港口通商,但凡与他国商人交易,就需要更多这方面的语言人才。”

  “幼儿园为什么不教孩子写字?”

  “在小肌肉尚未发展成熟时,我不鼓励习字……”

  陆浔封扬起嘴角,他没有孩子,对教育漠不关心,可他不断提问。

  理由?他想多听她说话,想多看她的表情,想要今日的重逢不是擦身而过,于是寡言的陆浔封成为多话男子。

  知书无法拒绝他的提问,家长座谈会本就是为了让新生家长更了解幼儿园。

  终于,陆浔封对幼教的浅薄知识让他再也无法提出更多问题后,知书道:“亚继,把前三届毕业生的名册给家长们看看。”

  “好。”亚继往办公室寻资料。

  “如果家长有兴趣,可以去问问这些孩子在各学堂的表现如何。”

  我怀疑那种“有趣”能学到什么?

  哼!只要去问,就会知道她的学生们有多优秀。

  眼看家长们没有其他问题,知书向家长们点头示意,走出会议室。

  不久,一名二十几岁的儒雅文人走进来,秦宁等人一眼认出,他是今春殿试的二甲传胪,他怎会在这里?

  卢华辛道:“各位家长,接下来我们到教具室参观。目前育才幼儿园在外面有开三家铺子,分别卖幼儿园里使用的教具、童书以及点心,如果有兴趣……”

  第二章  初恋情人再重逢(1)

  送走学生和家长,今天是学期最后一天,女先生们忙着整理教室和行李,准备回家度假,接下来两个月,幼儿园里将会非常安静。

  背靠在树干上,知书叹口长到让自己很憋的气,世间如此之大,从没想过会再遇见他。

  还以为将军就该驻守边关,还以为错过那段擦身即永别,没想到……

  是缘分?

  搬到京城多年,她从不管外头大小事,不理朝堂风声,不听八卦,她卯足劲儿做一件事——把自己活出个人样儿。

  不管前世或今生,这都是她汲汲营营勤勉上进的理由。

  前世她出身农家,家中却没有半亩田,穷一辈子、被鄙视一辈子,好不容易出社会,她一天兼三份工,别人往上爬,她偏要往上窜,一颗不服输的心,让她在三十五岁那年成为国际教育机构的副董事长。

  为这份风光,她舍弃爱情,与婚姻无缘,穿着LV笑看市场大妈时的优越感,让她吐尽怨气。

  没想到,快乐一下子就结束——她死了,她穿越了。

  来到这时代,她遇上陆浔封,有过三日缘分……仅仅三日,再多的……没啦。

  这些年她忙着应付大大小小状况,蒙着头咬牙一路往前冲,她没有精力细看身边风景,她能做的只有努力再努力。

  就这样一年一年再一年,她几乎要忘记他了,谁知,重逢猝不及防到来。

  人的记忆很奇怪,以为早已坏掉的机器,只能摆在一旁等待回收,没想到电充饱,它竟再度开启,过往的一幕幕被逼着重回到脑海。

  说不清是失而复得的快乐,还是惊惧大于一切,只晓得心脏跳得乱七八糟,让她明知麻烦将至,却没有一脚将麻烦踹出家门的帅气。

  她常认为,有本事的女人得学会玩弄生活,谁知想尽办法让自己有本事之后,她却还总是被生活玩弄。

  呼……懊恼地敲敲太阳穴,身为女强人,“周旋”这种事信手拈来,她从不对人疾言厉色,但她就是与人杠上,她碰过太多不理解或不赞同这套教育的人,却从未起过争执,她习惯循循善诱、举例说服,但是今天……

  因为陆浔封吧,他的出现终究教她乱了思绪、模糊掉节奏,这是相当糟糕的状况,而这个无法掌控的状况,勾出她的浓浓哀伤。

  弯下身,坐在树根上,她弓起膝盖,把头埋进去。

  哀伤啊,让她有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不是没有告诉自己,现在她需要的是充实的生活,而不是牵肠挂肚的感情。

  她一再把“抛却”、“丢弃”、“失忆”这类辞汇抓进脑袋瓜里,逼迫它不要再度想起,但那张曾令人魂萦梦系的脸庞违反了她的意志力。

  “娘。”维维牵着妹妹走到知书跟前,忧心忡忡望着她,拧成团的眉心,让他看起来像个大孩子。

  “娘累吗?思思给娘垂肩。”思思肉肉的小拳头,轻捶她肩头。

  维维、思思是她的孩子,龙凤胎,三岁多了,长得漂亮可爱,是她捧在掌心、千金不换的宝贝。

  他们七个月能认字卡,九个月时大人指着天空说:“太——”他们会接“阳”,一岁两个月能接背九九乘法和〈琵琶行〉、〈长恨歌〉,一岁十一个月认得三百多个字,阅读完人生的第一本书。

  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天才,但她很清楚,并不是,前世她教出过无数个这样的“天才”,用她的潜能开发法。

  “没事,娘只是有点小伤心。”她从不用猫猫、狗狗、爱爱……等叠字词与孩子说话,她习惯拿他们当大人,事事说清楚。

  “伤心吗?吃点蛋糕会好一点。”思思道。她是女孩,圆圆的脸、深深的酒窝,甜得像糖,喜欢黏人、爱撒娇,天生的小公主。

  “运动更好。”维维是男孩,不爱说话爱皱眉,不晓得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但他性子沉稳,从小到大不曾哭闹,面对妹妹的哭闹,他只会满脸无奈,好像在怀疑天底下怎会有这种情绪性的低等生物。

  知书一手搂过一个,柔声道:“没事,妈妈只要试着喜欢上它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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