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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骑士(上) page 13 作者:黑洁明

  “你的领地,在情况变糟之前,播种与收成的比例,大概是一比三。我不确定去年下了多少天的雨,但已经比前年好一点了,今年的情况似乎又好一点,我记得去年三月没有一天不下雨的,四月也见不到几次太阳。你看这里,前年是最糟的,去年虽然也很可怕,但这几个地势位置较高的农户,虽然收成连撒下去的种子都无法回收,但已经比前年好了。”

  她站在他身边,在烛火的照明下,翻着前几年的执事纪录,将那些数字指给他看,边道:“从这些纪录中,我们可以看到情况已经好转,不过我想我们还是应该保守一点,今年的收成能比播种的多一点就很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认为你需要派人去买更多的牲畜。”

  “那得等我派出去的人回来。”他告诉她,“迈克尔他们才刚能下床,我不认为他们能长途旅行。”

  她点点头,收回了手指,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有考虑过,你的人可能回不来了吗?就像你说的,路上强盗很多,他们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她说得很小心,可他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是什么,他的人可能带着钱跑了。

  赛巴斯汀早在雪融之前就出发了,原本他以为他们轻装便行,去时骑马会快一点,就算回来要运送货物会花一点时间,了不起需要花一个半月,可三个月过去了,那一整个小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就连他都曾想逃跑,那几个人就此拿着钱远走高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一大笔钱,他把老头子的钱箱全给了那个家伙,而他并不是真的了解那队长,更别提就算他真的了解,他也比谁都清楚,人在危难时,总是会先顾及自己。

  这是人性。

  可早在他让赛巴斯汀带着那些钱和那一队士兵上路时,就知道这是个赌注。

  他们讨论过,再这样继续下去,只是等死而已。

  城堡里的粮食不多了,他们需要食物和种子,而金银珠宝在饥荒时,一点用处都没有,它们不能吃。

  把钱给赛巴斯汀,要他去买种子和食物,是他的决定。

  他很想相信赛巴斯汀会回来,但现实摆在眼前,随着日子的过去步步进逼。

  他深吸口气,抬起头来,看着她,“十天,如果再十天还没有消息,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

  她点点头,道:“五月时,豆子和燕麦应该就能收成了,到时可以轮种蔬菜,卡恩有一小袋包心菜种子,是他父亲死前特别留下来的,我希望其他农家也多少有留一些蔬菜种子。等夏未秋初时,再来种黑麦。”

  也就是说,他得在夏天结束之前弄到黑麦种子。

  如果赛巴斯汀有回来的话,他就会有黑麦的种子,如果没有,他还是得想办法去买回来。

  天知道,若不是因为有她的存粮,城堡里的人甚至撑不过这个月,更别提等到五月收成了。春夏时节还好,就算下雨,野地与森林里多少能采到一些野菜、菇菌,问题在冬天。

  窗外时不时仍飘着雨,他很清楚购买种子和牲畜的事万分急迫,去年冬天,城堡里的存粮没有完全消耗殆尽,只是因为死了太多的人。

  他抬手耙过黑发,叹了口气,开口承诺。

  “我会处理的。”

  她瞧了他一眼,然后合上了那些执事的纪录,将它抱到一旁的书架上;他房间里本来没那东西,但她显然看不惯他的桌子总是被执事纪录淹没,她让人钉了这书架,然后把那些纪录按年份排好。

  每次看完,她总会按照年份把它们摆回去。

  但那些纪录像砖头一样重,她抱了几本到书架旁,还有几本在桌上,他抓起那些纪录,跟在她身后,将它们摆放上去。

  原本,他只是想帮忙,可等他越过她的肩头放好书,要收回手时,才发现他靠她靠得太近,他在无意中,站在她身后,将她困在他与书架之间,而那个小女人活像看见希腊神话的蛇发魔女梅杜莎,变成了石像似的,整个人动也不动的僵站在原地,仿佛连呼吸也停。

  所以,她确实还是会紧张,在她意识到他是个男人,而她是个女人的时候。

  他应该要退开,但她把头发盘在脑袋上,他能清楚看见那在她白皙脖颈上急促跳跃的脉动,还能嗅闻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他停住放书的动作,情不自禁的垂眼低头,瞧着她的脉动加快,看着她嫩白的耳,慢慢染上了娇嫩的红。

  不是没靠她那么近过,每到深夜,为了取暖,她总会滚到他怀里来,但那不一样,她睡着了,没有自觉。

  可现在,她清楚察觉到他,意识到他。

  她的耳红了,脸红了,衣服领口内的肌肤也被染红。

  他在瞬间硬了起来,她身上的香味,被她的体热熏蒸得更加撩人,吸引着他、诱惑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更加靠近,无法控制的张开嘴,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那温暖的味道,纳进心肺。

  因为感觉到他的气息,她无声的喘了口气,悄悄轻颤着,脖颈上那层寒毛全站了起来,因为他吐出的气息而摇动,当他无法控制的靠得更近,她悄悄再喘一口气,微微往旁侧首,不自觉为他露出更多的肌肤。

  那模样,无比诱人。

  他不该这么做,不该靠近她,不该被她吸引。

  但这一刻,什么也忘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她。

  等他发现,他已经情不自禁的张嘴伸舌吮吻着她雪白娇嫩的脖颈。

  她嘤咛一声,瑟缩颤抖着,却没有闪躲。

  他等着她转身推开他,她没有。

  而她的味道尝起来该死的好,他舔吻着她那急促的脉动,听着她几近无声的诱人喘息。

  她领口内的酥胸,快速的上下起伏着,摇晃得像最上好的奶酪。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拉向自己。

  她娇喘着,抓住了他在她腰上的手,然后转过头来,他等她拉开他,等她说些什么,但她只是抓握着他的手,粉唇微张轻喘,双眸水嫩氤氲,心跳在他拇指上方快速跳动。

  情不自禁的,他舔吻着她微颤的唇瓣,她悄悄又抽一口气,依然没有挣扎,只有小脸变得更红。

  他无法控制的再试了一次,轻触、摩挲她的唇瓣。

  她又喘了口气,娇柔的身子微微颤栗。

  他张嘴含住她如玫瑰花瓣的嫩唇,她发出小小的声音,小手抓紧了他的手,他停了下来,凝视着她。

  她红着脸垂着眼,然后慢慢的,在他的注视下,张开了那粉嫩的小嘴,微微昂首,几不可见的迎向他。

  那青涩的邀请,让他全身热了起来,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吻住她微启的双唇。

  她没想到自己会受这男人吸引。

  但他的所作所为,一再撼动了她,教她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个顽固又霸道的男人。

  除了强迫她上床睡觉,他在其他事情上,都很尊重她。

  几乎只要她开口,又有合理的理由,他都会让人照做。

  看着这整座本来快要完蛋,肮脏又破败的城堡,在她的指示下,渐渐又恢复运转,实在让人很有成就感。

  可是,凯知道,如果他不同意,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这个男人听她说话,他相信她,信任她。

  在所有的人都畏惧她的时候,他相信她。

  而且他照顾他的人,即便他不需要这么做,他还是收留了那些孩子。

  他是个好人,虽然他不肯承认,但她知道他是,而她已经很久没遇见好人了。

  当他亲吻她时,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心,在胸口狂奔,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她以为只是一个吻,但那火热的吻,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唇舌与大手像带着魔法,所到之处皆燃起火焰,焚烧着她,教她喘息颤栗,那感觉和之前在威尼斯那强吻她的贵族不一样,完全的不同。

  他身上没有臭味,没有那种香水和污垢混在一起的可怕香臭,嘴里也没有那种食物卡在牙缝中的腐败味道;他乖乖洗了澡,也喝了她每天都会帮他泡的薄荷茶。

  每当她喘息,都只闻到熟悉的味道,那是每天清晨,她从他怀里醒过来,会闻到的味道,干净、清爽、温暖,属于他的味道。

  他不知何时,把舌头探进了她嘴里,他的唇舌湿润温暖,他挺立的yu/望隔着衣物抵着她的臀,陷入她的臀缝之中摩着蹭着。

  她慢了半拍才清醒过来,紧张的再次抓住他的手。

  “你说你不会……”

  她喘息的话语,因为他张嘴含住她的耳垂而中断。

  他抬起左手将她的罩衫领口往下扯,大手隔着那单薄的衬衣,覆握爱抚着她胸前的浑圆,哑声问。

  “我说了什么?”

  她羞红了脸,喘着气,张嘴开口:“你说……你不会……”

  凯话到一半,只觉胸口一凉,才发现他拉开了她衬衣胸前的绳结,在她说话的同时将她转过身来,捧高了她,拉高了她的裙子,分开了她的双腿,把她抵在书架上,低头张嘴将她裸露出来的酥胸纳入嘴中。

  她倒抽口气,娇喘嘤咛,瑟缩颤栗。

  眼前的景象,无比吓人又教人浑身发热,她能清楚感觉到他嘴中的温暖,感觉到他湿润的舌头舔着她。

  这不对,她闭上眼,却只让一切变得更加鲜明,他热烫的唇舌,吮吻含舔着她敏感的蓓蕾,带来阵阵酥麻,让她浑身发热,只能张嘴喘息着。

  “不会什么?”

  他粗嗄的声音,在她的喘息声中响起。

  她张开眼,看见他的脸就在眼前,那双黑眸,阴郁幽黑,充满火热的yu/望。

  他的大手缓缓抚摸着她赤/裸敏感的大腿,引来另一阵颤栗。

  “我不会什么?”

  他悄声问着,薄唇贴着她的,灼热的吐息,灌进她嘴里。

  她能感觉得到,他腿间的yu/望只隔着他薄薄的紧身裤抵着她,他粗糙的大手再往上,抚摸她丰满的臀,掌握着。

  她应该要阻止他,但当他这样看着她,这样抚摸她,她无法清楚思考。

  然后,他的手来到她湿润的腿间,缓缓轻抚、挑弄,蹂躏。

  她喘着气,羞得满脸通红,却无法阻止他。

  惊人的酥麻不断累积,往上叠加,教她抖得像风中落叶,只能不停喘息,她知道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她在威尼斯不小心撞见过太多次,但她不知道、她不晓得,感觉会是这样。

  他盯着她看,黑瞳炯炯,羞窘的,她再次闭上了眼,逃避着他火热的注视,却仍无法控制的张嘴呻/吟娇喘着,他的呼吸、味道、体热,无所不在的包围着她,然后他再次亲吻她,和她唇舌交缠,让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紧抓着他强壮的臂膀,他粗糙的手指几乎在同时探了进来,她喘息着想要退缩,但他揉抚、挑逗、诱哄着,试探的来回进出,带来可怕又陌生的快感,她的身体蓦然开始抽搐、紧缩。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凯浑身一僵,感觉他也在瞬间僵住。

  她在那一刻清醒过来,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抖颤着呻吟出声,感觉自己失控的身体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指。

  门外的人,仍在敲门。

  凯羞得满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到他在耳边低声咒骂,但她与他都知道,那些仆人没有重要的事,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来打扰他。

  他额冒青筋的将脸埋在她肩上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从她身体里缓缓抽了出来,粗声低咆。“来了!别敲了!”

  他往后退开,堆在她大腿上的裙子落了下来,她站不住脚,只能面红耳赤的靠在书架上,飞快抖着手,将被他扯下的罩衫长袍拉回原位,勉强遮住了被解开绳结的衬裙,和裸露的双峰。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猛地拉开了门。

  “什么事?”

  苏菲亚紧张的说:“大、大人,呃,抱、抱歉打扰你,但城门外有个孩子,背着一位妇人,那男孩说想找凯夫人。”

  他一怔,“为什么?”

  “我猜,”苏菲亚瞧着他,鼓起勇气道:“他听说夫人治好了瘟疫,想请夫人帮他母亲。”

  他哑口瞪着那女仆。

  因为他表情太过凶恶,苏菲亚退了一步,但想起那在雨夜中,不知背了母亲走了多远的孩子,仍勇敢的开口道。

  “大、大人,安、安东尼要我来问,我们可以放那孩子和他母亲进门吗?”

  该死的,他早该想到,她治好瘟疫的事,早晚会传出去,事情迟早会发展成这样,可不知为何,他之前一直不曾想过这件事。

  他拧着眉、抿着唇,只觉头痛。

  第7章(2)

  正当他仍在迟疑时,那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傻了,当然可以。”

  他一怔,侧身回头朝她看去。

  她脸上仍带着红晕,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整理好,完全看不出方才的凌乱,她没有看他,只是匆匆上前,看着门外的女仆。

  “快叫安东尼让那孩子和他母亲进来,带他们到城门塔楼。我到厨房烧水,一会儿就过去。”

  苏菲亚闻言,松了口气,匆匆转身飞奔下楼。

  跟着,她从他身前走了出去,一副想下楼的模样。

  他伸手抓住了她,粗声问:“我以为我才是城主。”

  她浑身一颤,但仍抬起了头,看着他,用那沙哑的声音,缓缓道。

  “所以你会让他们死在外面?”

  他不会,而这女人知道他不会。

  他微僵,下颚紧绷。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做你当初要我来做的事。”她凝视着他,说:“收容生病的人,可以防止瘟疫继续扩散,少一个生病的人在外面,就少一个传染的源头。”

  她说得对,她总是对的。

  而且即便他仍硬得发疼,纵然她湿润的唇仍残留他蹂躏过的痕迹,他却能从她眼里看出来,她已经清醒过来。

  所以,他松开了她的手臂。

  她转身下楼,他看着她挺直的背脊,握紧了门闩。

  半晌,他转身回房,或许他应该要去查看那染病的母子,但他怀疑她会希望他在那里。

  所以他站在窗边,看着她先去了浴场,才到城门塔楼去。

  人们在楼下与城门塔楼中奔走,遵循着她的指示与命令。

  每一次,她出现在塔楼窗边,手里都拿着不同的东西,布巾、热水、香油、酊剂、冒烟的药草茶。

  然后,终于,像是想到了他的存在,她停在了窗边,抬头朝这儿看来。当她发现他的那瞬间,他立刻就察觉到了。

  她站在那里,吐着氤氲的白烟,隔着大老远的距离,看着他。

  明知不该,那女人只是在做她该做的事,他希望她做的事,而且他也不想制造更多的麻烦,和她上床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

  虽然如此,他仍没有办法忘记她诱人的反应,他仍感觉到手指被她的需要缠绕紧裹着,仍清楚记得她在他耳边的呻吟娇喘,在他怀中的瑟缩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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