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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未晚 page 12 作者:佚名

  一向都只是被拿来当垫背的白彦虎也忍不住开口,虽然早就知道主子嚣张跋扈,但是见到他这段时日的委屈,当手下的看了也心疼。

  “是呀!是呀!夫人,你要知道男人都是嘴硬的,明明就是爱在心里,就是没办法开口,再说,咱们天爷就小就是个天之骄子,既聪明又霸气,从来没人能给他尝过委屈呢!夫人你可是头一个!”说着,白彦虎咧开大大的笑容,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也不怪夫人记恨,一切都是咱们天爷罪有应得,想那天你要离开的时候,他还说就让你走,要走的人,他绝对不挽留,还说什么以后你就算想回来,也要低声下气求他才行,说得可绝情了,所以,夫人,咱们说归说,你千万不要太轻易就原谅天爷,好好给他下马威,这样以后他就不敢再随便对你撂狠话,知道吗?可是你千万不要跟他说这是杨叔教你的,否则我一定会被他这位爷给狠狠剥掉一层皮。”

  “既然你知道自己说这种话会被我给狠狠剥掉一层皮,那就最好连一个字都别轻易出口,因为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你!”乌天耀沉冷得像寒冰似的嗓音出现在他们身后。

  “天天天天……天爷?!”

  杨长祜双眸圆瞪,转身之际,一手飞快地捉住就要逃开的白彦虎,要确保如果自己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至少还会有一个倒霉鬼当垫背。

  而胡荼靡一见到他,站起身就要离开,似乎不愿意与他多待片刻。

  “你要去哪里?!”他扬声喊住她,上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双锐利的眸子牢牢地盯住她白净的容颜,“难道你不想替杨叔说情吗?他因你而获罪,难道你就真的铁石心肠,看他被我处罚吗?”

  “你要罚他,那是你的自由,也是你们乌家堡的家务事,与我无关。”胡荼靡感到他握住她手腕的大掌就像焊铁般又热又紧。

  听她一次又一次撇清与他之间的关系,乌天耀的心口简直就像有把火在烧着,熊熊的怒火让他没了理智,低沉的嗓音冷冷地开口,“你不要太得意,也不要太高兴,因为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我不在乎你,也不爱你,一直以来,我就只当做你是我的妻子而已,你的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当初,我想娶的人并不是你。”

  他此话一出,杨长祜与白彦虎两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冷息,他们四只眼睛几乎是同时地落到胡荼靡身上,看见她白净的脸容平静得过了火,彷佛他们主子的话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但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担忧,因为这代表了他们主子不是将她伤得太深,就是此刻的她已经真的没将主子给放在心上了!

  这一刻,胡荼靡在心里庆幸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到面对他的残忍,可以面无表情地面对他,不让他发现自己对她仍旧有着影响力。

  可是,她还不够坚强到在听到他如利刃般的话语时,可以让心不感到疼痛,她顿了一顿,回眸,庆幸在开口时,柔软的嗓调可以平静如昔。

  “我知道,在我心里,也从来不曾自抬过身价,如果你说够的话,可以让我走了吗?我很累,想歇会儿。”

  她使劲儿想从他的掌握中抽回纤手,却是再用力都撼动不了他半分。

  听见她说累,乌天耀一时之间忘记自己正在与她赌气,伸出另一只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膀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秀净的脸容,“你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究竟是哪里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请你放手。”

  “告诉我,你究竟哪里不舒服?”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你放手,放手!”最后两个字,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而出。

  “我不放手,我想要跟你把话说清楚,让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乌家堡?”每一次在面对她时,这妮子总是能够成功的教他心浮气躁,他不懂,以前的她明明是一个柔顺至极的女子,为什么她就不能够再像从前一样,事事遂他的心意呢?

  “我不回去,就算你再问上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会回答说我不回去,求你放手,我真的很累,请你让我休息。”她的心儿在发颤,噙在眼底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她感觉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如果他再不肯放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撑到最后一刻!

  这时,在一旁的杨长祜和白彦虎看不下去,箭步上前分别从两侧捉住主子的手,不让他再继续纠缠着夫人不放。

  “爷,你就不要再为难夫人了,无论你要如何责备长祜,要给我什么惩罚,我都乐意接受,请你就不要再为难夫人了。”

  “你们给我退下!”乌天耀咆哮,挣脱了他们,再一次捉住她的手腕,这一次他执得更紧,不轻易让她逃掉。

  胡荼靡忍住了被他紧捏的疼痛,抿唇定定地瞅着他,她心里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她,却偏偏不肯对她善罢罢休!

  因为她的执意离去,伤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吗?那他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将她伤得多重呢?

  她与他同样都是人,他被伤了会疼,难道她就不会感到痛吗?

  “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她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勉强开口,柔软的嗓音听起来极虚弱。

  胡荼靡感觉地面开始在脚底下摇晃,他高大的身影在她的眼前逐渐地变得模糊,恼怒的表情也渐渐变得不再清晰,她在心里庆幸,因为她不想看见他对她生气的表情。

  但渐渐的,不只是他,就连周边的景物在她的面前也逐渐地模糊,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唯一支撑住她的,是他紧握住她不放的大掌。

  “夫人!”杨长祜与白彦虎见状不约而同地惊叫出声。

  “荼靡!”

  乌天耀飞快地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当他抱住她柔软无力的身子时,心下一惊,他大掌轻拍着她的脸颊,感觉到她颊肤的冰凉。

  “快去请大夫!快去!”他的咆哮声近乎歇斯底里,吓得杨长祜与白彦虎惊吓似地领命跑开。

  “荼靡,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乌天耀敛眸忧切地凝视着她昏迷不醒的脸蛋,老天爷!他在心里低咒,她为何如此清瘦?她明明是个妊娠数月的妇人,体态应该是丰腴的不是吗?然而,她却消瘦得就像是把全身的营养都给了肚里的孩子,憔悴得狠狠揪痛他的心!

  “是我的错,对不对?”他将她拥进怀里,埋首在她的发间低语着,“因为我总是惹你生气,是我的错,对不对?”

  他再次低咒了声,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次。

  “你不可以有事,你千万不可以有事!荼靡,我的荼靡,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逞一时口舌之快惹你生气,以后不会了,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不可以出事。”

  大夫诊脉过后,面色显得凝重,乌天耀在一旁看着胡荼靡,看见她原本就白皙的容颜,此刻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还好及时做了处置,不然孩子可能不保。”大夫起身,将小枕收回药盒之中,回头看着乌天耀等人,“记住,千万不要再让她过于情绪激动,也不许再过度操劳,要不然会动了胎气,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还有,请问哪位爷是她的相公?”

  “我是。”乌天耀上前开口。

  “如果你想让你的娘子可以安然无恙的生下孩子,就想办法在她身上多养几两肉,多吃一些滋补的安胎汤方,否则照她现在这虚弱的脉象看来,就算可以熬到分娩,只怕到时候她没体力撑过生孩子的折磨,最惨的情况就是一尸两命,这一点爷儿你自己想清楚。”

  “你这是江湖郎中!什么一尸两命!你在咒我们家夫人吗?去去去,给我闭嘴!”杨长祜没好气地嚷道。

  “身为一个尽责的大夫,我只是实话实说。”老大夫瞪了他一眼,“至于能不能听进耳朵里,就看你们自个儿心里怎么斟酌了。”

  “彦虎,送大夫一程,另外多给大夫一倍诊金,就当作是我给他勇于说实话的谢酬。”

  “谢爷赏赐。”老人说完,拱手领赏,背起药箱转身随着白彦虎离去。

  这时,待在一旁的杨长祜见主子愁眉深锁,那阴郁的表情就像浓墨般化不开,他呵呵笑了两声,“天爷,你不要太过担忧,夫人福大命大,绝对不会像那个大夫所说的那样遭遇不测。”

  “要是大夫所说的情况真的发生了呢?”乌天耀眸光极冷地扫视了杨长祜一眼,“如果荼靡真的遭遇不测,难道你能赔她一条命给我吗?”

  “不……天爷说的长祜办不到。”

  “如果办不到就闭上你的嘴。”乌天耀冷哼了声,眸光定定地注视着胡荼靡苍白的脸蛋,浑厚的嗓音沉缓地问道:“前些日子,我吩咐你准备的船还泊在附近的河道上吗?”

  “是,因为天爷迟迟没有吩咐,所以我让手下把船开到附近比较开阔的河面上,等候天爷随时吩咐。”

  “去准备一下,传我的命令,将船开回最近的码头,我要带夫人上船走河道回乌家堡。”

  “可是夫人她不想回去……”

  “没有可是!我要立刻带她回去,她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快去准备,两个时辰之后我要带她上船。”

  “是!”杨长祜不敢再有二话,连忙转身奔出照办。

  闲杂人等都走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再度恢复了寂静,乌天耀走到床边,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儿。

  “荼靡,我知道你会生气我的自作主张,但是,我不能让你继续待在这个破房子里,我要给你最好的照顾,无论你想不想要,我只想要对你好。”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轻声细语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梳过她柔软的发丝,神情之中尽倾怜爱。

  只是昏睡的胡荼靡无法瞧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在她的眼角还噙着泪光,因为在她的眠梦中看不见他的好,只有他说过的每一个冰冷的字句狠狠地刮痛她的心,教她再也不能承受。

  第8章(1)

  不知昏迷了多久,当胡荼靡幽幽地醒转时,感觉身子仍旧在摇晃着,她眨了眨眸,花了些许功夫定了定神,发现感觉摇晃并非因为她的身子虚弱,而是这个房间真的在轻晃着。

  她勉强地撑臂坐起来,扫视了四周一眼,发现这并非是她的房间,她转过眸光,看见乌天耀就坐在一旁靠着墙壁的椅子上。

  “我在什么地方?你究竟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她冷冷地问。

  “你在船上,我们在回乌家堡的途中。”

  “我不要回去!谁跟你说我要回去?!把船停下来,我要回小屋去。”她勉强自己翻身下床,提起最后一丝力气站定脚步,却才站定就感到晕眩,不支地倒落在他伸出的环抱之中。

  她挣扎地想要推开他,却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她气闷地咬唇,心里涌上脆弱无助的感觉,教她想要掉下眼泪。

  胡荼靡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一直以来她就很明白掉眼泪根本就是于事无补,但是她现在却像一个泪缸子,明明就不想要哭泣,但是,泪水动辄就像要满溢出来,盈红她的眼眶。

  “你为何如此顽固不灵?你有孕在身,无论如何都应该知道在乌家堡待产对你而言才是一件正确的事。”

  “我要回家,你让我回家……”她哽咽着,一字一句说得缓慢。

  他敛眸瞅着她别开的侧颜,看见她的眼眶被泪水染红了一圈,他恼火地咬牙,心想与他在一起真的有如此痛苦吗?

  “我们正在回家的路途上,你的家在乌家堡。”也在我的身边。他在心里补上最后一句,看见她的泪水,心口不意地被揪扯了一下。

  闻言,胡荼靡仰眸瞪着他,“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你说啊!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我不会放过你,这辈子,你都休想要我放手。”

  “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权力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放我回去!”

  “我办不到,只要你名义上还是我娘子的一天,我就无法放你不管。”他定定地瞅着她,语气十分坚决。

  好半晌,胡荼靡只是看着他的眼,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意志很坚强,当初在胡家,无论二娘使尽办法刁难她,无论爹与家人如何冷淡看待她,她都可以不在乎。

  但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原来不若想象中顽强,她其实只是不在乎而已,因为不在乎胡家那些人,所以她总是可以平心静气,冷眼看待。

  但她是曾经如此地在乎眼前这个男人!

  曾经……不,或许现在依旧是!或许在她的心里,仍旧在乎着他,因为他总是能够刮痛她柔软的内心,教她在坚强的武装之中,总是隐隐生痛。

  “你出去!出去!”她用力地推着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文风不动。

  “荼靡?”乌天耀低叫了声,困难地捉住她。

  “我不想见到你!出去!”

  “好,我听你的话,我会出去,荼靡,你不要太过激动,大夫说这样对你的身子不好,还有……对我们的孩子也不好。”最后一句话,他原本不想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不爱听,但是,他希望就算她不在乎他的感受,至少会为了肚里的孩子着想。

  “如果你真的在乎孩子的安危,那就出去!马上出去!”她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大喊,别开脸容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最后,乌天耀只能乖乖地放开她,走到门口,临出门之际,依旧不放心地回头看着她,看见她的神情依旧坚决,只能叹气离去。

  他们才刚抵达乌家堡,大夫已经在家中等候,原来乌天耀害怕一路奔波,会对胡荼靡的身子有伤害,让人先传回命令,要人先找来城中的名医,替她诊治。

  大夫说还好他们走的是水路回京,要不这一路颠簸下来,别说肚里的孩子撑不住,就连孕妇本身都会有问题,但无论如何都要乖乖休息,不能再轻举妄动,也绝对不能再动气。

  “你可是亲耳听见大夫所说的话,现在要长途跋涉回到小屋去,对你、对孩子而言都是一项极大的负担,你最好不要一意孤行,否则,我不以为你能承担得起后果。”乌天耀话说得硬,但是眸色却充满担忧地看着她已经许久不曾红润过的脸蛋。

  胡荼靡倚着软枕,平静的眸色看着熟悉的房间陈设,她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沉静了半晌,她转眸正视着他,“我知道你想要孩子,你担心孩子的安危,这点我能理解,因为我也一样担心,所以,我答应你,我会留在乌家堡,直到平安将孩子生下来为止,可是,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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