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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有娇医 page 21 作者:寄秋

  新月、盈月的爹原本是镖师,一次行经太平山被劫镖了,为了赔偿被劫的货物而负债累累,最后被债主逼死了。

  当时只有十一、二岁的两姊妹只好和娘去投靠舅舅家,盼着有栖身之地,谁知舅舅先逼她们娘改嫁,要了二十两聘金,而后食髓知味又将两姊妹给卖了,愿本要卖到烟花柳巷,但正好遇到想买两个会武丫鬟的沈未尘,她抬出将军府的名义要人,只给了五两银子。

  舅舅不满想闹事,毕竟和他当初与青楼老鸨说定的一人一百两相差太大,他吞不下这口气,但沈未尘只是笑了笑,回头让侍卫将这位贪得无厌的舅舅打了一顿,并以买卖人口的罪名送入大牢。

  什么叫仗势欺人,这就是,有势为何不仗,欺了也就欺了,小老百姓敢上将军府理论吗?

  赵曼青因为此事罚她禁足一个月,抄写《妙法莲华经》一百遍,还要她大摆水陆法会,连七日施粥,捐香油钱五千两,还重修金殿,为菩萨塑法身,再发帖各家夫人小姐共享素斋。

  抄了一百遍的经文字体工整,无可挑剔,她一送上去,赵曼青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给气的。

  “大小姐,奴婢们错了,奴婢们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奴婢们这一回吧!奴婢们不会再犯了……”

  几颗黑色头颅磕头磕个没完,好像真要把脑袋磕破了,落实了主家的残暴不仁,但只要有点手段的内宅女子一瞧便能瞧出其中蹊跷,她们的头根本未触地,只是做做样子。

  “我饶过你们谁饶过我?本小姐来就气度狭小,犯在我手上只能说是你们的不幸。”要不是她把妹妹带过来同住一屋,否则这几个眼中无主的奴才还不知怎么磋磨她。

  胧胧还不到三岁,虽然聪慧但理解力有限,她不懂被轻慢了,只能来找姊姊讨吃的。

  “大小姐……”她怎么这么得理不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真端起架子了。

  “你们眼里有主子吗?”见她们还不知悔改,意欲强辩,沈未尘语气一冷。

  其中一名婆子不甘心挨罚,扬高声音反驳,“不是奴婢们不给二小姐吃食,是大夫人说二小姐最近身子过于圆润,要瘦一点才好看,就让我们给二小姐的吃食减半。”当下人的听主母的话有什么不对,她们还得到二两的红封。

  又是那老虔婆,死性不改,手长得伸进柳风院。“你们领的是谁的月银?”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的回道:“大小姐的。”

  “我听不见,大声点。”奴大欺主。

  “大小姐。”声音略高。

  “你们是谁的奴才?”当她好欺吗?

  “大小姐。”

  “谁给你们好衣好食?”她想广结善缘却招来白眼狼。

  “大小姐。”

  “既然是我给的,我就是主子,对于连主子都认不清楚的狗,我留下来咬脚吗?柳嬷嬷,把卖身契拿来,一个个贱卖了,跟人牙子说不用卖到什么好地方,会叛主的奴才不论到哪里都会叛主。”连狗都不如。

  “是。”四十出头的柳嬷嬷曲身一福。

  一瞧真要被卖了,几个丫鬟、婆子真的慌了,扯开喉咙哭喊,磕头磕得用心,都见血了。

  “不要呀!大小姐,奴婢们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犯了,你饶了奴婢,饶了奴婢……”

  “大小姐,奴婢们不想被卖,你高抬贵手饶了奴婢们,日后大小姐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看一个个头破血流,沈未尘心中没有怜悯,她从不知仁慈为何物,谁犯了她,她就要一一讨回。

  战事胶着了七、八个月,一直没有进展,两方还在僵持着,一方不肯退,要钱、要粮、要铁,还要千名女人为北戎繁衍后代;一方不肯给,打了再说,入侵者也敢谈条件,置本朝国威于何地。

  皇上尚且年轻,倾向打,他不断地供应武器和粮草,就要沈家军把北戎人打回草原,不再越雷池一步。

  但是国力有限,若是再打下去,只怕粮草方面接应不上,皇上已下令大量收购秋粮,并开始征兵。

  教人意外的是,北戎人不知哪儿弄来了长铳,竟将沈万里带领的军队阻隔在鸭儿江畔,靠着辛静湖手中的雷火弹勉强支应,战局有败有胜,正在拉踞中。

  从辛静湖寄回来的军情,她得知哥哥已升为五品的怀化郎将,将军府又多了一位少将军,而前往北戎探查消息的宁王世子凌丹云居然成了军中副将,地位只在主帅沈万里之下,两人同为他的左右手。

  这让她的心绪久久无法平复,她索性停了制药厂的活,立即采购碳石、硝石和硫磺粉,枪都现世了,雷火弹算什么,别人有重武器,他们雷火弹无限量供给。

  最近就因为忙这些事,她才无暇顾及院子里的琐事,以为都是用了几年的老人,应该不会有事,谁知财帛动人心,还是被收买了,这是她的疏忽,也是她御下不严,对她们太好反而扯她的后腿。

  “这都什么呀!要死要活的哭声都传到外头,想让人笑话咱们将军府未善待下人吗?”

  “夫人,快救奴婢,大小姐要把我们卖了……”

  “夫人,奴婢们是照你的话去做,奴婢不晓得错在哪里,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夫人,救命呀!大小姐疯了……”

  见到赵曼青装模作样的走进柳风院,丫鬟婆子们又燃起希望,她们又哭又叫的爬到她脚下,又是磕头,又是哭诉,只求一线生机。

  “疯了?”好理由。

  看到赵曼青因那句“疯了”而眼底一亮,沈未尘好笑的勾唇。“继祖母的扬絮居离柳风院有半座将军府呢!继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耳朵灵敏的听见柳风院的动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我们院子里安插眼线。”

  赵曼青有两个听不得的忌讳,一是年纪,她大的是辈分,并非岁数,谁说她年岁渐长必定翻脸。二是那个继字,继为续,续弦的她最恨自个不是元配,一个继字就把她压下去了,说妻非妻,说妾非妾,身分尴尬。

  偏偏沈未尘专踩人痛脚,哪里最痛往哪里踩,祖母就祖母,非要冠上个继字,还明打脸的说她安插了眼线,把她气得顿时一口腥气涌上喉间。

  “蒙蒙呀!你要是管不好下人就让祖母来管,你年纪还轻,处事不公是在所难免,多跟祖母堂学,让祖母带着你,很快就上手了。”赵曼青笑得僵硬,牙快要咬碎了。

  “继祖母,蒙蒙是给家人喊的小名,就别劳累你了,喊我未尘就好,我爹娘不在,你就不用惦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我们大房的财物全被我娘带走了。”沈未尘两手往上一翻,表示空空如也。

  她这般无视自己的态度最招赵曼青气恨,如果眼刀能杀人的话,她就千疮百孔了。

  这可恶的丫头,胆敢明着和她作对,她以为她还有爹娘可以靠吗?“蒙……未尘,祖母是看你们姊妹年幼才开口,翻过年你也要议亲了,祖母挑中了一门亲,很快地你就要嫁人了。”

  想用婚事威胁人,怎么没个新招?“继祖母,等我爹娘死全了再说,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从没听过儿女议亲是跳过父母,由继祖母作主的,你这是在诅咒我爹娘早死吗?”

  “放肆!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长辈讲话、看来要送到家庙住个一年半载,通经礼佛才能改改你的毛性子。”小丫头想跟她斗还早得很,大的摆不平,小的还由得她倔?

  赵曼青斗不过大的辛静湖,便将矛头转向小的沈未尘、沈未央姊妹,认为姑娘家的脸皮没她们娘厚,轻而易举便能拿捏,她随便说几句吓唬人的话就能吓得两人任其摆布。

  但几次交手后她发现她错了,小的比大的还狡猾,表面上事事顺从,乖巧得让人挑不出错处,事实上阳奉阴违,我行我素,前头刚说过的话转眼就抛了,还用明镜一般的水眸瞅人,照得别有用心的人心口发慌。

  她就没赢过一回,每次都铩羽而归。

  “好呀!我正想为继祖母抄经祈福呢!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多抄点佛经消罪业,继祖母,我是不是你最孝顺的继孙女?”沈未尘甜甜一笑。

  “你、你……”赵曼青抚着发疼的心窝,说不出话来。

  “新月、盈月,把柳风院的库房打开,再多找个人来……”想玩,她奉陪。

  “你……你想干什么?”赵曼青有股不好的预感。

  “把里头的东西都搬到老太君那儿寄放,我都要去家庙里住了,万一遭了贼,我怎么跟爹娘交代?那可是我们大房的私房,足足几十万两呢!有钱也买不到。”

  几、几十万两……“住手,不许搬,你不用去家庙,是祖母弄错了,你这孩子老把祖母的玩笑话当真,我去瞧瞧里面有什么。”

  第十二章  真相大白(1)

  赵曼青借机想从柳风院拿几样值钱的东西,但是她才往前走了两步,两条腿却突然间发软,身子往前一倾,双膝跟着跪了下来。

  这一撞可疼得她脸歪嘴斜,口水都从嘴角溢了出来。

  紧接着她的脸倏地涨红,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直挺挺地跪在沈未尘跟前,一旁的沈未央一双大眼睛还骨碌碌的转啊转,不解地盯着她猛瞧,教她难堪得恨不得当场一头往石椅子撞去。

  那些个婆子丫鬟先是傻眼,继而慌成一团的抢着扶起大夫人,结果又是你撞我、我撞你的跌成一块,将快要起身的赵曼青又往下压,脸面朝地,两管鼻血丢人现眼的往下流。

  这下子岀大丑了,她的鼻子是肿的,两颊有着撞地的瘀青,额头一片红,披头散发连服侍她十几年的王嬷嬷都不敢正眼看她,怕被吓着了,夜里睡觉作恶梦。

  又气又急的赵曼青使出大杀招,她不好过也要别人难过。

  适才她因好奇偷看了丈夫放在书桌上、才送到不久的紧急军情,这一看,她顿时心花朵朵开,好不乐哉。

  就因为如此,她才敢直闯柳风院,借机要将沈未尘送走,重占大房的东西,至于沈未央不是个事儿,乖一点就几口干饭养着她,否则弄死她也不过是一句话,还怕小猫儿咬人不成。

  “什么,我爹中箭,危在旦夕?!”

  “哎呀!节哀顺变,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没爹的孩子不好找亲事,祖母娘家的侄孙倒是不错,只是他小时候摔下马,如今一脚长一脚短的拐着走,脸上有道巴掌大的红斑,不过配你正好……”

  心乱如麻的沈未尘看她径自说得开心,真想直接往她身上再扎一针,让她从此开不了口,但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继祖母先看看这个再说,你娘家侄孙就留在墓地守坟,省得出来吓到人。”她命人取出用白色绸布包住的一物。

  “做人要厚道,讲话要积德,我侄孙哪里得罪你了,不过看你可怜……咦!这是什么,怎么跟圣旨一样是明黄色,用皇家尊色可是要砍头的,你……”系得真紧。

  解不开用红绳系绑的东西,赵曼青随手扔给身后的粗使婆子去解,她则拿出绢子捂着鼻子,以免又流血了。

  “它本就是圣旨。”假不了。

  “什么?!”

  赵曼青一听,血色立即从脸上褪下,慌忙的转身,此时吓得不轻的粗使婆子根本不敢拿着圣旨,她一慌张,明黄物从手心松开,直往地下坠,见状,赵曼青扑倒在地,两手高高起,接个正着。

  身手矫健呀!当了祖母还没闪到腰。

  其实赵曼青才三十有八,还不到四十呢!养得好,不显老,乍看之下才三十出头,和丈夫站在一块有如父女。

  不过这几年遇到了辛静湖母女,风华依旧的面容有些憔悴,眼鱼的鱼尾纹一条一条的冒出来。

  “为什么你会有圣旨,打哪儿来的?”赵曼青气急败坏的追问。

  “圣旨当然是皇上给的,不然还能去偷吗?”这话问得真好笑,她当是青菜萝卜,随便买都有?

  “上面写了什么?”她颤着手,迟迟不打开来看。

  “继祖母又不是不识字,自个儿看不就得了,何须多此一举问我。”沈未尘担心父亲的伤势,恨不得身上长有翅膀,能用最快的速度飞到北疆,偏偏还得极力耐着性子在这里跟这个没完没了的老家伙周旋。

  “你……”赵曼青气到两眼都发红了,两手颤巍巍的打开圣旨,诚惶诚恐的仔细看着。

  当看清楚圣旨的内容时,她惊得脸白又脸红,一会儿转青,有如被鬼附身,张口欲言却吐不出话来。

  “继祖母还要为我议亲吗?我等箸。”一脚长一脚短还脸上有疤,亏她想得到,真阴损。

  “你、你居然……居然被赐婚宁……宁王世子……”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感觉眼前一片黑的赵曼青用力捉紧身边的丫鬟才不至于倒下,她心口阵阵发疼,一抽一抽的。

  有了宁王世子当靠山,她还能把大房那对母女往死里治吗?她想再耍什么花招,死的就是她吧!

  “继祖母不会这般迟钝吧,世子爷三天两头往咱们府里跑,你真当他来拜师学艺的?宁王爷武艺高强,他何须舍近求远。”只是没人相信此事会成真,将军府虽是显贵,却也万万比不上皇室宗亲。

  赵曼青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脚步踉跄地往外走,背影被一层阴影笼罩住,仿佛即将枯萎的花,找不到一丝活着的生气。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当家主母的位置很快就要换人了。

  但她心中仍有一缕不甘的恶毒,希望沈万里伤重不治,那她的儿子还有一丝希望,否则……

  “姊姊,爹受伤了吗?”沈未央的小脸皱起,很不安心。

  “没事,吉人天相,爹有姊姊的救急袋,他一定会度过难关,平安归来。”只要未当场毙命,她的药都能护住心脉,勾住一亲命。

  沈未尘神色发怔的卷好圣旨,让招月拿去放好,那是凌丹云临走前向皇上请的旨意,亲手送到她手中,他说他若活着回来便拜堂成亲,反之就把圣旨作废,当没这回事。

  她以为这是一个玩笑,没想到是真的,凌丹云几乎十天一封的给她送信,假公济私利用传递军情的机会夹带,他没说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只是不断重复说着他有多想她,思之入骨。

  心是肉做的,在他一次次鱼雁往返中,家书抵万金的可贵才最教人动容,现在一听到父亲受了重伤,心头一紧的沈未尘也不禁为凌丹云担心,在父亲左右的他是否也受了伤?

  此时她脑中只有一个凌丹云。

  “爹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想爹、娘,还有大郎哥哥。”沈未央说着说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盛满晶莹泪水。

  沈未尘安抚道:“打完仗就回来。”她也很想他们,但她必须振作起来,她要守住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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