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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终篇·一品诰命妻 page 12 作者:梅贝儿

  “白姨娘既然出身书香门第,又为何愿意当妾呢?”她不懂。

  赵姨娘神情有些幸灾乐祸。“大少奶奶可是问对了人,这还是老爷生前亲口跟我说的,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读书人死脑筋,不知变通,也不懂得做人,才会不小心得罪高官惹祸上身,最后家道中落,只好把女儿卖给人家当妾……”

  “等一等!”婉瑛突然喊停。“这个故事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大少奶奶,这可不是故事……”

  “啊!”她从座椅上惊跳起来,想起秦凤戈说过有关大管事年少时曾经喜欢过一名女子的事。

  难道白姨娘就是……

  “大少奶奶是怎么了?”赵姨娘瞠眼问道。

  她摇了摇头,又坐下来。“没什么,你继续说下去。”

  “是。”赵姨娘当然要努力表现。“听说她在跟了老爷之前,就被卖过两回,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亏得老爷还会看上她,愿意让她进门,也算是遇到贵人,上辈子烧了好香……”

  婉瑛不去理会赵姨娘的冷嘲热讽,心里想着白姨娘虽是大管事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却是公公的小妾,碍于身分,这辈子终究还是无缘。

  那么白姨娘和大管事只是基于过去的渊源,跟彩霞的死无关,是自己想太多了,果然光靠直觉还是破不了案。

  谁知才过几个时辰,大管事却被人发现死在自己房里。

  第26章(1)

  本该夜深人静的将军府,依旧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晏青服毒自尽?”秦凤戈愣坐在床上,不敢置信的瞪着前来报讯的二管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惊呆了。

  一旁的婉瑛也满脸震惊,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二管事面色凝重。“小的听到奴才来报,到他房里一看,见人倒卧在地上,已经断气了,而嘴角和衣襟则是吐满鲜血,桌上有一团纸,上头有残余的粉末,有可能是砒霜,加上还留有一封遗书,才会如此肯定。”

  “遗书?”他脸色一沉。“让我看看!”

  “是。”二管事将东西呈上。

  秦凤戈接过信封,从里头抽出了张纸,一眼就认出是晏青的亲笔字迹,不会错的,于是从头开始浏览。

  “上面写些什么?”婉瑛见他脸色骤变,急切地问。

  他抽紧下颚,铁青着脸孔,将遗书上的内容又看了一遍,上头写得明明白白,并没有看错。

  “……他的确该死!”秦凤戈咬牙切齿地吼道。“若没有服毒自尽,我也会亲手将他千刀万剐。”

  婉瑛顾不得二管事在场,应该表现出识字不多的模样,一把将信抢过来,仔仔细细地读着,发现这封信不只是遗书,还是自白书。

  “原来那天是他从后头打昏我的……”她诧异地喃道。

  “你再往下看。”秦凤戈恨极地说。

  听他口气似乎有异,婉瑛连忙继续看下去。

  “晏青还承认是他先将彩霞打昏,然后伪装成悬梁自尽,再试图把打昏你的事栽赃给她,好让人以为彩霞是畏罪自杀的……”说到这儿,秦凤戈不禁深吸了口气,才能保持冷静。

  “只因他和彩霞就是一年前在观音庙前带走砚哥儿,并杀害奶娘的犯人,由于担心彩霞会因为良心不安自首认罪,才会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没想到他这人竟包藏祸心,我都不曾怀疑过他一分一毫……”想不到连彩霞也有份,砚哥儿的亲娘若是地下有知,也会感到痛心。

  当婉瑛看完内容,也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他?”彩霞果真是遭人灭口,她当时的直觉没有错。

  秦凤戈从齿缝中迸出声音来。“上头白纸黑字,教人不相信都难。”

  “可是……”尽管早就怀疑彩霞的死和大管事有关,不过婉瑛万万没想到还会牵扯出一年前的案子,一直抓不到杀害奶娘的凶手,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大管事为何要那么做呢?

  她赶紧将自白书又看过一遍,除了坦承罪行,并没有交代犯罪动机,就算大管事亲笔认罪了,还是疑点重重,不算真的破案。

  “枉费我一路提拔他到将军府大管事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事事信任他、仰赖他,他竟然……”秦凤戈两眼泛红,愤恨难消地嘶叫。“竟然干出这等事来……我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说着,秦凤戈怒不可遏地揭开被子,就要下床。

  “将军息怒!”二管事急忙制止。“将军脚伤未愈,还不能乱动……”

  秦凤戈怒火中烧地挥开他的手。“滚开!”

  “将军,大管事已经死了。”婉瑛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气到理智尽失,可见得遭到自己所信赖的人背叛,有多么伤他的心。“就算你再砍他一百刀,他也没有感觉的。”

  闻言,秦凤戈满腔的怒火顿时像是泄了气般,可是遭人背叛的痛和恨,让他只能用力地捶着床板。

  最后婉瑛看不下去,抓住他的手掌,不让秦凤戈再自虐了。

  “将军会这么生气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遗书最后也写到他心中有愧,自知对不起你,才会选择自我了断,可见大管事还是相当感念你的知过之恩。”她只希望这么说能让秦凤戈心里好过些。

  “既知待他不薄,又为何要伤害砚哥儿?”他在狂怒之余,并没有漏掉这些疑点。“我宁可他当面跪下来认罪,求我原谅,而不是一死了之。”

  婉瑛颇有同感,如今大管事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

  “……常海!”不知过了多久,秦凤戈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可是嗓音还是掩饰不住沮丧。

  二管事倾身上前。“小的在。”

  “明天一早,你就亲自走一趟官府,将遗书呈交给知府大人过目,看他如何定夺。”秦凤戈有些乏力地说。

  “是。”二管事躬了下身,接过婉瑛递来的遗书,退出寝房。

  听到房门关上,他才闭上眼皮,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光了。

  “为什么?他为何要那么做?有事大可以冲着我来,不该伤害砚哥儿,还有无辜的奶娘……”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秦凤戈无法接受眼前残酷的事实。“再说彩霞又为何甘愿成为帮凶?她跟砚哥儿的娘情同姊妹,又一向忠心,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来?到底是为什么?”

  他又怎知大管事用心良苦,为了保护白姨娘,自然不能将那天一同前往观音庙的同伙,也就是荷花供出来,只好把这个帮凶的罪名安在彩霞头上。

  “我跟你一样想不通。”婉瑛张臂抱住他,希望能分担丈夫的痛苦。

  秦凤戈将头靠在妻子的肩上,沉痛不已地说:“若连身边的人都不能信任,以后还能信任谁?婉儿,除了你,这座府里还有谁可以相信?”

  “千万不要这么想……”她两手捧着秦凤戈的脸庞,就是要他看着自己,不要逃避。“我知道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心情一定很难受,会让你开始怀疑所有的人,可是这样一来,也就同样无法得到对方的信任,信任是双方面的,你付出了,才会得到对方的回报,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不要因为大管事让你失望,就放弃这么美好的情感沟通。”

  “……你总是有一些跟别人与众不同的道理。”咀嚼着妻子这一席话,秦凤戈脸上的愤懑渐渐褪去了。

  她喷笑一声。“那也要将军听得进去才行。”

  “你说得没错,我不该因噎废食,因为晏青的背叛,便不再相信任何人,那么我将会失去更多,也不会再有人愿意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了。”秦凤戈不只听进去了,更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

  婉瑛知道她的丈夫一点就通,是个聪明人。“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至少知道当初杀害奶娘的凶手是谁,她若地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但愿如此。”他叹道。

  半个月后。

  由于大管事在遗书中坦承所有罪行,在确认他是服毒自尽之后,就在两天前,官府将一年前奶娘的命案,以及杀害彩霞一事做个了结。

  将军府看似又恢复往日的平静,只是没人敢再提起大管事三个字,免得惹主子不高兴了。

  而在区大夫的教导,以及婉瑛的协助之下,秦凤戈开始进行复健,也暂时让他转移注意力。

  每天早晚拨出半个时辰,秦凤戈会平躺在床上,两脚打直,然后由婉瑛扶住自己的左脚,慢慢地举高,连做这个动作二十次,中间休息一会儿,接着婉瑛又弯折他的左脚膝盖,再握住脚掌,并往身体的方向推,一样重复做上二十次,看似简单的动作,却也让秦凤戈满头大汗。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婉瑛按照区大夫的交代,时间到就喊停。

  “我还不累,可以再多做几次无妨……”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早日下地,正常的行走。

  “不行!你的骨头才长好,一定要听区大夫的话,若是做过头,可是会适得其反,还是一步一步来,不要太过心急。”她轻轻地放下秦凤戈的左脚,正色地说。“明天再继续。”

  他也不得不依,于是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水,呼吸微喘地说:“我只是不想见你这么辛苦,每天忙进忙出,还要帮我做复健,瞧你的脸都瘦了一圈,这段日子真的累坏了。”

  “瘦一点好,就不用刻意去减肥。”婉瑛捏了捏脸颊说。

  这番论调把秦凤戈给逗笑了。“我宁愿你多长一点肉,看来福气些。”

  “我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很有福气的人了,要是太多的话,我怕承受不起。”她倒了杯温开水过来说。

  秦凤戈先坐起身来,才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我已经不需要用到夹板,你可以回床上睡,不必再打地铺了。”

  “我的睡相不太好,万一不小心踢到骨裂的地方,又裂开了怎么办?”婉瑛接过空茶杯,有些犹豫。

  他不禁失笑。“你能踢得多用力?”

  “将军真是太小看我了,以为我是女人,力气很小,等你的脚伤痊愈之后,咱们来比划比划,让你亲自见识一下柔道的厉害。”她扳着十指的关节,发出喀吱喀吱的声响。

  “是为夫错了,请娘子原谅。”秦凤戈赶紧求饶。

  婉瑛笑瞪他一眼。“这么快就认错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认错又何妨。”他可不想真的跟她拳脚相向。“总而言之,从今天起,你就回到床上来睡,何况咱们很久没有“同房”了。”

  她一脸纳闷。“咱们不是每天都同房吗?”

  “我的意思是……行周公之礼。”秦凤戈又解释得更明白些。

  闻言,她噗哧一笑,总算听懂了,算了下日子,的确将近一个月不曾“同房”了。“可是你的脚伤还没完全好,恐怕不适合太激烈的运动。”

  秦凤戈将她拉到怀中,享受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满足地轻叹,男性欲/望也跟着蠢蠢欲动了。“总会想出办法的。”

  “有了!”婉瑛头上的灯泡亮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说来听听。”他愿闻其详。

  她笑嘻嘻地说:“很简单,我在上面就好。”

  当秦凤戈反应过来,脸孔也不禁热了,更再次感受到婉瑛主动和热情的一面。“这话可别让外人听见……”

  “我才没那么笨,当然会私下说。”婉瑛摸了摸他的脸孔,戏谑地说。“想不到你的脸皮这么薄,这样就脸红了。”

  “咳。”他清了清喉咙,不太习惯被人取笑。“若娘子非这么做不可,为夫定当倾力配合。”

  婉瑛笑倒在他身上。“就这么说定了。”

  “婉儿,真是谢谢你。”秦凤戈不禁有感而发。

  “谢我什么?”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溢满情感。“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谢谢你愿意当砚哥儿的娘,谢谢你即便再担忧害怕,还是努力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不让我心里感到愧疚。”

  秦凤戈并非感觉不出来,只是没去戳破,因为就算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也只是口头上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

  “那是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从事这个行业有多危险,只要稍有不慎,不只会遭受火吻,还会送命,担忧害怕帮不了你,只会让你心有旁骛,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到底,让你去做该做的事,至于生死,就交给老天爷去作主吧。”因为有同理心,婉瑛才能这么快想通,并克服内心的恐惧。

  他听了为之动容。“经过这次受伤,我更坚信老天爷之所以选上你,绝对有弛的道理,除了你,没有其他女子能够办到。”

  “所以咱们更要好好地珍惜。”她微哂地说。

  “我会的。”秦凤戈允诺。

  第26章(2)

  当晚,婉瑛终于不必再打地铺,可以与深爱的人相拥而眠,除了肢体接触,彼此的心灵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贴近。

  昏暗的寝房内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以及唇舌交缠的亲吻声,其间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轻笑。

  “你只要躺着,不要乱动……”头一次尝试女上男下的体位,婉瑛感到十分新鲜有趣。

  秦凤戈被跨坐在身上的诱人身子蹭到欲火中烧,偏偏想动又不能动,很快地便满身大汗。“别再折磨我了……”

  “我只是想先确保不会伤到你的脚,”她一面笑,一面握住已经蓄势待发的男性yu/望,好让它能顺利地进入。“万一骨头又裂开,区大夫要是问起,要怎么跟他解释?那太丢脸了……”

  他苦笑两声。“我相信区大夫可以理解的……”

  “总之你躺着就好……”谁说床第之间都是由男方主动,婉瑛很乐意向他示范女方也可以。

  不过秦凤戈却在心中发誓,以后绝对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当彼此的身体结合,先由浅而渐深,直到完美的嵌合,两人都不禁为此发出满足的惊叹。

  这个体位也让婉瑛感觉到深处被充实盈满,这是之前的欢爱当中从未经历过的感觉,身子也因为兴奋而颤抖着。

  “婉儿……”秦凤戈一手爱抚她的胸脯,另一手在她的腰臀之间摩挲,口中唤着妻子的闺名,像是在催促着。

  婉瑛自认学得很快,也渐渐抓到窍门,更相信熟能生巧,只要以后多多练习,一定会愈来愈好。

  才这么想,突然一个天旋地转,她被压倒在床上。“小心你的脚……”

  在被逼疯之前,秦凤戈决定取回主控权。“它没事……不过我有事……”

  “为什……嗯……”婉瑛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堵住了。

  他已经管不了骨头会不会又裂开,只想好好抱一抱这个女人,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

  原来他是如此深爱这个女人……

  过了良久,直到秦凤戈再次翻身平躺,让婉瑛趴在自己身上,伴随着彼此的喘息声,品味着欢爱后的余韵,才逐渐恢复理性。

  “你的脚……”婉瑛想起身察看,又被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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