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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相公 page 10 作者:洛彤

  但因为尊重她,他用所有真心试图感动她、融化她,他愿意压抑一切的欲望,纵使那样的折磨,在大多时候都远胜过毒发的痛苦。

  他甚至是存着感谢的——要不是那些毒伤折磨着他,他可能无法压抑体内的欲望,只想将她拥进怀里。

  现在,他的伤好了,而她……却要离开了。

  迎着他的眼,任放忧的心狠狠震慑着,只因能感受他真挚的心,将她已经支援的心墙全部震毁。

  如果……就这么放纵一次呢?

  在她的人生里,她第一次想要舍弃该有的原则,顺着自己的想望,不去顾虑责任,不去想太多关于未来的事。

  她对自己承认,他是她至今唯一想要的男人,他的武功远胜于她,他的温柔更是轻易击溃了她。

  原本抵住他胸口,阻止他靠近的小手,在迟疑之后缓缓上移,颤抖地抚上他好看的脸,抚着他挺直的鼻,以及他方正的下颚。

  这样一个好看的男人,这样一个……说要她,不让她离开的男人——

  他是如此动摇她的心,却是她不能要,也要不起的男人。

  丁驯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贴住他的脸,他的眸色更深。

  他不懂她为什么不能留下,但是他同样也不懂,一向不爱勉强别人的自己,为何不能顺着她的心意,让她离开?

  难道这就是依恋吗?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情不自禁地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瞧着他的俊脸,在她的眼里放大,大到能在他的眸里,见到自己的倒影,她隐约知道他想做什么。

  “丁驯……”她的呼吸在颤抖,知道她不该纵容他继续靠近,但是她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在这儿。”丁驯能感觉她的轻颤,他缓慢却坚定地靠上她的唇,吻住了她的唇瓣,封住她未说出口的拒绝。

  他的唇,好热,热到让她失去理智。

  在那一刻,任放忧的手僵直在他的胸口,却使不出力气,只能感觉他舔吻着她的唇,细咬着她的嘴角。

  他的掌心滑向她的颈后,托住她的后脑,让她更加完整接受他的吻,将煽情的火苗,一波波送往她的全身,洒下更火热的诱惑。

  “丁驯……”她下意识地低喃着他的名字,脑子里除了他,再也想不起任何东西。

  热吻点燃了火苗,一发不可收拾,酥麻的感受从他触摸的每一处汹涌传来,她全身窜过一阵麻软。

  “不可以,不可以……”她想给的,只是一个吻,只是一个回忆。

  她只是想知道,被一个自己想爱的男人吻上,到底是什么感觉,仅此而已,她没打算要给这么多。

  只是她阻止不了,他也停不下来。

  他的吻,更为愈热,而她甚至能感觉他身上的温度,以及他裸露胸口上结实的肌理,正紧密的贴着她。

  什么时候,他脱下她的外衣了?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只因为他的唇更热切地封住她,又热又烫的舌,已经喂入她的口中,迷乱她的神智。

  她愈来愈昏沉,因为他的吻,他的手,他的挑逗。

  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浑圆,带来更销魂的迷乱,他狂妄且放肆的享受她柔软的全部。

  身子一点一滴虚软,抵抗他的小手,被他十指交缠的架在她的头上,她别无他法的更加紧贴他伟岸的身子,被他撩起火热而陌生的渴望。

  她战栗的感觉到,他就要改变她了,但她却无力阻止,甚至满心期待。

  红嫩的唇无法自抑地逸出娇吟,那一刻,她知道——她完了。

  她即将经历的,比她预想的还要多上更多更多,不只是身子的清白,还有她一颗从交付他人的真心。

  天将明,已经十分疲惫的任放忧,却始终没有合眼。

  她在仔细瞧着,用力记着,在她眼前的这张脸。

  她要记着他的温柔、他的多情、他的细细抚触、他的专注凝视……之后,两人将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想起昨夜的缠绵,带着酸,又带着着点甜,她的心既酸涩又无奈。

  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但是,她却不后悔。她告诉自己,她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不过是一场欢爱,她与他都能理智处理,所以……该走了。

  她得趁着他未醒之前离去,要不,难免又是一阵揪扯,对彼此来说都不好受。

  轻缓的,她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最后一次允许自己贴近他。然后,毅然决然地起身着衣,收拾行囊,拉开木门,踩着坚毅脚步,让自己毫无依恋的离开。

  只是,木门才关上,床塌上始终紧闭着双眸的丁驯,也跟着睁开眼。看着合起的木门,他矛盾、困惑,心中情意汹涌,却再无人可诉。

  他迟疑着。

  是不是该这么让她离开?然后他将从此抱憾一生,在心里永远放了个结,永远惦记着她,后悔着自己为何松手?

  不!绝不!

  从来不放在心上的儿女情长,此时让他心烦意乱,再顾不得任何原则,他只想知道——为何她不愿留下。

  于是,他随意套上一件外衣,追了上去。

  第7章(2)

  丁驯轻功惊人,很快的追上任放忧。

  她因为离开他而心绪紊乱,脚步又快又急,她瞻前,却忘了顾后,丝毫没有察觉丁驯一路跟在她的身后。

  承受着她的脚步,进入了一个隐密的山林后,他脸上的疑惑更深。

  这是个看来自给自足的村落,但几个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不若一般山下的居民——突然灵光一闪,他的黑眸眯得更紧了。

  他没马上下定论,小心地隐藏身形,紧紧跟在任放忧的身后,看到她似是不愿让人发现行踪,专挑小径走,正好顺了他的意,直到她熟练地走进一间房中,轻巧地关上门。

  丁驯在门外候着,还在猜测着她到这里来的目的时,却讶然看到那扇门打开。

  一身男装的她,束起黑发,神情凝重地走了出来。

  丁驯想起她曾提过,她不爱着女装,但脑中却突地一闪——这屋里,怎么会有她的衣裳?

  他的惊诧还没得到答案,便看到另一个男人朝着她走去。他正要出声提醒她要小心时,那个男人却拱手福身,对着她喊了——

  “寨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汉又惊又喜,但态度不失恭敬。

  “刚回来,有收到我发出的消息吗?”任放忧脸色冷凝,一回到黑寨,她马上恢复她冷静的本色,一方面要准备营救二虎,另一方面,她得查出内奸是谁。

  “有,程寨主……呃,我是说副寨主,正在大厅里讨论着该如何营救二虎,寨主正好赶上。”大汉自觉失言,敛眸躬身,越回表示出恭敬。

  寨主?

  任放忧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不满程稼自封为寨主的行为,质疑着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内奸。

  “我去瞧瞧。”任放忧大步离开,大汉随后赶上,幽静的回廊恢复宁静,而躲藏在暗自的丁驯,却久久不能动弹。

  他听到了那个称谓——寨主。

  她是什么寨的寨主?

  而他们口中所说,打算营救出牢中的二虎,又会是哪个二虎?

  丁驯不傻,他知道他听到了什么,他只是不敢相信。

  他的忧儿——竟是黑寨的寨主?

  昨晚在他身下呻吟,让他迷乱、狂妄、放肆的那个女人,竟是他此行要捉拿的对象?

  什么情况能比眼前更加诡异?

  他整个人愣怔在当场,完全无法反应,他眼中的着急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与不寒而粟的冰冷。

  谜底揭晓了,他终于知道,为何她总爱女扮男装,为何她总是要打听黑寨的消息,为何她会在此时离开他的身边……全部都是为了黑寨。

  她使计来到他的身边,探听他的消息,当卧底、当内应,设计他,迷乱他……

  他的薄唇边出现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嘲弄着自己的愚蠢与天真,他没长眼,不但分不清朋友和敌人,他甚至还爱上了她。

  黑寨,他竟然这样上了黑寨。

  他查探许久,但查不到上黑寨的路,却在她的带领下,轻易地来到这里。

  他料想,她十万火急赶回黑寨,定是有不欲他所知的行动正在进行……丁驯猛一回神,突地想起他得马上追上才是。

  议事厅里,紧锣密鼓的讨论,已经持续一段时间,却在来人进入时,议室厅转为安静。

  “寨主回来了!”其中一个大汉,面露喜色地站起。

  任放忧凝眸,看见一向护着她的力伯,微微点了点头,收敛着欣喜的情绪。

  相较于力伯的喜悦,她注意到的程稼那满脸不的神色,像是很不愿见到她归来。

  “我还在想,大家都在忙着出发到杭州救二虎的时候,寨主人在哪里风流快活呢。”程稼一开口就带刺,摆明没将她放在眼里。

  “我已经得到消息,二虎不在杭州,已经被转头到凤鸣城了。”任放忧面不改色,直直往大厅主位上走去,在程稼愤恨的目光里,直接坐上寨主的位子,大有宣示的意味。

  几人闻讯一惊。“这消息可正确?寨主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自有门路。”任放忧简言带过,将话转回正题。“我赶回来,只是要大家切勿轻举妄动,这是个陷阱,官府已经设好局,准备让我们跳进去。”

  “可……可也不能让二虎就这么牺牲。”其中一人不同意她的说法。“就算有生命危险,我们也得救二虎回来。”

  “稍安勿躁。”任放忧将小手扬起,众人很有默契的全噤声,等着她的指示。

  只有程稼一脸不以为然,没将她放在眼底。

  “寨主不会是想随便找个借口,就让二虎死在牢里,你好轻轻松松地继续坐这个寨主的位置吗?”程稼摊了摊手,一副只是随便谈谈的样子,却又话里藏刀地捅着她。

  “你最好小心你说出的话,省得哪天一早醒来,找不到你的舌头。”任放忧面色一冷,态度也转为不客气。

  对于好人,她会让三分,但是对于心存不良的程稼,她可不会客气。她甚至已有六成的把握,找来四川唐门的人,或许就是程稼这反骨的家伙。

  程稼脸色青白,敢怒不敢言,只因他虽然年纪长她不少,但是功夫却没她的厉害,只能忿忿咽下不满。

  “我们可以先带几个能手到凤鸣城去,我会仔细查看状况,但不宜冒然全寨行动,打草惊蛇就不好了。”她既然已经知道丁驯的计划,就是要引他们出寨,一举歼灭,那她就不能让太多人涉险。

  “我去!”一个从小跟二虎一同长大的兄弟随即跳出来。

  “我也去。”另外马上跳出几个人附和。

  任放忧衡量几人身手,认同地点头,接着她的目光定在程稼的身上。

  “副寨主不去一趟?”她挑衅的直接点名。

  “寨子里总得有人坐镇,我就在这里等寨主回来,也好有个照应,能随时派出援手。”程稼眸光深沉,心中另有打算,难得表现出服从的模样。

  任放忧美眸徽眯,虽然觉得有异,却也无暇多管。

  “这次官府派出第一神捕,打算一举破了黑寨,在我带着兄弟营救二虎时,一定得加紧防守,千万别漏了馅,或是让人发现黑寨所在。这些日子,叫大家忍着点,先别轻举妄动,我会想办法将丁驯擒回。”任放忧仔细交代着。

  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寨内弟兄的安全,她深知丁驯的能耐,知道他的危险性,她不能让寨内的人与丁驯对上……

  只因为,无论受伤的人是谁,她都会心如刀割。

  任放忧的小手握得更紧,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无法无动于衷。

  身为黑寨寨主,她得保护寨内兄弟的安全,在危急的时刻,她必须迎战,为了兄弟出生入死,砍杀敌人。

  只是,如果敌人是丁驯呢?

  光是想到丁驯身受重伤的模样,她就感觉呼吸困难,似是回到他毒伤濒死时的可怕回忆里。

  不……不行,她不能心软!她不能心软!

  “寨主?寨主?”底下的人发现她倏地沉默,于是唤了她两声。

  “我只是在盘算着该处理的事情。”任放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突地,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她扬眸向外,感受到某种尖锐的怒气,直直冲着她而来。

  门外,还是那般景色,并无任何奇怪的地方,甚至没有任何人影。但,那股明显的怒气,她至今仍能感受到。

  她收敛心神,与部属们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努力忽略那芒刺在背的感觉,也让自己在这一刻里,暂时忘却丁驯的存在。

  就在他们开始讨论时,丁驯转身离开,茫然的他,不甚确定他是怎么回到落脚的客栈,一切的反应都是凭着长久以来的直觉。他避开众人耳目,在不惊扰到任何人,没人发觉的情况下,回到山下。

  他还未能接受她就是黑寨寨主的事实,但是他知道他该马上前往凤鸣城。

  起初,他的计划是,把赵二虎留在凤鸣城,由杭州知府坐镇,放出饵来,让黑寨觉得有机可乘,动手劫人,而他带兵由后头逼近,双面夹攻,一举将人擒下。接着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回攻黑寨,这些匪寇群龙无首,必能轻易被攻破。

  只是,现在却因为多了一个她,让一切的计划全走了样。他甚至感到茫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

  她竟然是黑寨寨主?

  他好生愤怒,这个可恶的女人,潜伏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保全他,让他一颗心为她迷乱。谁知道,竟只是为了套他的消息,背叛他对她的友情,甚至是爱情。

  他的眸用力的闭上,一咬牙,无法否认,他的确是爱上了她。

  她欺骗了他,利用了他,但是他在这个时刻里,心里却仍不免试图保护她……

  够了,他该清醒了。

  他与她的情,就该断在这一条分隔的路上,从今而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那一夜……那充满绮丽春色的一夜,那一段他曾经想刻画在心里的记忆,今后,他都要忘记。

  他是官,而她是他即将捉拿的盗。

  他与她,将势不两立!

  第8章(1)

  凤鸣城,风光明媚,绿草茵茵,桃李争研,是个山光水色,燕舞莺啼的小城,故名为“凤鸣城”。

  只是,这般风光水色,入不了心思紊乱的任放忧眼里。她震慑的看着不远处,骑在黑色骏马上,正领着大批兵马,招摇过市的丁驯。

  他怎么来了?而且,还一别有备而来的态势。

  “寨主,那个人就是神捕,就是他捉了二虎。”一个大汉低声在她耳边低语,指着雄纠纠、气昂昂的丁驯,表情有着不满,却也有着几分畏惧。

  他们几个人乔装成良民,才刚到凤鸣城的客栈下塌,想趁机打探消息,没想到就见到丁驯。他们虽然有誓救二虎的打算,见到丁驯的气势,也不免有几分忌惮。

  隔着一段距离,任放忧仔细看着已经几日不曾见到的丁驯,他还是那般英气逼人,气势雄壮,教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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