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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冤家 page 7 作者:夏晴风

  她的眼镜换成无框镜架,不再遮去她大半张脸,穿了件淡紫色丝光衬衫、黑色A字裙,腰间系了条银炼,一双黑色低跟鞋,脸上抹了淡淡粉妆,整个人看起来干练中透着温柔。

  童浩忍不住多看几眼,赞赏的点点头说:“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淡紫色衬衫很适合你,新换的眼镜也很适合你。”

  “谢谢。这些是古维瀚挑的,他眼光很好。”

  “当然好,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太多,从广告小明星、影视大明星到门当户对的娇贵千金,帮女人挑东西的眼光,要不好也很难。”童浩有些故意,他真的不希望见自家秘书太认真,最后落得一身伤的凄惨下场。

  他理解她的心情,但不理解古维瀚,像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会选择徐瑀玲,他怎么想都想不透。

  “老板,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真的会照顾好自己。”聪明的徐瑀玲一点就通。

  童浩点点头,满意她的响应,转身要走时,忽然想起一事。

  “我家客厅那扇落地窗,到了晚上会变成镜子,你知道吗?”她楞了楞,不懂老板怎么忽然说起他家落地窗,那与她何干?

  “不知道。”

  “喔~”童浩喔了半天才断声,然后笑得贼兮兮的说:“古维瀚说你做鬼脸的样子——很、可、爱!”

  她整个人呆住,想起那天,她背着古维瀚做了好多鬼脸……

  天呐,落地窗变成镜子的意思是,她那些因为对他非常不满意才做足的鬼脸,全被看见了?!童浩看她傻掉,笑得可开心了,继续说:“他说他想不懂你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他起先以为你跟其他女人一样,因为他的背景,对他特别谄媚,可是你背着他做鬼脸的样子,似乎非常讨厌他。”她双手掩脸,尴尬指数直接破表。原来他都看见了!难怪他会说:“做人要诚实一点,不然迟早得内伤。”

  “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啊?”童浩很白目地故意追问。

  尴尬又懊恼的徐瑀玲,忙着想中午吃饭时要怎么解释鬼脸这档事,耳边听到老板白目的追问,她放下手,恶狠狠给他一个白眼。

  “做人不要太白目,小心我把案子堆到你桌上就不管了!反正那些法条、判例不是我这个小秘书的份内工作!”

  “大人,我不敢了!请原谅小的一时口误,我再也不敢问你喜欢或讨厌古先生了,请原谅我。”童浩立刻开口求饶。开玩笑,要是她不帮忙补齐法条、过往判例,他不就要忙到死?她就是这里好用,不只是个秘书,根本就可以拿来当律师用。

  徐瑀玲是法律系高分毕业的高材生,明明可以考到律师执照,却窝在他的律师事务所当个小秘书,其实是大材小用了些。偏偏他用惯了这根大材,已经到了缺她不可的地步,害他只剩一半意愿说服她去考律师执照。

  “算你识相!”再赏他一个白眼后,她绕出办公桌,准备进数据室找数据。

  “玲玲,这话我大概说了几百次,但我觉得你不考律师执照真的太可惜了。”

  “你说了八百七十九次,我有纪录。我也第八百七十九次回你,‘我没意愿当大律师。’老板,像我这种人……有再辉煌的成就,都没有意义。”

  以前她不解释为何不想考执照,是以为童浩不会明白,现在,知道他调查过她的背景,她相信他会懂她的意思。

  童浩没说话,只是静静看她好一会儿。如果爱情有改变的力量,他希望徐瑀玲被改变,不过,就不晓得古维瀚是不是有一些些爱上她?不晓得他们最后的结果,是伤害,或者能幸福地在一起?

  这个多变的世代,爱情走到尽头是幸福的机率,挺低的啊!

  他忧心地想,希望徐瑀玲自我调适良好,不管受伤或幸福,都能好好给他活着,继续当他一百分的秘书,剩下的,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两人互相淡淡抛出一笑,各忙各的去。

  有时候没说话要比说话有力量得多,对徐瑀玲来说,她看见童浩无声的关心,那就够了。

  连着快两个礼拜的工作日,古维瀚每天中午找她共进午餐。

  一个星期过去,徐瑀玲仍是没提鬼脸事件,每次话到嘴边,想到要解释的一大串过往,她便无力。

  为什么背着他做鬼脸当然好解释,但真要深入解释她讨厌贵公子的历史渊源,话就长了,要说出口也心痛,所以,她一天拖过一天。

  不过这段时间,古维瀚让她过得既惊奇又甜蜜,惊奇的是这些日子他夜夜睡客厅长沙发,要不是他老爱拉她的手,不时偷她颊边、唇上的吻,她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完全没有吸引力的女人。

  已经十多天了耶,他竟然还不想上床!老用一句“美好的事,值得等待最适当的时机”来堵她,现在的情况颠倒,彷佛她对他的身体有多饥渴似的。

  性这回事,不都男人比较耐不住吗?

  她没追问他说的最适当时机到底是啥时,一半是赌气,不想输给他,他是男人都不急了,她当然也不急。虽然每天看着他系条单薄浴巾,上半身滴着水出浴室的画面,养眼得让她口干舌燥,不过她确定,她一、点、都、不、急!

  剩下另一半她真的不急的原因,是他真的让她尝到像是在恋爱的甜蜜。

  他们之间还不到拥有彼此的亲密,却时时弥漫着暧昧渴望的甜蜜,古维瀚每天中午找她吃饭,有时约她在餐厅、有时会像今天一样,他先买来餐食,牵着她的手到附近公园凉亭午餐,不管周遭有人没人,他时不时就会碰触她,她的脸、她的发、她的手、她的唇,都是他大掌游走的目标。

  她喜欢他牵她的手,那是种比男女之情更亲密的感觉,彷佛他们彼此相属、彼此依靠。他们第一次牵手,是第一次约会时,他带她逛百货公司……

  “想什么?笑得那么幸福。”古维瀚的声音忽然插拨进来,她的胡思乱想瞬时中断。阳光很耀眼,明明是很热的正中午,他们坐在公园凉亭里,却坐得舒心自在,风偶尔吹拂过来,稍降闷热。

  啊,今天是星期五,她应该可以考虑做那餐一直没做成的墨西哥菜,第一次约会血拚得太疯狂,最后两人只能找餐馆用餐。

  她喝了一大口果汁,笑说:“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牵手。”

  她记得当时,他在百货公司地下停车场停妥车,替她拉开车门,伸手问她,“徐瑀玲小姐,我想牵你的手,可以吗?”

  那正经八百的问话与表情,活像从民国初年风气未开时代走出来的人,逗得她想笑。她没说话,直接把手迭至他大掌上,当时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奇异。

  “我本来不想说,不过那次牵手,我被你电到。”古维瀚若无其事的解释后,喝了口果汁。

  以为他在开玩笑,她瞟了他一眼,“骗人的吧?”

  “真的!当时你没有触电的感觉吗?”他的神情很认真,带点微弱的困惑。

  她摇摇头,很坚定地说:“没感觉。”

  “所以不是静电,是你真的带电。”古维瀚做出结论。

  什么静电又带电的?她闷笑。

  “什么电不电?我不相信你被电啦。”

  第5章(2)

  他放下手中的色拉盘,拨拨黏在她颊边的发丝,头靠近她、气息靠近她、声音也靠得好近好近,用恍如黑管低调浓醇的嗓音说:“我也不想相信,一直告诉自己那是静电,可你说你没感觉,那表示……我不想相信的事发生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有让人着迷的吸引力?第一次牵手,我真的被你电到……

  “我喜欢那种感觉,微微地、麻麻地刺痛,像是有丝火花,钻入毛孔,烧进心窝,热热、温温的,一种怎么说都说不完全的感动。瑀玲,我要吻你。”

  话落,他的唇覆上她唇瓣,第一口尝到优格色拉酱的酸甜,他的舌探进她贝齿后,黏热地缠她的小舌嬉戏,缓慢吸吮、温柔亲吻她口内每一寸柔软肤壁。

  她嘤咛、他喘息,他的手牢牢托着她后脑,吻得更热情、更浓烈。一阵风吹来,彷佛连公园里的绿叶都为他们欢愉跳舞。

  古维瀚热烈地想,从没有一个女人能使他愿意这样放肆,陌生人的眼光、公开的场所,他什么都不顾忌,只想吻她,一回又一回……

  徐瑀玲脑袋昏沉,他蜜糖般的话语,是施了咒术的魔法,她软成泥,瘫在他怀里,由着他品尝、由着他以舌抚触、需索。

  她迷迷蒙蒙地懂了,原来第一次牵手,他奇异的表情是她电着他啊……她感觉到幸福,又多了点得意。

  他们吻了许久许久,古维瀚终于不舍地松开她。他摸摸她的脸颊,沙哑着声音说:“真希望可以不上班。”他终于能理解何以君王不早朝了。

  “你是老板,上不上班应该很自由,我就不行了。”徐瑀玲双颊绯红,激荡的心绪平静了大半。

  古维瀚是个恋爱高手,他的亲吻、他的温柔、他说得自然却彷佛调了蜜的醉人情话,常让她醺醺然。但她总会想起童浩的提醒,他交往的女人何其多,他为女人选衣服的眼光、说情话的温柔,自然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是因为他有过的对像太多,练习也多,所以,她常告诫自己,听听就好,不要全当真。

  古维瀚微笑,不知她心绪早已千回百转,说:“梁秘书对你很好奇,一直想看看你。”

  “梁秘书对我好奇?好奇什么?”

  “好奇你有多美,让我着迷得连着十多天都把中午时间挪出来找你吃饭。其实,当老板才是最不自由的人。”他忍不住又碰碰她的脸,她的肤质很好,白里透红,又细又嫩。

  “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不自由。我每天得一点半准时回去上班,你只要两点前进公司就好,比起我自由多了。”她皱了皱脸,吐舌,语气有些小抱怨。

  “往常,我中午只有二十分钟吃饭,为了你,我对梁秘书低声下气,千拜托万恳求,才能把时间延到两点进公司。不过,梁秘书已经下最后通牒了,今天最后一次让我两点进公司。下星期,要不要换你到我公司吃午餐?”

  她认真偏着头想了会儿,去找他,来回车程半小时,一个小时吃中餐,其实是够的。

  “也可以。”然后,她俏皮地、不自觉地又拧出小表脸,吃了一大口色拉。

  “算了,吃中餐的事我再想想,也许,还是我来找你好一些。”他不想正中午她顶着大太阳来回。

  她却把他的再想想朝别的方向解读。去他公司,是不太好,人家毕竟是大老板,她跑去,他底下的员工又多了一项八卦,也许他并不想对外承认她这个“奇特”的交往对像……

  古维瀚朝她笑笑,她刚吃一口色拉,优格酱汁沾在嘴角,他用拇指轻轻擦去,想起她刚才的鬼脸,说:“你做鬼脸的样子,像个可爱的快乐儿童。”

  鬼脸?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应该顺着他的话,多少解释一下吧?唉。

  “那个……鬼脸……童浩说他家的落地窗,到了晚上就变成镜子……”她尴尬地想,要解释到什么程度?

  “他告诉你我看见你做鬼脸的事?”

  “嗯。我……我其实一直很讨厌……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她咬咬唇,心想,这是她该说的话吗?她莫名其妙巴着人家养她一年耶,却当他的面说讨厌他这类人,简直不象话。

  “我这种类型的男人?‘这种类型’是指什么?”

  “含金汤匙出生,轻松继承祖业就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钱,好看到没天理,随随便便就能招来一堆不知死活的女人——这种类型的男人。”

  含金汤匙出生?轻松继承祖业就有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钱?好看到没天理?古维瀚笑,他只承认好看这项,至于其他,完全是她的误解与不了解。

  “为什么你讨厌这种类型的男人?继承家业不用奋斗就有钱花不好吗?人好看不好吗?”

  “唔……”她拉出一长道语助词,“好看是没什么不好……算了,童浩知不知道我是私生女?”她状若无事的问,其实心头有点揪紧。

  不晓得古维瀚会怎么看待她……

  嘿,她管古维瀚怎么看?他们又不是约好要不离不弃一辈子,不过约了在一起一年而已。

  “知道。”他回答。

  其实,这也是他更确定要答应她无厘头要求的原因之一。

  在公园看她哭的那个晚上,他只隐约感觉他们拥有相似的灵魂气味。

  跟童浩聊过后,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管她、抛不下她的原因,他跟她,压根是同类型的人,他们同样不被承认、同样被排挤、同样寂寞……

  “所以你也知道我父亲是谁喽?”她语气轻快得过分了。

  他微蹙眉,不喜欢她的伪装,更确切的说法是,他不喜欢她在他面前伪装。

  “知道。徐氏集团已故二代少东,徐纬泓。”

  徐纬泓?徐瑀玲呆楞半晌,听见这名字,她说不出哪个地方感觉酸酸刺刺的,这名与她的世界……真是久违了。

  “瑀玲?”她恍神得太明显,古维瀚出声喊她。

  “嗯……童浩调查得真彻底。”又是轻快得似乎要飞起来的语气。

  “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掩饰真正的情绪。”

  “掩饰?我没有啊。”

  她笑得很甜,那份甜看在古维瀚眼里,很碍眼。

  “你有。”他的语气虽轻,灼亮的眼却像犀利的刀,轻易就能剖开她。

  被看得不自在,徐瑀玲心虚地清清喉咙。

  “既然你都知道,我长话短说。我生父,就像你这类男人,好看、多金,换女人比换一件一九九的便宜衬衫还方便,我母亲傻傻被这种男人骗了,以为生下我就可以留住男人的心,所以,我讨厌你们这种类型的男人。”

  古维瀚沉默地听,阳光还是很刺眼,他却在她脸上看见一抹阴暗,那阴暗让他涌起如涟漪般一波波往外荡开的心疼。

  “我记得我刚到童浩家,你对我的态度几乎可以算是谄媚……”

  她脸上的阴暗骤逝,添上几分调皮,笑着解释,“童浩说你被美女缠怕了,变得讨厌美女。你知道那天为了做符合你口味的餐点,我多辛苦吗?几乎每道料理都要分两份做,累死我了。

  “我明明就讨厌你这类男人,居然还辛苦帮你做晚餐,我气自己气得要死,当然不想让你好过,既然你讨厌美女,刚好那天我打扮得还算美,干脆让你讨厌个彻底,我越谄媚,你就越讨厌,最好讨厌到没有食欲、吃不下饭……”

  古维瀚哈哈笑了,终于明白她的心思,觉得有趣。

  “本来是讨厌你的,不过看见你在我后面做鬼脸,我觉得好奇,就不讨厌了,加上你厨艺好,我更难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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