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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牵牛花 page 11 作者:朵朵橘

  陈思琪右手托着腮,坐在厨房的餐椅上,相当迷茫不解的盯着正在洗高丽菜的那个背影,结果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噢,他绷紧的屁股可真是翘!

  也对,想到他在她腿间驰骋的速度和力道……喔,老天!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的妈呀!

  她双肘撑在桌上捧着一张烧红的脸,却抑制不住唇角的窃笑。

  不知何时,叶峰已经丢下蔬菜,来到她眼前。

  “亲爱的,你这样看我,是想诱惑我的意思吗?”

  陈思琪微微一窘。

  叶峰一手环胸,一手抚着下巴探究着;为何她刚才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后,现在一张脸蛋就红得好像快出血?

  “我、我只是肚子饿了……”陈思琪刻意撇开的眼神,异常地心虚。

  叶峰眯起眼,“我看不是这样,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说完,他一手拨开大桌上的杂物:杂志、笔筒、纸镇、不锈钢餐具,叮叮哆哆接连落地,落得七零八散。

  陈思琪还来不及惊讶,下一秒她腰部一紧,待回神后,她已经被抱到桌上,男体瞬间欺进她的双腿间。

  “阿峰,你干什么?”她惊呼,双手撑住身体两侧的桌面,稳住自己的身子。

  “嘘……”一根食指点住她的屠,一只大手撩起她的裙摆,探入她的底裤。

  “你果然比较想吃我。”他靠近她的耳畔低喃,那片湿潮瞬间燃起他的欲  望。

  肉欲的纠缠,真是一件一碰就容易让人沉迷的可怕之事。

  他的逗弄顿时将星星之火燎成熊熊烈火,她无法否认自己的生理反应。

  “我们不能在这里……”她咬唇,却已经放弃挣扎,双臂攀上他的颈。事实上,她根本连挣扎都没有就屈服了。

  “谁说不可以?”他扯开那件碍事的底裤,褪开他的裤头,拉开她的大腿,深深地进入,“可以吗?”

  没等到回应,他又用力一个挺  进,“嗯?”

  她难以承受,一声娇吟逸出粉唇。“可以……”

  那声娇吟,斩断他最后一丝克制力,双手施力捧高她的小屁股,不再节制的低吼一声,疯狂纵驰。

  “你迟早会杀死我!”

  桌上的活色生香美食,换成另一道氤氲蒸腾。

  两人一边吃着火锅,眸光偶尔瞟向散落一地的杂物,傻笑。

  恋爱果然容易使人发傻。

  “记得收拾残局!”陈思琪状似严肃地警告。

  叶峰耸耸肩,“应该不用收拾,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每餐前来一次,当成开胃菜。”

  “我并不想杀死你。”她噗哧一笑,然后把不爱吃的菜挑到他的碗里。

  他又将菜夹回去她的碗里,“不准挑食,不喜欢吃就吃少一点,但不能完全不动口,把这些吃下去就好,听话。”

  “管真多。”她用筷子戳戳碗里讨厌的香菇,“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了?”

  “什么?”他的手微微一顿。

  “比如说,为什么你不用回家过年,为什么每天早上都躲在浴室讲电话?”

  “这些很重要吗?”他放下碗筷,神色不定的看着她,这还是这半年来她第一次试图探究他的隐私。

  这种反问句,让陈思琪有些拉不下脸了。天晓得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发问的,她有多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不想说可以不必说,我也不一定要知道。”

  “你是不一定要知道没错。”他点头同意。

  “所以罗。不过是互相安慰取暖的对象而已,我还真的管太多了!”很冲的语气,她气呼呼的把香菇夹到他面前的碟子上,示意他也一样管太多。

  他怔了怔,想不到原意只想逗逗她而已,实在很意外她怎么会突然发大火。

  “不要说会让自己后悔的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明白,这一直是她怕受伤的惯性防卫姿态。

  “不然呢?”她皮笑肉不笑,“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一定要知道——”

  “不想说不必勉强!”

  叶峰闭了闭眼,揉揉额鬓,突然感到有些头痛。

  “你明明就很想知道,拜托就直接一点。”他现在开始后悔,一开始干嘛不直接说明。

  “啪”的一声,她用力放下筷子。

  “天啊,叶峰!”她伸出食指用力的戳他的胸膛。“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我一点都不想了解你,一点都不想。你懂了吧?”

  他抓住戳他的那只手,瞪着她泛红的眼眶,她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口是心非,还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否则不会难过得掉眼泪。他实在很了解她这种该死的倔强,她要是真的发起火来,不会是这副委屈兮兮的神情。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懂我的表现哪里出现了错误,怎么会让你出现这些缺乏安全感的过度反应?”

  他把她拉进怀里,用食指点住她欲开启的小嘴。

  “任何一段感情都经不起不信任的摧残,你要什么,想知道什么,大大方方的开口要求,开口询问。就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问不到自己期待的答案,痛上一回,总比任其在心中腐烂的好,懂吗?你该好好学习跟自己这种矛盾的个性相处,别这样问了又退缩,问了又怕知道答案,结果刺伤别人,又严重伤害自己。”果然是被他宠坏了,总有一天要找个机会打打她的小屁股。

  “对不起……”她揪住他的领口,哽咽开口:“我只是怎么想都想不透,不知道我哪里值得这么好的你为我停留?”

  “所以,这就是困扰你的问题?造成你过度反应的原因?”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琪琪,我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好,你当然值得让我停留,没有人比你更值得。”

  她伏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你怎么能说得那么笃定?”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思绪逐渐飘悠,再度揭开那段被他埋葬在深处的回忆。他仿佛又看到那四周一片死白的墙面,鼻端处又闻到那股浓浓呛鼻的药水戋味……

  维生仪器滴滴滴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异常响亮,一声又一声,敲痛家属已然筋疲力尽的脆弱心房。

  “为什么要告诉我?您大可一直隐瞒下去。”叶峰双手撑着窗框,望着窗外一排绿意盎然的菩提树,声音有些沙哑,面容有长期累积下来的疲惫。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双颊凹陷,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一具生命已然走到末端、油尽灯枯的躯壳,老人灰败的病容上写着满满的无奈。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伤了你的亲生父亲,接下来的路,你会有些辛苦,他将会是能帮助你的人。”

  “您才是我的父亲!他妈的,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始乱终弃的家伙!他不配当我老子!”叶峰紧紧地攥住窗框,语气难掩激动。

  “你早就知道了?”老人中气不是的声音有一丝惊讶,“我还以为……”’

  叶峰转过身来,纠结起浓眉,“爸,我又不是个笨蛋,我妈嫁给您时,我已经五岁了,凭着些许的记忆和偶尔听到的一些相关言语,我拼也拼凑得出来,我只是假装不知道、不记得,也根本不想去承认他的存在。我只是不明白,爸为什么认为那狡猾的家伙会帮我离开组织?就算我不去伤害他,难道他就不会来伤害我?”

  老人用无比慈爱的眼神看着叶峰,他扯开干涩的唇,微微一笑。

  “孩子,他不会的,他的另一个儿子几年前被他的死对头给做掉了,记得吗?”

  叶峰点点头,对那个同父异母弟弟的死亡,他没多大的感受。

  “阿峰,你现在是他唯一的儿子,更何况……”老人眼中渐渐蒙上一层灰白,“你妈虽然没有告诉他,不过他其实知道你是他的儿子,他只是怕重蹈覆辙……”

  “所以不敢来认我,怕我被他的对手再次利用,拿来威胁他?”他嗤笑一声,“所以只要我把他推上风口浪尖,让他树立更多的敌人,他就非得帮我离开这个圈子不可?并且让他一辈子都不敢认我这个儿子?”

  这就是爸爸打的如意算盘,打算从此让他远离这个组织,离开这个让爸爸用了下半辈子,一直想脱离却脱离不了的阴暗世界。

  老人不语,用那双越来越混浊不清的眼,沉默地看着叶峰。

  “爸,您为什么那么执意要我这么做?”老人更显灰败的面容,让叶峰的神色黯郁下来。

  老人微微一叹,声音气虚的有如蚊呐,“阿峰,人之所以能无所惧的过着卖命的生活,那是因为身畔没有牵挂,对未来感到灰暗没有希望,”他轻扯唇角,却再也挤不出一个笑容,“自从你和你妈进入我的生命后,就像在我的人生道路上照亮了一道光。是你们母子俩让我想远离那个晦暗的角落,我想让你们过安稳的日子……我和你过世的妈,都希望你能昂首阔步地走在阳光底下。儿子,我希望你有决定让阴影落在何方的能力,我要你能随心所欲的为自己而活。”

  叶峰的喉头仿佛被掐得紧缩,哽得他又痛又难以言语。

  良久、良久后,他才有办法再次开口:“万一……我不知道阳光的方向,我要如何让阴影落在身后?”他的声音低哑的几不可辨。

  老人对他伸出颤巍巍的手,他立刻伸手握住,那攥紧的力道,用力得仿佛怕那双苍白如枯枝的手,随时会消失无踪。

  “那么……总有一天……我的儿子会遇到……带他离开为黑暗方向的人……”

  他不懂,他世界的支柱都已经要离他而去,他还需要什么阳光?

  眼前都焚毁成一片断壁残垣了,他还需要什么阳光?

  老人惨白的面容,沉静而安详,瘦弱无力的手已渐渐的不再抖动,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温暖。

  叶峰的心随着老人缓缓阖目而一点一滴往下沉,往下沉,终究溺毙。轻颤的肩膀,渐次变得剧颤,斗大滚烫的泪液,重重洧落在一白一麦色交握的手上。

  那泪微微地凉,渗透了皮肤,冷透了一颗心,浇熄了二十多年来的父子之缘。

  他的爸爸只是睡着了!他不断的反覆告诉自己,在维生仪器乍然大响的病房中,不断、不断的反覆告诉自己……

  在三年后,那一个晚上他遇到了陈思琪。

  那天的她,就算顶着恐怖的妆,仍掩饰不住她身上的那些特质,她浑身好像都在说:不管如何,我就是要快乐的生存下去,为自己而活!

  那就是他最缺乏的理念。

  她震慑了他的灵魂,所以他停下脚步,所以他甘愿被她误认成牛郎,因为他很需要这种没由来的快乐生存目的,那一刻,他很想认识她!

  当他送她回家,洗完身上的秽物后,其实已经打消认识她的冲动念头,并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感到很悲哀,很可笑。

  也许是命运的无形牵制,注定他们要纠缠,在他正要走出房门前,她突然细声地开了口,很小声,但他听到了,她说:“我是阳光追逐的方向……”

  她是阳光追逐的方向?

  她说。她是阳光追逐的方向!

  那句轻轻的低哺,重重地冲进他的心口,撞得他措手不及。

  当下,他连灵魂都为之惊颤,他停下脚步,缓慢地转头,怔怔然地俯瞰她。

  然后才发现,她流泪了,那句轻喃只是她的梦话,她在梦中哭着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样的悲伤,抑或是开心的梦境,让她说出这句话?

  又如果她是一个心底有伤的女人,为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失神了,就在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当年父亲辞世前对他说的一席劝告,他一直都没有顿悟,他的心随着父亲的过世,早就遗失在他寻不着的角落。

  第8章(2)

  从小到大,他所做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要在父亲的脸上看到,父亲为他骄傲的神情。父亲对他的这一份关怀,和对母亲的疼爱,那么无私的恩情,是他-直以来努力回报的目标。

  父亲过世后这三年来,他没有一刻是为自己而活,完全都是为了父亲的遗愿忙碌奔波,他仍然是那个藏身在黑暗里,任自己潮湿发霉的叶峰,原来他根本就从未走出连失双亲的伤痛。

  他并非恋家恋母,只是有个事实让他更不愿意去面对,他不愿去面对,这三年来他真正的亲生父亲,始终不曾试图私下见他一面。

  他不愿面对,他的生父的确把利益看得比他还重要的事实。

  他一向只在意会在意他的人,决计不示弱去讨爱,而这世上再也没有他牵绊的人了,他不认为自己有走在光明道上的动力,也没了背后的驱策力,所以他埋葬了自己所有的想望。

  他甚至考虑过,转移阵地加入其他组织来造成对立,达到报复他生父的目的。

  那一晚相洪叔,不,应该说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一晚的最后一局,他拖了整整三年才去实践,因为他明白,一旦走到那一局,他就没有所谓的血脉,他们永远再也不同世界,永远将形同陌路。

  就在那一晚,一个内心晦暗,始终自我抗拒光明也被阳光遗弃的人;遇到一个自称被阳光追逐的人。

  这是多么无聊的玩笑?多么讽刺的对比?

  待他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她身旁恍惚地坐了一夜。

  一束晨曦慢慢洒进房内,就连光线也精准的落在她的大花脸上、身上。照得她一身闪闪发亮,笼罩在光华下的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璀璨夺目。

  而他坐落一旁的所在,依旧是阳光不愿眷顾,照不到的阴影处,既写实又悲凉的巧合。

  后来他老爱逗得她哇哇大叫,那是因为他必须借由她如此勃发的生命力,来驱赶他内心仍挥之不去的阴郁;他处处故意惹她生气,只是为了要证明她这一颗热力四射的小太阳,也能只为他散发激烈的光热,只因他耀眼而美丽,即便她是怒气勃发,然而那散发的光芒还是——只为他。

  直到他的视线再也离不开她,直到他心底的阴郁已经无声无息的换成了她;又或许是,她早已潜入他那心底的幽深处,蓄势待发,就等他发现的那一刻——照射迸发。

  来到这个处处艳阳高照的小岛,锋芒锐利的她,救赎了他那长期幽郁的灵魂。

  那一个阳光艳艳的傍晚,她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到这个小岛?”

  “因为这里有阳光。”他这么回答她。

  因为这里有你。

  这,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答案。

  爱情没有什么道理,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可能只是一个无意的眼神、一句无心的话,甚至只是一个没有温度的职业性笑容,刚好触动了某人的心弦,于是就通了电。

  也有可能,事后都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让爱情滋长,仿佛一转身,爱情它就莫名的站在那一角。

  他们这种心灵上的相随,和命运无形的牵引,比任何爱情的发生更安她的心,至少目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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